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雨把头靠在沈竹的肩上,开口问沈竹:“最近很累吗?” 沈竹也把头靠在沈宜雨的头上,他好像很冷似的,贴沈宜雨贴得越来越紧,两人仿佛相互依偎的小兽。 “是啊。” 他说。 ---- 感谢阅读! 前文两处错误已纠正,感谢捉虫。
第17章 = 这是沈竹第一次承认。 从前连续工作三天只睡了两个小时他都没有说过自己累,但是今晚,靠着沈宜雨在这个不算太大的昏暗房间里,他说他累了。 “以后会好的。”沈宜雨说,“对不起。” 他又道歉了,沈竹很想知道沈宜雨的脑袋里究竟装的是什么,又究竟是怎样的脑回路,才会做出这么多让他觉得意外又意外的决定。 他明明不爱梁柏,但他开口告诉沈竹。 “你记得吗?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你告诉我,我们是兄弟,所以接吻不需要爱情,我和梁柏也接吻了,我和他没有兄弟关系,我和他是不是因为爱情。” 沈竹没有回答他。 “应该是吧。他对我很好。”沈宜雨自说自话。 怎么好了?再好能好过沈竹对他好吗?用脚趾头思考都能得到答案。 “你知道吗?爷爷那天好开心,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笑,好像所有的事终于如他所愿发展的表情。”沈宜雨说,“梁柏还不知道我,我,或许我可以有一个我的孩子,我会带着他生活,这样没有扁豆,没有你,我也有我的亲人。” 沈竹从他的三言两语理清了沈宜雨的打算,和梁柏结婚,有自己的家庭,虽然不他不爱梁柏,但他会好好爱孩子,不再像现在这样寄人篱下,也让沈竹不再因为自己,被沈健要挟。 “我离开了,你就可以去看爸爸妈妈了,梁家虽然不如我们家这么……这么有权,但终究不会让他把手伸得太长。”沈宜雨说,“妈妈很想你,也很爱你。” 沈竹不愿意再听,打断沈宜雨,说:“接个吻吧,我们。” 沈宜雨这次没有拒绝他,安静了很久,点了点头,很轻的嗯了一声。 半年没有接吻的嘴唇依旧柔软,沈竹描绘着沈宜雨的嘴唇,他又开始充满占有欲地吻他,沈宜雨最开始跪坐在地上,渐渐被沈竹搂着腰跪起来,比沈竹还要高,低着头和沈竹接吻,沈竹吻得大刀阔斧又细腻。 沈宜雨被他亲得呼吸不过,挣扎着想要推开沈竹,但很快又被沈竹追着亲上去,沈宜雨心中情绪汹涌,沈竹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有无数个可怕的念头,但都压下去了,他惊恐于自己和沈健竟如此相似。 他以前觉得沈宜雨是他握在手心的风筝,忽远忽近,由他把控,今朝沈宜雨的风筝线断了,所以要远去,但是他恍然发现,他才是被沈宜雨捏住细线的风筝,沈宜雨把控和他的距离,拿捏和他的关系,操控他的情绪。 沈宜雨是贴着他的骨血生长的,他与别人的婚姻,无异于是将沈竹的肋骨抽出来,碾碎,再向他展示。 你看你骨头长得多完美。 会让沈竹活不下去吗?其实不会,但是疼吗?肯定是疼的。抽取沈竹的骨头留下的伤疤永远不会痊愈,每日每夜,隐隐作痛。 沈宜雨放在一旁的手机发出震动声,沈竹偏头看见上面写着“梁柏”两个字,和沈宜雨接吻更用力。 电话振动的声音,混杂着两人接吻发出的水声,沈宜雨偶尔会哼一声,但其他时候更加沉默。有一团火在他们之间燃烧,又很快熄灭,沈宜雨来不及识别那是怎样一团欲望之火。 沈宜雨贴着沈竹的额头,眼神中闪过沈竹从未见过的娇媚,他用柔弱无骨的手摸上沈竹的胸口,说:“哥哥,你心跳好快。” “是。”沈竹说,“因为你。” 沈宜雨终究是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他一直在等沈竹开口,说一些他想要的话,只要沈竹说了,天涯海角,沈宜雨都愿意跟着沈竹去。 可他没有,所以沈宜雨起身,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他没有办法确定,沈竹究竟是因为想要现在的生活才不愿意说出那些话,还是沈竹仅仅是因为是个胆小鬼所以不敢说出那些话,所以他总觉得没有办法问沈竹能不能带自己走。 沈竹站起身,看着沈宜雨,沉默着,一直看着,沈宜雨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一切或许都重新开始了。 只是和预期不同。 沈竹很久不回沈公馆,总是在公司自带的休息室休息,管家三天两头往公司跑,给沈竹送衣服。 时间总是不等人,两人别扭的误会没有办法解开,没人愿意先开口,明明都想带着对方离开,可是都怕自己并不是对方的选择,所以一切都错过了。 婚期终究是来了。 婚礼选的是西式婚礼,婚礼策划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贴贴,地点选在了离沈公馆不远的一处草坪,很多白色的百合和郁金香簇在一起,因为梁柏觉得买玫瑰太俗气,沈宜雨说都行。 这是沈竹第一次知道,原来婚礼是从凌晨两点就开始准备。他恍惚回到了小时候,春天,还没有回暖,他坐在车里,一直等到沈宜雨的房间的灯亮起来,才站到车外,天还没亮,迎着风,沈竹点燃了烟。 