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气得大发雷霆,他虽然娶了新人,可江绪毕竟是他的长子,从小到大事事优秀,是个人人羡艳的天之骄子,更是他们江家的门面。他就算心里再不喜欢他,也不可能就任由外面的臭虾兵烂鸟蛋欺负他,这不是打江绪的脸,这是打他江学海的脸! 江夫人在家里向来是没有话语权的,江绪不醒,丈夫在病房里一天骂她八遍,顺带把她两个不成器的儿女也贬的一文不值,她实在受不了,每天都像个老妈子一样勤勤恳恳地照顾江绪,盼着他早点醒来。 原本腰腹中刀加失血过多,是很难活下来的,可不知道是不是江绪福大命大,居然在住院几天后逐渐恢复了意识,甚至还一天天好了起来,都快能下地行走了。 江夫人不禁喜极而泣,抱着他一口一个“乖儿子”。 江学海娶这个老婆的时候江绪已经八岁了,正是懂事儿的年纪,清楚地知道她不是自己的亲妈,平日里根本说不上几句话,她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江绪有些膈应。 “没事妈,我很好。” 江绪不留痕迹地推开江夫人,江夫人擦擦眼角边的泪水,刚想说些什么安慰他,谁知道江学海却先她一步骂起来:“好什么好!没出息的东西,跟清安那孩子闹掰了,不过打了你几下,就跑到外面一个多月不回家,现在又搞成这样。” 江绪冷漠地听着他骂自己,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已经习惯了,江学海后面生的那两个不争气,为了在别人面前抬得起头来,只能疯狂逼迫他事事做到最好,一个不称心,便非打即骂。 “我在酒吧喝酒,钱包手机被人偷了,那酒保说我是没钱想赖账,我分辨了两句,他们信不过,就打起来了。” 江绪接过江夫人递过来的鸡汤,喝了一口,淡淡地说道。 江学海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你好端端的,喝什么酒啊?还喝那么多,手机钱包被偷了也是活该!不过这个酒吧的酒保,呵,胆子可真大,都是法治社会了,居然还敢打人?我非扒下他一层皮不可!” 江绪擦擦嘴,沉默不语。 江学海在病房里踱步,咬牙切齿地说:“是哪个酒吧?我今天就叫老何到广南来,不好好收拾他们一顿,难解我心头之恨!” 江绪无奈地叹气,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不用管了,我自己解决就好。再说了,警方已经介入了,你要是还敢弄以前那些黑手段,今年京圈商会会长的位子你还要不要了?” 一提起这个,江学海果然老实了些,也不叫嚣着帮儿子报仇了,只不过看他被打的鼻青脸肿这怂包样儿,还是忍不住呵斥:“你小子,下次给我注意点,听到没有?!” “你也三十多岁老大不小的人了,我跟老秦说了,下个月,就把你和素素的订婚宴办了,年底就正式结婚,然后争取明年就能让我和你妈抱上大胖小子。” 江夫人一听,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儿子,妈知道你工作忙,但手头的事儿先放放,先把婚结了,这男人啊,总是先成家再立业的,你也别让素素那孩子久等。” “我不会娶她的。”江绪猛地打断他们,斩钉截铁地说道。 江学海和江夫人都愣住了,“你说什么?” 江绪忍无可忍地重复了一句:“我说,我不会娶秦素的。” 江学海的脸顿时阴沉,不由得压低了声音:“是因为那个什么林桉吧?孽障!你他妈还想着那个小白脸呢?林桉再好,他是个男人,他能给江家传宗接代吗?” 听到林桉的名字,江绪的心不由得刺痛,眼眶蓦地红了。 “无论怎样,如果不能和林桉在一起,我宁愿一辈子不结婚。”
第五十八章 “嘿, 你个王八羔子,敢跟你老子顶嘴了?!”江学海登时火冒三丈,也不管江绪还在病中, 扬手就给了他重重一巴掌。 “唔......”江绪被打的偏过了头,右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江夫人“哎呀”叫了一声, 想上去拦住丈夫却又不敢, 只能手足无措地坐在原地。 江绪冷哼一声,擦了擦嘴角, “我不娶就是不娶, 秦素这辈子别想当我老婆。” 江学海被他气得快要吐血,江绪从十几岁就一直叛逆,以前还能拿生活费逼迫他就范,可当他成年后便彻底脱离了江家的掌控, 开始为所欲为起来, 甚至连他这个做父亲的安排的婚事都不肯接受。 以往自己念在他年纪小,收不住心, 多玩几年再结婚也行。可他在外边跟男的处就算了, 难道还真要结婚?这要是传出去了, 他以后在京城还混不混了? “下个月订婚宴,你但凡不来,老子一定打断你的腿。”江学海阴恻恻地说道,旋即转身瞪了江夫人一眼,“还有你!平时在家都是干什么吃的?自己那两个教不好也就算了,怎么这个大的也惯的无法无天?” 江夫人害怕地抿抿唇, 求助般地看向江绪,有苦说不出。别说她和江绪本就不是亲母子, 就算是,以她在江家的地位,哪有资格管江绪啊? “我都说了,我不会娶她,更不会去什么狗屁订婚宴。”江绪怒吼一声,气得左侧肋骨生疼,包裹严实的伤口因为太过激动洇出点点血迹。 “你......”江学海抬手欲打,看事态不对的江夫人终于鼓足勇气,上前拽住他,“老公,儿子受伤了,有什么话好好说。” “说什么说!”