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我的手还被划破了!”许直行迫不及待将右手展于彭南生面前,食指指腹上有道一厘米的小口,“你都不安慰我!也不心疼我…” 彭南生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这二百五撒起娇来让人头皮发麻。肉眼难辨的伤口,怕是再晚几分钟就要愈合了。 明晃晃的心思与套路,但他也乐意上钩,配合道:“真是辛苦你了。” “害,不辛苦不辛苦!”许直行很快改口,一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样,他往彭南生身前贴,“一切为了老婆。” “谁是你老婆!”青天白日胡言乱语,也不嫌臊得慌,彭南生耳鬓滚烫,凶巴巴反驳道。 为防止他再喊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称呼,彭南生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一大捧红玫瑰上——— 花瓣娇丽,颜色张扬,象征爱情,明媚又热烈至极。 他问:“这也是你特地跑出去买的?” 许直行抽出一朵给他把玩:“对啊。” “今天花市整条街都是红玫瑰,我第一次买,看得眼花缭乱,半天不知道要选哪一家。” “那你最后挑的哪一家?”彭南生好奇。 “就...一个老婆婆卖的。”许直行神秘一笑,修长的眉眼在明亮光线下有致命的吸引力,“我就一俗人,不懂行,买东西向来喜欢听好话。” “那老婆婆可会夸人了,她说,‘小伙子,买一束花送给喜欢的人吧,你这么好看,你的omega肯定是举世无双的大美人,你送给她,她肯定会很开心的!’” 油嘴滑舌,鬼话连篇。 偏偏这位叙述者是许直行。 他是那么虔诚,声音中的纯粹与快乐连空气也兜不住,像被灌满的池水,一滴滴、一行行流出来,嫌不够,他又坚决果断把瓷缸砸破,势必要以瀑布之姿呈现于彭南生面前。 “然后我一悦之下,就让老婆婆提前下班了。”许直行眸底漾开阵阵涟漪,带着压山一头的珍重,弯眼笑起来:“临走前我还不忘回赞人家,我说‘您真是慧眼识珠啊!我发誓上天入地,再也没有比我家omega好看的人。’” 他的神情实在是太生动了,以致于彭南生只顾盯着他看。 所有言语、声音、环境逐一虚化,再夺目的玫瑰都不及他。 明明是件很小很小的事,却能让他开心这么久。许直行犹似一只抱着蜜罐的大型犬,乐此不疲地冲彭南生摇尾巴。 彭南生心潮翻涌,被浪花拍打着,撞击着,润了,也酥麻了。 少顷,他突然倾身向前,双手勾住许直行的脖颈,飞快在对方唇上啄了一下:“谢谢。”谢谢你让我尝到了那番滋味。 不仅是样貌,彭南生想他的感情也是很漂亮的,像月下的昙花,那个人一来,他便一瓣一瓣地绽开了。 这回换许直行愣在原地。 蜻蜓点水的触感犹在唇上,杀伤力巨大无比。 他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目光反复向对方确认着,神经反射慢了半拍。 一股如山洪般猛烈的喜悦,铺天盖地侵袭而来。他还没来得及说半个字,又被对方精准攻略心脏。 彭南生和他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薄唇几乎贴在了许直行耳边,低而轻的尾音里仿佛带着惑人的钩子:“给你的奖励,不喜欢么?” 许直行反应过来,单手用力箍住他的腰肢,眼神一瞬变得晦暗不明,教科书级别诠释了alpha群体欲望勃发的典型症兆。 喜欢,当然喜欢,喜欢得快要疯掉。 一秒都不能再多等,许直行心急火燎地重新吻上去,含住对方的唇瓣重重吮吸,堪称粗暴地撬开他的齿关,入侵舌腔,交换津液,身体力行教会彭南生什么才叫接吻。 强大的压迫感呼啸而来,以破竹之势冲撞着心中防线。 omega的本能保护反应在彭南生脑里敲响警钟,而生理上,他欲壑难填,肉体与灵魂都心甘情愿被对方主宰。潜意识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沉沦吧、就这样放肆沉沦下去。” 原来与恋人心意相通竟是这番滋味。 极大的满足感与舒爽感让彭南生有片刻失神,他被亲得眯起了眼睛。 许直行攻势强烈,如同一朝褪去外衣的豺狼,先前苦苦维持的温柔表象通通碎成泡影,alpha的劣性暴露无遗,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侵略、占有。 他用舌头舔邸着彭南生的唇珠,像抚慰,又像挑逗。 密闭的画室里实在太安静了,以致于吮吻的水声一下放大千百倍,湿淋淋,黏糊糊,口舌交互勾缠了不知道多久,彭南生终于达到承受极限。 双唇微微分开,放纵的证据还藕断丝连。许直行伸手拭去他嘴角边亮莹莹的水渍,声音带着诱导性:“印了章就是我的omega了。” 彭南生气息不稳,双臂攀附着他的肩,生涩回应:“嗯...你的。” 坠入爱河的omega天生自带令人无法抗拒的蛊惑力,许直行放他休息了一会儿,又急不可耐亲上去。 这回不如刚刚激烈,俩人额心相抵,轻轻浅浅地拥吻着。 信息素的浓度逐渐上升,整间画室都充盈着雪松与山茶花香。 氛围实在太好,空气甜而脆,像夹心饼干。 再继续下去恐怕会出大问题,彭南生及时推开了对方。 