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 安辞拿着手机的手也颤抖起来。 怎么会! 傅琢祈一直都是司机接送的,那位司机也是傅家多年的老司机,一向以稳重著称,在瑾城这个主城内压根开不快的情况下,怎么会发生车祸呢?! 后面医院的人说了什么,落在安辞耳朵里,都好像蒙了一层布,听不分明。 “请学号XXXXXX的安辞同学上台答辩,安辞同学?还没来吗?有没有认识的同学催一催,要是没来的话,就按不过处理了。” 教室里立刻有人回应:“老师,他来了,刚刚我看他好像出去接电话了,我去叫他吧!” “快去。”前排老师眉头微皱,似乎是不理解有什么电话能比毕业答辩还重要。 同学从教室后门一出来,就看到呆楞在那里的人。 “花……安辞!”同学差点顺口喊了之前的名字,“到你答辩了,快进去吧。” “啊……哦。”安辞看起来好像才回神一样,进了教室,却没有带自己的论文,空手走到前面。 “来了?准备开始答辩吧。”老师点点头,示意他开始。 然而安辞却没有上讲台,走到几位答辩评委面前说:“抱歉老师,我……家里人出了车祸,我现在得去医院一趟,答辩可以给我按不过,放到下次重新答吗?” 一听这个,几个老师也没了脾气。 其中安辞的导师看他这样,更是有些不放心:“你家里人现在在哪个医院?你怎么过去?要不叫个同学陪你去吧。” 有好心的老师帮忙叫了车,还有老师叫来了已经答辩完的同学,陪他一起前往医院。 看着这篇自己也很满意的论文,导师叹了口气:“你说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一天天地净遇到这种事呢!” 出租车停在医院楼下,安辞付钱付了三次,都没转过去。 一旁的女同学有些担心地问:“你还好吗?要不我先来付吧。” “不用了,谢谢。”第四次,安辞终于把钱转了过去,急冲冲地下了车,就往住院部走去。 电话里,医院的人隐约提了病房在哪儿,安辞顺着找过去,就在病房号越来越接近的时候,却看到从那个自己听到的病房号敞着的房门里,医护人员推着一张病床出来,上面似乎躺着一个人,还盖着白布…… 周围没有一个亲人,只有看惯了生死的医护人员。 安辞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手脚冰凉,如坠冰窟。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狗男人早上还在给自己发消息,他肯定没事的! “安辞,你还好吧?”女同学看着他站在原地不动,整个人有些摇晃站不稳,想要上前扶,却又不知道该不该扶。 不,肯定不是。一间病房那么多床位呢,肯定是其他人! 安辞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眼泪却已经不受控地落了下来。 看到他哭,女同学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刚准备开口安慰,就见从旁边另一扇病房门里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们。 “夫人?您怎么一直站在外面不进来?”周助准备出门去找医生,一出来,却看到自家老板夫人呆站在离病房不远的地方,啪嗒啪嗒掉着眼泪。 “傅总刚刚醒了几分钟,不过现在又睡过去了。” 不是傅琢祈! 看着眼前的周助理,安辞像是一个被改判无罪的死刑犯。 一句话,把他从冰窟里又拉回了阳光下。 “傅琢祈他……情况怎么样?”安辞抬手抹掉脸上的泪,走过去,站在门口,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 周助理说:“倒是没什么生命危险,但有点脑震荡,再就是身上有几处骨折。” 听到没有生命危险,安辞有些脱力地靠在了门框上,转头对同学说:“麻烦你了,我叫周助帮你打车回学校。正好,也麻烦你帮我跟老师说一声,第二次答辩我会按时出席的。”
第78章 进病房看了一眼正在睡的傅琢祈,见他虽然看起来有些虚弱,但并没有危险,安辞也渐渐冷静下来。 他问周助:“车祸是怎么一回事?” 周助看起来犹犹豫豫,似乎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 就在安辞忍不住,想要再问一遍的时候,两个穿着警服的人走了进来:“您好,请问是傅琢祈先生的家属吗?” “是的,我是。”安辞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低声说,“有事?我们出去说吧。” 跟着安辞出来,其中一个警察说:“请问您认识花鹤瑄吗?” “认识。”安辞心里已经多少有了猜测。 警察开口问自己的是“是不是傅琢祈家属”,可见是为了傅琢祈车祸的事来的,又问自己“认不认识花鹤瑄”,也就意味着花鹤瑄也跟车祸有关。而傅琢祈的司机是个稳重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傅琢祈的车追尾花鹤瑄,那也就是说…… 果不其然,警察道:“今早,傅先生在南交北路上出了车祸,我们的交警同事勘察现场后发现,肇事司机并未有过刹车行为,在撞车之后,对方还在持续加速。