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他和顾槐松还不熟,和班主任倒是混了个脸熟,许雁承包了班上大小活动的拍摄任务。顾槐松长得标志帅气,又是班长,故而许雁落在他身上的镜头便额外多些。 那年顾槐松表情最冷,仿佛对世上的一切事情都无动于衷,相片里捕捉到的表情都大同小异,班长漠然瞥来,脸上无波也无澜。 只有一张是他似乎在笑的样子。 记不清怎么拍的了,大抵是某天清晨的颁奖典礼,顾槐松被学校拉上去摆拍,许雁抱着相机,当着校领导的面对他挤眉弄眼。 校领导也努力挤出一抹蜡像一样的笑,和他共捧一束花、一张奖状。领导看见许雁的表情后有些破功,碍于情面没好意思笑,倒是他身旁的顾槐松纡尊降贵笑了一下。 回程的路上,顾槐松漫不经心地说:“以后都给我拍照吧。” 那几乎是他们正儿八经说的第一句话。 许雁没放在心上,笑了笑道:“那得收费的。” “好。”顾槐松却认真答应了。 再后来,二人高一时期就没什么交集了,顾槐松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许雁活在同学嬉笑打闹的天地。 高二的相册足足有两本半,其中一本都是顾槐松。 许雁高二咽在喉间、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暗恋,就这样尽数化作相片封存在本子里,包括二人不好好上课,顾槐松递给他的小纸条,许雁拍了一份存档,原纸条也卡在相册里。 这本相册顾槐松笑的次数格外多,虽然他只是微微勾起唇角,眉目间的棱角稍稍温和了些。 许雁发起了呆。 顾槐松高中是不是也喜欢他?并不只是许雁一厢情愿? 如果那时候就在一起,今天他们又会是什么样?顾槐松还会一声不吭地离开吗?会再这样错过经年吗? 白日梦在许雁脑子里晃荡开来,慢悠悠碰到了脑海的壁,荡醒了他。许雁‘啪’地合上相册,不作他想。 错过的就是错过了,时间回不了头,他只需要考虑今宵的事——许雁想,天上猛然掉下的馅饼,饥肠辘辘的人自然要先捧着馅饼饱腹,再考虑有没有毒。 今宵苦短,不如两眼一抹黑,当这是过一天少一天的好日子。
第三十二章 预谋 许雁下楼,和单元门前的顾槐松视线撞了个正着。 顾槐松西装革履,发丝错落有致,看起来请了专人精心打扮过,领口、袖口的配饰都透着低调奢华的气息。 他身后恰好有一株低矮的桃树,连日的春雨催开了花苞,草绿缀桃红,蔚蓝的天色从草叶间漏过,灿烂得像画。 见许雁也一身西装款款而来,顾槐松抑制不住扬起嘴角,说:“好久不见。” 只是两天没碰面而已。许雁想,这两天怎么会如此难捱?翻看相册时,他无数次后悔自己定下两日的约定,恨不得立马联系顾槐松,对他说:我们现在就在一起吧,我一点都不后悔。 “嗯……好久不见。”许雁踯躅半晌,慢吞吞走上前去,站定在顾槐松面前问:“要现在说吗?” 顾槐松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抵住许雁的嘴唇:“我订了酒店。”正经的事要在正经的地方说。 许雁霎时间脸颊红透,想起某次在酒店巫山云雨的经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心里矛盾,即觉得羞躁,又不可避免地怀念起那滔天的快感。 舒服到就算大腿忍不住抽搐,也要抬起来,盘住顾槐松劲瘦的腰。 他没有异议,老老实实地被顾槐松带走了。 