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姜月一口答应。 安辞又说:“等正式毕业之后,我再安排职位的事。对了,招聘的时候,给我物色个助理吧,姜姐。” “我又不是人事,你找人事帮你物色呗。”姜月顺道吐槽他,“这些年我帮你做了多少职务外的活儿啊!” “我不是没时间吗?” “没事,你可以等答辩结束亲自去面一个。” 好像也可以。反正自己也不是很急。助理还是要趁自己的心才行。 安辞点点头:“行。” * 刘阿姨依旧跟以前一样,来家里做完饭就回去了,傅琢祈到家的时候,只有一桌饭菜,却没有人。 小狐狸还没回? 换好鞋子进门,傅琢祈给他发了个消息。 [还没回家吗?姜总又拉你加班?] 然而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不过安辞加班时候确实不怎么回消息。傅琢祈想,也或许人已经在路上了,开车没注意消息。 然而等到七点半,人依旧没回来,回复的消息也没有收到。 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傅琢祈拨通了他的电话,还好,在响了几声后,有人接听。 “阿辞,你现在在哪儿?” 电话那边却没有回答,傅琢祈只听到一些嘈杂的、像是打架的声音。 傅琢祈又对着那边试探着喊了几句。 过了半分钟,才听到安辞的声音从听筒里响起:“饿了?你先吃吧,不用等我。” “你现在在哪?在做什么?”得到回答,傅琢祈赶紧追问。 “没事儿,待会儿就回去了,你先吃饭吧。”说完,安辞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傅琢祈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 安辞想,或许自己应该在看到那位不速之客时,就先给傅琢祈发个消息,说自己会晚点回去的。 这样,傅琢祈也不会因为担心给自己打来电话了。也不知道这电话挂了,那边会不会更急。 “你觉得你自己现在过得很幸福吗?”花鹤瑄吐了口血沫出来,擦了擦嘴角血迹,“不过都是暂时的,等爸爸公司真的破产,你看他还要不要你!” 现在的花鹤瑄已经看不出当初张扬跋扈的模样。整个人脸颊瘦得内凹下去,眼眶下也泛着青黑,眼神里也带着一股呆滞的劲儿。 “车轱辘话我听烦了,要是没有其他想说的,我要回家吃饭了。”安辞轻轻摩挲着自己手背上的骨头。 真不知道这死小子最近一段时间干了什么,瘦成这样,这几拳下去,打得自己手背都疼了。 “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花鹤瑄恶狠狠盯着他。 安辞俯视过去:“我等着呢。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丧、家、之、犬。” 说完,安辞转身利落离开,丝毫没有半分在意地上那个跟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花鹤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恨恨咬着牙。 凭什么!凭什么现在变成这样的局面?! ——花盛昌终究还是扛不住,申请了公司破产,法院已经立案,进入破产清算。 周芝慧也在“男模”那件事的舆论大爆发之后,一个人回了外地娘家,扔下他这个亲儿子自己,在这个让他成了大笑话的瑾城,面对这些! 不仅花盛昌,花鹤瑄自己也背了债务——其实之前就一直有,只不过那时候有花盛昌每月帮他还卡。 但现在的花盛昌不可能给他还了,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昨天,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恋爱的时候,直接送了刘纯静一套房子,于是跑过去那边,准备把房子给要回来。 结果用钥匙开门进去,却看到他的那位并没有正式分手的“前女友”,正跟她那位“好表哥”在床上厮混! 甚至他进去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停。 但他其实已经不在意了,他只想要回房子。 于是,花鹤瑄说了自己的打算,却只收到两人一唱一和的无情嘲笑。 “你还以为自己是之前那个让人跟在身后追捧的花家二少呢?” “现在你就是条丧家犬!” “倒是你那个大哥,日子虽然过得也挺笑话的,但人家有个有钱的老公啊!” “不仅有钱,还给他现在都搞成了一个什么……什么老总来着?” “忘了,不过连名带姓都给他改了呢。以后再谈起瑾城花家的笑话,就只有你花二少了,你那位好大哥,现在连花都不姓了。” “是哦,花家再丢人,也扯不上他了。” “我看你之前对男的也可以,要不,二少也趁着你爸还没彻底倒台,找个好老公呗?” “谁说不是呢。说不定还能救你家一命呢!” 在男女二重唱里,花鹤瑄大闹一场,把房子里能砸的都砸了,能带走的值钱东西也带走了。 只是再值钱的东西,比着他欠的那一笔笔欠款,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大概是也怕房子被要回去,那对狗男女竟然也没报警。 但最后,花鹤瑄还是灰溜溜地离开。 今天他也并非是特意跑来找花重锦的,只是来附近找昔日好友借钱。 好友现在在他自己家的公司任职,职务不低,花鹤瑄拿出自己当初请客、礼物的事说了许久,却只换来对方一句:不好意思啊,我爸不给我开公司,我手里也没钱。 