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问题都还是和电影有关的,后来问着问着,也不知道怎么就偏离主题,到了他个人问题还没有解决这个话题上。 有记者甚至直接提问:“沈郁,我还记得你刚出道那会儿说过自己是有对象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对象还在不在啊,新的一年有没有公开给大家看看的打算呀?” 这个问题对于目前的沈郁来说,属实有点扎心了,孙萌在旁边听了都吓一跳,特别怕沈郁当场给人家甩脸子。 但没有,沈郁笑了笑,回答的很平和。“ 其实之前也不算有对象,只是我一个人的单相思罢了。” “啊??”记者们顿时一片哗然。“真的假的?” “真的。”沈郁说。“我一厢情愿的喜欢了人家很久,后来才发现对方只是把我当弟弟照顾,难过了好一阵子,不过现在我已经走出来了,新的一年如果能遇到心仪的对象,会考虑认真谈个恋爱的。” 只见听了这话,所有人目光复杂的盯着他看了会儿,然后又纷纷转头,陆续把目光投向了正在角落站着的孙萌。 而孙萌见状则立刻低下头去故作尴尬,先是暗暗的长舒了口气,然后掏出手机打开宣传部同事的对话框快速打字:立刻发通稿,把话题往我身上引。 与此同时,配货站那边店里的电视机上正投屏播放着这场点映礼的直播。 店里的财务和前台小姑娘发出频率震天的哀嚎: “啊!不是吧!我嗑的CP居然BE了吗!不!我不能接受!” “我也不能接受!为什么啊!他们两个都十年了啊!相互陪伴相互扶持了十年啊!怎么可以最终没有在一起!” “这不科学!不能够!不是真的!一定是他们电影快上了故意搞话题!恩!绝对是这样的!” “…” 两个小姑娘义愤填膺的讨论了半天,然后,把目光投向正在货架后面整理货物的邢延,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之后,双双冲过去围住他: “延哥!你跟沈郁那么熟一定知道点内幕吧!” “就是快快快!快告诉我们,他们是不是真的分手了!” “他们一定没有分手对吧!只是为了制造话题对吧!萌萌姐不会放弃沈郁的对吧!” “肯定是!沈郁多好啊,入行十年从来没有过别的绯闻,要颜值有颜值,要演技有演技,为人正直善良,还洁身自好,多好的男人啊,我敢说只要是个人,就绝对不可能会放弃他!” “…” 邢延被她们吵的眉头紧了又紧,等她们叽叽喳喳的问够了自己停下来,冷着脸回了句:“不知道。” “…” 俩小姑娘最近见多了他低气压甚至还有点凶的样子,已经不是很害怕他,但被冷着脸拒绝,也还是没有继续追着问,只是换了个问题。 “延哥,你跟沈郁那么熟,他今天新电影首映诶,都没有邀请你去看吗?” 说者无心,根本不知道自己随口问出的问题对别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邢延听后并没有回答她们,冷着脸站那儿沉默了片刻,搬起手边那箱正在做分装的冬枣,转身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有间办公室,外面也是货架,不过存放的都是些走量少的货品,员工们很少上来,就相对清静一些。 邢延把搬上来的箱子放地上,拿了个小马扎过来,继续做小袋分装。 只不过坐下之后,一个不大点的包装袋,装了都快十分钟了还没给装满。 很明显,坐下就开始走神儿了。 魏强彼时正坐办公室里喝茶,偏偏头正好能看到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坐那儿二十多分钟没动弹,愁的揉着眉心叹了好几口气。 冬天蔬果卖的少,下班也就偶尔会早些。 邢延离开蔬果店之后,照例去经常去的那家小饭馆买吃的。 老板娘最近看到他都不问了,知道他习惯吃什么是一方面,主要是不太敢跟他说话。 倒也不是别的,就是老板娘岁数比较大了,看他跟看小孩子似的,毕竟最近他的状态总是很消沉,苦着一张脸,老板娘就怕自己多跟他说两句说到什么不合适的,他就能当场哭出来。 不过今天大概是看他情绪格外的低落,老板娘在给他打包饭菜的时候,免费送了他两盒菜。 邢延走神走的,是到家之后才发现的。 那两盒菜是之前沈郁在的时候他经常点的红烧肉和酱排骨,老板娘还在饭盒上贴了个小纸条: “小伙子,失恋不是什么大事,不要难过,将来还会遇到更好的人,还有,以后记得对自己也要好一点,好好吃饭。” 可知邢延看过这张小纸条之后,鼻尖瞬间就红了。 时间之于任何人,有着无可媲比的绝对公平,不管谁在悲伤,谁在难过,它都不会为谁停留。 冬月很快结束,腊月悄然来临。 沈郁的新电影首轮点映宣传活动告一段落,他的腿伤也出乎意料之快的恢复了个差不多,该进行复查然后拆夹板了。 其实他家附近就有家很不错的私立医院,但经过几番犹豫之后,他还是选择去了二十公里之外的另外一家。 到医院之后没挂骨科,反倒是挂了眼科。 当天坐诊的是个很年轻的女大夫,正盯着电脑打字输入上一位患者的问诊病例,沈郁进屋后她也没顾上看,先问了句。“眼睛怎么不舒服了?” 沈郁关上门,往看诊台前一坐。