所以,我们认为这起交通事故可能涉及刑事……” 警察说的跟安辞的猜测大差不差,警察来问他,大概也是想了解下这两人之间有没有什么矛盾。 安辞垂着眼皮,微微低着头,不长的刘海依旧在脸上打下一小片阴影,模糊了他的神情。 “他们之间没有矛盾。他……我是说,花鹤瑄,大概是冲我来的,只是今天我回了学校,没坐那辆车。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前段时间,家里遭了变故,他来找我借钱,我没借,可能就怀恨在心了。” 警察自然也听说过花家这段时间的变故,眼前这位从废物摇身一变成幕后大老板的傅夫人,他们也略有耳闻。 尤其是,眼前这人是如何把自己亲爸算计到破产的,这故事在经侦那边简直要传疯了。 但,商战这事儿不归他们管,所以也没有拆穿安辞明显有所隐瞒的话。 “花先生……” “我姓安,随母姓。”安辞纠正他。 “安先生,您的证言对案件的侦破很重要。”警察说,“所以您看,还能提供其他什么存在可能的证据或者线索吗?” 安辞又简单说了点两人从小到大的矛盾:“还有件事,由我来说,可能不太好。” “安先生尽管说,我们对证人证言都是保密的。” “花鹤瑄他……可能对我老公有意思。也或许,还有些求而不得就毁掉的想法在。”安辞说的时候倒是丝毫看不出“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表情冷静,或者可以直接说,脸色难看得有些吓人。 警察们也见怪不怪。 这群商场上的老油条、老狐狸的,装样子最会了。笑着说不好的话跟冷脸说赞扬的话,真是屡见不鲜。 不过这件事……就算是他们不怎么刻意八卦的,之前也听说过。当然,还有花鹤瑄找男模拍了隐私录像,最后发上网的事。 “您的证言对我们很有帮助,感谢您的配合。” 在警察准备离开前,安辞问:“花鹤瑄现在还……怎么样?” 想了想,他还是把‘还活着吗’换成了‘怎么样’。 要是直接问还活着吗,显得自己好像迫不及待要看他死一样。但安辞不想他死。 人死了,一了百了,生前贫穷富贵、健康疾病,死后都不带去,作恶多端也能一下解脱,他可不想花鹤瑄有个那么好的结局。 就好像,他从一开始,也没想过要搞死花盛昌。 他就是要他们都继续活着,像败家之犬一样毫无尊严地活着,被人耻笑、被人欺凌、最后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痛苦地在这个世上苟活。 “他的情况不太好,还在抢救。”年轻的警察刚说完,立刻被年长的瞪了一眼。 年长的又补充道:“安先生不必担心,我们警方会‘重点监控’作为嫌疑人的花鹤瑄的。” “重点监控”四个字被刻意加重,安辞自然知道对方是敲打自己,不要做多余的事。 安辞勾勾嘴角:“那就麻烦你们了。虽然我跟他的关系并不好,之间也有颇多龃龉,但他……终归是我的弟弟。” “那我们就先不打扰安先生了。如果有需要,我们可能还会来找您问话,不知道您方不方便给我们一张名片?” “名片我来得匆忙,没有带。”安辞说,“你们直接记一下吧。” 年轻警察掏出手机打开,输入了安辞说的一串数字。 “好的,感谢您的配合。” “辛苦警官。” 从病房走廊离开,站在无人电梯前,年长警察按了下电梯,幽幽开口。 “他问你嫌疑人情况的时候,你不该回答。像他们这种有钱人,手段很多,对嫌疑人下手也不无可能。” “不至于吧?”年轻警察不太信,“我看他也不像传闻里那么狠。他看起来比我还小呢,今年有多大?二十七八?” “据说是还不到二十五。动动你那小脑袋瓜子吧,”年长的敲了他脑袋一下,“一个比你年纪还小的人,现在是一家上司公司的大老板不说,他爸、他弟现在的落魄,都是他一手导致的,甚至所有的事,都还是在他家里不肯培养他的情况下。你觉得他要是不狠,能做到现在这样?想想,你二十五岁的时候在干嘛。” “他那个对象不是很厉害吗?说不定他就是靠着他对象,才做到今天这一步的。这样的话,那个花鹤瑄对受害人的恨意不也就说得通了吗?” “他们两个结婚才不到一年,你真觉得他是全靠他对象吗?花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随便用点手段就能搞垮,能让他公司破产、个人资产也保不住,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 年轻警察沉默了一会儿,直到电梯门开,才说:“……但也不一定会去杀人吧?这些人再狠,也不一定有杀人的心理素质。” “呵。有钱人想要人命,可不用自己杀人。那个安辞心理素质好得很,说谎都跟喝水一样轻松。” * 安辞应付完警察,又回了病房,问周助。 “司机师傅呢?他情况如何?” “伤得不重。” 安辞点点头。刚刚来的警察也说了,花鹤瑄就是冲着傅琢祈去的,所以是直接从侧面冲出,刻意从车侧面撞击后座。 所以前排的司机师傅反倒只受了点皮外伤。 “他也在这家医院吗?” “是的,他家里人在照顾他。”周助给他一张便签,上面写着病房号,“夫人要是有需要,去这里就能找到他。” “恩。”安辞接过来,装到口袋里,“对了,我去医生那边,看看需要我办什么手续……” “好的。夫人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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