许直行明显欲求不满,停下来后眼底划过一丝委屈,他刚想贴近,就被彭南生伸手捂住了嘴巴。 “再磨蹭一会儿饺子就凉了。”语气虽嗔怪,但彭南生的模样更耐人寻味——从耳根到脖颈,潮红色一路蔓延,嘴唇遍布咬痕。 他拾筷夹起一个送进嘴里。 “怎么样?”许直行殷切问道,一张帅脸挂着四个字:快点夸我。 彭南生细细咀嚼,佯装认真品尝。半晌,如他所愿,点点头:“好吃!” “我就知道。”某人不耐夸,得意洋洋的傻样根本无处隐藏:“许大厨一出手,绝对是米其林级别的!” 彭南生夹了一个塞他嘴里:“聒噪。” 聒噪的alpha才能讨老婆欢心,许直行欣然接受这个评价,痴汉似的往对方身边贴,忍不住上手,把人搂着:“好吃你多吃点,瞧瞧这腰细的,还没我巴掌大。” 简直黏人到不行。 彭南生心中惊奇,怎么一个人高马大的八尺alpha,刚确定关系就顺带确诊了恋爱脑晚期。 他想起舍友前不久还和他分享什么驭夫秘籍,根本不需要,许直行活在自己的PUA里,自顾自欢快得难以言喻。 又是接吻,又是搂抱,又是磨蹭,彭南生被他蹂躏得快没脾气,果然AO之间精力悬殊:“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许直行理直气壮:“恐怕不太行。” 算了,随你开心吧。 彭南生专注填肚子,余光瞥见被冷落一旁的玫瑰,倏然想到什么...其实他也为许直行准备了礼物。 原本不知道该什么时候送的,现在看来...时机正好。 “噢,对了。”彭南生费劲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人,径直朝窗台边的个人储物柜走去,“有样东西给你。” 许直行饶有兴趣:“什么东西?” “定情信物吗?” “宝贝你对我可真好,交往第一天就出手阔绰!” 彭南生并不是很想理他,从柜子里找到自己要拿的东西,一回头,许直行已经贴在身后。 真好,无痛长出一条尾巴。 “喏。”是一本A4素描本,简约的白色封面。 东西递出去的刹那,彭南生表情闪现半分不自然,双腮浮起淡淡绯粉。 许直行的笑意挂在嘴角,戏谑道:“懂了,偷偷画我~” 翻开第一页,果真是自己的面孔跃然纸上。 昏沉傍晚,落雨瓢泼,艺术大楼前他身着衬衫,衣袖挽过小臂,手中撑一把黑伞,面容如寒潭般冷冷清清。 许直行眼底的笑意更深,瞥见纸张右下角的落款时间,2016.6.3 翻到第二页,依旧是自己。 阳光清晨,喧杂教室,他独自坐在靠窗位置,带着蓝牙耳机,左手托腮右手漫不经心地转笔,气场冷迫,脸上神情:活人勿扰。 许直行自己都忘了有过这一幕,右下角的落款时间提醒他,2016.6.8 第三页,当然还是自己。 明媚午后,偌大球场,一场赛事临近尾声,只见他下颚挂着汗珠,篮球经手中利落投出,在空中留下一条完美弧线,白色球衣下是他腰腹窄劲而流畅的肌肉轮廓。 许直行摩挲着粗粝的纸页,去看落款时间,2016.6.12 一种感知涌上心头,他不再细细欣赏,而是着继续往后翻。 6.14、6.18、6.22......7.1、7.5、7.10......8.20、8.21、8.22.....9.15、9.16、9.17 他翻页的速度越来越快,动作越来越急切,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逝,最初的撩拨与得意完全不见。 他与彭南生截至目前认识三个月又十五天,一共有八十八天相见,而在这期间中,每天的他都被彭南生一笔一画记录了下来。 相当地震撼,相当地心软。 彭南生见他脸色骤变,以为对方排斥自己有偷窥的嫌疑,慌忙解释:“我、我不是偷窥,如果你抵触的话——” “彭南生,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人。”许直行哑声道。 彭南生愣住了,心想完蛋,不会刚脱单就要失恋吧,而下一秒他被对方扣住了后颈。 许直行掌心滚烫,他用鼻尖轻轻蹭着对方的,语气中是百般无奈:“我也不想这么傻逼,这么恋爱脑啊。但凡你冷淡一点都好....” 冷淡一点,至少别让我蠢得如此无可救药。 彭南生懵懵的,心境跌宕起伏。他想他也好不到哪去,因为对方一句话,就滑稽地自乱阵脚。 他埋首于对方颈间,似讨好又似撒娇,小声唤道:“阿行。” 许直行侧颊贴在他腺体旁意味不明地嗅着,半晌,回叫他的小字:“嗯…生生。” 下一秒,彭南生双脚悬空,被抱起放到了窗台上。 许直行双手撑在他两侧,把人禁锢住了,眼中的笑变狡黠:“我看你今天是一点都不想走出这间画室啊。” 彭南生后知后觉意识到危险,拼命往后挪,只可惜为时已晚。 又接吻。 今天数不清亲了多少回。抵死纠缠就罢了了,等狼狈分开又是一时三刻。 彭南生被迫承受着,却也心甘情愿。在许直行面前,他是欲焰焚烧的胴体、也是贫瘠荒凉地长出来的森林。
第11章 = “妈妈——” 刚洗完澡,许愿坐在床边晃荡湿哒哒的双脚,新睡裤后面缀着一团兔子尾巴,她有些不习惯。 彭南生端着热好的牛奶进来,猝不及防被这一幕可爱到。 小姑娘顶着个冷峻飒爽的寸头,动作却童趣无比。一会儿摸摸身后的尾巴,一会儿又蹭蹭衣服上的兔耳朵,反差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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