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焃心道还好你没回来,否则我这个伴郎还怎么当得下去。 又说到张郸,张郸跟姜焃读书那会儿自称班上的双侠,总之上蹿下跳,哪儿有热闹哪儿有他俩,玩儿得太过,姜焃就由季浔拉住,张郸嘛…… “我记得班长对付他很有一手。” “燕尔啊……”姜焃摸摸下巴,“还真是,张郸谁都不怵,就怵燕尔。” “你让张郸也别拉黑我了呗。”季浔说,“知道他跟你哥俩好,你没加我好友,他顺道就把我拉黑了,那么大人了,幼不幼稚。” “行行行,回头跟他说。”姜焃不认同季浔的话,“成年人能有多少幼稚的机会?天真点儿有什么不好。” “听着跟养儿子似的。” “诶,这话我爱听。”姜焃笑弯了眼睛,“哪个男的不想当兄弟的爹。” 他这一笑,季浔仿佛看到了十几岁时不知天高地厚的那个少年人。以前姜焃说,他的名字是爸妈算命算来的,说他命里缺火,但火不能太旺,就把赫取了半边改成火字。 姜焃就跟他的名字一样,脾气火爆,精力旺盛。小时候不少人认字认半边,老把他名字念成姜赤,用方言念快了听起来像僵尸,于是姜焃就多了个难听的外号,每每被小区里的同龄小孩儿嘲笑,姜焃就从家里拿着马桶搋子,满小区追着人跑,不戳翻一个他决不罢休。 而季浔则是另一个极端,他从出生就被家族寄予厚望,一切教育都以培养名门继承人的方向发展,季浔不能说这种教育不好,毕竟他打小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很顺利,既没有被强迫过,自己也没有抵触过。十几岁时他隐约有种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就是这么被推着走,跟着完美无缺的计划一路走到头,像是潭永无变化的死水。 直到姜焃出现。 姜焃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叛逆”,从此他不再循规蹈矩,炽热的火把平静无波澜的湖面搅得发烫,那时的他们都拿名字当宝贝,说这是天赐的缘分,水火交融,他们天生互补。 当然,后来争吵时、矛盾时,水火交融就变成了水火不容,性格迥异的两个人最终也将走上相悖的人生路,那些年少轻狂的幻想,只是一些走错的岔道,错就是错,改掉以后就是正路。 吃完饭季浔准备送姜焃回家,姜焃说想自己走走逛逛,难得心情好,季浔依着他,两人客客气气地道了别。 姜焃的确心情好,白天有机会探班陆知棋,晚上和季浔吃饭也没有不愉快,反而勾起他许多快乐美好的回忆,再加上前一天袁程突然通知袁西峰出国出远差,姜焃一方面有点舍不得,一方面又松了口气,袁西峰这周末都回不来,至少见父母这事儿又可以躲过一星期。 姜焃就这么晃晃悠悠,跟袁西峰隔着时差连线,每天按点上下班,晃到了周五。 周六一早,姜焃就被手机疯狂弹消息的声音振醒。 他不耐烦地拿起来一看,无数条微信、短信涌入,姜焃人都傻了,不知出了什么大事,他随手点开最上层张郸的消息框,好几条消息弹出,接着是没有接通的未接电话提示。 “你家老袁出事儿了,你看到没?” “你醒了没?怎么回事啊,热搜都爆了。” “你先问问他什么情况吧,先别气,这事儿也未必是真的……” 姜焃一脸懵,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起伏,先是以为袁西峰在国外出了什么意外,再仔细看,跟上热搜有关? 退出来一看,卫弘、尹念白、季浔……都给他发消息,甚至连阿沐和陆知棋都给他发了信息,姜焃脸都白了,慌里慌张打开微博,热搜第一条爆:#影后楚雁玲与拾枋三公子公寓夜宿疑出轨# 姜焃点进去,营销号配上了全方位打码的动图和视频,称周二宴会结束后,拾枋家袁三公子坐上新晋双料影后楚雁玲的保姆车一同回家,第二天清晨才从对方家里出来。 营销号有板有眼地细数二人的关系,煞有介事地分析,楚雁玲近期正处于离婚风波中,丈夫指控她对家庭冷漠,看来是因为外面另有新欢。而袁西峰,则被营销号戏称拾枋花架子,除了替拾枋出来出席各种花式宴会,不见他有任何建树,只凭着一张脸捕获美人芳心倒也有可能。 姜焃一口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他慢慢地退出来,先挨个把朋友们的消息点开,大都是劝他先冷静,跟袁西峰对一下再说。姜焃冷笑一声,看来袁西峰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还挺好。 点开陆知棋的对话框,对方显然要有经验得多,陆知棋说他已经联系上了楚雁玲的团队,对方是有预谋的买水军黑人,主要是冲着楚雁玲来的,大概率是她那个正在闹离婚,想要分一半财产走的老公干的,袁西峰只是被利用的工具人。 因为袁西峰人在国外,舆论大爆发的时候他那边还在深夜,楚雁玲团队迅速联系了拾枋商量怎么处理问题,这次出国是袁程和袁西峰一道去的,谢东行替姐姐暂管拾枋,按他的意思,国外的生意更为要紧,暂时不要在半夜打扰他们。 陆知棋最后让姜焃醒了联系他,姜焃犹豫再三,打电话过去,是阿沐接的,说陆知棋正在拍戏,等他下戏了就回电话过来。 阿沐在那头给姜焃吃定心丸:“姜哥,你放心,这事儿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假的,营销号只放了袁总从地下车库走的画面,自己配文说是第二天清晨,他们如果有实锤,一定会放白天的画面。而且一般狗仔真抓出轨,大都会先找艺人团队看反应,等团队出价格压绯闻,一大早棋哥颜姐联系了楚老师那边,她们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很明显是被摆了一道,故意买的黑热搜。” 