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又遇到棘手之事了?” 道者简单答出两个字:“鬼域。” 对面的人若有所思点点头:“意料之中吧,小鬼离位说来已有时日,师兄莫不是要来人世,提前带回小鬼。” “我也想,可做不到。人界是六域共同的红线,他既入轮回,我便无可奈何,最多是在黄泉守他一守了。” “说来不过百年,小鬼已是两入轮回,这届鬼王可不是一般任性。一入轮回,万般皆空,转入人世的他也不再是他,何必如此执着?” 道者失笑:“你好意思说别人?” “确实像,纵使他是一境自主,于人界也毫无方法,同我这个小道士倒是没差。” “起码人家轮回入世,不踩红线。你呢,在人世这么多年,你何时才肯收心?” 来人笑笑不答,只摇头叹道:“已为红尘所误啊。” ----
第59章 且赠一枝春 === “五爷您知道我刘家这代一脉单传,少帅这带走云天,岂不是要我们的老命吗?!” 关州鹤去楼,张长顾的房间内,声色哽咽、泫然若泣的赫然便是刘家的大长老。 张长顾面露难色:“我也没料到小宸来了,反而帮了倒忙。只是此次之事,我已交由小宸全权负责。” 大长老面露激愤:“老夫不过杀了个无足轻重的大学生,云天就跟着了魔一样。是真不知道这些小辈都想的什么!!!” 张长顾:“他们自小不愁吃不愁穿,当然不知道父辈立业的艰辛。家主之位,当年多少人用命去换,现在再他们眼里反倒一文不名了。也怪你,杀个人都杀不干净,不然能有这事?!” 大长老长叹:“此事我也不知是哪里漏了风声。再说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当真后悔?” 大长老侧头不答。 “要我说让刘云天出去历练历练也没什么不好。等他真正体会到生活的艰辛了,说不定就知难而退了。” 大长老赶忙摇头:“云天自小锦衣玉食,可比不得林少帅。现在这世道,老身怎么敢放云天出去?” 张长顾耸肩:“关键现在我说话不管用啊。” “还请五爷尽力而为!!”大长老竟是向张长顾深深的鞠了一躬。 “你大哥怕是遇到了感情挫折啊!” 张长顾点燃一支烟,推门而入,晃到了就差把‘我心情不好’几个字写在脸上的某人身侧。 张长顾:“来一根?” 林钧宸:“不了。” 张长顾:“戒了?” 林钧宸:“快了。” 张长顾笑:“你小子倒比我有自制力。” 说罢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继续道:“你大哥说是去找未婚妻,结果一去就没了下文。暗里跟他的弟兄说,慕凡在汉州喝了个大醉,估计是被哪家姑娘甩了。” “与我何干?” “诶,你这孩子怎么说话?亲大哥都不去不关心,关心什么?” 张长顾叹口气,放弃了继续强行扯开话题:“刘老将军那是我张长顾的恩人,更是你老子的恩人。关州的事啊,急躁不得。五伯以前怎么教你的?旁观者清。” “这件事我做不到置身事外的看。” 张长顾微微蹙眉:“怎么如此激进?” 林钧宸目光凌厉,不答反问:“难道要我帮刘家的人劝云天,然后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继续和和气气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就不激进了?!” 张长顾:“毕竟血浓于水,能化干戈为玉帛固然是好的。五伯这次是来调和的,你倒好,上来就帮着刘云天脱离刘家。就当真没有劝和的可能?” 林钧宸寸步不让:“刘云天没有错!那个大学生更没有错!五伯准备让我怎么劝?!” 张长顾站起身:“你这孩子!” 还未待张长顾开始长篇大论的教育工作,裴远带着两个警卫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屋。 裴远满头的汗,显然是跑了很久,青年声色焦虑:“少帅,参谋长丢了!!!” 林钧宸霍然起身:“在哪丢的,什么时候的事?说清楚。” “大概下午一点,喜耀哥已经带人去找了。算时间都这个时候了,也应该回来了……” 左手侧茶几上的瓷杯被推掷在地,应声而碎。 “人都能跟丢?一个个都他娘的吃干饭的?!” 裴远几人低下头不敢做声。 “还杵在这干什么?去!联系关州的军方和警方!!” “告诉他们,我乾平府的人要是在关州的地界出了事,本帅决不罢休!!” “还有,把跟我们有过节的关州籍政客都列出来。” “这次狰来了多少人?” “行动科,五十四人。” “全部去刘家盯着。要是是刘家动的手,不用回报当场格杀!” “通知廖云峰,参谋部里凡是知道此次择元行程的一律控制起来。” 仇家、政敌、刘家、内线。 还有谁? 各种可能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林少帅难免显得有些急躁。 张长顾暗自诧异。 林钧宸从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 但此时此刻,面前的青年绝称不上冷静。 这无关林钧宸近乎称得上凌厉严密的处理手段。 自家崽子思虑严密、行事果断、雷厉风行,张长顾是欣慰没错。 