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你?”池恒皱眉:“不至于。恨你没什么好处,只是你有点碍事。我原先正苦恼着该如何解决遗产的问题。多亏你上赶着过来,所有问题才迎刃而解。 一切变成蓄意谋杀,池琅遗产的问题就好操作了,而池宗源被杀害,血也没沾他的手。 池琅:“这就是你连池鎏朝都支出去的原因?!” 池恒:“留他坏事。” 说着,池恒低笑一声,“先前我还真没想要支开他。明明这么多年了,他都那么恨你了,竟然还……”他顿了顿:“果然,这就是同父同母的血缘吗?” 池琅震颤道:“……难道他这么多年如此讨厌我,都是因为你?” 池恒没再否认,“他那时还小,只是想找个发泄恨意的人而已。我帮了他一把,他才能活到现在,而不是自责自己没帮上忙。” 池琅被他的坦然模样刺激得心惊肉跳,发觉他才是池家最偏执的疯子! “池恒!”池琅双眼赤红,咬牙切齿,“你这是在做假证!” 池恒:“无法论证真假的证据,就不是假证。” 池琅:“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池恒沉默了两秒,忽然笑了起来,“小琅,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一点长进。” 池琅:“什么意思??” 池恒:“我亲自放过你,也亲自让红姨给过你机会离开。但你不珍惜,反而往回跑。” 池琅:“你什么时候” 池琅气息一滞,蓦地想起些事。 【“明天你帮我办手续呗,我想马上就去你那里上课。”】 【“怎么弄到的?”】 【“找红姐啊,以前在学校的手续都是她办的,我一说她就给我了。”】 【“一说就给?”】 【“说起来……我也挺纳闷的,按她的性格,不论上回碰见还是这次电话,肯定会劝我回去。结果她什么都没说,我要她就给我了。”】 怪不得,红姐那么容易给他弄到毕业证书! 怪不得池宗源找了他那么久,都找不到…… 原来都是他做的!红姐可能还以为他是好心!!!! “可惜郑浩太误事。”池恒叹了口气,“如果你不因为同情将医药费交给那个人,十万块钱足够你远远地离开池家……” 他声音渐低,阴森森的。 “你不再回来,也不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池琅嘴唇发着抖,看着眼前的人,终于从头到尾地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从五年前到现在,不对,甚至从得知遗嘱的那一天,他可能就在着手安排这一切就是为了财产!为了让池宗源付出轻视他的代价! “所以,这些是顺其自然发生的,都是命。”池恒一双眸子阴鸷吓人,脸上却漾开温和的笑,好似在催眠自己,也好似在劝诱池琅,“一切都是你的选择。而现在,你要做最后的选择了。” “啪!” “啪”、“啪!” “……嗬!” 床上的人忽地挣扎起来,发出疯狂的床板撞击声。 他最信任的儿子和最亏欠的儿子,将决定他的生死。 “快选!”池恒斥道:“我的耐心已经用完了。” 池琅被过载的信息量冲得心神涣散,一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心里疯狂祈祷着简峋能尽快发现自己在哪。 眼前的人就像一个执迷不悟的疯子,随时可能暴起,池琅只能尝试着选择拖延时间的方式,“我……我选……” 他咬了咬牙,崩溃地道:“我选第二个。” “嗬!”池宗源痛苦地叫出声。 池恒气息稍缓,轻柔地擦掉了他额头的血,拉下他的额发遮掩伤口,“很好。” 池恒将该说的话告诉他,然后将手机支在桌上,对准他的面部区域,确保不拍到绳子和不对劲的地方,而池琅现在狼狈不堪、满头大汗且神色惊慌的模样很符合“吸毒谋杀后畏罪”的模样。 池琅胸腔剧烈震颤着,气息急促,回忆着他刚才的话,抬眸看向手机。 “大哥,我是池琅,以下的话都是我想跟你……” 他一句又一句地缓慢重复,看着池恒手里冰毒注射筒,脸色越来越白。 好半天,池恒录完了话,然后输入池琅说的邮箱密码,通过他的邮箱,将邮件发到自己的邮箱。 池琅这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一直戴着手套避免留下指纹。再看他的脚下,肯定也是特制的鞋子,不会留下脚印。 等到明天警察发现这里,池琅必定是昏迷的,然而池恒悄无声息地早就离开了,后知后觉的在国外“知晓”这个消息。 待邮件发完,池恒蹙紧的眉心松开,帮他解开捆住的绳子。池琅隐忍着,想在松开的那一秒就暴起揍翻他逃跑,谁料绳子松开,他反而脚底一个打滑,差点摔倒。 池恒架住他的胳膊,拖着他往床边走,“我当然会防着你。” 先前坐着还不明显,现在一站起来,池琅才发现自己脚底发软,四肢除了手掌根本用不上力,慌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肌肉松弛剂。”池恒:“再过两个小时,验血也不会被查出来。” 池琅:“!” 池琅被人半托半架着带到床头,想到他马上要干什么,浑身不受控制地发抖,抗拒地推他胳膊,“不行……不行!” 