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看了眼他的存单,“哎哟,这个人在这里存了五年呢,说是要……送给谁的男朋友?” 简峋:“……” 老板带他走到储存柜旁边,“拿钥匙开就行了。” 金属的柜子晚上冰凉,钥匙被握在掌心早已捂得发热,不知为何,越靠近那里,简峋的心就越跳越快,手心出汗。 一瞬间,他像穿越了五年的时光,在本该拿到那个礼物的那天,打开这个柜子。 “咔啦。”钥匙转动。 咚。 咚…… 简峋抿紧了唇,看着眼前包着防尘套的衣服,瑟缩了一下,然后坚定地抽出来。 “哗啦” 他拉开拉链,里面是一套西装,款式已经老了,但装在防尘套里保护得很好。 在拉开拉链的同时,一张贺卡掉出来,就落在他脚边。 简峋俯身捡起贺卡,打开来看。 [“祝我最爱的简哥,生日快乐。2016.12.27”] 咚。 简峋心漏跳了一拍,攥着衣服的手蓦地收紧,眼底赤红。 【“明天……你知道是什么日子吗?”】 【“啊?什么?】 这就是不对劲的矛盾点,池琅嘴上不记得他的生日,却极其隐晦地表示还记得,所以想表达的意思是…… [我说的是假话。] 池琅出事了! . 伺财从01章开始,就已经是池恒布的一个局了,他用四百多章的时间线,在他的视角里完成了这个局。 其实池恒是个很病态的心理,所以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是做错了,他觉得都是别人的错。或者别人跟自己一个境地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第396章 一切都发生得很突然。是天意,也可能是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2021年12月20日。 FFW第七天,闭幕式结束的下午。 . [两位少爷和甘家小姐都更新了出境记录,正飞往英国。] 池恒看了眼手机消息,神色淡淡的。 他这副旁若无人的姿态瞬间惹恼床上的人,池宗源“嗬”、“咳”地喘了两声,脸色涨红,“这就是……你……咳……你的态度?” 池琅昨晚才和池宗源吵了一架,他脸色不太好,往日里普通的香薰味灌入鼻息间,反而异常难受。池宗源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已经临时叫他回来快一个小时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没头没尾的。 池恒往日里也习惯了。在其他池家人看不到的视角,独属于他的视角,其实是经常挨池宗源骂的。 赞扬是池宗源特意摆给他们看的,毕竟池家目前还需要一个门面,让所有人觉得内部稳定,父慈子孝。而私下里,他是池宗源最重要的工具和傀儡,被池宗源一记鞭子一个甜枣地养大,最乖巧,最听话,最好用……也最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 池宗源就是池家的天,纵使目前由他暂代总经理的位置也不过是一个“代”。 “嗬呃……你太让我失望了,Zoemax都……快……收购……!”池宗源脸上泛着暴躁的青色,颤抖的胳膊肘重重一挥,床头的杯子“嘭”地砸碎在地,碎瓷片溅得乱飞,突兀的刺痛划过他的手背,似乎破了个口子。 池恒一动不动,习惯使然的未闪躲。 张华红被池宗源赶出卧房,不允许听他和池恒的谈话,只能小心翼翼地待在厨房里。 “我本来……还想……Vyach交给你……咳!”池宗源脸色越来越难看,“你连让池琅……甘家……都搞不定!” 早已知晓遗嘱的池恒安静地看着地板,像沉默的死人。 一看到他这模样,池宗源更来气,若非肢体难以大幅度动弹,他估计早就一脚踹了上去! 池宗源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瞬,忽然阴仄仄地道。 “这么久,还是跟你妈……一样。” 池宗源一提起陈年旧事就怒火中烧,眼底的恨意逐渐转深,那双混沌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他,就像在透过他看着谁,“撒谎……养不熟……咳!想要的太多……贱人……” 池恒正俯着身,一片一片地捡碎片,刚被摔碎的杯子里全是热水,和随着碎碗糊了一地的粥混在一起。粥里混着碎瓷片、碎玻璃,或大或小,有些分不清,沾到了他的裤脚。 【“阿恒,妈妈再也待不下去了,妈妈每天都好痛苦……这间屋就像吃人的妖怪,把妈妈所有的希望都吃掉了。只要再多待一天……不对,哪怕多待一分钟,妈妈就要疯了!”】 【“……如果妈妈走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呜啊……呜呜……”】 没由来得,池恒总会在这一刻想起过去那些事。或许因为被池宗源提的次数越多,他就越难以忘记,那些罪恶的、来源于母亲出轨的痕迹,成了奴役他的烙印,烙在他的面颊上,比刺青还难以撕掉,除非烧掉自己的脸,磨碎自己的骨头。 他没错。 【“疯女人!竟然做出这种事!!!!!!!!”】 【“轰隆!”】 【“你妈去哪了?说啊!”】 【“不知道,我、我不知道……爸爸,我真的不知道!”】 【“哭有什么用,就知道哭?老子事业那么困难,成天在外面忙,就你们两个在家,这么大个人说没就没,你说你不知道?啊?!”】 【“我真的不知道……饶了我吧,爸爸!”】 【“啪!”】 他没错。 