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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兑糖水》 作者：赤道今日周几 简介： 爆红一时的大明星下乡养羊了 退圈下乡，谈了段挺直接的恋爱，比兑好的糖水还顶。 一口气作品，无逻辑勿当真，勿上纲线，无原型。
第1章 3:40，一辆小面包车驶入月下沟。 这边地形平阔，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麦田青草，天上蓝的没有一丝云，连空气都明亮清新，仿佛一抓一把，还泛着清新的香。 车子开到墙边，司机停下。 “到了，230块，给现金哈，不要扫码的啥玩意。” “……” 周澄顺着前边的白色院落往里看，“你确定不往里开开？我带的东西这么多，离这么远，怎么搬进去？” 司机说：“我给你搬。” 周澄一咧嘴：“哎呀，大哥，你人还怪好的。” “五十。” “……？？？” “你这么多物件，按理说该收100。”司机一张漆黑的脸看着他，没半点玩笑意思，“我就当拉个回头客，你给50就行。” 想起来，又补上一句：“还是只收现金，整票，不然我找不开。” 周澄长吸一口气，问：“大哥，你这么黑，你家里人知道吗？” 司机没听懂他说啥，摸了摸自己粗糙的树皮脸，点点头：“俺们这儿的人都黑。没办法，紫外线太强了，白不了一点。” 周澄服了。 从兜里掏出钱包，拿出230给司机，拉开门下去。 司机叫他：“不够，还差50。” “车费230，够了。”周澄说着话拉开后备箱，自己从后捣腾行李，“我是蜘蛛精，八只手，自力更生搬的完。”——八只大箱子而已，就是时间问题。 司机到了自己家也没见外。 拔掉车钥匙，跟他说：“你慢慢搬，我回家喝口水。想通了叫我，还是那价，不跟你多要，就50。” 他把掉下去的裤子往上拽了拽，外八字朝里屋走。 周澄心说你还挺放心。 当然了，更黑心。 他就没见过这么坐地起价的。 张嘴要他五十搬运费，这不坑人么？ 还是月下沟的人都这德行？ 他许多年没回过月下沟。 拽着几只大皮箱沿着土路往前找，边走边看，墙上刷的红油漆数字。 “8，9，10……19，20。”咧嘴，“到了。” 眼前是一扇铜绿色大门，深红色被撕开一半的门神对联，刷白漆的小矮墙。可能太久没人住，还被村子里当成了标语建设地，离老远就瞧见墙皮上写一串字——“严禁焚烧麦秆，保护自然环境。” “挺好，响应国家号召，环保意识真不错。” 周澄打开古驰手袋，从里头翻出一只拴着红绳的钥匙，把比手还大的锁头打开。 门推开，迎面是一座有点古色古香的小二层。 左侧是搭好的羊圈，右侧一排香椿树，枝丫上冒着绿绿的小芽，还没两根手指头粗，生长的倒是旺盛。 周澄小时候在这儿住过，不过没多长时间。 他记得也就是三四年，自己快该上学，加上宁燕和周怀远两口子被调去参加南极科考项目，他们一家人就从这里搬了出去，正式迁居到北京。 时隔十几年再回到这里，他心中感慨万千。 把行李箱放到一层客厅，周澄把两扇门打开，重返面包车拿剩下的行李。 这一趟也就三四分钟。 等他再回去，面包车旁边围了一群人。 估计都是月下沟的村民，难得来个客人，又带了这么多箱子，一个两个探着脑袋议论主人什么身份，装东西的箱子咋这么大，比半人还高。 这些其实不算什么。 周澄是当红大明星，他以前去外地拍戏，都是随身装几只一人高的大箱子，恨不能烘焙工具也一起带到现场。 毕竟出门在外，不好意思用别人的东西。 万一借了忘了还，他就成了占便宜的“老鳖一”，影响很不好。 毕竟这种事在星辉娱乐不是没发生过。 那个小明星后来也因为这事儿频频挨骂，最后实在受不了，一气之下退了圈。 周澄习惯了这些目光，拿了两只箱子，剩下一只实在拿不了，他就准备用脚踢回去。 人群中钻出一个瘦长猴子，热情地拎起最后一只，跟他凑近乎：“你不是那大明星吗？我特喜欢你，你咋来俺村儿了？” 周澄想过自己被认出来，没想到这么快。 他来之前，宁燕说月下沟属于比较落后的地方，这里过着半牧民半乡下的生活，大家几乎不看电视，也不用什么高科技产品，对外面的东西了解很少，却足够安居乐业。 没想到瘦高猴子认出他还挺兴奋：“你们明星不是走哪都有保镖带着，你咋就自己呀？你的保镖呢？还有那啥，那经，经……” “经纪人？”周澄补充。 “啊对对！”李沂水一拍脑袋，“就是经纪人！” “我不当大明星了。”周澄一笑，眼睛像春三月的花，又漂亮又甜，“我现在找到了更好玩的事儿要干，所以辞了那个工作。” “啊，当明星也是工作啊？” “是啊，一样需要应聘、受训，不过比普通工作标准高一些。” “呀，那还怪厉害呢。”李沂水嘟囔一句，抬头见周澄进了二十号大门，又一愣，“咦，这儿不是周老翁家，你咋在这儿住呢？” “这是我们家。”