但这一系列的反制手段还是要建立在一个基础上啊,那就是——是真的出事了。 俗话说的好,什么样的将军什么样的兵。 从自家狼崽子打小的种种’劣迹’来看,张长顾有充足的理由相信,那个姓文的小子、根本也就是嫌人多麻烦,把警卫给甩了而已。 所以,当两个时辰后,在外面逍遥了一天的文参谋长推门而入时,张长顾内心就一个想法——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张长顾很想拍拍自家侄子的肩语重心长的来一句‘现在知道这么多年来五伯的心情了吧’,但张长顾也只是想想而已。 林钧宸正在气头上,张长顾可不会去讨这个没趣。 林钧宸起身直直的看向门口的青年,眼底怒色分明:“为什么甩掉警卫?!知不知道危险?!” 林钧宸是真的动了火气。 然而,对目前关州满城风雨的现状一无所知的文参谋长、显然还在状况之外。 文参谋长不明所以:“文某不是留了字条?” 一侧的裴远一个激灵:“字……字条?” 显然裴远的脑子里并没有这个东西。 裴远努力的开始回忆,当时、的山顶的角落、好像大概可能是有一片纸条,但参谋长都丢了,哪个还有心情管这些!! 这下误会闹大了…… 裴源后背发凉,一身冷汗刷刷的往下淌。 好在林少帅的重点并不再这里,林钧宸怒火中烧:“这他娘跟你告诉没告诉喜耀他们没关系!!!” 正在思索怎么检讨的裴远喉头一动,吞下一口口水。 少帅在吼参谋长、还是带脏字的那种……我一定还没醒。 显然不止裴远一个人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林钧宸自己也是一愣,旋即气冲冲的,转身就进了里屋,还重重带上了门。 张长顾对自家侄子的行为始料未及,但也只有上前善后,张长顾勉强笑笑:“小宸他就是这个性子,参谋长别跟他一般见识。” “没事,五伯您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里等少帅出来。” 张长顾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不用管他,我抽空帮你劝劝他就好。” “不碍事,等少帅消气就好。” “就这小子,生次气能闷好几天。”张长顾起身劝到:“走走走,回去睡觉。” “五伯,无碍的。” 张长顾啧上一声,却也坐了回去:“你这孩子怎么也不听劝。” “五伯跟你讲就这小子,当年有一回,刚子不知道怎么惹着他了,一连十多天都不带理人家的,那可是他过命的兄弟吧。” “小宸啊他这个性子就是这样,要说这也怪我们几个,二哥宠着,三哥惯着,把他惯成这个样子——” “……” 张长顾从三岁开始讲,恨不能把自家侄子恶劣的老底给拔个透。 “还有一次——” 张长顾正欲再讲,却听吱呀一声,里屋的门被从内打开了。 张长顾下意识的抬手看了眼表,这还不到二十分钟,这小崽子啥时候转的性? 林钧宸略显低沉,但显然已平静下来不少:“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张长顾一愣,这小狼崽子是在道歉?!!! 林钧宸继续低声道:“我刚想了一下,我平时老带着择元甩掉警卫,不是个好习惯。今后本帅不这样了,择元也不许这样,嗯?” “嗯。”话音未落,青年的左手一晃,变戏法似的取出了一节桃枝:“送你。” 林钧宸的眼底喜形于色,却还是像模像样的继续恶狠狠道:“择元着这跟谁学的?教坏我家择元,老子收拾他。” 这要是择元在其他女生前用这招…… 林少帅的危机感指数飙升。 文择元:“………不要算了。” 林钧宸一把夺过桃枝:“谁说不要了!” 随即循循善诱道:“择元的桃枝既然送了我,就不能再去随便送其他人了。” “我知道。” 林钧宸一愣,自己现编胡造的一句话,难道还是有根源的? 文择元自然反应过来,不动声色的开始转移话题:“今天那个向导带我去了山间的一处空谷,那谷中竟有一片桃林。” 林钧宸:“哦?那择元还能找到那个向导吗?” “不能。”文参谋长回答的迅速果断。 林少帅很沮丧:“我还想去看看的……” 文择元:“我带你去就行了,找什么向导。” “择元万岁!”某条失去梦想的咸鱼瞬间卖血复活。 与此同时,左孟华风风火火的从客厅的正门冲了进来。 事发突然,左孟华来门都没来得及敲门:“少帅,刘家那边有情况!有一个黑衣人在刘家大院外面鬼鬼祟祟的,被兄弟们拿下了。但抓人的弟兄开枪惊动了刘家的护院,刘家硬要扣下这个人。此事和参谋长无关,兄弟们就没有擅自与刘家正面冲突,少帅要不亲自去一趟?” 去刘家监视的‘狰’阴差阳错的发现个神秘人,倒是让林钧宸始料未及。 林钧宸:“那择元你先休息,我跟五伯出去一趟。” 林钧宸取下衣架上的外套:“走,去刘家。” 夜深露重,星月高悬。 刘家的大堂却还是亮洒洒的一片灯火通明。 一排护院站在大长老的身前,与五名行动科的队员枪口对着枪口。 那五名队员的身后,还有三名组员缚着一名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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