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跟林砚也联系不上,心想得想个办法把微信加回来。 - 林砚一上楼就看到自家门口缩着一个身影,坐在台阶上,低头看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唇边还溢出笑意,柔和的光铺在脸上,映出清秀的五官。 几天没见到人,猛地一见到后林砚还有些怔,瞧见杨一帆露出来的两只脚腕后轻微拧下眉,杨一帆抬头,惊喜地说:“林砚,你回来了!” 林砚身上裹着夜晚的寒气,楼道里昏黄的灯光冲淡他眉眼之间的冰霜,他点个头:“嗯。” 他拿出钥匙开门,杨一帆拽着他衣服,借力站起来,他回头看,没说什么。 “你集训结束了吗?” 杨一帆问他。 “今天全部结束了,”他开门后没进去,转过身,薄薄眼皮抬起,“有事儿?” 杨一帆笑着,抓人胳膊:“没事儿还不能来找你了,开门呀,外面冷,我腿都麻了。” 初冬的晚上气温低得很,杨一帆晚上洗完澡穿的还是春秋款睡衣,就一层布,等林砚这么会儿身上早就凉了,拖鞋露脚趾头,还翘着。 林砚很快地扫一眼,开了门。 杨一帆直接挤进去,熟练地去摸开关,屋里顿时敞亮,除了家具跟之前不一样,屋内摆设布局都跟以前没区别。 他扭头正巧看到林砚正往书包里放东西,顿了两秒,想起手里的文件夹,递到林砚身边:“这是这些天的试卷,我都给你拿回来了。” 林砚垂目看两眼,接过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杨一帆舒舒服服瘫在沙发上,对他说:“我爸周末喊你去家里吃饭呢。” 林砚:“杨叔?” 杨一帆:“昂,还有谁呢,他这几天忙,想跟你说说话,就在家里,还说以后让你睡我家,你一个人在楼下孤单寂寞。” 林砚拎着书包就要进卧室,说:“我自己在家睡就行。” 杨一帆从沙发上起来,拦住人:“你一个人其实挺孤单吧?” 林砚平静眼眸中倒映出杨一帆的小脸,正眯眯眼笑着。他别开眼神:“你说完了就上楼,我周末会去找杨叔。” 杨一帆问:“不找我啊?” 林砚看他,没理,知道他说这话故意的。 杨一帆头发长,洗头发还不喜欢吹风,总是等着它自己风干,这会儿头发还是半湿,冒着洗发水的味儿。 这味儿林砚也不陌生,因为杨一帆用东西用惯了就不会换,跟小时候用的东西一样。 杨一帆幅度很小地摇着头:“林砚,你口是心非,这样可不好,”他就站在林砚面前,抬头就能看到对方的喉结,“你也想跟我说话吧?” 林砚喉咙滚动一下,随即听见杨一帆继续说:“我给你的巧克力,还有小纸条,你都拿走了。” 林砚转头:“我没拿。” 杨一帆想摸人胳膊肘,但没摸到,也不恼,眼里揣笑:“不然你把书包拉开,让我看看里面有没有。” 林砚沉默,连同脸上的表情一道,跟片深不见底的海洋似的。 刚才林砚从桌子上飞速拿东西的时候杨一帆看到了,那巧克力是杨恩林前段时间出差买的,他整天看都没舍得多吃,还有那张皱巴巴的小纸条,他送出去的东西,一眼就能认出来。 杨一帆知道这事儿以后那还得了,摇着小尾巴就开始得寸进尺,“哥,”他像是非要在今天将两个人的关系拉回从前,“咱俩今天晚上叙叙旧成不?” 语气恳切,满脸期待。 末了,林砚终于重重吸气,问:“杨一帆,你当我是什么?” 杨一帆立马就嘴甜接道:“当然是我的好朋友啊。” 林砚短促地笑了一下,眼尾漾出来的笑意并不亲切,他垂眼看着杨一帆,“朋友啊,”他语气平缓,表情冷静,“行,朋友。” 杨一帆:“咋样,玩游戏也行,还能拉上马腾,他今天苟分呢。” 不说还好,说完后林砚那脸上又沉了沉,他慢慢呼气,极力忍耐,盯半晌,最后说:“回家吧朋友,我不习惯跟朋友一起睡觉。”
第5章 按照往日,杨一帆周末是要睡懒觉的,但是今天老早就起来了,洗漱换衣服,往楼下跑,刚打开自家的门就跟他爸打了个照面,爷俩都被吓得不轻。 杨一帆瞧着他手里拎的早饭,一脸狐疑:“爸,你咋从外面回来的?” 这大清早的,才六点多。 杨恩林提四五个袋子进来,低头换鞋,嘟囔着回他:“买饭去了。” 杨一帆从门口退回来,打量着他爸这一身穿着,笑着说,“知道的以为你去买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走秀了呢。” 可不是,谁出门买个早饭还穿得板板正正的,身上穿的是上周刚买的大衣,脚上还穿着皮鞋,平日里他在家都是胡乱穿的,杨一帆眼尖,瞅见他脖子上的围脖,惊讶出声:“这还没到冷天呢爸你咋还围个围脖啊?” 杨恩林忍不住笑,把饭丢在桌子上,进屋就热得开始脱衣服:“你管啊,吃你的饭。” 杨一帆伸手摸了把他的围脖,眨巴着眼睛问他:“你别是被人给骗了,这针线比我奶奶缝的还歪。” 杨恩林不满地拽回来,“你懂啥,”他叠叠,不让人碰,“今年就时兴这种。” 看他脸上还挺骄傲的,杨一帆急着找林砚,懒得跟他多说,提两份早餐就下楼了。 林砚从来不睡懒觉,杨一帆敲门的时候他正在跑步机上,浑身的汗。 