姜焃往前踏了一步,谢东行下意识一抖,姜焃指着他:“你敢说我为什么不敢动手?你他妈有本事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老子还打你。” 袁西峰拉住姜焃,示意他冷静,不用谢东行重复,他都能猜到,这货肯定又在背后骂自己了,又正好被姜焃听到,就姜焃的脾气,能忍才怪。 他干脆利落对谢东行说:“如果你觉得小焃打得不对,那我们明天就到爸爸面前理论,你把今天说的话再说一遍,如果爸爸觉得你没错,我和小焃一起向你道歉,随你怎么处置。” 给谢东行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袁宏非面前说这话,十岁的时候他这么说,还能被认为是小孩子闹脾气,可他已经三十多了,谁也没法儿护他的短。 说完,袁西峰牵着姜焃走了,其余几个兄弟上前扶起谢东行,谢东行吃了一肚子的气,恨得后槽牙都要咬碎,最早出去的堂弟站在门口,袁西峰路过时他小声说:“峰哥,他不仅骂了你,还骂了小织堂婶……” 袁西峰顿住脚步,扭头看了眼外面的谢东行,感受到姜焃被自己握住的手轻微缩紧,他温声道:“谢谢。” 走出去一截,姜焃的气似乎才消完,忐忑着开口:“在这儿打人,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袁西峰装出仔细思考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要是打了别人,可能还有点儿麻烦,不过那是谢东行,我也想打他。” “真的啊?我明天要不去找叔叔道歉吧,毕竟打了他儿子……” 袁西峰:“用不着,他说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 “你别管了,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姜焃挽着袁西峰,“我也没吃亏。” “你还没吃亏呢?鼻血都打出来了。”袁西峰没再追问,以姜焃的性子,要是想说早就嚷嚷出来了,连他都不愿意说,只能说明谢东行骂的话难听至极。袁西峰想,真后悔自己没有上去补两拳。 他揉揉姜焃的头:“大病耗元气,你这才好几天?万一再伤着呢?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叫我来动手,你在旁边站着就行啊。” 姜焃仰头,眼睛里都是笑意:“我还以为你会说,下次再有这种事,就算了呢。” 袁西峰:“我这是跟你学的呀,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表也没找到。” “重新买一块就是。” 姜焃贴着袁西峰,发出嘿嘿的笑声,两个人在月光下走路走得歪七扭八。
第39章 三十九、对质 ===== 第二天上午袁宏非把袁西峰和袁程一道喊来房间:“多大的人了啊?姐弟两个生闷气不说话,打算这样多久啊?” 袁西峰:“平时除了工作,本来也没什么要说的。” 袁宏非:“程程?” 袁程:“回来把工作交接做了。” 袁西峰指着自己:“我?我的工作又什么好交接的,无非是高级一点儿的跑腿打杂。” 袁宏非笑眯眯地不说话,袁程一脸吃瘪的表情,憋了半天,才向袁西峰憋出句道歉:“对不起。” 这肯定是她除去小时候跟谢东行合伙打袁西峰之外,成年后第一次对袁西峰说对不起。 袁西峰说得没错,他平时做的就是表面高级点儿的杂活,公司需要门面出去撑场子他去,内部员工慰问也是他上,商务、宣传、市场、客户……哪个部门都有他,哪个部门的核心又都没他。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受重视、不受待见的位置,袁西峰一走,竟然没有人能顶得上。长得好看的是蠢货,有能力的拿不出手,她这才意识到,出去当花瓶还能把客户哄高兴,也是一门本事。甚至有不少人是冲着袁西峰的身份给的面子,换个人出去,很难吃得开。 这几个月拾枋参加的好几场大会,都被问起袁西峰怎么不在,以往袁西峰露脸,就是场上最标志的一个,各路媒体喜欢用他的脸做封面吸引关注,无论哪种吸引,互联网时代,有关注才有更大的商机。 袁程为此头疼了好一段时间,没想到袁西峰是铁了心不打算回公司,她对袁西峰呼来喝去惯了,又抹不开面子找袁西峰低头,僵持到现在。 短短一句对不起,袁程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更好,袁西峰看看亲爹,又看看袁程:“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已经决定了,以后都不回公司。” “为什么?”袁程抬头,“你要做自己的品牌,想要拾枋的什么资源都可以提,平时也不需要你到公司坐班,我会适当减少你的工作量……” 袁西峰摇摇头:“爸以前说过,没有什么人是不能替代的,你只是习惯了有我的拾枋,以后你也会习惯没有我的拾枋。我没什么大志向,也不想做什么拾枋三公子,我现在有大把的时间研究我感兴趣的食物,用心经营我的店铺,我不想再回到过去那种,半夜十二点一个电话通知就要收拾东西出差的日子了。” 袁西峰的话令袁程哑然,她不是不知道自己以前对袁西峰有多过分,只是她在这方面和谢东行一样,理直气壮地认为,一切都是袁西峰欠他们的。袁西峰的退让,默默忍受让她以为,他就是好拿捏的软柿子,顺手的工具。 袁宏非站起来,拍拍儿女的肩:“程程现在管着整个拾枋,不光是要管业务,怎么用人也是一门学问。” “小峰呢,现在也是有家庭的人了,离了公司,创业不易,也要好好思考怎么不赔钱,怎么赚钱养家。” “好了,就这样,过会儿一起吃饭。” 