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分心。 脑海间充斥的妒意于他是极其的陌生,恶劣地挑拨着每一根神经,促使产生的恶念甚至疯狂到让楚知钰在成功控制清醒时,会被猝不及防地吓到。 那是楚知钰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拥有的另一面思想。 ——“岑远。” 明明上一秒还在幸福中无比动容,下一秒就有盆冷水在头顶倾泻而下,浇得人寒意刺骨。 程倾为什么会喊岑远的名字。又是怎么样深重的情感,会让程倾在意识全无的时候能够喊出岑远的名字。 是害怕,是憎恨,还是习惯。 更或者说是...... 爱? 程倾和岑远有着那么一段他无从得知的过去,他不会知道答案是什么。可仅是习惯,便足矣令他无法做到冷静。 程倾是怎么养成这个习惯的?他们经常做_爱吗?做爱的时候岑远经常会逼着程倾喊对方的名字吗?程倾也会在他身下毫无保留地展露出对着自己的那副邀请姿态吗?还是说他们玩得更为过火? 他更几乎是拼命才能克制住回想,那些在内心冒出过头的有关于爱的假设的嘶吼破音。 楚知钰知道自己不该去做那么多过分的揣测,可他根本无法止住藤蔓般的思绪,生命力强,拆下又生,在不知不觉间便已长至攀天。 “知钰。” 路走了一半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拉回神,楚知钰停下脚步回头,看见了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同时也是他这次项目的领头人。 楚知钰垂眸敛下眼底的情绪,颔首道:“老师。” 过于尊敬反倒显得疏离,对方却对于他态度见怪不怪,将手搭上他肩轻拍,同他一起往校外走了一段。 老教授和他的母家有些交情,在学校里也是对他多有照顾。按说这种亲近关系需要稍加掩饰,但楚知钰作为当之无愧的专业第一,根本给不了旁人机会对此置喙一句。 聊了些有关项目后续和他未来学业上的事,老教授便开始简单闲谈起他的近况,接着才引入正题,像是早先便已洞悉一般地问道:“谈恋爱了?” 楚知钰没有兴趣和旁人分享自己的感情生活,何况他曾答应过程倾。但老教授作为他的半个长辈,楚知钰还是轻抿了下唇,最终不置可否地默认。 “想知道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教授侧脸瞥他一眼,又很快别回,轻叹着笑,说:“你啊打小就是个内敛性格。可我看你昨天高兴今天又有些低落,除了陷入爱情,又有什么能让你的情绪忽高忽低。” 老教授也算是看着楚知钰长大的,过问起他的感情生活也不带遮掩,继而压了下眉问道:“怎么,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有。” 答复间,楚知钰的眉间再次不知不觉浮上一层轻浅的躁意:“只是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老教授微愣,接着蓦然一笑出声。 虽然知道那是人之常情,不过在得知自己这位天资惊人的聪明学生原来也会因为这种事而绕不过弯来,让他着实而感到些有趣。 “乱猜乱想不能解决问题,唯独沟通。”刚好走至他放车的自行车亭,老教授用手拍了下楚知钰的胸膛,边同他告别边作起提点,“但如果牵扯太多不便开口,那你就问问自己的这里。” 楚知钰微微垂眸,刻意的留意,似乎也令心跳声变得更为明显。 今天他回去的要早些,到家的时候,程倾还没有回来。 明明从小到大更大的房子都住得惯了,可在这一刻,他突然便觉得偌大的别墅孤独得可怕。除了过道里传来些定期来别墅里打扫的阿姨,使用吸尘器时的声响,便仅剩下他的呼吸。 下下,每下。 打开手机盯着屏幕上孤零零躺着的,自己在出实验室第一刻后发送至今半小时过去却仍然未被回复的消息,楚知钰的情绪愈发难以克制地躁动起来。 他不断地和自己说,程倾可能只是在忙,现在还没有看到。 可是理智知道的事情,情感却无法做到。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被充满气的气球,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剧烈的爆炸。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在接二连三的臆想再次控制身躯的前一刻,他去健身房里的跑步机上寄希望于舒散起心情,消磨些时光。 然而没有用。 也当然没有用。 运动过后的身体发起热,让本就滚烫的大脑到像要烧着。楚知钰低低地喘息,最后一头扎进别墅三楼的泳池里,试图找回清明。 泳池的边缘是整整一面落地的单向玻璃,楚知钰看向楼下的道路,在水里呆了很久。 他没有换衣服,布料湿答答地贴在身上,渐渐被泡出皱褶。后面甚至感官都变得有些麻木,他也始终没有出来。 直到获悉一辆车停在楼下,程倾的身影也随之出现,楚知钰才些许迟缓地从泳池中撑跳上岸。而他的起身带起了一大片的水落,在平静无波的水面泛起了久久未能散尽的涟漪。 楚知钰在浴室草草冲过遍水,又换了身干爽衣物。在他堪堪收拢起外泄情绪,擦拭着头发下楼时,和来找他的程倾迎面撞上。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就出来。”