周澄把箱子放进屋里，说，“周老翁是我大伯，我爸爸叫周怀远，你听过吗？” “可能我爹认识。”李沂水说，“不过老周大爷跟俺们家走的挺近。他老婆腰疼，老找我哥针灸，老周大娘还经常做好吃的送卫生室去，对俺俩可好了。” 周澄笑笑，“大伯人是很好。大伯母也好的，只是……” 只是宁燕和周怀远说，他们两口子一辈子生活在月下沟，没念过书，没什么文化。 这话他没必要说。 旁人看法而已，不影响周老翁和董莲心是好人的事实。 眨眼间已经4点。 周澄上到二楼，把自己的被子单子铺到床上，在李沂水帮助下又把屋子清扫了一遍。 收拾的干干净净，他拍拍手上灰尘：“你叫什么名字？” “李沂水。”瘦长猴子一咧嘴，面皮上满是红彤彤的羞，“嘿嘿，俺可喜欢你了，俺看过你演的电视剧，那警察可真帅。” 他说着话比出手枪，嘴里开始砰砰砰。 周澄被逗得哈哈笑：“你性格真好，这么开朗。” “嘿嘿，俺哥也说俺性格好呢。”李沂水被大明星夸，很不好意思，“对啦哥，你回月下沟跟老周大爷说了没？我给你报个信儿去吧，老周大娘今天炫哥那儿扎针嘞，不知道他在家不，他爱rou着玩。*（转街道）” “大伯母在卫生室？”周澄问。 “是啊，大娘腰疼，这几天该下地点花生，可能干活抻住了。”李沂水普通话说得不好，大部分都是方言。 周澄听懂大半，说：“那带我去卫生室吧。” 他今天忙到现在还没吃饭。 这一路坐车颠簸的头有点晕，想去买一瓶晕车药，或者弄点清凉油、风油精。 周澄不擅长人情世故，在卫生室见面，比直接串门强。
第2章 李沂水在前头带路，一路叽叽喳喳，说月下沟的好玩。 周澄跟在后面，沿着一路矮墙往前，一边打量李沂水。 月下沟的人穿着没有讲究，胡乱穿，能遮住屁股蛋子就行。 李沂水上身穿着一件灰色衬衣，下头一条松松垮垮的黑色水裤子。上衣不合适，裤子又太长，脚下的一双黑色白底布鞋纯手工缝制，底子很硬，一脚下去土路上就是一个浅浅的小坑，甚至连库管都荡漾着细细的黄土木。 看上去捕捉蝙蝠，还……有些脏。 这里和他的世界天地之别。 但那又怎么样？ 周澄受够了做一只提线木偶，他宁愿在泥坑弄脏全身，也不想再被资本家当成赚钱工具。 所以没关系的。 这里很好，他能行。 “小周哥，我哥是月下沟的大夫，你要有个头疼脑热就来卫生室找他，我让他包药给你便宜点。”李沂水说，“我哥可厉害了，一针下去药到病除，而且打针还不疼，可好呢。” 他提他哥，周澄就问：“我看你年纪不大，你哥哥也没多大吧？” “我都20了。”李沂水冲他傻笑，挠一把乱糟糟的头发，“我哥不小，今年31，在俺们月下沟都算老光棍了，这个岁数还没媳妇。” “你看着才十七八，确定有二十岁？” “是啊，他们都说我长得显小，可我真20了。” “你哥为什么没找媳妇，事业心太强，没时间谈恋爱？” “不是。”李沂水说，“我哥眼光太高了，媒婆跑我家几百趟，没一个说成，他谁都看不上。” “……” “要我说我哥就是傻子。”李沂水撇嘴，“他都这个岁数了，还看不上人家呢，等他熬到40。到时候别说黄花大闺女，就是老寡妇都不跟他。他就瞎胡挑，挑到最后啥都没了，我也结不了婚。” 周澄双手插兜，挺感兴趣，“你为什么结不了婚？” “俺们月下沟的规矩啊，家里有两个儿子，老大不结婚，小的也不能成家，要不老祖宗生气，媳妇肯定得跟别人跑。” 这是哪门子规矩？ 周澄只想笑，欠嗖嗖的：“那你要不跟你哥商量商量吧，照他这么搞，恐怕你也得熬到30。” 说话间，卫生室就到了。 周澄一愣，往外一看：“这不是那面包车停的地方。” “是啊，这就是卫生室，也是大车小车停靠的地方。”李沂水说，“把你带过来那个是我二舅，他就住后边，车都停前头，到时候拉人方便。” 周澄：“……” 同一个问题，他还是想问第二遍：“小李，你舅舅一直这么黑？” 十几米距离，让他帮忙搬个箱子，张嘴就他妈要五十。 这不是宰客呢？ “我舅舅是挺黑。”李沂水说。 “是吧，你也这么认为？”周澄叹气，“我以为只有我这么想。” “不过俺们院线高的人都黑，我长得也挺黑的。”李沂水比那司机还一本正经，“你没见我哥，我哥更黑，我妗子说我哥的皮肤就好像浇过两遍水的土地，又黑又亮，个子还高，夜里往田里一站，鸟都不敢往他脑袋上停，怕被一拳打扁了。” 周澄：“……” 说的是这个黑吗？ 又一想，可能幽默基因是祖传的，他懂。 所有卫生室都统一装修，上边半拉是玻璃，下边半拉是白色防风门，正对门的是一张黑木头桌，上头，血压计，听诊器放在一边，摆的整整齐齐，还有一面顶到房梁的大柜子，上面摆放着各种盒盒罐罐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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