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尧直接被吼懵了,半天没回过来神,自己只是开个玩笑,向南怎么如此的激动在意,等意识到向南是真的生气了,人已经走远了,都怪自己嘴贱,什么玩笑都开,于是慌忙起身准备跟去道歉。 向南在卫生间刚洗完手,准备先回学校上班,姐姐的电话打了过来,刚响了一声,向南便接听了。 “喂,向南,医生说爸积极做复健还是有机会站起来的,只不过…只不过现在需要植入支架,扩张血管,不然他就算做了复健站起来了,还是有极大几率再次脑梗,要是再脑梗,要么永久瘫痪在床,要么就没爸这个人了…” 听到姐姐这样说,向南的呼吸都慢了一拍,平复了一下心情,压低声音地问:“姐,爸要是植入支架的话,大概需要多少钱?你问医生了没?” “问了,大概需要十万,而且新农合是不给报销的…” “十万够吗?” “医生说够。” “那好,什么时候能做手术?” “还要一段时间,爸刚好点,医生说等身体各项指标恢复正常才能做手术。” “好,姐,钱的事你别操心,我来想办法,你也要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站在卫生间门口的万尧愣住了,原来他来酒吧工作是为了挣钱给他爸治病?难道他那份体面的工作挣不到太多的钱?一直以为这种工作工资都挺高的,正想着,向南从卫生间迎面走了出来,眼眶红红地看着万尧。 “向南,对不起啊,我这人就是嘴贱,但是我没有什么坏心思,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这种玩笑,我保证再也不跟你开了,你别生气了。”万尧一个190的大高个,站在向南面前低头认错的模样,属实有点搞笑。 向南并没有真的生万尧的气,只是他害怕被人说成女的,不想让人间接性地认为他是TXL,“没事,你的歉意我已经收到,我不生气了。” 向南拍了拍万尧的肩膀,绕过他,准备去上班。 “向南,你急用钱是吗?”万尧没有转身,试探着问。 “你都听到了?”向南转身,无奈地笑着,“我可笑吗?明明讨厌却还干着这份工作,一边享受着它带来的收益,一边又憎恶着它给我的感觉。” “我卡上有五万,你先拿去用,反正我现在也不娶媳妇。”万尧害怕向南不要自己的钱,急忙继续说道:“你要是不用,就说明你还在生气,没有原谅我。” 向南怔怔地看着万尧,他没有想到自己认识仅仅半年多的同事,肯借自己这么多钱,那是他全部的财产啊,一时感概万千,激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怔住许久,才缓慢开口:“谢谢,万尧,真的谢谢,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想去找老板借钱吧,你的钱…等我以后需要时,再借给我吧。” 喧嚣的夜如约而至,夜色总能遮盖住一些东西,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
第七章 跪下倒酒 扑朔迷离的灯光在整个酒吧荡漾,整个场所的气氛,在一场钢管舞结束后嗨到爆炸,嘈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DJ把音乐开到最大声音,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不论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 吧台前坐着一位美女,她点了一杯鸡尾酒,然后托腮目不转睛地看着吧台后忙碌的向南,只见他将酒类材料及配料、冰块等放入雪克壶内,快速并有节奏地来回摇晃十余次,使其充分混合,然后微笑着递到那位美女面前。 “酒的辛辣基本去除,入口温和顺畅,尝尝怎么样。”向南一脸认真地说。 向南跟着万尧也学了一段日子的调酒,他非常想听到顾客对他的认可。 “小哥哥,你调酒的样子真好看,不喝我就醉了~我请你也喝一杯,再做一杯。”那位美女调笑着说。 “不好意思,上班期间,不能饮酒。”向南委婉地拒绝。 由于晚饭没有吃,这会兴许是饿了,再被这音乐的声音一吵,瞬间觉得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 “向南,来,你来更衣室一下,我有事找你,吧台先让万尧招呼着。”老板对着向南招了招手说。 向南疑惑地出了吧台,跟在老板后面去了更衣室,一进门,老板便大步流星地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利落地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紧接着吐了一口烟雾,顿了顿说:“向南,二楼包厢有人出了非常高的价格点名要你陪酒,但是,你放心,就只是陪着喝酒,那个,你要是答应的话,晚上说的那十万块,我就考虑考虑借给你,我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知道你急用钱,你自己好好掂量下,我就在这等着你的答复。” 向南错愕地看着老板,说不出话来,他万万没想到老板竟然拿这个来要挟自己,他明知道这钱是救命钱,明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拒绝他的要求,还要在这卖力演自己是好人的戏码,向南突然感觉恶心感上涌,强忍着开口:“老板,我这会不太舒服,给我两分钟,我去趟卫生间,回来就给你答复可以吗?” 老板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刚跑到卫生间对着马桶,向南便狂吐起来,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吐的全是胃里泛滥出来的酸水,心里一阵难过,鼻涕眼泪一并跑出来,向南,你清醒一点,你爸爸的救命钱和你的高傲尊严比,哪个重要,你不明白吗? 最终,向南去了二层。 