“ 骨折,拆夹板。” “恩?那你走错科室了,应该去骨…” 大夫抬头看了他一眼,话就没继续了。 话说,这位女大夫叫程若琳,邢延的同班同学,也是当年追邢延的那支庞大队伍中的一员,并且是在其中分量不小的一个。 程若琳大概是邢延的同学里唯一对沈郁敌意没那么大的存在了,见了他虽然也没那么热情,至少不会指着鼻子痛骂他。 骨折患者来眼科当然不可能是为了看病,好在时间已经过了12点,也到了下班时间,程若琳就没撵人,回头盯着电脑继续打字,顺便问他。“找我有事?” 沈郁明显很不情愿,若是没戴口罩,大概会很形象的表现出什么叫做“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但坐那儿不情愿了半天,他也还是开了口。“邢延出来了。” “嗯,听说了。” 程若琳继续打着字。“所以呢?” 沈郁说。“不去送点温暖?” “送温暖这活儿不得你先来吗。”程若琳抬头看了看他,笑着说。“我送的也暖不了他啊。” “说不好。” 沈郁说。“他没出来那会儿,唯一一个主动提出来想见的人不就是你吗?” “我是唯一一个?” 程若琳笑了笑。“谢之珩告诉你的吧?” 沈郁没支声,不可置否。 “我不是。”程若琳说。“我只是头两年的第一个而已,后来他主动见了好多同学。” 这话有点扎心,沈郁直接没说话。 程若琳又抬头看他一眼,问他:“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沈郁皱着眉头回了句。“还能为什么,你不是他的白月光吗。” “呵呵。”程若琳又笑了,笑的非常无奈。“ 我倒是希望是这样,但很遗憾,他找我不是因为我是他的白月光,而是因为,我是你的白月光。” 只见听了这话,沈郁立刻抬眸看向她,显然没听懂。 程若琳见他很疑惑的样子,又笑着说。“你不是告诉过他你很喜欢我,将来非我不娶吗?” 沈郁听后愣了下,紧接着目光立刻躲开,人是肉眼可见的尴尬。 当年,他确实找邢延说过这话。 那会儿邢延在学校里太受欢迎了,即便是整天冷冰冰的不爱理人,追他的人也是前赴后继没完没了。 当时邢延对前来示好的女生基本都不理,唯独程若琳找他,他就会多说几句话。 沈郁最受不了这个,都还没开始追邢延的时候他的占有欲就已经很强了,但凡发现谁带着目的去接近邢延,男孩子他就找个由头跟人家干架,可女孩子他就没办法了。 后来在惆怅的好几天都吃不下喝不下之后,他突发奇想出了个好招数,特意挑了个恰当的时机,告诉邢延说自己很喜欢程若琳,还说了一些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将来必须非她不娶之类的话,让邢延把那姑娘让给自己。 类似丢人的事,后来开始追人之后沈郁也没少干,但每每回想起来,还是这件让他最难抬起头。 程若琳看他眼皮都耷拉下去了,笑着叹了口气。“沈郁,其实我明白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但真的很遗憾,邢延他不喜欢我,自始至终没喜欢过,他心里的人,从来都只有你。” 听了这话,沈郁立刻又把头抬了起来,对上程若琳的目光,盯着她问:“他跟你这么说过吗?” “还用说吗。”程若琳说。“他一共就主动找过我两次,第一次是还在上学的时候,希望我能考虑考虑你,后来是服刑期间,还是希望我能考虑考虑你。” “…” 沈郁愣在那儿愣了会儿。“ 他…” “没错,他就是傻。” 程若琳从他反应里看懂了他想说的话,直接告诉他。“上学那会儿是真的相信了你,即便后来你追了他那么久,他也没怀疑过你当时的话,所以后来你身边没有人了,他找不到别的可以代替他继续陪伴你的人,只能找我,而且,你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愿意见我们这帮同学的吗?” 沈郁立刻摇摇头。 “是他服刑的第三年,那时候你已经做了演员并且在这个行业崭露头角,他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的,担心当初的事被扒出来后会给你的事业带来不好的影响,但凡能找的同学他都找了。” “他还拜托佟老师联合其他班的老师,差不多给当时在校三个年级知情的同学们都发了邮件,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们班的同学都那么讨厌你却没有在外面说半点儿你的不好。” “沈郁,我猜你应该因为他见了大家却唯独没有见你这件事很在意吧,但是你真的站在他的角度想过吗?” “你真的觉得,像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愿意让曾经的同学们看到他穿牢服的样子吗?” “他放下自尊见大家,不过是想挨个儿叮嘱,求大家一起帮你保守秘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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