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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睡着了。体重增加了八两，再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已经是个奇迹。”向绍回答。 King是一贯的表达，动动薄唇只有一句，也是两个字：“很好。” “扬，就这么放过他们吗？”向绍冒犯性地问上一句。没有忿气直上，King回答：“会的，找了也等了十几年，篮中的水，早就已经流光了。”都不需要他来倾倒了。 “是的呢。”向绍回答。她只是个医生，而King在她眼中，依旧是再敬业不过的科学工作者，不拘泥于事态局限，也从未向谁低过头。纵然这样的他很冷漠，永远在世事之外。 而且，King还能预料到常人都想不到的事情。 “消肿。”King把药瓶送得很及时，在萧恒因一场无可言状的事种下伤口时。萧恒接过King递来的细口瓶，搁在桌上。“顾樊还没有来，”萧恒抬起头，说着一些对某些人来说根本没有必要也没有兴趣听的事，“我想等他，一起。” “之前我让他保护你，和你腹中胎儿的安全。也就那九个月，再加上大学里那半个月，感情升温得到时很快。” King说这些话的时候萧恒眸子里有且仅有的那点神采已全然消失殆尽，仿佛意识到真正对对方一见钟情的是自己，对方的所有都是在适应而已。 King继续告诉萧恒，继续用他的，独有的，云淡风轻的，又不饶人的语气，“清楚自己的定位。” 萧恒无言以对。King却还有些得寸进尺：“偶尔让你的靠山男朋友牵你去看看冉汐莫吧，仅此一次，是我放出的最大宽度。” ┄ 顾樊不久后就回来了，在把时间延长下去他担心房间里还会发生什么他根本不敢料想的事。 经过某个房间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但马上就被一堆黑衣男子轰出来了。 “老阿姨，切——”顾樊在转头回房间之前喷了为首的向绍一口，“喷”不是字面意思上的“喷”，“喷”的也不是代表粗鲁的液体。 虽然明白小小王的身体状况，但他也没能明白为什么连看一眼也不被允许，他深刻怀疑是老阿姨对他们很有偏见。 “冰雕，你们这里的人都这么奇葩吗？除你之外……”顾樊故意一副半带哭腔的样子，一进门就扑在萧恒身上，“好过分那……” “被欺负了？”萧恒抚着他的发丝，由深及外。顾樊急剧点头，磕得萧恒大腿生疼。没有“走，我给你欺负回来”的凶狠和霸气，萧恒只是微笑，抚摸他。 顾樊意识到那份安静与不可磨灭的尴尬，抬头，想仰望星空一样，仰望着萧恒那张他喜欢的，而且不用多看几眼就能把人深深沉迷的脸，等待他明明都已经猜透的答案：“冰雕，我们去逛夜市吧。” “不太好吧，而且……” “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所以权当我的胡闹吧。”顾樊那张俊脸马上就黯淡下来，萧恒条件反射地去讨好：“哎呀走吧走吧走吧走吧……” 万家灯火，璀璨绚丽；蝉鸣车笛，相融相合。
第53章 抓娃娃机 老城的温差还是很大，不得不让顾樊后悔没提醒萧恒也提醒自己多披一件外套，后悔在这夜里直哆嗦。“现在回去也来不及。”顾樊的手放在萧恒胳膊侧上下按摩擦，“买件应急，虽然偏丑。” 于是，他们把两件绿出一片天的加厚衬衫穿了出来。然后面面相觑，紧接着就相互嘲笑。 事实证明。“我们衣服都很丑，但胜在人太好看。”顾樊做客观评价，得到萧恒的认可。瞎逛，闲游，穿着两件丑到同一程度的衬衫，他们走在了被路灯温暖的人行道上。 “从来都没发现这个广场有这么大。”萧恒一直就在他身侧，看着顾樊线条流畅又立体的侧脸。 “那是因为，”顾樊启唇，“执勤还没有一个像我这么帅的男朋友陪着你多留意一下这个世界。” 萧恒静静注视他，等顾樊把后一句说完。“——冰雕，你和黑老大到底有多少关系？你没有向我诉说完全你的曾经。” 萧恒瞳孔紧骤，明明丑得一本正经的衣服应该中用些，经还是会感觉到一点点寒冷。 撒娇？众望自己所见过的情侣，这是他看过的最多的一幕。虽然自己是感觉恶心还别扭，但如果能扭转时局又有谁会去在乎本质？“骚逼~”萧恒抱紧顾樊的左胳膊，撑着欧式大双看向顾樊，“我不是很想说，可以吗？” 百年难遇啊。 虽然萧恒的动作声音极显僵硬，但也足以让顾樊的一颗心被软化。因为这座全然融化成水且正微光荡漾的冰山。“嗯，好。”他攀上萧恒的脖颈，用唇瓣揉着他后跟，萧恒没经历过这样的方式，缩着身体喊了句“好痒”。 顾樊松开他，他本意也不是在光天化日下对萧恒干出什么出格的事，虽然很久没那个感觉难免有些渴望。顾樊半笑着搭上萧恒的肩膀：“那我们去抓娃娃要不要？一起玩？” 的确是被顾樊说中了，只有他在自己身边，萧恒才有心留意这个城市新兴大众的设施。这应该是整个广场最大的一只娃娃机，露天的，乍一看以为那形形色色的小动物也都裸露在空气中，伸手去抓才会在痛中发觉玻璃罩的存在。萧恒应该说是对这类有些科技含量的事物很在行，它完全可以通过脑中的计算和模拟实验来完成。 