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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数学那么差术语还是没忘啊。”安宁说得也不错，他是见证过顾樊成绩出来的那一刻的，文科学得那么好的男生真心罕见，数学烂得离谱的男生也罕见，后来报考心理学顾樊都是小心翼翼地避开统计学的。 “我是很认真地给你分析好吗？” “那还要谢谢你吗？” “也可以。” “……” “你什么时候回来？”顾樊问。 “怎么了吗？你跟代孕的那个帅哥摩擦生热害怕我回去抓包？”安宁开他玩笑。 顾樊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看小说的萧恒，告诉安宁：“你他妈别乱说话。” “哟，还不着急否认啊。”安宁笑得更加猖狂，可也就只有安宁，他自己知道那是表面，猖狂的笑声里含着惆怅。 他也想回去，回去了，就可以面对那张熟悉的，百看不厌，来自顾樊的面孔。 跟安宁通话全程萧恒都在一旁紧张兮兮地顶着顾樊，所以方才顾樊不起眼的偶然回头一看让萧恒又惊讶又尴尬。通完话后顾樊正要走向床边，手机铃声响起，还是那首奇奇怪怪的《无可匹敌》。是苏医生苏成打来的。 “喂。”顾樊又回过头去，萧恒又紧张兮兮地盯着他看。 “哦，那行吧，我换身衣服就过去。挂了啊。”顾樊挂断，他身上是那身从早上起床就保持到现在的睡衣，帽子还突出两只青蛙眼睛。他就地换衣服，衣架上是一件花里胡哨的港风衬衫，还有一条浅色修身牛仔裤。 萧恒虽然自己不喜欢穿黑白灰以外的衣服，但他还是觉着顾樊衣品很好，不仅衣品好，穿在他身上的，才更叫一个好。 “你要出去吗？”萧恒问。 “是。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你有事在打电话给我。” 顾樊肆无忌惮地就地脱衣，背对着萧恒，萧恒看见他腰上最近才多出来的一道淤青，萧恒早就问过他怎么搞的，他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才以“不小心摔的”来搪塞。 管着冉汐莫的地下室那条路不好走，机关很多，顾樊这是自己去摸索想找冉汐莫不小心中了全套。萧恒前几天还听见king在破口大骂顾樊时的声音。 king骂顾樊的时候萧恒的那颗心一直是拧着的，穿着睡衣扶着墙下床，站在边上，无数次想阻止都被身边那两个黑衣壮汉拖住。 这个地方就是这么压抑，寄人篱下的人根本说不出有什么自由。 所以这样也好，顾樊出去转转散散心，换上那一身萧恒喜欢的，但绝对不会去买的衣服。
第50章 闹自杀 “可你是要好好考虑清楚这件事背后的代价了。一旦查出他的真实身份，知道他跟你的真实关系，你会选择隐瞒？” “苏医生，这个你不用替我担心。”顾樊微笑地看着对面西装革履，不再是便装穿得像睡衣的人，“一些事情，我就是弄清楚而已，即使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无法做，做什么都对别人也对自己来说没有帮助的话，至少让我活得明白点。” “好。”苏成点头。 倏然茶餐厅门口弄哄哄的一片，出于好奇，苏成小跑着出去围观探看。 好熟悉的人。 苏成揉揉眼睛反复确认，朝着茶餐厅里的顾樊大喊一句： “顾樊，你快过来，这不是你家那个……” ┄ 人声鼎沸，议论纷纷。 “这是发生什么事？” “长得那么好看真心闹自杀，那像我们这种的还能怎么活啊？” “人家可能是失恋了心情差吧。” “对对对，抑郁症也有可能，去年b市报道出来的那个女孩，长得好看且成绩也好，谁想过会闹出那种事啊？” “祈祷他能回头吧……” 男人的步伐匆匆靠近，抬头在二十六层楼高的位置确认了一下，把外套丢给身边一个朋友，就疯了一般地三下做两布跑进电梯。 “快点啊。”他口中不住念叨。出来的时候因为太急还踉跄了一下，险些发生事故。 他的心跳得很快，他只害怕慢半拍，却没考虑过跳得太快也会危及自身。 可他已经毫不在意了。除了那个人以外，他都已经毫不在意了。 “冰雕，不要！” 二十六层楼前楼下人群的围观对象正是萧恒，顾樊想都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在苏成和他约定好的大楼，更不期然而然的是，此刻站在这里闹着要往下跳的是萧恒，king稍微注意一点他都不至于从实验室跑出来，顶着还未完全消肿的肚子，一身肥大宽松的睡衣。 “你们别往前靠了！”萧恒一腿已在护栏之外，站在他面前的是一整排警察，他们只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该是抑郁症发作或是想不开一些事情要自杀，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有及时赶来，制止。 “我们不靠近，有什么事情你跟我们讲，你知不知道一旦下去什么都挽救不回来了……”为首的女警察笑容满面，神色温柔。 有什么事吗？挽救得回来？萧恒定在原地，和那些警察像是两地为营，久久对侍着。 姗姗来迟的顾樊拨开人群，欲要往前冲的时候被女警察挡住：“他现在情绪激动。” “我是他朋友。”顾樊说。他每一个字都很谨慎，如果能在“朋友”前面加点什么，萧恒心里一定会有很大安慰，也才宁愿相信，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滚开啊，滚开。”