妈妈也没错,正常人……都会那样做。 【“爸!别烧了!!!!!!!!”】 【“滚开!老子烧脏东西,关你屁事!”】 【“别烧了!”】 【“张华红,把他关起来!”】 【“少爷,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先避一避吧。”】 【“那是我妈的东西……我没有她的东西了……红姨,我没有她的东西了……呜啊……】 【“唉……”】 【“还敢出来?你妈是我人生最大的污迹,你也是!”】 【“女人出轨,都是贱人!!!!!!!!”】 他没错。 “……池恒。”池宗源脸色愈发吓人,眸光阴鸷,如同尖锐的刺,深深地扎进他眼底,“我再问你一遍……当年……你到底看见了没?!” 池恒指尖一颤。 我没错。他手指攥紧成拳,再次条件反射地催眠自己。 “……当年,我当你是小孩子,不会说谎。”池宗源森冷地看着他,“结果你撒谎成精,害死了……咳!” 咚。 咚、咚、咚…… 池恒心跳得越来越快,往日里永远镇定的脸一瞬血色褪去,几近惨白。 “没有!”他急切道。 池宗源:“池恒!” 池恒被戳中要害,语无伦次:“我没有……爸,我不会做这种事。我当时真看到了,真看到了!只是太久了,我有点记不清,可能会说错……” “池恒!”池宗源咬牙切齿:“你还不认错吗?!” “我没撒谎!”池恒眼底赤红。 “嗬啊……你……你……!” 等池恒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掐在池宗源的脖颈,池宗源脸红脖子粗,翻起眼白,呼吸不了,只能沙哑地呼救:“张……张华红……” 池恒心一紧,电光火石间,眼底狠厉闪过。 张华红听到动静赶过来,紧张地想敲门,池恒却先打开了门,平静地理着衣衫的皱褶,看到她时蹙眉道:“怎么了?” 张华红:“啊,大少爷,我刚才……” “父亲累了,已经歇下。”池恒面无表情地道:“你等会给他喂点水,让他一定要按时吃药。” 张华红余光扫到屋里静悄悄的,“哎,好!” 池恒走出两步又停下,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和过往的包装一样,“我刚才去了医院一趟,顺路把爸快吃完的药多带了一瓶。旧的放久了不好,开新的吧。” 这点药钱对于穷人要死要活,对于有钱人来说轻而易举。 张华红:“好的。” 池恒转身离开。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不用看都是超子从国外打来的,池恒神色紧绷着,直接掐断,一路冲进卫生间。 “哗啦!”水开到最大,他疯狂地搓洗着手,冷汗一阵一阵的,嘴巴张着,有种反胃感。 那些回忆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再次涌上心头。 记忆里,那只抓着他的手汗津津的,手型极漂亮,正是精致的大家闺秀的手。池恒想抽却抽不出来。 对方因为疼痛而说不出话,表情却无比静,眼底一丝怜悯,似乎早已看穿他的心思。 就连这个时候,她都是极其美丽的,像朵即将衰败的花。 【“不是……不是……”】他瞳孔骤缩,哆嗦了一下,死命往回抽手。 推着急救担架车的医生看到他还追车走,皱了皱眉,【“家属呢?把小孩带走!”】 急得满头大汗的张华红一把抱过他,【“大少爷,别摔了!夫人要……做手术了,别慌,没事的!”】 两岁的池鎏朝正窝在保姆怀里嚎啕大哭,医院很吵,震得小池恒耳鼓嗡嗡的,头晕目眩,脑子里只剩下那个女人的眼神。 他没错。 他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小孩不会想起来撒这种谎。 看……池宗源这些大人都信了! 他没错。 连那个女人都拿不出证据证明他的错,他就不是错的! 时间飞快过去,不一会儿里面有人往外跑,说需要紧急输血。张华红和池鎏朝的保姆忙前忙后,都祈祷着大人小孩平安,在外地出差谈Vyach合作项目的池宗源正刚落地,从机场往回赶,也不知道多久能回来。 【“瞧把这孩子吓得……没事的,你妈妈会好的,啊”】 【“唉,真可怜……弟弟还这么小,怎么就难产了……”】 【“不过这孩子真懂事,还知道一直抓着妈妈的手,妈妈会很安慰吧。”】 那些……多余的,自我感动的路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明明都不懂他的心情。 他早就没了气力,双腿打颤地坐在地上,死死地盯着手术室,期待着一个不同于其他人期待的结果,能让他害怕的东西都消失。 【“刚才产妇大出血,极其危险。”】出来的医生满脸沉重,【“产妇已经……”】 匆匆才赶来的池宗源脸色骤变,【“什么?!”】 埋在骨子里的恶之花倏然绽放,小池恒绷紧的身体陡然放松。 【“不幸中的万幸,原以为脐带绕颈死亡的孩子,在窒息之后被抢救回来了。”】医生道。 小池恒脑袋“轰隆”一炸,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 张华红难过又开心,池宗源表情呆滞,池家的其他长辈欣喜若狂,好似点燃了子嗣繁衍的庆祝宴,还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阿恒有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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