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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饭煲见证了他的一见钟情，和二见钟情得偿所愿。 关思墨震惊之余又想，虽说这个城市不大，但也实在不小，自己是什么真命天子吗，这样都能让年驿再遇到。 他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年驿会喜欢自己，也担心再多了解一点自己就会令对方失望，但年驿一次次告诉他，关思墨就是年驿缺失的那一角。不是任何像关思墨的人，就是唯一的关思墨本人。 年驿亲昵地贴贴他。 关思墨觉得自己也不能不向现役男友解释一下当时对方看到的场景。 “那个……呃，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叫周星原。” 年驿嗯了一声，他当然在认出周星原的第一时间就把这个人的公开信息查了个底掉。但周星原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关思墨视角。 “我那时候刚上大学，要去城里租房，自己没有车，他就陪我去买东西。留学生嘛你知道，拿着一年度的生活费不敢乱花，很多东西都是二手或者捡来的。” 周星原不曾回应他的感情，但也没有拒人千里，以朋友的立场依旧客气地关照。关思墨虽然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个性，但对方既无意，他也不敢主动。周星原当时已经去美国读名校，关思墨以为不会再见了，没想到他不仅每年回来看朋友，毕业后还回来这里发展。 “我是喜欢过他……可能不是那种喜欢吧。”关思墨自己体验过之后，才觉得那种少年期的朦胧情愫和真正的爱情离得很远，虽然美好，但不是爱。 “刚来的时候太孤单了，有一个人对我好，又比较接近理想型，很容易就有点依恋。” 仔细想想，其实关思墨从来都不了解周星原。他为什么没搞艺术而是选择上班，为什么去了美国又回来，他的感情状况，关思墨不仅不知道，甚至没有多好奇。与其说他喜欢周星原这个人，不如说周星原是他理想的投射，一个心理寄托。 年驿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关思墨有点尴尬了：“你这样的啊。”脸好看，声音好听，身材也好，车开得也很好……啊，他好肤浅。 “整容可能不行了，但其他方面还可以努努力，你尽管说，没关系的。”年驿是真的想知道，他在自己在意的事情上，进取心远高于人类平均水平。 不是关思墨不想说，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来。只能缠进年驿怀里讨好地蹭蹭。年驿捉住他的嘴唇，就默许了他的回避。 第二天醒来一动，关思墨腿根肌肉前所未有地酸痛。 年驿从身后贴着他：“给你揉揉？”一用力，关思墨就嗷起来。 年驿边按摩边低声哄他：”Je suis là avec toi. Respirons profondément ensemble.”（我陪着你，深呼吸。） 关思墨正又爽又痛，冷不丁听他冒法语：“什么？” 年驿在他耳边笑：“我听邻居都这么哄小孩。於人村的好学生，法语都忘光了？” “这还听得懂，但是高中毕业就没用过了……” 年驿把他搂在怀里亲亲耳朵，” Tu es un enfant très courageux. Je t'aime beaucoup.”（你是勇敢的孩子，我好爱你。） 被称作小孩，关思墨心里又软又羞：“别摸了……啊……”声音很快变了调。 两个人寻求早晨常规问题的解决之道。 关思墨抽着气抱怨：“以后不要从正面来，掰得我腿好疼……背面不行吗？” 年驿痴迷地嗅了又舔他的后颈，“不行……背后你太紧了，我坚持不了太久。” 关思墨被他舔得发抖，回想昨天尤其第二次的时长，开始疑问正常人一次应该多久？这是忽悠他没经验吗？太久是病，得治的吧？ 虽然不想要正面，那也不可能永远不正面。男朋友的脸，少看一眼都是亏了。 关思墨痛定思痛，在社区中心的报名网站上翻了翻。 次日下课后，他到茶水间涮自己的杯子，Cathy正在里头就着意式脆饼喝咖啡，招呼他拿一块。关思墨杯子也洗完了，磨磨蹭蹭，期期艾艾，脆饼都快捏成渣渣。临走才犹豫地开口：“呃……我看到我们这每周有三种瑜伽课，哪个比较适合新手啊？” 我觉得这不是边限吧……