到了地方,许雁闹了个大红脸——顾槐松本意大概是带他来正经餐厅吃饭,提前约好位置,却被他理解成不正经的意思了。 餐厅被厚实的遮光窗帘包住,只亮着微暗的光,光影飘忽,舒缓的音乐缓缓淌出,令许雁不自觉放松了绷直的身体。 流水般的精致菜点上齐,许雁捏着酒杯,一口闷下葡萄红色的酒,再倒一杯,闷下……许雁把这套动作反反复复做了四次,直到潮红慢慢爬上脸颊才罢休。 某歪理云:喝酒壮胆。 “嗯……上次你问的问题,还想听我的答案吗?”酒劲渐渐在四肢百骸中弥漫,许雁脑袋犯晕,不禁抬起左手支住额头。 顾槐松放下刀叉:“我想知道。”这两日闲下来就忍不住想,想得发狂,想要驱车找许雁——如那天夜里做的那样,跟随内心去他家楼下,等他打开家门的某个瞬间。 许雁随手拨开刀叉,金属撞得瓷盘叮当作响,他语气突然不太好:“你明明知道答案,为什么非要我说?” 那日顾槐松表白说得诚恳,神色间却满是势在必得,好像心里有百分百的把握,许雁一定会答应他似的。 “我想听你说。”只有说出来,才作不得假,不能反悔也容不得后悔。 “那好吧。”醉后的许雁不再嘴硬,意外的好说话,他醉醺醺地说,“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一顿精心准备的午餐就此浪费。 顾槐松情难自抑地拥住许雁,一路带着他进了酒店的电梯。电梯疾速攀升,顾槐松抱着他挤到角落,借身高优势吻住他,吃了一口酒气。 许雁睫毛微颤,抬起头闭眼,双手慢慢展开,回搂住顾槐松,舌头好似也醉了酒,不受控制地缠住对方的舌。 他没醉,几杯葡萄酒只是堪堪让他丢了些理智而已。 二人搂搂抱抱,连体婴一般腻歪地走过长长的走廊,顾槐松最终领他去了一间房,游刃有余地刷开了房门。 门里一片漆黑,隐约泛着某种花的甜香。 许雁忽然意识到,顾槐松今天是早有预谋。
第三十三章 烈日 房间里铺满了花,馥郁浓香顺着地毯铺陈开来。许雁脚底发软,踩过一地花瓣后乱七八糟地想:还好顾槐松布置房间时还留了点脑子,没把床铺也变成花海。 枕着花睡觉,绝对睡不安稳。 没等许雁想得更多,顾槐松迫人的攻势再次袭来,许雁仰头被亲得喘不过气,恍惚把欺身吻他的人当作岸边的芦苇,紧紧抓住不肯放。 如许雁年少做的春梦那样,他们接吻,彼此交换体温和唾液,而后相缠着倒在大床上。黑暗像一块阴翳,贴身包裹住两人。 许雁抱住顾槐松的脖颈,趁呼吸的间隙道:“我喜欢你。” 灼热的吐息洒在顾槐松脸侧,他深深地看着许雁,目光里沉甸甸装满了某种饱满的情绪,像太阳一样,即使被黑暗遮盖住其中最灼人的部分,许雁仍能清晰地感受到。 顾槐松轻轻说:“我也很喜欢你。” 太阳光芒万丈,每一束光落在他身上却都是温柔的。 顾槐松俯身,一寸一寸用唇掠过许雁裸露在外的皮肤,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看似毫无杂念,吐息间却藏着情人之间饱含情欲的厮磨。 许雁被他亲得泛痒,忍不住侧头,咯咯笑着求饶:“别、别这样,还没洗澡呢。” 何止没洗澡,他们连鞋都还没脱。许雁穿皮鞋的脚正虚悬在床沿半空。 顾槐松又自觉粘上来,一只手落在许雁西装扣上:“我帮你。” 帮他脱衣服,还是帮他洗澡?许雁心里暗暗琢磨,心想左右不过一场鸳鸯浴,便勉强点了点头。 第一颗扣子被解开,顾槐松动作轻柔地托起许雁的背,让他把整件西服外套褪去,只留内里挺括整齐的白色衬衫。 两件衬衫都是和凌沛逛街那日买的,与他穿去酒吧的风琴褶衬衫不同,这件衬衫设计简单,却意外适合许雁搭配西装。 