江学海一把打掉她的手,指着江绪咬牙切齿地说了句“你好样的”,便拂袖离开了病房。 江夫人看见儿子脸上鲜红的五指印,微微有些可怜他,伸手帮江绪揉了揉,谁知江绪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妈,你能把我受伤的消息,告诉林观砚吗?” 江夫人一愣,“林观砚?是你之前好的那个林桉吗?” 江绪沉痛地点点头,虽然已经被林观砚拒绝了那么多次,可他总是心存幻想,渴望喜欢的人能关心一下自己,哪怕只有一句话都行。 江夫人迟疑了一下,这件事儿要是被丈夫知道了,她免不了一顿臭骂,可看着昔日那么高傲的儿子开口央求,她也不好拒绝。 江绪见她艰难地点了点头,喜不自禁,甚至晚上的清粥都多喝了两口。 当日晚上,江夫人按照江绪给的地址,找到了夏景逸的病房,一进去,就看见林观砚在给夏景逸喂鸡汤,两人说说笑笑的,举止好似情侣间亲昵。 江夫人不禁皱了皱眉,开始怀疑江绪有没有找错人。看样子,林观砚分明是喜欢夏景逸的,怎么可能还对江绪余情未了呢?难不成,这林观砚是个心机深重的,想要脚踩两只船? 夏景逸见江夫人进来了,有些错愕,连忙支起上半身:“江阿姨?” “哎哎,景逸,快躺好。”江夫人连忙上前将他扶靠在枕头上,夏景逸有些奇怪地和林观砚对视一眼,江夫人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知道,是我家小绪不好,下手没轻没重的打伤了你。”江夫人拘谨地坐在凳子上,语气十分歉疚,“你放心,你的医疗费,包括后续养护的费用,都由我来出,等回了京城,我一定带着那小兔崽子登门道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夏景逸将手放在嘴边,轻咳两声,“那倒也是不用,您有什么事就说吧。” 被他看穿意图,江夫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转头对一旁的林观砚道:“那个,小林啊,你是之前跟我家小绪谈的那个是吧?是这样的,小绪前些天被人打了,受了很重的伤,一直念叨着想要你去见他一面,你看......你能不能给阿姨这个面子,就去看看他?” 果然,江绪总有各种各样耍无赖的方法。林观砚面无表情地将夏景逸喝剩下的鸡汤倒掉,头也不回地直接说道:“抱歉阿姨,我没法答应您这个要求。” “啊,这......这是为什么呢?”江夫人也是没想到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学生现在变得这么不好说话了,笑容僵硬在了脸上,“小林啊,你看,你好歹是受过我家小绪恩惠的,我记得你大学的生活费和学费好些都是小绪交的吧?还有你那个外婆,她生病住院的钱,也都是小绪出的呀!做人不能这么恩将仇报的。” “嘿,您这话说的,难道您不知道江绪对小桉做过些什么吗?他欠小桉的光凭几个臭钱可还不起!”夏景逸闻言一下就从床上坐起来了,气不打一处来。 林观砚顿了顿,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江夫人看似是求他去见见江绪,实则和以前一样,从骨子里看不起他,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江绪给的,便像个主人一样对他呼来喝去。 夏景逸紧咬下唇,想骂江夫人却又碍于父辈情面,正思考该怎么开口,谁知林观砚却突然笑了笑,对江夫人道:“嗯,您说的对,我确实是受过江绪很多恩惠,做人嘛,怎么好恩将仇报?这样吧,明天我就带上礼物去看江绪。” 江夫人对他这番话非常满意,不禁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我就说嘛,你还是明事理的,小绪没白在你身上花这么多钱和心思。” 林观砚强忍心底的怒火,端出一副恭敬的笑容:“您说的对,算起来,当时我能留在江绪身边,多亏了您和江总宽宏大量。” 江夫人被他哄得十分开心,挎着手提包、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了,趾高气扬的样子好像不是来请君出山,倒是像来替皇上宣口谕的。 夏景逸被她气得够呛,不解地指指江夫人的背影,又指指林观砚,恨铁不成钢地说:“小桉!你......哎哟,你怎么骨头这么软,怕她干什么?” 林观砚把略显激动的夏景逸重新按到床上,微微扬了扬嘴角,“夏师兄,你且看着吧,过了今天,江绪、江学海和江夫人,便再也横不起来了。” 夏景逸眼神亮了亮,顿时明白了他心有成算,这才在江夫人面前低头。林观砚笑笑,悄悄凑到他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听得他连连点头。 第二天一早,林观砚便提着一大篮水果去看望江绪,因为江绪明确说了要和林观砚单独待会儿,于是偌大个vip病房里,连个护工都没留下,只剩江绪一个人躺在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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