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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丑，长得跟老鼠似的。跟你们爹一样的丑。” “那姥姥说，长长就好看了呢。” 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孩子依旧哭闹，韩秋如也催促着，他只好伸手解着衬衫的纽扣袒胸露乳。 李怀玉见状，有些微红着脸起身避开了。怀金则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白银手法还十分生疏，把乳头强行往孩子嘴里塞。 韩秋如不动声色，“白银，我这是为了你着想，你们往常或许能请乳娘，但现在你只能自己喂这两个孩子。若是不喂，以后涨奶有你疼的。” “我知道……”白银有些不耐烦了。怀金突然感觉，好像也不是卸了货就万事轻松来。真正的苦难或许还在后头呢。 左边那孩子含了乳头，便整张脸上的肌肉都动了起来，发出哼哼唧唧地吞咽声。这也是人最原始的状态。但右边的那个，含了两下之后又吐了出来，摇头晃脑地继续发出悲烈的啼鸣，也不肯再吃奶了。 “怎么了？” “他就那点劲，吸了半天又吸不出东西，当然哭着不要了。” 韩秋如说着，望了望两个男人。 “你俩过来一个。”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别磨蹭了，随便来一个都行。” 还是怀玉先上前，韩秋如在一旁的盆里洗了把手，便披着外套看起来想回去了。 “后头也没什么要交代的，我虽然也没有孩子，但我知道当父母的，谁都是一回生二回熟。你那好儿子吃不出奶，你去给他吸出来。另外弄点热毛巾敷敷，问题不大。” 迫在眉睫，不这么做搞不好自己孩子会饿死呢。怀玉只好在哥哥那双漆黑的眼睛注视下，把头埋进白银的胸口。而听到他发出近似呻吟的声音，怀玉立刻抬起头。 “不、不痛吧？” 白银只是摇头。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那孩子会吃不着奶水了，乳头虽然大，可里面就像有什么东西塞着乳孔一样，怎么都是吸了个空。那哭声又在自己耳边回荡，李怀玉急得额头冒了汗。直到有醇厚却微微发腥的乳汁猛然冲进嘴里。 差点颜面尽失了。他捏了把汗，把孩子抱回白银旁边。有吃得堵嘴，房内终于安静了下来。可他没获得片刻宁静，忽然拍起自己大腿。 “几点了？！” “我刚刚就想提醒你。”怀金说，“马上快八点了。” “哎呀，这规定好了的七点必须归队的。” 怀玉站起来，白银却激动了，抓住他的手。还没说话，眼泪又掉下来。他以前万不是这么一个容易掉眼泪的人。 “……你晚饭还没吃吧？” “我少吃一顿有什么关系？”李怀玉笑着，伸手摸他的脸。“你现在才是重要的，吃得好才恢复得好，孩子也能长得好。” 白银关键时候，就真不肯撒手了。李怀玉亲了下他的额头，又俯身亲了亲两个孩子。 “相信我嘛，我命大，总能回来的。说不定明天晚上也能回家呢。” 他这番安慰话，对白银的心而言其实一点用都没有。可如今只能忍着别离之苦，李怀玉再起身之后，他的手也从他的掌心最终离去了，只剩指尖仿佛残留的些许温度。怀玉走到一直看着一切的哥哥面前，对他深深弯腰，又行了一个举手的军礼。 “那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到门口吧。” 而这时，白银又是忍受不住。甚至把孩子推到一边，也让身体拼尽最后的力气，下床光着脚搂抱紧了李怀玉，倒在他怀里。怀玉也舍不得似地，将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膀上…… 屋外，跟随李怀玉一起的江黎早就候二人候得急不可耐了。李怀玉突然止住步伐，拉着哥哥说道。 “我知道，哥，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有点奇怪……” “你说便是。” “我把小银和两个孩子交给您，把他们交给您……您好好照顾他们，行吗？” 对李怀金而言，这是必然的事，他同样也明白，弟弟不是不放心自己，而是临行前的必然交代。于是他也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哦另外还有一件事……”李怀玉望着不远处的江黎，突然笑了一声。“哥，您帮他…去跟白银讲讲，这种事我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这小子老早看上了白银身边那位姑娘，可又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您去帮他探探口风，愿意的话就做个媒，不愿意也不强求，是吧？大江？” 大江一如既往没有说话，只身体颤抖了一下。 “好了，我真的得走了。”怀玉笑道，并再一次对哥哥，以及他身后父母亲的牌位鞠躬行礼。见到他那挺拔的背弯了下去，这回做哥哥的也忍不住了。等他转身时，他把弟弟的身躯抱紧，又轻拍着他的肩头。 “……早点回来，一定要回来。” “是，知道了。” 他走的时候，顶着月色，却到底还是未曾回过头。李怀金靠在门边，看着二人远去，直到连军靴踏地声也听不见了。可他一回头，却看到白银正站在院子里。吓了一大跳。 “你出来干什么？风这么大，回去！” 不等白银回答，他大步跨上前，他拦腰抱起。白银搂着他的脖子，却说不想要去地下的河厅，想在那张新床上躺一会。 “对了，就在刚刚，我把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哦……嗯？怎么是才想好？你之前不是说就想好了吗？” “没呢，我骗你的。” 他莫名其妙，“骗我这个干什么？” “我怕你给孩子乱起名字，叫他们铁柱铜柱什么的。” 李怀金听了好气又好笑。“我是没文化……可也不至于给孩子乱起呢？但铁柱铜柱有什么不好？贱名好养活。” 白银不理会他，而是在两个孩子之中左看右看。 “……他们谁是老大？” 好嘛，当爹妈的自己也是分不清的。 灵芝指着那红色包被的孩子笑道。“少君，今日我可真的必须再叫您一声少君了。这位是大少爷，那边的是小少爷。” “嗯……”白银若有所思。 “大的那个，叫安淮吧，小的叫皖宁。” 李怀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念起来倒不算难听。“字怎么写的？” 白银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里一笔一画地写了起来，轻声说道： “安和皖都是我老家，宁也是这南京的意思。谁呢，跟你们兄弟俩的名字同音，他们又是在这秦淮河旁出生的。但怎么说，我只是希望，这两个孩子能有安安宁宁地一辈子罢了。” 何止是他呢？这也是他的夙愿。 李怀金告诉他，名字是一个人一生的庇佑，所以夙愿定会成真。于是又轻声哄着让他入眠去了。 作者有话说： 其实有很多想说的……第一次写长篇，写之前也不知道原来得打大纲和人物小传，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总之，非常感谢大家忍受我没有逻辑的弱智剧情和抽风的人设…… 有番外，有番外……因为我自己觉得本章写到结尾的这里再继续下去就没有意义了。所以三人的后续结局是用除了三人之外的另外某角色视角来补完的。先容我欠一欠……不会耽搁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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