但顾樊爱抢风头，特别是在刚刚和自己确认了新关系的人面前。萧恒也包容顾樊的爱抢风头，他这个样子可爱得很不像话。“要哪个？”顾樊问萧恒。 “看你能抓到哪个喽。”顾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微弓腰的顾樊抬头看他，竟然能接收到一点鄙夷。 钩起钩落，意料之外，他抓了把空气。 “我来吧。”萧恒也没多嘲笑他，只是自告奋勇。 “不行啊，还没抓到老婆想要的而是让老婆自己来试这让我太没面子了吧？”顾樊双手捂住开关，“我不让给你。” “那就一起吧。”萧恒包住顾樊挡在开关上面的手，手心触着顾樊的手背又是一阵难得的温热。顾樊窃喜，任君使唤。 按下去，又是钩起钩落，顾樊眼瞅着一只金发芭比娃娃被残忍吊起，内心五味杂陈。 真是深藏不露啊。 萧恒抱着芭比，顾樊拽着他来到一辆碰碰车前。一起上吧。直到顾樊抱起萧恒的大腿就要帮他抬上去，后知后觉的萧恒一激动差点没把顾樊踹毁容，才连连道歉地爬上去稳坐在车上。 起先顾樊也只是为他做了示范，萧恒装正经地听了一下，人手方向盘的半边，一起上，一起开。 总有几个不那么正常的男孩，因为拆字组词地理解一些工具的意义，又顾名思义地探索它的使用方法。“哥哥，有车来了，我们碰死他！”“碰碰车碰死他！”海蓝色的碰碰车传来呼喊，气势汹汹地逼来。估计还踩了“油门”，在转了三四个圈后，很镇定地朝萧恒和顾樊的方向撞去。 车子受到很大的撞击，由于惯性，萧恒和顾樊的脑门就要脱壳而出。“你们怎么这么欠？”顾樊探头，骂完了马上就缩回去，他还想继续，才发觉萧恒在此时此刻巨大的神色变化，还有放在自己大腿上的冰凉的手。 “不要了……”
第54章 故友重逢 那一碰撞撞回了原来的感觉，萧恒记得幼年时的小巷，那有那辆有目的朝自己骑过来的自行车和车上的主人。 当时萧恒被撞得往后仰摔在地上，车子掉头骑过来时，正好对准他的脊梁骨。萧恒的膝盖擦了很大一个口子，还有后背和腰上的，他有一定的凝血障碍，回到房间的时候那些伤口里还源源不断输送血液去迎接空气。以至于到最后他都忘记自己是睡着了，还是失血过多晕过去的？ 童年不一定都和美好挂钩，萧恒的往事就不堪回首。作为一个从小被生母抛弃，跟了一个只有赌博之外才会清醒一点的父亲和他有很大暴力倾向的新女友。 可能对外表示出来的恐惧太过明显，顾樊还以为他是旧病复发，于是很是顺从地陪他下了车，中途离开。 “怕吗？”顾樊很贴心地问。 “刚刚是有点。”萧恒不怕难堪。 “笨蛋，还有我在。”顾樊笑着拥抱他。 “有别的想要去的地方吗？”顾樊问。 “你没有吗？”萧恒反问。 “我有啊，怎么会没有，”顾樊停顿一下继续说，“我想去到你的心里面。” 萧恒摸了摸眼角，放在顾樊后背上的手，抓着他衣服的手，抓得更紧了。 实验室分所。 向绍还在照顾小小王，以她的毕业专业和年龄，其实在这方面，还是有一定局限性的。但他既没有表现出多乐在其中，不厌其烦和百无聊赖加以形容也都有些不妥，她只是履行着自己应尽的义务，由King规定的义务。 “对不起，顾少。King明确规定了，不得让小小王接触任何未经过杀菌消毒的物品。” “那……”萧恒启唇，但欲言又止顾樊反倒有些肆无忌惮，含蓄而辛辣：“你是说我的东西太脏了，还是我那个亲儿子天生就该娇生惯养，天生非同凡人？” “我只是在执行任务。”向绍有些无奈。 “我只是要尽一个父亲的责任。”顾樊微笑。 “不然就先这样吧，过后我再求求King，让你见小小王一眼……”萧恒抓着顾樊的手，捏得对方五指开始泛红。 “我不要。我已经忍很久了。”顾樊索性把之前没说的，大概也不是全部的内容都告出来，“你们叫我照顾萧恒不就是想要保那个孩子吗？现在孩子出生还连一张脸都不让我这个做父亲的见，这次利用的又是我还是孩子？……” 向绍挡不住顾樊的话，萧恒了解顾樊的嘴，虽然喜欢开玩笑调侃别人，但认真起来还是不会歪曲什么所谓事实的，他也不想阻拦了。 只不过对“利用”那两个字眼，有些敏感。 “任你扭曲，接纳所有理解。” King从育儿室走出来，脱下黑袍的他很罕见，及膝的白大褂，白口罩，而且萧恒和顾樊还都是第一次发现，他的头发，从发根至发尾也都是纯白的。剑眉星目，颇有些少侠的风度。 “白老大这么帅的吗？”顾樊看向萧恒。 “直接消毒。”King接过顾樊手中的芭比娃娃，这也促成了顾樊的第一次成功看清没有被黑皮手套掩盖住的King的手，透明的塑胶下，依然清洗地勾勒出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而且因为长期“与世隔绝”，他的手格外地白。 “哦。”顾樊在惊讶之余还是没忘记旁边的人，他牵着萧恒转身回房。 King很不负责任地在他们转身那一刻把娃娃扔到一边，看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也只是冷笑一声。 顾少。 顾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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