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砚把水果摆在他床头,拉过凳子坐下,淡淡地看着他,说道:“说吧,喊我来做什么?” 江绪已经许久没见过他了,心里激动不已,眼底的狂热藏也藏不住,盯得林观砚后背发凉。 “小桉,你......你这两天过得怎么样?” 林观砚有些无语,“你费劲千辛万苦把我弄来,就为了问这些废话?” “当然不是!”江绪连忙摇头,却不小心扯到了后腰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却仍然笑道:“小桉,我追查到上次拍视频那个人了,等找到确切地址,我们便将他们一网打尽,把视频的源文件销毁,你不用担心那些东西会流传到网上了。” 林观砚顿了顿,心里微微有些触动,难得缓了语气:“哦,谢谢。” “不用谢不用谢,是我应该做的。”江绪高兴地合不拢嘴,眼睛亮亮的,像个吃到糖的小孩。 林观砚轻咳一声,对接下来自己要说的话有些于心不忍,“江绪,我有个事情要告诉你。” 江绪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朝他靠近了两分,脸上挂着温柔的轻笑,“你说。” 林观砚重重地叹了口气,十分平静地说道:“江绪,我和夏景逸打算下个月结婚。” 江绪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你要是真的希望我好,就不要再纠缠我,顺便......和我说声新婚快乐吧。” 江绪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结婚?你要和夏景逸结婚?” 林观砚摊摊手,表情无辜:“对啊,我都三十一岁了,这个年纪,我身边很多人都结婚生子了,就连你,你下个月不也是要和秦素订婚了吗?” “我不娶她!”江绪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把林观砚的心震得颤了颤。 江绪双目血红,伸手紧紧抓住林观砚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林桉,我他妈要是想结婚,四年前就结了,何必等到今日?!我一直不娶秦素,难道......难道你不明白为什么吗?” 林观砚试了几下,挣不开他的手,有些烦躁地问:“为什么?” 江绪眼底涌出一抹悲哀,无力地放开他,颓然瘫坐在病床上。 “因为我想娶的一直是你啊。” 闻言,林观砚怔愣在了原地。 这句话似曾相识,想当初,江绪想把闹分手的他劝回来,也是这么说的,秦素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他们可以一直好下去。 可他是一个正常的人,怎么能忍受伴侣要和别人结婚,还跟自己纠缠不清? 只不过当初林桉迫于江绪的淫威,只能默默忍下这样的侮辱,而现在的林观砚,有选择的权利。 “江绪,你想娶谁,跟我没关系,我也不在乎,我甚至可以祝你和他百年好合,到时候你请我来喝喜酒,我一定不会拒绝。” 林观砚笑着说道,表情云淡风轻,丝毫没有被江绪的愤怒感染。 “林桉!”江绪把下唇咬的死紧,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底闪烁出危险的光,“你要是敢和夏景逸结婚,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 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林观砚心里一喜,回头一看,夏景逸信步从外面进来,他今天换下了病号服,穿上了自己的休闲装,显得十分潇洒帅气。 夏景逸走到林观砚身边,十分自然地把手搭上他的肩,朝江绪笑道:“江少,听说你腰子被捅了?哎呀,真是造孽,这下半辈子嫂子可怎么办啊?” 江绪冷冷地瞪他一眼,“不用你操心,老子功能好着呢。” “哟,那可不好说。”夏景逸今天这个贱是非犯不可,得意洋洋地说道:“江少,我和小桉呢,我俩已经商量好了,正巧我也能出院了,下个月十五是个好日子,我打算和小桉快些把婚礼办了,毕竟某个人虎视眈眈的,我怕夜长梦多。” 江绪蓦地哽住,几乎是求救般地看向林观砚,“小桉,他说的是真的吗?” 林观砚站起来靠在夏景逸的怀里,故作惊讶,“对啊,难不成是假的吗?我和夏师兄虽然正式确定关系比较晚,可在那之前,我俩也算是朝夕相处四年多了,双方对彼此都足够了解,结婚......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江绪如遭雷殁,呆愣地看着他们。 “啊对了,江少,虽说你之前做了很多错事吧,但你好歹也和小桉谈过,我决定了,婚礼为你单独摆一桌,记得可一定要来啊。”夏景逸看着他,嘲讽地扬了扬嘴角。 林观砚看了看身旁的夏景逸,脸上的满是幸福的神色。 他们恩爱非常的模样一个不落的被江绪看在眼里,激的他心脏狂跳,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林观砚紧紧握住夏景逸的手,和他五指相扣,笑着对江绪说:“江绪,对我说声新婚快乐吧。” 江绪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夏景逸冷哼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旋即便搂着林观砚扬长而去。 江绪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呆坐在原地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江夫人中午来给江绪送饭时,悄悄趴在门上瞥了一眼,见林观砚就已经走了,这才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把饭端到小桌板上,讨好地对江绪道:“儿子,这下感觉有没有好一点?