他礼貌地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入,走进包厢,看着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一脸戏弄,肆意笑着的白屿,向南一瞬间愣住,接着他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慢慢走到桌子旁,规矩站着,等候吩咐。 也对,上次那一下,即使他没有断子绝孙,也会疼上好几天,他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 白屿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高傲冷清的向南,想起他上次在地下车库的所作所为,渐渐变了脸色,紧皱眉头,烦躁地拿起桌子上的酒又一口喝掉,他现在这幅逆来顺受的模样,竟然让白屿的心中升腾起一丝快感,哼,不是清高自傲不陪酒吗,看来钱只要到位,就没有什么不能做的,那他到底在装他妈的什么纯洁! “过来,”白屿对着向南勾了勾手指,沉着声音,面无表情地说:“跪着给我倒酒。” 向南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白屿,他漆黑狭长的眼睛微微挑起,目光冷清,紧紧地盯着他,向南没有动,依旧笔直地站着。 一旁坐着的单秋被这句话吓了一跳,扭头看着白屿,放下了酒杯,推开了粘在怀里的人,示意那人坐好,上次明明看出白屿挺喜欢这个男孩的,今天怎么会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他做了什么事情让白屿如此生气? 汪伦一看势头不对,连忙笑着打圆场,“白屿,你喝醉了吧,其实你想说,坐你旁边给你倒酒是吧?” 白屿冷笑了一声,漠然地看着向南,声音又抬高了几分,说道:“我没喝醉,我说的就是,你!向南!他妈的过来跪下给我倒酒!” “白屿,你……”汪伦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屿的吼声给打断。 “你们他妈的都给我出去,所有人,除了他,全部都给我出去!”白屿突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指着汪伦和单秋那伙人,咆哮着。 汪伦张了张嘴,想继续说些什么,被单秋推着往包厢门口走去。 待所有人慌张离开后,白屿才勉强站好,踉跄地走到向南的面前,再次冷酷无情地开口:“你……” “好。” 白屿的话还没说完,向南一口答应了。 向南自知要想这件事结束,他得先低头,站着时,他已经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反复告诉自己,没什么,真的没什么,跪一下又死不了人。 可是,就在他跪下去的一瞬间,做好的建设全部坍塌崩裂,委屈,不甘,厌恶即刻涌上心头,化作泪水,冲入眼眶,一滴滴砸在地上。 白屿愣了几秒钟,他没有想到向南竟然真的跪下了,他跪在了自己的面前,白屿睁大双眼低头看着向南,震惊到酒瞬间醒了不少,为了掩饰慌张,他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地靠着向南附近的沙发坐下。 突然间,他发现做完这些,心里并没有那种报复完之后油然而生的开心。 包厢里悄无声息,白屿碍于面子,没有让向南起身,不知过了多久,白屿终于坐不住了,伸脚碰了碰跪在身旁的向南的胳膊。 “倒酒!” 向南没有回话,像是认命般地机械性地倒了一杯酒,双手递到白屿面前。 白屿看着他这一副委屈的模样,心中的怒气瞬间又压抑不住地蹭蹭往上冒,上次踢裆时不是猖狂至极,不留余力地痛下杀手时,怎么没想过有这么一天,这会怎么感觉受伤的人仿佛是他一样,全世界就他最委屈! “谁说是我喝,你喝!” 向南刚吐完,要是喝了这杯烈酒,肯定会受刺激再次呕吐,向南正想着,酒被白屿一把夺了过去,他动作迅速并且蛮横粗暴地按着向南后脑勺,强行把酒灌到了他的嘴里。 由于向南的奋力挣扎,酒洒了不少,但还是喝进去了一些,烈酒入喉,灼烧着食道,刺痛感袭来,喉咙的不适,刺激的向南剧烈地咳了起来。 算了,向南,识趣点,屈服吧。 屈服吧…… 向南的耳边不断回响着这几个字,它们如重锤般一字一句狠狠地砸在了心上,痛的向南不能呼吸。 他今晚点名要自己陪酒,无非就是想羞辱自己,来报复自己上次所做的事情,跟他认错,让他心里找到平衡,让他充满优越感,好早点结束这场闹剧。 向南妥协了。 “咳咳……白先生,咳咳……我为我之前做过的事向您道歉,我不该……伤害您,对不起……” 向南咳的话连不成片,但他的道歉是真心实意的,他怕了,他低估了白屿有仇必报的决心,低估了资本主义的势力,低估了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白屿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地掐住了向南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白屿忽然发现,他魅惑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傲慢与倔强,有的尽是顺从和屈服。 “……对不起……”向南带着哭腔轻声地说着,一时间,身体和心理的双重不适让他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泪珠瞬间沿着光滑的侧脸滑落,颗颗砸在白屿冰凉的手指上,随着这些泪水的滑落。 白屿的心脏猛烈地抽了一下。 哭了?! 看着满脸泪痕,眉头紧皱的向南,白屿突然魔怔了,他鬼使神差,不受控制地捏紧了向南的下巴,并俯下身体吻上了向南冰冷的嘴唇。 向南猛地睁开眼睛,他刚刚做了什么?!他亲了自己!向南想都没想,条件反射般地抬手给了白屿狠狠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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