床上的池宗源眼睛睁得极大,血气上涌,原本枯黄的脸色忽红忽白,气息急促。若扒掉氧气管,根据他的身体呼吸机能情况,大概活不过半小时。 “嗬!嗬……嗬呃!”池宗源神志是清醒的,听到了他们刚才说的话,眼底的愤怒逐渐被惊恐覆盖,萎缩的四肢动弹不得,只能磨蹭着动了一点。然而,现在碾死他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池琅眼眶发红,手掌被带着手套的手抓着,压上氧气罩。 “不要……不要……”池琅快崩溃了,肢体发麻,“我不要杀人……!” “滴。” 池琅一瞬间耳鼓嗡嗡的,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夜里。 【“真不该从ICU出来,已经错过最佳的抢救时机了,没准还能坚持几年。“】 【“私下就别说了,还是要看病人的意愿。”】 【“嘘,小点声……那个姐姐的妈妈上天堂了,她在送她。”】 【“那姑娘还挺好的,温温柔柔的,还跟我分水果,孩子也孝顺,可惜了……”】 【“嘀”】 咚。 咚……咚…… “嗬!”像只蚂蚁一样的人奋力想活,而居高临下的男人架住另一个人,想让他死。 “啪啪!” 池琅的手被压在氧气罩上,手指刺疼,浑身发软,一点气力都用不上,神志甚至开始溃散。 “拔。”池恒在他耳侧冷冷地道。 池琅手指蜷了蜷,看着池宗源惊恐的眼神,眼泪狼狈地往下流,身体发抖抽搐。 “拔!” “在犹豫什么?!” 戴着手套的手忽然收紧,死死地抓住他的手,拽着氧气罩,直接用力。 池琅瞳孔骤缩。 “拔啊!” 【“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22:40] 自挂断电话已经过去五分钟,简峋勉强压制住心里的低落,看向手机屏幕。 【“今晚跟我一起吗?”】 【“啊?不跟你一起跟谁一起?你下班以后不就回来了嘛,到时候我们去吃个饭……还是你想在家烧?”】 “……” 简峋眼皮一跳,没由来得觉得不对劲。 两人和好后,池琅已经许诺过,不会再随便乱跑,也不会随便说话不算数。而且……张华红已经好几天没联系上了,突然联系上也太凑巧了。 【“红姐有事需要我帮忙,我跟她一起回老家了。我大概后天才能回来,你先睡吧。”】 简峋心一颤。 等等,张华红如果需要帮忙,池琅为什么不找他处理,任何事交到简峋手里基本都好解决,何必要池琅亲手处理? 一切都透着不对劲。简峋皱眉思索他刚才说的话。 【“这边信号不好,要进隧道了,我挂了。”】 不对。 【“我有些累了,等会儿再睡一觉。”】 不对。 【“我刚才睡太香了,都梦到你了,还梦到我们在江边说的那些话,说要完成我最初的梦想。”】 ……这句有问题。 简峋快速地在脑子里回忆着池琅过去在江边的话。 J.CL,写字楼,开公司,好像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梦想……池琅最初的梦想…… 他在江边也没有提到梦想这个词,难道是池琅怕记不得过去的对话,所以分开说了两句话“我们在江边说的那些话”和“要完成我最初的梦想”。 眼看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简峋需要一个帮手帮他回忆,他马上打给简燕。 简燕几乎秒接,这个点不知道为什么鼻音湿漉漉的,“喂……哥?” 简峋:“小燕,池琅五年前有没有提过什么梦想?” “梦想?”简燕愣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简峋:“先帮我想一想。” 简燕嗤笑一声,“……他能有什么高大上的梦想,钱不就是他的梦想吗?” 简峋:“……” 简峋指尖一蜷,忽然惊醒。 【“哎,轻拿轻放!这是我的梦想,别弄坏了,轻拿轻放啊!”】 【“你不识货,不跟你说了。简哥,这猪崽多珠圆玉润啊,一看就能招财!”】 江边对话……出现过同样的字眼。 【“简哥,我今天算了下。十二天,净利润五万。”】 【“这样一算,二十四天是十万,二百四十天是一百万,一千两百天就是五百万!”】 这两句重叠的部分 五百万! 简燕:“哥?还在吗?” 池琅前两天还问过他五百万的事,他当时疑惑了一下但没多想。简峋来不及解释,挂断电话。 下一秒,他冲进简书杉房里,翻找出五百万。 池琅忽然提起五百万,绝对是在暗示着什么。只是他一开始没听懂……肯定是有什么要传递的信息。 小金猪被“哗啦”倒了个底朝天,简峋快速翻找了一下。忽地,他指尖顿住,拈起里面的一张纸和钥匙。他看了眼存档信息,竟然是五年前,不由得愣了愣。 他按照存单上面的电话打过去,没打通,估计是晚上休息了。 “王寸。”简峋改打另一个电话,“帮我联系一下这家店的老板,我想请她开一下门,我拿个东西。” 十分钟后。 简峋对打着哈欠的老板致歉,王寸给人送上红包聊表心意,对方笑着开门,“什么事这么急?” 简峋:“有人存了东西给我,要我今天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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