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连!” 白银颤抖着,失手摔了那新买来的茶具,茶具却是完好无损落在地上,甚至没有磕破一个角。 “你怎么能这样……!你是傻了吗?!你是在这南京出的事,让我怎么去跟你爹交说呢?!” “哥、哥!我想忍,客忍不了,我没法忍啊!”白连抬着脸,眼里泪花乱窜。“往前在家,有爹照顾我,我不知道这事这么的…是我疏忽大意了……可你跟我一样,也知道那信期来的时候是万忍不了的!我……”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地跟我说想留在这里,我是不是还劝过你吗?怎么就偏要瞒着我?……连你也瞒我?!” 他突然觉得溥天之下,唯独只有自己是那个被用来笼子圈养起来的人。 “我和廖小姐……” 白连嗫嚅,不停地用手抹干了脸,但新泪很快又一涌而上。廖婉婷突然走来拉他起身,一手扶着他,对着白银深深地弯腰鞠躬。 “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弃小连的。” 她放下了小姐姿态,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轻声而道。 “我有了小连,才自然不会再去纠缠怀玉了。也就当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否则,他整天跟我处着,脑袋里却想的都是您,我也是很难堪的。” “你、你突然说什么呢?” 白银躲闪着她投来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连手也无处可放。 “难道不是吗?” 廖婉婷也不再去看他,扭头只管伸手替一脸迷茫的白连擦着泪。 “您今天一来,我就知道了。那李怀玉身上是什么个味,我还是记得一些的。” 作者有话说: 这篇进度快点的话……大约还有五万字左右吧,这个月内会(尽可能)把它给写完。结局开始定的1v1,但我最近苦东西看多了,想了想还是1v2吧……
第35章 【冬天了,猫都变得黏人了起来】 李怀玉独自了几天,又在家闷了几天。那天傍晚,随着冬至离去,夜也渐渐短了一些。冷冷的夕阳还没彻底落下时,他刚下队归家没多久,哥哥李怀金满身狼藉地,从院子外走了进来。 算头算尾,兄弟俩已是一个多月未见。这也不是最长的别离,可李怀金实在落魄,脸上还挂了道看着愈合不久的伤痕。他走时想必不可能是这般模样的。怀玉知道他这是劫后余生了,只跟哥哥紧紧拥在一起。 “哥,我当你会留在那前线,不回来了呢。” 怀金拍着他的肩头,又笑道:“换作往常,是肯定不会回来的。但……”他松开弟弟,向后张望去。“人呢?” “啊?”明白哥哥一回来就问的人是谁,怀玉垂下头。“哦,他不在这,应该在自己家吧。” “你这些天,没跟他在一块吗?” 怀玉虽被戳了痛处,但他更是不敢承认。先前白银就是这么简单一说把他话给套出来了。因而这回他长了个记性。 “我,我怎么会跟他在一块呢,他可是哥你的……” “死小子,敢作不敢当是吧?” “我真没有。” 怀玉死守着最后一道防线。承认了,还不知道面对怎么样的腥风血雨。虽然迟早是要承认的。 但哥哥怀金一反常态,居然就此打住,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可他脸上始终带着意味不明的笑,眼神冷冷地盯着怀玉。怀玉觉得他是不是猜到了些什么,以为一身的血都冷得快凝固了。 他去时随身是有行李的,回来却什么都没拎,也不知道他怎么回的。小江见了主人家归来,欣喜若狂,张罗着要准备大餐。 “哥,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跑腿去那街口给你买吧?” “得你跑腿,那我岂不是什么都要来一份?”他继续笑道。“你随便看着点买吧,我早就饿坏了,什么都想吃,但小江,你得先给我准备洗澡水……我这一个多月没洗过澡,你们就闻不到臭味么?” 他确实觉得浑身都是馊了的味。那澡桶里放了一整桶水,一个劲地搓了一番,暗黄的白炽灯下,看着水都浊了……于是又觉得一遍根本不畅快。忙喊了小江来帮忙倒了又另换了桶水,这才舒舒服服地泡在了那桶里。 他不把自己收拾干净,再把长了的头发跟胡须剃了,就这样邋里邋遢地去见白银,也实在是没有什么脸。然而……李怀金愣是等了一会,见那门口的人并无动静,他忍不住开了口。 “也得怪我洗澡忘了栓门!可人家是董永偷看七仙女洗澡,你鬼头鬼脑的……偷看男的洗澡有什么意思?” 发了话,那门缝后头的人便沉不住气了。鞋跟踩得咚咚作响,本还想提醒他一句地上滑,只一回头,恰好一跤滑倒在这满是水的地上。 李怀金见他摔了一跤,立刻从水中起身,可想起自己如今是完全光着膀子,匆忙缩回了水里,只露了个肩头出来。 “先出去行不行?有话等会再说。” 白银站起来后,就在自己那衣服上擦了手上的水渍,又对着他撇了撇嘴角。 “怎么这才出去一个月?人还变矜持了呢?你浑身上下哪一处我没看……” 他话讲了一半,被李怀金那肩窝上多出来的伤痕吸引了注意力。于是渐渐靠近了怀金,手指还是冰凉的,抚上了那块。李怀金立刻甩开他背了过去,不耐烦似地摆摆手。 “你不都说了,又不是没看过,我好不容易回来就想先洗个澡而已,能不能别来烦我?” 