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逸自己打开了手机里的手电筒,和陈愿并行在狭窄的楼梯上,边走边问道:“陈愿,我问你的问题你始终不肯回答吗?” 你心里,有过我吗? 陈愿闻言忽然抬手按下了周行逸的手机,在眼前一片黑暗之际,他昂首抱住周行逸,摸索到了对方的唇瓣吻了下去。 周行逸感觉他恨不能一脑门撞过来,明显能听到两个人牙对磕上的声音,等陈愿的舌头探进来,血腥味也跟着来了。 他心想笨蛋笨蛋笨蛋,接个吻都不会了。 大概持续了一首血腥爱情故事的时间,两个气喘吁吁的人分开。周行逸拽过他手里的风衣往扶手上一扔:“不想穿就别拿了。”接着就抱过人嵌进自己怀里,手探进衣内抚着他身上的软肉,沉声道,“陈愿,如果你拿这种方式作为逃避和敷衍我的办法,那比你想一声不吭逃走更恶劣。” 陈愿顺势倚靠着他,低低道:“你不要迁怒到姐姐身上……” 周行逸一把推开他,向上跨了两步,又实在难忍,侧身对他道:“现在是你姐姐,邀请我去你们的家坐坐。”说完周行逸就自顾自向上走了。 陈愿拎起被扔在铺满灰尘的扶手上的风衣,捋直了拍拍干净,然后跟了上去。 等到了家门口,肖媛已经开了门,也把屋里的灯都打开了,力图让这个屋子不显得太局促。 也因为两个人下午的时候各自收拾了东西,所以家里空旷了许多。周行逸坚持着换上了陈愿的拖鞋,拖着一截裸露的脚后跟在不属于他的领地上来回巡视。 他的目光掠过眼前的场景,心里就有了数。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今天自己没来,那明天这俩人就带着孩子跑没影了。 这个小区是2000年左右国营厂宿舍的改造房,面积都不大。陈愿和肖媛租的这套60平不到,进门左手边是通往卫生间和厨房的窄道,正面就是狭小的餐厅,电视机挂在旁边墙上,离最近的椅子就几十公分距离。周行逸没法想象俩大人带一孩子怎么在这个空间里安安心心吃饭,总感觉夹筷动作大点手肘就能撞到墙上。 他觉得脑门有些胀,而陈愿和肖媛也不知道怎么安放他,只能硬着头皮从餐桌旁拖出一张椅子请他坐下。 肖媛听到水壶沸腾的声音,连忙去倒水。临走前和陈愿目光一交汇,两个人在相互打气。这种眼神交流都被周行逸看在眼里,他叠腿坐下,收拢了一下腿,拉远了一些和陈愿的距离,陈愿果然也把椅背往后稍稍挪动了一点。 周行逸心想我嘴巴上被你磕的印子你家肖媛都看得一清二楚了,这时候装什么不熟? 他这么想着,脸上浮着的浅笑越发讥诮,环顾前后两个卧室,问道:“你睡哪个?” 陈愿指了指朝向北边的那间,又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说道:“萌萌应该睡了。” 周行逸点头:“我不会吵醒她的,你放心。” 肖媛从厨房端来水杯,又忍不住搓揉起手指指节强笑道:“家里没有成套的杯子,这个我们没用过,凑合喝一下,也没有茶叶,我放了点薏仁,实在不好意思。” 周行逸摇摇头:“不,是我上门麻烦你了……”看着肖媛又要起身往厨房去,他说道,“你坐吧,不要再弄别的了。” 肖媛回头看向陈愿,然后磕磕巴巴地说道:“家里有坚果,小孩子很喜欢吃的,我去……” “姐姐,你别忙了,周总发话你就坐吧。”陈愿看她这样手足无措地应对着周行逸,心里很难过,干脆拦住她。 肖媛为难道:“这不好呀,客人上门的礼数嘛。”她说着就要去拿,这次被周行逸叫住了:“真的不用,我晚上不吃东西。”这是周行逸条件反射的话,但是陈愿听到后眉心一跳,又强按住了。 肖媛一边陪笑着一边在一旁的收纳凳上坐下,周行逸是她主张喊到家里的,这时自然要她来担当。她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两个人,鼓起勇气道:“周总,那对耳环陈愿已经买了保险箱放好了,待会儿就还给你。真的不好意思……”她说着就站起身来,微弓着背前倾,攥着手促声道,“请你到家里来,是想你和陈愿坐下来把事情理理好。我们真的也不是有意想骗你还是什么的,就是你知道的,陈愿本来好好的在上学,如果不是我们母女两个,他根本没那么多事要管要操心,没什么负担的。那时候我离婚……” “姐姐!”陈愿终于按捺不住,忍下哭腔竭力平静地和她说道,“萌萌刚睡下不见得睡着了,你去看看她吧。” 肖媛不肯走,上前两步用恳求的语气对周行逸道:“陈愿喊我姐姐,但我不是他亲姐姐,我是没办法活了赖着他的。” “这次我们想、我们想走,他也全部是为我打算,想我带着女儿回老家县城买套房子,有自己的地方住,女儿有学上,他都没有想自己怎么办。”肖媛越说越想哭,又怕吵醒女儿,只能捂着口鼻缓缓,随后道,“他真的很好的。” 周行逸起身,看她开始拭泪,便从桌上抽了两张纸递给她。肖媛喃喃地说谢谢,泪珠就止不住地滑落下来了。 周行逸注视着她,在她泪意稍止后缓缓道:“他那么好,那你为什么早早和别人结婚生子了?” “周行逸!”陈愿猛地起身,压低声音对肖媛道,“姐姐,你进去看看萌萌。” 肖媛被周行逸问得崩溃,一边点头一边捂脸进了卧室。 她一走,周行逸便悠悠地坐下,啜了口茶道:“我有说错吗?青梅竹马,情深义重,她为什么20岁的年纪就结婚生子了,就因为你、多长了一点东西吗?” “她不知道我还送了你那条项链是不是?”