顾槐松替他解开最顶上的风纪扣,过程中难免碰到许雁的脖子,手指的温度烫,脖子的温度也烫。 脖子的位置最怕痒,许雁暗暗揪紧手下的被单。 扣子解到一半,顾槐松的视线被更下面的东西吸引走了——黑暗中流转一丁点银光的两个夹子,连接着黑色松紧带,一路延伸到黑色西裤中,惹人遐思。 许雁来之前思及今天是正式场合,傻乎乎穿了整套正装。他曲着手臂支起身,望见顾槐松眼里更汹涌的情绪,暗叫不妙——再下面还有一对吊袜带,他勒得略紧,勒出了些许薄薄的肉感。 许雁想立马蹿去浴室脱掉这俩玩意,奈何顾槐松紧紧压制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顾槐松解完衬衫扣子和裤子,如愿以偿揩到大腿的油水,和那根黑色松紧带。 顾槐松手滑进大腿内侧,撑开黑色带子,上下抚摸着。 许雁哼哼几声,下意识夹进双腿,似乎在挽留顾槐松的手,让其在温柔乡再待一会 顾槐松伏在许雁身上,冰凉的玉挂坠贴着他的胸膛,哑声道:“等会,再穿给我看好不好?只要衬衫和……”他话音未落,手下暗示一般勾了勾黑色带子。 许雁面红耳赤地猛点头——此刻他只想飞速溜开一会,什么不平等条约都愿意听。 顾槐松笑了。 有人曾对他说,喜欢的东西就要去争、去抢,喜欢就要说出来,才能事半功倍。 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第三十四章 浴室 顾槐松笑得如霜雪初霁,许雁撑起上半身看他,霎时被迷住了心智,怔怔地任顾槐松的手在他裸裎的胸膛上梭巡,一寸寸地抚起情欲的浪。 他嘴角的弧度看起来平添了点温柔,又暗含深意,手下却没放过许雁,一路向下探去,似乎铁了心要探索遍许雁身上的敏感地带。 那只手游移到敞开的裤子扣时,许雁打了个激灵,恍然从温柔乡里回神,握住了身上男人的手腕,高昂起头,用一双水润的眼睛看着他。 “都说了还没洗澡。”许雁小声说,没忍住带了些许撒娇的意味。 顾槐松手一顿,直勾勾望进许雁的眼睛。见他虽然语气软,眼里却泛着坚决之色,只好遗憾放开许雁,揽着他坐起身,缠缠绵绵交换了一个亲吻。 唇齿短暂分开后,顾槐松哑声说:“我也没洗澡,一起吧。” 许雁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揽去了浴室。 他踩掉了西装裤和内裤,接着替顾槐松也褪去了衣服。名贵的布料委顿在地,逶迤拖了一条布做的小道。 等不及浴缸放水,两个人干脆挤进狭窄的淋浴间,袅袅的水汽慢慢蒸腾,空气中氤氲着雾色,水声哗哗,许雁看顾槐松那张脸都带了朦胧色彩。 刚刚互相表明心意的小情侣,甫一裸裎相对,擦枪走火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许雁身后抵着玻璃门,臀肉传来冰凉的压迫感,顾槐松火热的胸膛压在身前,唇被对方摄住,徒生自顾不暇欲火焚身的无措。他被逼得眯起眼睛,眼尾缀了些许水痕,身上的衬衫湿答答贴着肉,半遮不遮,衬衫夹尴尬地勒住肉,情态可怜又狼狈。 顾槐松见了却动情至极,接连吻他,颇不舍地松开唇,向许雁的颈侧、脖颈进攻,不咬肉,只用齿尖啮咬皮肤,留下亮晶晶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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