萧恒手伸向前面挥了挥，这个动作做出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呆愣了许久。他是病了，他仿佛真的是病了，肢体不受控制，大脑里总在燃烧，世界留给他的变成一片灰烬。 “萧恒，听我的。”顾樊的声音尽量温柔，玻璃球般的瞳孔欲要融化，“下来，别怕，我在这。” 萧恒一直望着他，相比二十六层楼下黑压压的人群，还是顾樊的脸更赏心悦目。他开始心疼顾樊的温柔，开始自责于自己为什么要他这么难受。但他还是没有要下去的意思，还是没有毅然选择从天台的内部跳下去。 顾樊不折不饶：“下来吧。我不会走的。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你不是说，只想好好活着吗?我们，我们可以一起，好好活着……冰雕。” “骚逼……”萧恒微颦，眼眶中异常晶莹，那同时也是顾樊的表情。“对，我是骚逼，我是。但我喜欢上你了，这绝不是因为骚动。”顾樊不紧不慢，吐字清晰。 往往这种情况，这种话是最常见的。女警暗示。也很有效。 但她云淡风轻的语气，似乎是否定了顾樊的认真。他重申：“我爱你，冰雕。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第51章 一起好好活着 萧恒顿了一秒，点点头。他往回跳，顾樊也已经靠近他，恰让他落在怀中。 顾樊结实的肩膀封锁他，停止他的挣扎，传递给他自己的体温，也靠近他的脉搏。连呼吸都敲在他的耳郭：“没事了，不要怕。” “嗯……”萧恒自觉把手埋在他肩上，汍澜。 应该是顾樊第一次，用心来看他的泪眼了，毫不加掩饰的液体，泛起花，开在顾樊的白色衬衫上。 顾樊没有阻止，任由他开放。“别怕，我们一起好好活着，我只想和你，一起好好活着。” “我也想，”肩上响起他的声音，“也想，也想，和最爱的人一起好好活着。” 高度重视的案件以这样的高潮及结局闭幕，在场的警察都有些意外，他们没少翻阅过《婚姻法》，但也没少接触过这座城市的同志。他们内心竟有些许触动，因为这场细微的变化。 刚质疑过顾樊临时告白辞真心度，那名女警耸耸肩，有点麻，也有些是在自嘲见识短浅。再三确保当事人绝对安全，警察才撤掉了。 算是虚惊一场。 顾樊和萧恒继续腻歪，依然搂抱，紧紧地拥抱。 “怎么会想到要跳楼呢？”顾樊问他。他的表达方式可能有些不妥，但绝无恶意。他发誓。 “我害怕。”萧恒的身体还在颤抖，从跨在护栏上的那一刻开始，这种颤抖就没停过，“我能不能不说？”眼泪爬满了一脸。 “好。”顾樊无声无息地也哭了。眼眶发红，眼泪不住往下掉。人果然是无法有贪欲的，他把身心投入一个可能真的本该在实验室里的，命运多桀的女孩，便很自然地忽视了身边这个，自己明明就很在乎的人的感受。 “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们在一起吧。”顾樊的声音还夹杂着哽咽，“不信的话，我回家上了你，有那种关系成为羁绊，我就没什么理由不和你一起了……” 萧恒只记得哭，算是默认。顾樊方心未艾，这个爱情来得真实恰到好处。很仔细地替萧恒擦掉伤口之后，牵着他回实验室。 king正坐在宝座上，一副等待已久的样子，他刚处理了两个误闯误入的人，他们不自量力地要来调查一下。调查民间生活还能追到这来了？king一挥手就逐出他们。 最近不宜见血腥。 他下手算是轻了。 萧恒回来的时候眼圈还是晕红的，king看也能看出来他是刚刚哭过，他手里还紧紧牵着顾樊，十指相扣的那一种。 这个结果不出乎意料。 “不介意我，单独留他几分钟吧？”King看着萧恒，再看了看顾樊。 “不介意。但你若是……”顾樊的腿踩上台阶，双眼瞪着King，“说话注意点，手也别给我在他身上乱碰。否则……我也就不客气了。” King侧头微微一笑。顾樊离开，萧恒走到王座面前。素来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站在那里，萧恒靠的却不是地位，是和King那么多年的相处磨合。 “他还真是，放不下你啊……”
第52章 靠山男朋友 “该怎样还是怎样，不要忘本，最好愈演愈烈。” 萧恒点头，毕竟现在自己所拥有的，也得益于所谓的产后抑郁症。 顾樊穿好睡衣，躺在床上等萧恒回来，他不放心。克服萧恒病症的应该只有陪伴和关爱。但他今天所言也并没有违心，日久生情，他对他早有依赖和依恋。 所以萧恒是踩着月光和顾樊的目光走进来的，走得很正常，让顾樊拧着的心渐渐松弛。 那一夜，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却异常享受。 孩子还在恒温箱里，也不知道king是怎么想的，直接给他起名小小王。虽然以“孩子身体脆弱”为由不让顾樊和萧恒看，但也是有知道宝宝名字的权利的，顾樊也懒得再问这是不是要成为孩子正名。因为King这个人，这个名字，也挺嚣张的。 “小小王”至少还是中文哪。 早产了一个多月，有事在一个特殊环境下发育的，营养缺乏得相当严重。King算是很看重他了，专门在外面请了个老医生，掌管几乎所有的对这个孩子的调理。Sharing Earth对此持有很大不满，常给萧恒做产检的医生更是如此。但谁也不能够说些什么，King的手，完全能够免去手起刀落，有让人死得同样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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