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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殷列星挑了下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像是在暗示什么。 我来不及多想，他就错开身把路让出来：“不是要聚会，还不去？” 我听话地走出一段，心里觉得奇怪，回头看去，殷列星没有往出去的方向走，而是换了一条路回家。 一直到进了梁坦家的门，我心底的异样还没散去，只是他们家实在太闹腾了，涮着肉吃着菜喝着酒划着拳，根本没工夫想别的。 程子霖坐在我的左手边，但他的另一边却不是梁坦，是他们乐队贝斯手的朋友，我听他是这么介绍的。 我看他和那朋友举止忒亲密，悄悄地问他：“怎么回事？” 程子霖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我和梁坦分了。” “啊？”我咋舌，“分了你还来他家？” “我们都觉得还是做朋友更合适。”程子霖说得云淡风轻，一如既往地拿的起放的下，说到这点我对他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能我一惊一乍的样子十分搞笑，程子霖揉了下我的头发，趴在我的肩膀上说：“有什么稀奇的，你看梁坦有没有半点尴尬的样子，人家比你还小呢，学着点。” 我哪能学得会，不然也不会一个跟头栽了这么多年没爬起来。 想到洪弈我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我摸出香烟溜到阳台上，再掏口袋想起打火机忘在桌上了。 我把烟咬在嘴里，看到对面的楼，不知为什么数起楼层来，想看看殷列星家里的灯亮着没有。 数到一半，背后阳台门拉开了，梁坦递给我一只打火机，赫然就是我放在桌上的那只。 “谢了。”我拿过来把烟点上，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顺嘴问了句，“听程子霖说你们分了？” 梁坦“嗯”了一声，说法和程子霖的如出一辙。 我喝了点酒，讲话放肆起来，问他怎么能够做到的。 “一张床上睡过的人怎么能无动于衷地说更适合当朋友？朋友能睡？” 梁坦没回答我的问题，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说：“你喝了酒别站在外面吹风，进去再说。” “我抽烟。” 梁坦坚持：“家里能抽。” 我决定听主人家的劝告，进去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靠，闭着眼睛吞云吐雾。 “喝点糖水。”耳边又是梁坦的声音，“他们点的红豆仙草。” 我看向那碗糖水，继而把目光投向端着它的人，我定定看着梁坦，并没有接过碗。 片刻之后梁坦先挪开眼，低头将碗放在茶几上，我笑了下说：“是不是恢复单身就可以明目张胆地对我好了？” 梁坦猛然转过头，眼里满是惊讶还有两分慌张。 “你怎么知道……” “感觉。”我说，“虽然不明显，但我能感觉得到。” 我没有给梁坦说话的机会，继续道：“所以以后也不要做得这么明显，虽然你和程子霖分手了，但我不想让他多想。” ---- 又是写不完的一天，麻烦大家帮忙捉虫吧。
第35章 三十五 我又醉了，依稀记得自己对梁坦说了什么，醒来之后抱着头丧气，除了懊恼自己说过的话，还有再一次在这里过了一夜。 程子霖这傻逼怎么放心把我丢在他前男友家，打他电话竟然还给我关机。 我看时间都已经是中午了，隔着门能听见外面有讲话声，一想到乐队其他人都起了，我连走出去的勇气都没有，默默在床上躺着。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声都消失了，我乱七八糟地想着许多事没有察觉，直到门响，有人进来，我下意识闭上眼睛。 脚步声停在床边，落针可闻的房内我能清楚地听见另一个人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一只温热的手落在我的额头上。 无语了，喝个酒而已，我像是发烧的样子吗？ 然而我随即反应过来是为什么了，我身上穿着自己的保暖内衣，但毛衣被人脱了，猜得没错的话就是眼前这位“贤惠”男孩效的力。 从脖子到锁骨仅露出的一小块皮肤上的咬痕和吻痕就可管中窥豹身上到底有多夸张，激烈程度不怪别人多想。 或许因为不该说的都说了，也或许因为梁坦比我小，又或许是他反正跟我不熟，总之我挺坦荡地睁开眼睛。 额头上的手指一抖，怎么是梁坦更无措点？ 我们俩大眼瞪小眼，关键时刻我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声，梁坦这才收回手放在背后，问了一句饿了吧。 我早就闻到外面飘进来的饭香菜香，嗯了声，坐起来。 梁坦说：“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回来时手里多了杯蜂蜜水。 我说了声谢谢，喝完后忍不住调侃：“你这外形跟你的属性不搭啊。” “什么属性？”梁坦没一点警觉，竟然没听懂。 “人妻啊。”说出来的时候我咧嘴笑了下。 说真的任你们谁来看都觉得梁坦是个酷小子，他玩乐队、编脏辫、搞同性恋，哪怕是吸点违禁药品，大家绝对眼都不会眨一下，因为他看上去就是那样的人。 曾经我也这么认为，哪怕在程子霖和他搞在一起之前我压根没和他说过一句话，所以人不可貌相啊。 梁坦的脸有点红，我掀开被子穿裤子时他甚至把头扭向另一边。 “喂，人妻。”