感觉白银是远了他几步,但人还没离开。他突然听到窸窣的摩擦声,正欲回头,白银正解着自己的衣扣,连不能脱的也都脱干净了。怀金搞不明白这人脑袋里究竟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只见他便那样一丝不挂地踏上了澡桶的踏板,跨过那湿润飘荡的氤氲水汽,钻进了自己待着的澡桶里。 这澡桶虽造得够大,两个人来用还是显得略挤,他一进来,水面便上浮着争先恐后地往外头漏。而李怀金被人盯着眼,又这样胯下突然被膝盖故意顶着,免不了生了一肚子闷气。 他捡了条命,风尘仆仆地归来,根本没有这种心思。 “白银!你干嘛呢?出去!” 他呵斥道,那人却不管不顾,他那纤纤的十指,在水中不但握住他那尘根,还故意用小指勾玩着他下垂的卵蛋。他就气愤愤地从水里把他乱摸的两只手掏出来高举过头。 “我刚回来,你这见面礼送的还挺大啊?你也倒不嫌我这洗澡水馊。” 李怀金本想就这样把不老实的白银直接拽了扔出去,却见他手被拉过头,雪白的酥乳在水里隐隐约约地露着一半,脸被蒸汽熏得嫣红,连投过来的眼神都是濡湿的。他一时看出了神,松开了手。白银就顺势搂着他脖子紧贴上来。那呼吸似是比这蒸汽还烫的,扑在他耳朵上。 怀金便真没了矜持的心思。两人嘴唇厮磨,像要在这本就缺氧的环境里,抢夺对方仅存的那口气而胡乱地吻着。 但末了,分开喘息之际,白银便顺着他的脸往下,用舌尖舔舐起他那还称不上愈合的枪伤。 温温软软的,仿佛能疗伤似的。 他又笑道:“我身上,又不止这一处呢,腰那块也有,那回运气不太好,差点被打得肠子都要流出来了,说出来都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你要不摸摸看?” 白银摇头道:“以前的我哪管你?但你弟弟说的对,我那日,就应该把你拦下来的。” “那我以后都不走了,成吗?” “谁不知道你这种干军务的,用一发电报就能把你喊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去卖命呢?你一个月没个信,我都当你是不是运气不好死在西北了。你最好别对我这么说,免得日后违了誓,反而招人厌恶。” “怎么这又突然生气了呢?” 明明离得这么近,还非得转脸垂睫不肯看他。李怀金无如苦笑,然后硬掰过他的脸在他眉心吻了一下。 “那你要我怎么说才好?不然这样,白少爷,你发个慈悲,勉为其难地娶了我——不是我娶,是你娶呢。你是说过不嫁我,那也没说不能娶我吗?咱俩要是合了法,那我说的话,你总该信吧?” 白银仰着脖子,眉眼都是弯的,笑声还很是清脆的,回荡在有些空旷的澡间里。“我娶你?你也不低头照照这水面看自己长什么样……我娶你,你能带什么嫁妆吗?” “嫁妆…钱嘛,你白少爷从来没缺过钱用,这我是知道的。现如今,我这浑身上下也只有那么一长物,就得看你喜不喜欢了。” “你……” 白银被他的话呛着了,还差点没憋住带了句粗口。拿着一旁的木勺子舀满了水,对他头顶浇了下去。 “……那你倒是说说看,这我若是要想娶二爷,又得拿出什么聘礼呢?” 李怀金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水,可他笑得是没皮没脸,揽过白银的肩。 “那至于聘礼嘛,我哪敢要呢?黄金万两…也抵不上你白银的一刻呀。” 李怀金没一回家就跑去见白银是有原因的。他知道一去见他自己就得沦为伺候人的那个,可左右又想这便是他这辈子以后该着的遭遇。就算是天生操劳命,把苦水往肚子里自己咽下去罢了。白银不过脑子般把衣服扔得到地上到处都是,沾了水湿一块干一块的。现下没得穿,便坦然然地泡在澡桶里等他给自己拿换的衣服。 “大少爷,您就穿我的应付应付,我这实在不好意思去找你家女仆拿你衣服。” 他咚咚敲了两下,澡间门拉了道缝,把衣服搁在里头门口的凳子上。回到厅堂,见弟弟怀玉左右拎着几个纸包走进来。 “你就买个菜而已,怎么跑了这么久呢?” “腊八嘛,又这么晚了,没几家店开门。噢,我先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喝——” 怀玉话没说完,只听里头有人喊着他哥的名字: “李怀金!你长脑子了吗?你觉得你那裤子我穿得上?” “怎么就穿不上了?你又不比我矮多少……”怀金随口一句,又愣了一下,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算了,我不如去你家跑一趟吧。” 李怀玉脑子是蒙的,自己只是出门买点东西而已,白银怎么就进了那澡间的呢?哥也从里头出来不久……他不愿细想,总之,是自己目前状况不敢奢想的情景。哥回来时,还带了对门那家的女仆灵芝。 女仆从怀金手里抢过那叠衣服,笑吟吟道:“还是我进去伺候少爷吧。” 这一餐,算是给这家主人接风洗尘,他的洗尘又等同于从鬼门关走一遭。因而总是准备得格外丰盛,连几个下仆也一起拉上了餐桌。李怀金主座,拉着白银的手让他在自己旁边坐下。而在白银的右边,那女仆本想挨着他,正好对上李怀金的眼神,十分识趣地往另一边挪了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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