沈健差人送了很多昂贵的白色西装到沈宜雨这边来,化妆师给他弄好已经接近五点。他一直看着,直到沈宜雨拉开窗帘,和楼下的他对视。 他比梁柏都先看见今天的沈宜雨。沈宜雨太漂亮了,化妆师很了解沈宜雨的长处,没有像是给别的男士那样梳成大背头,而是把头发夹卷了很多,看着软绵绵地垂在头上。他还不满二十岁,当然还是小孩。沈竹在心里想。 是啊,他离二十岁都还有几个月。 惊心动魄的漂亮,没有人能不爱上今天的沈宜雨。 更遑论是爱他十年的自己。 烟头被丢在地上,火星子被沈竹一脚踩灭。 他转身离开,驱车直接去了会场,早上的露水凝在绿色的植物上面,看起来很潮湿,带着雾似的。 七点,人们陆续到场,沈家的婚礼不讲求送礼钱这一套,说是婚礼,倒不如说是名利场,各家都派人来参加这场不算太隆重的婚礼,相互握手,寒暄,就是没人在意作为主角的沈宜雨。 沈竹应付着来客递来的话头,敷衍着一个又一个带着祝福假面的商业合作的邀约,总是侧身看向会场入口,最终看见了被送过来的沈宜雨。 他好像很累,眼睛虚虚的,先坐在沈竹旁边,语气有些生疏,叫了一声:“哥哥。” 沈竹“嗯”了一声,只有手中波动的香槟纹路昭示着他的心。 我得得到他。沈竹心里想。 台上的司仪用着陈词滥调欢迎新人入场,两个俊秀的男人站在台上,互相交换戒指。 但他或许会更自由,我不能夺走他想要的东西。 “沈先生,您愿意与面前的先生共度余生,共同经历以后的生活,不论贫穷,富贵,或者疾病,都不抛弃对方,永远陪伴对方吗?” 这词大概是改过的。 沈竹在心里说着:“我愿意。” 与沈宜雨说出口的,完全重叠。 这是他想要的吗?沈竹想,司仪口中说的那些东西,沈宜雨分明和他都已经经历过了,这是我想要的吗? “好!请新人接吻!” 一个平淡的吻伴随着宾客鼓掌的声音开始,没有起哄,只有干巴巴的“恭喜沈总啊!”“恭喜梁总啊”响起。 没人恭喜沈宜雨,或许本来这件事就没什么可恭喜的。 沈竹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他不管不顾,笑着拉着沈宜雨的手辗转在各个坐席间,他今天打扮得很好看,还特地别了沈宜雨送给他的袖扣,仿佛今天他才是主角,他才是沈宜雨的丈夫,他才是新郎。 沈健出声阻止:“沈竹!你这样像什么话!你让梁柏面子往哪里放!” 梁家父母出来打圆场说沈竹今天是太开心了,太爱他弟弟了。 “哦,梁柏,好啊!梁柏,来,跟着哥哥一起,带你见见我们沈家的亲戚朋友们。”沈竹笑得如沐春风,仿佛没有什么不满,“来吧。” 梁柏明明比他还大上一些。 沈宜雨被他拉得踉跄,出声叫了几次哥哥,但是没用,沈竹让他喝酒他就必须得喝,婚礼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大家才陆续散场。 场内最后只剩下梁柏一家人,沈竹,靠在一旁休息得沈宜雨,还有沈健。 沈健又想在众人面前批评沈竹立威,被沈竹打断:“爷爷,你老了。” 他在昨晚才签了股权转让书,连带着和梁家的合作一起交给了沈竹,原来这就是他和沈宜雨的交易。 “人老了就得好好休息。”沈竹说,“这位是,什么助理来着?来,把沈总送回去。” 沈健失了面子,拿起拐杖就要打沈竹,被沈竹单手捏住,往前一拉,沈健险些摔倒,被急匆匆的助理扶着才站好,“好了,爷爷,你有时候真的忘了我本来就不在乎这些,再闹就不好看了。” 说完就把拐杖从沈健手上抢过来,梁父梁母适时给出台阶:“老爷子,我们陪您回家去,哎呀,小孩子嘛,交给孩子们自己解决就好了。” 梁柏从头没有插进一句嘴。 沈竹今天似乎失了过去二十多年来的教养,像是从没接受过教育一样,不留情面,鲁莽,没说脏话似乎是他最后保留的体面。 最后沈竹抱着喝醉的沈宜雨离开,让梁柏又感觉回到了之前送沈宜雨回家那天的场面。只是这次说出的话和之前不同。 他觉得自己被沈健摆了一道,沈健这个好孙子根本是个神经病。 “沈宜雨我先带走,天亮之前我会把他送到你那边,不该说的,不该做的,希望知道。” “沈竹我操你妈!那他妈是我老婆!你他妈,你他妈……” 他骂了半天,也不知道继续骂什么,心想沈竹总不可能给自己戴绿帽子吧,那可是他亲弟弟。 可是沈竹这个疯狗要把沈宜雨带走干嘛。 ---- 明天因为情节原因会双更,后天就不更新了。 感谢阅读!
第18章 = 沈宜雨醉得迷迷糊糊,躺在后座被沈竹用毯子盖着,熟悉的洗涤剂的味道让沈宜雨睡得很沉。 路途遥远,赶上下班的高峰期,平日里五十分钟的路程,在一个接一个的红绿灯下,开了两个小时才到,天已经暗下来了。 沈竹把沈宜雨带回了那个他们之前住的公寓里,除了有阿姨定期来打扫以外,这里没有别人来过,路过楼下超市时,沈竹走到里面去买了些东西,但是最后只是丢在车后座,没有拿回房间。 沈竹从驾驶室下来,车门发出“砰”的一声,拉开后座车门抱着自己的弟弟从车库乘电梯上楼,沈宜雨整个人靠在他怀里,红着脸皱着眉一声借着一声叫着“梁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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