一开门杨一帆就灵活地挤进来,林砚都没来得及反应,脸上挂着亮晶晶的汗珠,还微微喘着气,胸膛起伏不定。 他还有点儿意外,没想到杨一帆这么早过来。 杨一帆轻车熟路地换上居家拖鞋,上下看眼,好奇问:“你躲屋里干啥呢出这么多汗?” 林砚看他手里的饭,还没说话杨一帆就解释说:“我爸给你买了饭,让我陪陪你,怕你一个人吃饭孤单。” 林砚进厨房拿出两个碗和盘子,“谢谢杨叔了。” 杨一帆帮他把饭腾好,笑眯眯的,“你去我家当面谢去,”他凑过脸,温温热热的气息又过去了,盯着人问,“我给你送下来的,你咋不谢我呢?” 解塑料袋子的时候两个人的手指碰到一起,林砚触电一样立马移开了,杨一帆却反过来握了握他的手,黑色瞳孔里震惊:“你手这么烫?比我的热乎多了。” 杨一帆的手就没热过,全年都是凉生生的,他握得紧,林砚下意识把他的手甩开,手背上那股凉丝丝的感觉还没消失,顺着皮肤表面凉到血液里。 甩太快,把杨一帆给甩懵了,他蜷缩着手指,脸上没啥反应,头发照例睡出来两撮小呆毛,一晃一晃的,卷翘的睫毛铺散下来。 一时安静。 林砚胸膛起伏更明显,转过身疾步往浴室走:“我先洗个澡,运动出汗。”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来,杨一帆这才去看被甩的那只手,没搞懂,这大清早的咋回事儿?前几天上手摸到胳膊都还没这么大反应呢,林砚今天脾气挺大。 他看看浴室的门,收回自己的手。 林砚出来的时候杨一帆趴在桌子上玩手机,看到林砚后立刻招呼人过去:“你洗澡还是那么快,以前咱俩一块儿洗的时候你没少说我。” 林砚简单擦擦头发,冲过澡后全身都冷静下来,说话也平静得多,“因为你慢。” 他们之前在一起洗澡几乎是杨一帆要求的,杨一帆从小话就多,洗澡也得拉个人说话,他爸给他洗澡的时候手劲儿太大,搓得他嗷嗷直叫,他就不大乐意,林砚就不一样,看着力气大,但是搓他背的时候不疼。 杨一帆笑着,拿出包子吃着,挺遗憾的:“你走后都没啥人给我搓背了。” 林砚拉开椅子,低头又看见他头上翘起来的卷毛,嘴边轻轻勾了勾,之后淡定坐下:“谁愿意给你搓背。” 要求沐浴露的味道,要求手上的力度,还要求搓澡的位置,事儿多,跟伺候祖宗似的。 杨一帆嘴巴吃得鼓鼓的,咽下,“马腾啊,他家澡堂子去年翻修,请我去洗澡,他手劲儿比我爸的还大,就那一次,可把我搓出心理阴影了,再也不让他帮我了。” 林砚刚勾起来的嘴角又放下去,眉心压着不悦:“多大了还让人给你搓澡。” 杨一帆嘿嘿笑着,“你小,我给你搓,今天晚上就能,我知道也没啥人给你搓背。” 林砚瞥他一眼:“我不搓背。” 杨一帆又凑过来:“你现在不搓背啊,小时候我也没少帮你搓,不搓澡哪儿行,多脏啊,你天天洗没啥用,在咱们北方,洗多了身上都干,这都快冬天了,你从南方刚回来估计都受不了。” 林砚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杨一帆身上那件脏污的衬衣,微微蹙眉,都这么大人了还是穿不干净衣服,洗澡也是,之前都是叫人催着洗,这人犯懒,不喜欢洗澡,洗一次跟要命似的,还得人陪着。 在饭桌上谈论搓澡不大是林砚的风格,他没接话,保持沉默。 说起南方北方,杨一帆又有事情想要问林砚了,他慢吞吞吃完一个包子后,悄悄把豆浆推过去,看林砚好几秒,最后没忍住问他:“林砚,你为啥转学到实验啊?”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见都没见到几面,每次见面他都只顾着跟林砚缓和关系了,他瞧着今天的气氛还行,打算问个明白。 林砚看他乱眨的睫毛,最后垂目说:“没什么原因,离家近。” 一中新盖的校区在郊外,学生都得住宿,实验在市区,学生可以自行选择是否住校,一般来说好学校多数在远离闹市的地方,在他们这边,一中属于第一阶梯的学校,其他的无差别归为第二阶梯。 杨一帆因为身体差,一年到头大大小小总要生几次病,但主要原因还是他成绩一般,就算花钱去一中也跟不上人家的进度,他爸没舍得他身体,对他上学也没多大要求,能健康快乐长大就行。 听见林砚的回复后,杨一帆失望地收回目光,按按自己的呆毛,小声:“我还以为什么呢。” “你以为什么?” 林砚靠在椅背上,静静看他,洗完澡后洇着水汽儿,显得他目光更加深邃。处于人生两种阶段的过渡,这个年龄的男孩儿带上特殊的帅气,还不算世故,但也没那么幼稚。 杨一帆突然有些心慌,跟自习课偷看漫画书被老师从窗户外面逮到一样,遮遮掩掩:“以为你也一样想我呢。” 林砚眉毛微微挑了一下,倒像是觉得好笑:“朋友,别自作多情。” 杨一帆泄气,咕哝出声:“我感觉小砚跟我都不亲近了,”他伸手想摸人来着,林砚没让,于是他放回去,犹疑问,“你是不是在外面交到更好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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