第17章 关思墨的主业时而在周末工作。 社区中心的运营时间不是朝九晚五，毕竟大部分人只在工作日晚间或者周六日才有空来活动。这次他要去略远的一个小活动中心上手工艺，内容是编篮子。这种课程成本高，开得不多，每季也只在个别活动中心有几次课而已。 活动中心备有原料不需要他带，前一天他在年驿家过夜了，次日男朋友开车送他去。今年入冬以来雪量不大，市区铲得又快，他们出门一直是开年驿的车。 提前到了那儿，关思墨去办公室打招呼、准备教室，让年驿自己逛逛。 活动中心不大，是栋二层民宅改造的。路上关思墨给他介绍过了，这是后人捐赠的名人故居，建筑维护得还不错，一直在使用中。不像专门设计兴建的社区中心那样有泳池冰场球场，这儿大部分房间都是展览用途，唯一的活动室通常开设今天这种每季只有一节或几节的体验课程。除了编织、针织，还有季节性的编花环，甚至不常见的马赛克拼贴等。 年驿把楼上楼下转了一圈，听见活动室里传来说话声，已经有学生到了。 他站在门外角落，看关思墨工作。 这堂课来了八个人，除了两个结伴来的年轻女孩，其他都是老太太，甚至有护工推着轮椅来的。关思墨课前把每人份材料都分好了，展示传看样品（前一晚他靠在床头编给年驿看的米蓝相间的小篮子）。他示范完一个步骤就起身查看每个人的进度，细致地确认都没有疑问。所有人围坐一圈，边编着东西边轻松谈笑，气氛和谐友善。 在家画画时关思墨也指点过他几次，但年驿第一次看到他完全在美术老师这个身份里的样子。这份工作的环境平和，很适合他。许多人的工作伴随压力，关思墨的工作近似于公益，没什么“发展前景”，却是他的舒适圈。 年驿在建筑外围逛了逛。这栋房子坐落在一个街区的边沿、山坡的高处，背后就是一条不深的山谷，有步道上下，入口的信息栏介绍说，全程走下来不到一小时。 他走进积着薄雪的林谷，阳光照彻落尽了叶的疏枝。年驿回头看着山坡上的房屋，很快有了一个念头。他是有想法就要马上去做的。当下拿出手机，简单浏览了一些信息，然后给周星原打了个电话。 关思墨下课了，给两个年轻女孩互留了邮箱，说好会把自己下一季的课程安排群发邮件通知。今年来社区中心上课的人少了很多，如果报名人数太少就会取消课程，所以这份工作算不得旱涝保收，也需要出点力经营。 他送走学生，跟办公室值守的工作人员一起收拾教室，年驿也进来帮忙。很快收拾好了剩余的材料和垃圾，桌椅都叠好收起。关思墨向工作人员彼此道了谢，跟年驿一起出门。 “让你等太久了。”关思墨一出到户外，就会深呼吸。他在空气里呵出一口白雾。 “没事。”年驿牵住他，像告白时一样直接：“墨墨，过去这周你有三个晚上留宿我家了。你要不要搬来跟我一起住？” 关思墨惊喜：“怎么突然……好啊。”他开心地主动凑过去贴了下年驿的面颊。 “那尽早跟你的房东说一下？”本地法规，退租要提前两个月告知。 关思墨毫不担心，“我房东是学长的熟人，挺好说话的，我回去就跟他说，需要文件的话之后补就是了。” 上城区林立的豪宅间夹着一栋格格不入的小平房。周星原走到卧室门口问：“方荼？醒了吗？” 床上的男人从长长午觉里醒来，脑子醒了，身体还没醒，气若游丝：“说。” “来活了，有客人要买房，没有具体预算，可以现金，马上交易。我大概问了下需求，发你邮箱了，你给人回个电话。” 听到有钱赚，方荼挣扎着清醒了，翻身坐起来看向周星原：“你哪来的土豪客人？现金？” “关思墨的男朋友。” “关思墨恋爱了？”方荼哈哈一笑，“哦哟，拖油瓶终于有人接盘了哦。”他拿起手机点开周星原的邮件，正在脑子里铺开地图划区域，有语音电话进来了，正是关思墨。 方荼点了免提，把手机拿远。 “方荼哥哥！”关思墨热情地喊。 这个傻白甜，总是自来熟。方荼一边嫌弃，一边不自觉带上笑意。“什么事？” “那个，我谈恋爱了，想去跟我男朋友住。就，想退租……？可以嘛？我尽快收拾，新房客什么时候入住都行。” “没问题，回头我约人看房的话你配合一下就是了。” “你真好！谢谢你！” 挂了语音，方荼刚才接语音看到来显，现在点开关思墨的信息页面：“周星原？关思墨是不是改名了，我怎么记得他以前不叫这个。” 周星原凑过来，俩人并头看着手机：Simo有N了。 周星原摸摸下巴：“可能因为他男朋友姓年。” 切回邮件，方荼看着屏幕上年姓金主的要求，不由感叹：“你学弟这傻白甜还真是……lucky dog。” 周星原站起身，低头亲他蓬乱的发顶：“有吗？我觉得我运气更好。方荼哥哥。” 年驿当初买现在的房子时，是打算着跟男朋友一起住的，但还没交房就分手了。他没什么旧居不给新人住的顾忌，只是如果关思墨搬过来长住，光车就停不下，只有一间车库。 而且关思墨那间公寓，虽然作为个人的居所能凑合的，但关思墨还需要工作空间。现在挤得实在是……让年驿觉得没有必要。 最后，关思墨将来如果名留青史，怎么能连个供后人瞻仰的大房子都没有呢？ 他是认真这么想。 周星原介绍的地产经纪显得很老道，联系过后当晚就给他发来了一个列表，年驿看哪个都不错。方荼说，建议他实地看看房再调整条件，有的需求是看的过程中才意识到的。年驿深以为然。 现在他的日历里有很多私人时段了。 年驿手下忙了大半年的项目十二月就要上线，最近工作强度很大。做一些私事不觉得负累，反而是新鲜的刺激。他渐渐开始感受到，为什么“工作的目的是家庭”。 这几天关思墨不知为什么特别忙，说是晚上也要上课过不来，年驿正好自己去看房。 年驿一见到方荼，就明白了他和周星原的关系。因为方荼从那辆显眼的绿色金标TSX上走下来，当初年驿第一次见到关思墨时，周星原开的就是这辆车，老车可不是遍地都有同款的。联系关思墨说周星原在美国上学时每年都回来，可能那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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