周行逸放下茶杯,难得用鹰隼般锐利的眼神盯着陈愿,笑道,“我觉得你做得很对。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是再情深义重的青梅竹马,也不能放心把所有底牌和盘托出。” 周行逸由此心情明朗了许多,找回了平时在谈判桌上步步为营步步紧逼的架势,欺近了抚上陈愿的脸道:“所以可以想见,你不是没为自己打算,而是你背着她在为自己打算。” “陈愿,我以为你对我没心没肺,原来对你又是亲人又是朋友也是前女友的好姐姐,你也有自己的主意,这很好。”周行逸摩挲着他细腻的肌肤,沉声道,“叫我怎么不喜欢呢,人嘛,就喜欢犯贱。” 陈愿也对他笑了:“周行逸,你也知道自己在犯贱吗?” 周行逸笑意渐敛,陈愿却觉得胸腔中的郁气忽然有了发泄的出口,他笑道:“我从一开始就是在钓凯子,你不会不知道吧?看你下面大身材和脸都不错的份上,我配合你叫叫床。你周公子难道是第一次被人钓吗?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何况我第一次没有想真的要你的钱,后来也是你非要追过来,一定要捅到我真实的生活里。是你在一路推着我,让我下定决心去捞。周行逸,你不要以为你多高大上,你也就是个嫖客罢了,你以为你拿什么谈恋爱的幌子就不算在嫖了吗?我在卖,那你就是在嫖你知道吗?” 陈愿长舒一口气:“你付的嫖资太贵了,我怕我卖到人都没了也抵不上。这就是我想跑的原因,肖媛母女俩只是我能说出口的理由罢了,你不必管她们。” 他这一通输出后,周行逸并没有立刻作反应,反倒把他的水杯挪近了一些:“先喝点水吧,口都说干了。” 陈愿气得想当场把水杯扣他脑袋上,周行逸挑眉:“那我喂你?” 陈愿看他油盐不进,痛苦道:“你这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啊,骂你都骂不动是吗?” 周行逸瞥了一眼肖媛的房门,随后对他道:“在这里说不清,去你房间。” 陈愿睁大眼睛,露出“此人精虫上脑不可理喻”的神情,周行逸蹙眉道:“放心,真强奸我是不会干的,我们俩那点事你真想让肖媛听去吗?她请我上来,不就也想着让你私底下卖卖乖叫我顺顺气吗?你这个笨蛋到底谈没谈过恋爱啊,你前女友都教你怎么哄男朋友了,你怎么还像个木头?还伸着脖子和我呛,你以为你上刑场啊?” 陈愿这下子真被气得浑身发抖,伸手就想打他。周行逸捉住他手,眉眼一耷拉:“我他妈紧赶慢赶几千公里追回来找你,你不好好认错道歉,你还想动手?” 陈愿被他说得泄了气,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奇怪啊?你好赖话听得懂吗?” 周行逸笑笑,起身拽他:“你今天要是说些有的没的好听的假话,我不介意把你捉进屋去艹了,反正你的好姐姐也知道你怎么得的东西。但你乱七八糟说一通,我倒知道你在意我了。你心里这么难过,是因为你没跑成,还是因为你知道自己要和我断了?” 周行逸摇摇头:“你这个笨蛋还得我多启发啊。” 等陈愿发懵把他带进卧室,还没开灯周行逸就抱起他精准地扔到床上。陈愿挣扎着低吼道:“这里隔音很差的!” 周行逸掀起他衣服揉着两边嫩乳,低低道:“你现在都说开了,叫床是假的,那你闭嘴不就好了。” 陈愿扭着躲闪:“你说好了是和我说事的。” 周行逸扯下领带去捆他的手:“妈的,把你脱光了一样能说。” 陈愿抬膝要顶他,又怕真把他顶坏了,在这时楼上忽然传来小孩的哭声,接着是大人一声呵斥:“叫你带默写本,你默写本呢,怎么是作文本!” 两个人瞬间僵住,周行逸低骂道:“这是隔音不好吗?这就没隔音!” 他把陈愿抱起摁在自己怀里,在黑暗中摸索着陈愿的身体,沉声道:“肖媛为什么甩你?” 陈愿静静地倚在他怀里,听着他轻轻的呼吸声,过了许久方道:“周行逸,你别自以为是,其实你最不识货,非要稀罕我。” ---- 睡醒了爬起来码字,全中国我最努力 回头看了一遍,写吵架都很好笑,后面真分手的时候我一定要稳住!( *`ω´)
第22章 二十二 周行逸看着窗外一道探照光扫过,半个房间在刹那间明亮后又转瞬暗下,他想了想猜测是来自港口的灯塔。小时候他去外公家过暑假,远处江流滚滚船只不息,夜里总能看到灯塔的光从天花板上掠过,然后消失不见。他有十多年的时间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了,抱紧了陈愿心想:我居然会在这里。 陈愿的身体是温暖的,周行逸能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这静谧的夜里变得温柔了一些:“我的眼光分明是最好的。” 陈愿转而问道:“你是不是很累?”赶了这么久的路。 周行逸不免懊恼自己太过轻易就失陷于他似假还真的脆弱中,但还是在那个瞬间尽数原谅了他扎扎实实想要和自己一刀两断的念头,说道:“还好,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放屁,气得根本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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