但仔细想想,怎么可能呢?这群二代就算不工作,手里也少不了家里给的零花。花鹤瑄知道,对方是在婉拒自己。 比起刘纯静、叶奕辰那对狗男女来说,昔日好友倒是还给了自己点面子。 花鹤瑄自嘲笑着从好友公司离开,却刚好看到那个自己曾经最瞧不上的废物,穿着白衬衫,干干净净地个人一样,从CBD最贵的写字楼里出来。 那一瞬,即便明知道自己打不过,花鹤瑄还是忍不住冲了过来,抬手就想打在那张以前让自己嫌恶、如今让自己痛恨的脸上。 现在的自己过着被所有人躲避的日子,就连亲妈都不再联系他,更不用说他那个向来薄情寡义的爹。可凭什么,他就能过得这么潇洒?! 看他刚刚接到傅琢祈电话,那一瞬遮掩不住的欣喜,花鹤瑄想,要是夺走傅琢祈,他是不是又能变回之前那样软弱好欺的废物了呢? * 上了车,安辞又给傅琢祈打了个电话。 傅琢祈最近真的很粘人,这一会儿功夫,估计又不知道想了多少。 “我现在在回家路上了,”安辞说,“不用担心。如果你还没吃饭的话,可以热一下,等我回去一起吃吗?” 听到了车按喇叭的声音,傅琢祈松了口气:“好。” 而后又问:“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不是什么大事,回去再说吧。”安辞看了眼时间:竟然拖到这么晚了! 花鹤瑄还真是个祸害。 从小就是。 “好,等你回来再说吧。”傅琢祈也怕影响他开车,没再多问,就挂了电话。 只是心里的担忧一直没能彻底放下。 半小时后,安辞拉开家门,就看到站在玄关处的傅琢祈。 “你……怎么站在这儿?” “我刚刚听到电梯响,就过来看看是不是你回来了。”傅琢祈接过他的外套,仔细打量着他,确信人没受伤后,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安辞进了洗手间洗手:“我在公司楼下遇到花鹤瑄了,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他跑去找你了?”傅琢祈眉头微微一皱。 “应该不是特意来找我的,像是偶遇,”安辞在傅琢祈对面坐下,“他看见我的时候,看起来也挺惊讶的。” “他找你做什么?”对于花鹤瑄,傅琢祈的印象一直很不好。 纨绔子弟,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在自己公司“实习”那段时间,即便被叮嘱了要好好学习,结果到头来还是表现得像个被吹捧惯了的废物。 更不用说,从小时候开始,这家伙就一直明里暗里找小狐狸的茬,行事嚣张跋扈,却从没人管教过。 “不知道,说了一堆废话。”菜有点儿凉了,但味道还是依旧地好,安辞感慨,“刘姨做得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你的厨艺也很棒。”看他好像不是很在意,傅琢祈叮嘱,“你还是提防着他点儿吧。你也知道,他这人从小就狠毒。现在狗急跳墙的状态,也不保证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他还是觉得,花鹤瑄突然找上安辞并不是什么好征兆,尤其是在如今花家穷途末路之际。 虽然安辞说像是偶遇。 更不用说,花鹤瑄还有过给小狐狸注射毒||品、找人来强小狐狸这种毫无底线的前科!这种人,就该老死在监狱里才对。 “那他也得有本事。狠毒他是有了,但他缺点脑子,不用担心。”安辞嗤笑一声,不以为意,“他在我手里,可是栽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现在连学校都去不了,以后他学历就只有高中。作为少爷的时候,学历不重要,但现在?呵,去厂里拧螺丝可能都没人要。” 但傅琢祈心里总还是有些莫名的不安。 “他跟你不一样,他虽然没有脑子,可他也没有理智。你想想他之前做过的事……” “傅大总裁怎么也有这么胆小的一天?你在商场上的那些手段,可是大胆得很。” 看他如此担忧,安辞觉得他是在杞人忧天。 一个在自己手下败了这么多次的人,现在连他之前最得力的家世、人脉都没了,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呢? 而且花鹤瑄的手段是下作,但自己也都将计就计,让他自讨苦吃了,现在更没什么好担心的。倒不如说,花鹤瑄想要见到自己,或许都是个难事。 “有时间担心那个跳梁小丑,不如考虑下跟我们新药实验室合作的事。” 傅琢祈失笑:“你确定要在家里谈工作吗?” “比起在家里谈不相干的人,我觉得谈工作更好一点。”安辞抬头看他,一脸的:你再跟我谈那个恶心的东西,我就跟你谈工作。 傅琢祈败下阵来:“谁都不谈,谈谈我们吧。你身份证也更换了,什么时候跟我去民政局把结婚证也变更一下?” “你最近有时间请假?” “一小时的时间还是能空出来的。”傅琢祈说,“主要是你没时间。” 想了想,安辞所:“那明天吧。” 后天就要回学校毕业答辩了,即便自己论文被老师推举作为优秀毕业论文,他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好。那明天上午十点?” “行,我去公司接你?” 傅琢祈本来想说自己到时候从公司过去就好,听到这话,没出口的话立刻改了口。 “好,那我在公司等你。” 第二天,傅琢祈公司前台看着门外停着那辆高调的车,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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