饭点前,谢东行老婆来跟袁宏非说谢东行昨晚喝酒撞到了头,今天就不参加午宴了。 袁宏非说去看他,又被拼命拒绝:“他……他说问题不大,就是躺着好好休息一下。” 袁宏非眉头一皱,知道是谢东行编的瞎话,但他也懒得追究,只让儿媳妇记得带孙女来赴宴。 家里人的聚会坐得更热闹些,和他们同桌的是袁西峰的一位堂姑一家,席上有两个小朋友,氛围很好。 袁程还被堂姑顺嘴催了个婚,眼看着袁程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王小织替她挡了:“程程有自己的安排,我们平时都不催她的。” “女人过了三十五,生孩子就是大龄产妇了呀,现在不急,什么时候急?是吧宏非。” 袁宏非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儿孙自有儿孙福,随她去吧。” 没多久,堂姑一家有事先走,袁程去了趟卫生间,门口堂姑抱着孙儿,跟儿媳妇说话:“到底不是亲妈,怕袁程结婚生了孩子,公司彻底没她儿子的份了吧。” 袁程洗完手,直接踩着高跟走了出去,堂姑瞥见她,神色尴尬,袁程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打了声招呼头也不回地走了。 桌上现在只剩关起门说话的一家人,袁程吃饱后擦擦嘴,直截了当地向姜焃发问:“姜焃,谢东行说你昨天打他,为什么?” 谢东行老婆瞪大了眼:“打他?”谢东行昨晚顶着一脸鼻青脸肿回去说是喝醉了摔的,这是袁家的会馆,她也没多想。连姜焃和袁西峰都没想到,谢东行居然去跟袁程告状了。 袁宏非和王小织也停下筷子,袁西峰抢在姜焃开口前说:“你把他叫出来当面对质,躲在当姐的背后算什么男人。” 袁宏非问姜焃:“小姜,你真打了他?” 姜焃心虚得点点头,袁西峰立刻说:“他又不是没还手,小焃昨天鼻血都被打出来了。” 王小织在桌下拉袁西峰的衣服,想让他别说了。 袁宏非拍板:“我相信小姜不会无缘无故打人。一会儿把谢东行叫起来,全部回家说清楚。” 午饭后袁宏非和王小织又去二爷爷面前高高兴兴地贺了次寿,才离开会馆。 来时袁西峰就是带着姜焃与父母同车,回去依旧如此,只是后面多了袁程和谢东行的车。 车上气压很低,姜焃低着头道歉:“叔叔阿姨对不起……” 袁宏非摆摆手:“先不急着道歉,以我对谢东行的了解,他要是没说设么难听的话,做什么过分的事,也不会挨这揍。”他又问姜焃:“小姜,你先跟叔叔说说,他干什么了?呆会儿也好和他理论。” 姜焃犹豫地看向袁西峰,袁西峰抚摸着他的手开口:“谢东行又在背后说我妈,还当着袁辉那几个堂弟的面。小焃是听不下去了才揍他的。” 袁宏非深吸一口气:“这个兔崽子!” 王小织拉住他:“算啦,由他说去吧,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姜焃忍不住插嘴道:“可这样您不是受了很多年的委屈么?袁西峰也受了这么些年的委屈。凭什么?”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过于唐突,再度萎靡下来:“对不起阿姨……我说错了……” “哎呀,其实小姜说得对啊。”袁宏非牵起妻子的手,“这么多年让你受委屈,是我不该。” 袁西峰无奈道:“我们还能怎么样?您已经解释过无数次,您和我妈是在谢阿姨去世后才重新在一起的,可他们就是不信。” 王小织:“好啦,人又不是靠别人说什么来活的,我们问心无愧就行。” 到家后,袁宏非把阿姨们都请出门外,关上大门,在客厅坐下。小孙女在母亲怀里东看西看,袁宏非叫儿媳妇把孩子带到楼上,等着谢东行给解释。 谢东行最开始支支吾吾,说自己只是喝醉了说些胡话,姜焃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 姜焃冷眼瞥他,把前一晚的话又说了一次:“你有本事把昨天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我说什么了?我说你这种不三不四的人,你不高兴啦?”谢东行胡搅蛮缠道,“本来就是,袁西峰你自己看看昨天什么场合?二爷爷的寿宴,你怎么什么人都往里带!” 袁宏非冷脸道:“我请小姜来的,有什么问题?什么叫不三不四的人?” 谢东行噎住,求助性地看向袁程,袁程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你怎么想的,怎么说的,都说出来,即便你说了不好听的话,打人也不对不是吗?” 谢东行忽然觉得袁程不像是帮他,反而在火上浇油,他告诉袁程,本意是想让袁程找机会收拾袁西峰,袁程却告诉他袁西峰早就不在公司了,她管不着。谢东行气得牙痒痒,以为就这么闷声受次气也就算了,没想到袁程直接把这事儿说了出来,还要摆到台面上理论清楚。 袁西峰沉声质疑:“你真的只说了小焃吗?” 袁宏非:“你还说了什么?” 所有人都在逼他,连他唯一的孪生姐姐也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谢东行大吼一声:“说就说!”他指着王小织:“我说你他妈是小三,是贱人!袁西峰是你生的贱种!你,还有你袁宏非,你们一起害死了我妈!老子说的都是实话,有错吗?我没错!都是因为你们我才从小没了妈!” “你放屁!”袁宏非拍桌而起,怒喝谢东行,“狼心狗肺的东西,那么多年白养你了!”
49 首页 上一页 35 36 37 38 39 4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