姜焃此时也逐渐冷静下来,事情的确处处透着诡异,袁西峰性向确定,即便真出轨也该是个男的,跟女的算怎么回事儿?当晚的宴会艺人不少,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就算要乱搞,也不至于挑这么一天。周二晚上袁西峰到机场酒店还给自己发了信息报平安,在市区一晚上没走,他赶得上第二天五点多的飞机吗?袁程不得手撕了他? 整个平台热搜上,营销号大V联动速度之快,连姜焃这个不怎么关注热搜的也意识到,这些东西简直就是有备而来。 其中带楚雁玲感情和家庭生活的居多,还有不少“知情人”站出来开始为她老公委屈,数落起楚雁玲的不是,接着有营销号开始发袁家的八卦,说当年袁谢联姻,没几年谢家小姐谢净就意外亡故,袁宏非不久后再婚,袁西峰是袁宏非的二婚生子,他母亲就是介入袁宏非婚姻的小三,有人嘲讽儿子随妈,也去当小三了。 看到这儿,姜焃已经压不住怒火,他不清楚袁家上一辈的事儿,可袁西峰在袁家是如何被兄姐支使,看轻甚至羞辱,他是看在眼里的,可袁西峰依旧把他们当一家人,不求袁家的名利,心甘情愿为拾枋跑前跑后,什么样的小三能教出这么善良、随和、温柔、有涵养的儿子? 想到袁西峰说母亲心脏不好的事,姜焃不由得担心,如果袁家父母看到这样的传言,会作何感想? 姜焃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上午陆知棋抽空亲自给他回了电话,又安抚了他一番,姜焃挂完电话看见季浔发来新消息,问他现在还好吗。 姜焃没有任何预兆地想起周二那天下午季浔说,当晚宴会的主办,算是云鹤的对家,姜焃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怎么突然就冒出了一个想法:“会是季浔干的吗?” 他在瞬间否定了自己,季浔不是那样的人,但同时他也为自己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感到震惊,他怎么会这么想季浔?难道仅仅因为他是可能“别有用心”的前任吗? 和季浔再次接触后,姜焃头一回觉得自己在季浔面前真正的气短,不受控制的阴暗算是阴暗吗?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心虚,姜焃回季浔:“还好,棋哥都跟我说了。” 季浔很快回消息过来:“嗯,主要是冲楚雁玲去的,她们团队已经开始压水军了,到时候让拾枋出书面声明和律师函就行。” “你真信任他。”这句话发出来又秒撤,姜焃想说什么,手指停在键盘上空,最终假装没看见。 姜焃大概能猜到季浔想说什么,或许是想问,如果换做季浔,姜焃还会信任他吗?
第17章 十七、家事 === 袁西峰给姜焃打电话的时间比他想象得要早,看时差,那边大概才六点出头。 不过袁西峰平时起得也早,毕竟有晨跑的习惯。姜焃忍不住叮嘱袁西峰:“在国外别起那么早出去跑步,危险系数有点高。” 袁西峰一愣,先是老实回应姜焃:“我没跑。”接着又说,“你听我解释。” 说完他沉默了,听着怎么好像渣男准备狡辩,姜焃认真嗯了一声:“我听着呢。” “我没留宿整晚,只在她家呆了二十分钟左右,一同上去的还有她的经纪人,家里有一位保姆阿姨,酒店有入住记录和监控记录,袁程已经让人去拿证据了。我跟你发消息说到酒店的时候就是已经到了。 “我去她家,是因为晚会上正好听到楚小姐家的猫生小猫了,我想去看看小猫。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变成了惊吓。 “深夜独自到女演员家里是我考虑不当,做得不对,我应该向楚小姐、袁程她们道歉,最重要的是,要跟你说对不起。” 袁西峰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没听到姜焃的回应,他轻轻地喊:“小焃?” 姜焃:“说完了吗?” “说完了。”袁西峰心中忐忑,生怕姜焃不信他,忙补充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姜焃叹气,袁西峰说的和陆知棋从楚雁玲那边得到的消息大差不差,而且诡异的是,楚雁玲经纪人去联系小区物业查监控,楚雁玲那栋楼下面的地下车库监控正好在维修中,什么都没拍到,狗仔几乎有恃无恐地拿着偷拍素材在网上散播。只要姜焃不是个傻子,也知道这事儿假得漏洞百出。 他叹气,不为别的,只为袁西峰的反应:“老袁你累不累啊?解释得那么清楚,替所有人考虑,可明明你也是被莫名波及的那个,还牵连到……算了,你顾及每个人的感受,却不是所有人都顾及你的,我猜袁程又骂你了吧?” “嗯……” “你什么时候能不那么好啊。干嘛说这么多,你没做错,就要理直气壮地说你没错。”姜焃放缓声音,“不受那委屈好吗?” 袁西峰在电话那头有点发愣,一早睡醒收到国内的信息他如遭雷击,第一反应就是姜焃千万不要误会,找袁程说了之后果不其然被臭骂一顿,说他不管好自己的个人生活,连累拾枋上热搜。接着袁西峰立刻就给姜焃去了电话解释,他脑子里已经盘算着怎么能快速地说清楚不显得虚伪,甚至不敢想象姜焃的态度,但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姜焃会是这个反应,如果姜焃在他身边,他一定会紧紧抱住姜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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