吃点东西吧,都是你爱吃的。” 江绪沉默不语,好似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眼神空洞。 江夫人一愣,有点担心地拿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儿子?小绪?” “砰!” 江绪不知怎的,突然发起狂来,一把把小桌板掀翻在地,旋即发了狠似的扯掉自己手上的点滴,连鞋都没穿,便疯了似的往门外跑。 “小绪!哎,这孩子!”江夫人急急忙忙去追,可她身娇体软的,跑两步便气喘吁吁,怎可能追的上?顿时急得直跺脚,掏出手机来给江学海打电话求助,可还没拨通,便被她猛地挂掉了。 不行,要是被江学海知道,自己偷偷帮江绪找了林桉,还弄得他情绪失控,非打死她不可。 再三思量下,江夫人忽的灵机一动,打开v信给某个人发了条信息,便匆匆出去找人去追江绪了。 广南的天气变幻多端,明明中午还晴空万里,一到下午便开始刮起了大风,林观砚坐在夏景逸的车里,听着电台广播说今晚会有台风,不禁缩了缩脖子,有些担忧地问:“夏师兄,台风是不是很可怕?我以前在电视上看过,连大树都被吹倒了。” 夏景逸专注开车,轻声安慰他道:“别怕,广南地区刮台风很正常,做好防护就行了。” 林观砚听他这么说,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抱着公仔靠在椅背上,“那就好,今晚就别出门了,我在家做饭给你吃。” 夏景逸宠溺地笑笑,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哎呦,我真是受宠若惊,男朋友要为我下厨做爱心晚餐了!” 林观砚有些不好意思,“你住了那么久的院,是该好好补补,我炖鸡汤给你喝吧?我记得冰箱里还有昨天我买的半只鸡没吃完。” 夏景逸点点头,心里溢出一丝欣喜,嘴上也开始占起便宜来:“都听老婆的。” 林观砚脸颊微红,下个月要结婚这事儿是骗江绪的,他们连家长都未正式见过,哪里就到那一步了?只不过是想让江绪彻底死心而已,毕竟他这样三天两头纠缠的,换谁谁都受不了。 等回到小区,雨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了,林观砚赶紧关紧了窗户,夏景逸看他小心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熟练地走到厨房,系上围裙,就要开始做饭。 “哎,不是说好我来做吗?”林观砚关好窗户回来,却看见夏景逸一个病号已经忙碌起来了,不由得满脸窘迫。 “你的伤还没好,先休息吧,我来就好。” 夏景逸头也不抬,刀工利落地把土豆切成丝,“小桉,承认吧,你做饭就是没有我好吃,就别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呃......”林观砚挠挠头,总感觉这不是一回事儿,可夏景逸坚持如此,也只能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撸起袖子,帮忙打下手。 “我妈说了,男人想要抓住媳妇的心,首先要抓住媳妇的胃,所以她一身厨艺全穿给我了,好几十样呢,你不给我展示的机会怎么成?”夏景逸见他有些歉疚,不禁笑着打趣道。 林观砚心里一暖,夏景逸就是这样,总能在方方面面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他有时候在想,如果和夏景逸结了婚,那得有多幸福啊。 夏景逸不多会儿就弄好了几个小菜,观望一圈,对林观砚笑道:“差不多了,最后再弄一个红菇炖鸡,让你尝尝这道广南特色。” 林观砚赞赏地点点头,夏景逸的厨艺确实比他好多了,要是真让他做饭,这一晚上能弄出一荤一素就不错了。 趁着夏景逸炒菜的功夫,林观砚提前将碗筷摆好,还别出心裁的弄了两枝栀子花放进瓷瓶里,放在餐桌上,香气清幽,别有一番风味。 “嘟嘟——” 他正沉浸在欣赏自己杰作的喜悦中,谁知一旁夏景逸的手机忽然响了,夏景逸愣了愣,拿过来一看,居然是他爸打来的。 平日里他跟他爸好几天都说不上一句话,有什么事也都是他妈代为传达,这似乎已经成了爷俩的共识,可他今日怎的突然给自己打电话了? 夏景逸眉头紧皱,心里顿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喂?爸?” “夏景逸,你到底去哪了?”电话那头,一个男人低沉威严的声音传来,隐隐带了些怒气,毫不留情地厉声质问。
第五十九章 夏景逸咽了咽口水, 因为小时候一些事情的缘故,他对他爸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无论平日里多放浪形骸, 在家也不敢违逆他爸半分。 “爸,您怎的亲自给我打电话了?” 夏鸿卓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几个字:“孽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跟你那个小男友跑到广南度蜜月去了!好啊, 还敢骗我说是去出差的?限你一天之内滚回来,听到没有?!” 夏景逸心里咯噔一声, 有种天要塌下来的崩溃, 心里不禁恨的咬牙切齿,是哪个多嘴多舌的?他明明千叮咛万嘱咐了,一定要把他爸瞒得严严实实,怎的还是被他老人家知道了? “爸, 你弄错了吧?我确实是来出差的, 不信你问小朱啊!”夏景逸不甘心就这么束手就擒,嘴硬地辩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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