我受不了了，“哥哥穿着秋裤的。” 不说还好，一说这小子直接跑了，说给我盛饭去。 看着梁坦落荒而逃的背影，我不禁纳闷了，程子霖这个小骚零怎么受得了他的。 无论如何，饱餐一顿后我又一次感谢了梁坦的收留。 上回他睡的沙发，这次我依稀记得沙发被几个和我一样的醉鬼占了，我有些好奇地问：“我看家里并没有多余的房间，我睡了你的床，你睡哪的？” 梁坦说：“我在你旁边打的地铺。” 可能看我面带愧色，他又加了句：“反正有地暖，不冷。” 听他这么说我更加不好意思，说：“昨天我喝醉了，说话不太有分寸，你，你别太计较。” 梁坦坐在对面抽烟，听到我的话将烟头一摁，在一团烟雾中眯起眼睛，看上去很不耐烦，但我现在知道只是看上去而已，事实上他严肃又郑重地说道：“不，你说得对。我对你好得太明显，而我不应该。” 我一愣，这个话题应该随着我的道歉结束而不是展开，但梁坦继续说下去：“我不应该刚分手就这样，好朋友的前任应该会被归为永远不会考虑的那组吧。” 梁坦的睫毛垂下去，遮住了他明亮锐利的眼睛，落拓中夹杂了些委屈的模样让我第一次真实地认识到他的确只有18岁。 这么一想我顿时觉得昨天那番话真的过于苛刻了，正想安慰他一番，就听见他轻轻笑了一声，抬头看向我，眼神带着孤注一掷得决绝。 我开口叫了一声：“梁坦……” “我不应该和程子霖在一起。”与此同时他也开口，两声重叠在一起，我惊讶地张着嘴。 “我不应该坐在他身边看着你，我不应该在唱到情歌时想到你，我不应该看着别人吻你时感到嫉妒。” “你说得很对，我不该对你这么好，但我忍不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样，我只是忍不住，我——” 他突兀地停下来，有什么呼之欲出，但被他生生忍住了。 前一刻我还笑梁坦落荒而逃，没想到自己才是夹着尾巴逃跑的那一个。 想到梁坦面对胡乱编造借口急忙离开的我时的眼神，我就觉得自己很没用，处理任何问题都很失败。 或许我是共情到我自己，喜欢一个人对一个人好都没有错，错就错在如果你的喜欢是以伤害其他人为代价，而梁坦没有伤害任何人。 我垂头丧气地走着，电话铃响也不想拿出来看，后来想起这是我刚给殷九霄设置的专用铃声才接了。 殷九霄第一句话就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外面。他又问我昨晚打电话怎么没接，我说喝醉了。 “刚分开就跑出去喝酒，也不记得跟老公报备。”他冷不丁又像抱怨又像撒娇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忘了，我，我还没养成这个习惯。”我跟他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我就是有点担心你。”殷九霄顿了顿，问我要回来了吗。 他说要回来而不是回去，我觉得有点奇怪，果然他说：“我在你楼下。” 我突然觉得这样猜来猜去很累，于是告诉他昨天遇到殷列星的事。 “星星昨天在家？”殷九霄疑惑地问，“你去那边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问第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同时确定了一点，那就是殷列星没把我去梁坦家的事添油加醋地告诉他哥。 殷九霄没有对我在别人家过夜的事发表任何意见，只说：“那你快回来吧，我等你。”
第36章 三十六 我没想到殷九霄在小区大门口，不过他没看见我，扭着头对着另一个方向发呆。 “嗨。” 我跳到他面前，似乎把他吓了一跳，但他很快抱住我，有些撒娇地说等了好久。我问他怎么会在这里等我，他说刚才出来买烟，就不想自己走进去了。 “吃东西了吗？”我问他。 “还没有，一起床就来了。” 殷九霄看了我一眼，我立刻心领神会地道歉：“对不起嘛，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去吃砂锅面吧，我陪你吃。”我拉着殷九霄往门口的小店走。 “什么叫你陪我，难道你吃了？”殷九霄问。 “啊？”我立刻否认，“没有没有。” 等面的时候我随口问道：“刚才我来的时候你在看什么？” 殷九霄说：“遇到个熟人。” 听他的语气有些不屑，他很少这样把好恶直接表现在脸上，我不假思索地说：“你这样的表情好像你弟。” 他深深看着我，问：“你能分得清我们了吗？” 我如实回答：“你们有些表情，还有小动作不太一样。” “是不是我刚才看上去一脸厌恶？” “啊？”我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殷九霄说的是前面那个问题。 殷九霄从对面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脑袋：“今天怎么总是啊啊啊的，好傻。” “是啊。”我嘿嘿笑了两声，殷九霄也跟着笑起来。 意识到什么我连忙改口：“不是说我自己傻，是说你看上去是不怎么高兴。” 殷九霄嗯了声：“一个不怎么顺眼的人，不说他了，吃完我们去看电影吧。” 我疑惑一声，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还是你想回家……” 该死的，我又“啊？”一声。 殷九霄这回笑出声，说：“绵绵，你怎么这么可爱。” 我羞愤地咬断面条：“我不是，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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