程倾几步便跨上数层的台阶,毫不顾忌地扑进他怀里,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蹭了蹭,在深吸过气后笑,“你身上好香。” 虽然此刻是楚知钰的等待,但对方就像是一个终于等到丈夫归家的妻子,殷切到几句话根本没想等到回应,便主动地仰起下巴凑近索吻。 楚知钰绷紧的唇很快便被舔得化开。想要快速过渡结束这个吻,却又不自觉地越陷越深。 吻着吻着,程倾便渐渐察觉出些不对味来。原本打算为表亲昵的浅尝辄止,毫无预兆地突然变成了要将他吞吃入腹的激烈。 楚知钰的亲吻带着不同于以往的强势,其中夹带的内容又好像很多,重得他根本无法承迎。 可是程倾站在楼梯上,稍稍后退半步的结局便是踩空。而就在他的想要去探扶手找个除楚知钰以外的支点时,肩周却被猛然袭来的力道重重地一压。 “唔——” 楚知钰的手护住了他的脑袋,可是被楚知钰以这种方式猝不及防地按到墙上,程倾根本来不及思索太多,眼里便已经先划过了不可置信。 楚知钰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 虽然他的确还没有对该如何开口想出个所以然。也明明是他和程倾说,如果两个人之间存在问题,首先需要做的就是立即沟通并解决。 可当程倾勾住他脖子的力道松懈时,楚知钰还是近乎本能地扣住了他的下巴,迫使着分离终止。 作者有话说: 我得了一种病 想让倾宝开后宫的病 谁懂
第五十九章 58 “程倾,你确定要骗我吗?” 楚知钰俯下腰垂着头,将程倾按住墙上接吻。他的虎口压住了程倾的下巴,手指也掐在他的脸颊两侧,令程倾的嘴被迫地张开。 半数交换的唾液顶进了程倾的喉管,半数滴落在楚知钰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蜿蜒而缓慢地下滑。 可程倾难受的呜咽声却一点也传不出来,咳呛也同样被堵着吞咽回腹中。 他根本就不知道楚知钰是在发什么疯。 在这个姿势下,楚知钰仍湿到滴水的刘海,很快便半贴不贴地粘在了程倾的额头上。湿润感逼近,令失去声音的程倾只能再次放弃视野,闭上了眼。 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用手在楚知钰的后背上乱抓示意反抗,原本挂在楚知钰肩上的浴巾被拉掉。只是紧凑紊乱的呼吸下,那微弱的一声落地便显得格外的微不足道。 缺氧,窒息。 程倾的意识渐渐开始抽离了。 楚知钰是在瞥见程倾眼角泌出的水光,发觉对方神色的痛苦时,才猛然将这段错误掐停。他的眼神很剧烈地抖动,唇紧接着抬起,分离开来的距离却眷恋地停留在了两指之间。 这场平复对他们彼此都要了很久。 “抱歉,我......”低低地喘息着,楚知钰的脑袋也缓缓地垂下,最终额头压在程倾的肩上轻轻一落,那一块的布料很快便被濡湿。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一句句地道歉,“对不起......” 程倾的心跳回平得很慢,在这段时间里,他一一在脑海中审视回渡了能够令楚知钰情绪如此波动,他所做过的所有。 可排除后的结果就是没有。 楚知钰不会有机会发现任何他的谎言,何况今天他与岑远的碰面,也不过仅用了半个小时。 唯一不被他明晰的,便只有昨晚记忆的短暂空白。虽然他也实在是想不到,做个爱又有什么地方能出现差错。 所以程倾更认为,是在什么别的事情上出了问题。 伴着楚知钰仍在致歉的声音,程倾轻轻用手从背后环住了他,眼神冷静得没有一丝情绪,柔声试探道:“怎么了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可以跟我讲讲吗?” 他语气里的担心与关切是无法作假的浓稠,明明是自己莫名其妙地受了一通的罪,却根本没对楚知钰方才的行为作任何的质问或指责,反倒是先反过来安抚他的情绪。 似乎在毫无保留地完全信任着他。 而与对方作比,楚知钰简直是为自己方才的行径和败坏的思想感到了无比的羞愧与可耻。 他的声音突然哑了大半,眼角的湿意也不知是来自紧紧相贴的程倾肩角布料,还是什么别的。好半天,才低声地道出一句:“我怕你离开。” 程倾冰冷漂亮的双眸静静地闭上了。 ——看来只是正常的患得患失。 谈恋爱的时候,人会做出一些往日性情做不出的事情,好像也不显得太过奇怪。 “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放宽心后程倾便更显得游刃有余,既有些不解又是作哄地问道。接着抓住他垂落的手紧紧攥住,认真地作起保证,“我不会的。” 可楚知钰紧接着横空劈来的话便让他愣住:“程倾,我的父母想见见你。等从广州回来以后,我可以带你去吗?” “什么?”程倾下意识压眉反问。 他的神态顷刻便不复轻松,过快接连抛出的问题也使语气显得有些急了:“你把我们的事告诉你家里人了?什么时候?” 程倾就从没想过见家长这种事会降临在他的身上。他是孤儿,岑远又没有尊敬的长辈。以前没想过,现在也更不可能。 他和楚知钰才谈了不久,认识时间也不超半年,放在普通情侣身上都操之过急,更何况是在楚知钰这种家庭。 一句见家长,无异于是给程倾下了死刑。 他可没有为了利用楚知钰,就在楚家长辈面前上演一出穷小子攀上富家少爷虐恋情深的戏码,在得罪岑远的同时,再得罪一整个庞然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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