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岛那屋子藏在堂恒房间的里面,弗里斯和他分开的时间也不长,要知道弗里斯说出堂岛的目的时他内心十分震惊,零度计划更是连听都没听过。 事关自己安危,宴梃不得不上心。 巫以淙也不在隐瞒,“我听到堂岛和章海交流,回到岛上要把你交给那个人做实验品,那个人也许找你有一段时间。” 宴梃疑惑道:“那个人?零度计划的策划者?”他用特里的身份到处查探消息,知道他并不奇怪,但是和实验相关的任务或组织他记忆中一个都没有,究竟是谁又是在什么时候盯上了他。 唐焰也第一次听说这事,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过来:“陈启让你去换你的队友,他是不是想拿你去邀功?……莫非他一直是那边的人,堂岛和我都被他骗了。” 双面间谍也并不奇怪。 陈启来到他身边时,他才十五六岁,正处在父亲被堂岛囚禁的第一年,陈启辅助教导他如何一边掩饰自己一边暗中发展势力,他说得视陈启为半个师傅有一大半是真心话。 如果不是阿凯答应与他合作,在监控设备中十分偶然看到陈启与章海暗中联系,陈启将永远是他最信任的管家,他也不会知道陈启是堂岛专门放在他身边,用来监视他一举一动。 巫以淙眼睛一眯,这一趟得收获完全出乎他意料。 “这么说也合理,我对那个人越来越好奇,与其猜测不如去见一见。”宴梃主动提议,唐焰与他是合作关系,不好主动提,一直压着没说,当事人都开口唐焰陷入两难的抉择。 能搞出这种丧心病狂实验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旦去了回不回得来另说……路途中要是被注射什么奇怪的东西,比死亡还痛苦。 “你怎么看?”宴梃更加在意弗里斯的看法。 巫以淙摸着下巴,“嗯……是个脑子进水的主意,他要得是你,我无权提建议。” 特里明显是在试探他对零度计划的态度,怀疑他的身份。 “青青我是一定要救。”宴梃表达态度,他不可能放弃乌鸦。 唐焰扫了眼包围圈,“交换人质时,远处会有两名狙击手,陈启慌着要离开,一有失误就是我们的机会。” “交换时注意我的手势。”宴梃和唐焰开始商量节奏,巫以淙没事可做,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腿伤坚持不住,他撂开裤腿重新包扎伤口。 唐焰与宴梃没说几句便去看潜水艇的准备情况,宴梃蹲下身与他平视。 巫以淙抬头,“干什么?” “卖给你个人情。” “我可不敢要,毕竟这两天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呢。”巫以淙不咸不淡开口,被当傻子耍还是第一次。 “记忆卡的位置只有我清楚。” “成交。” 他一口同意,想想还是军方任务重要,巫以淙放下裤腿。 “青青身上有武器不用担心,等会交换的时候,你救下堂恒,我负责杀掉陈启。” 救堂恒? 巫以淙不明所以,“救青青我能理解,让我救堂恒?”没吃错药吧,堂恒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别管那么多,救不救。”宴梃不欲多言。 “救,我救,记忆卡在哪里?” “等会你仔细看看堂恒脖子上的东西。” 宴梃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走到一边调整状态,等着待会交换人质。 巫以淙满脑子问号,堂恒脖子上……似乎有个项链,又好像没有…… 他有些后悔没仔细观察堂恒,一点记忆都没有。 一个小时很快到了,潜艇经过许多人协调已经飘在水面上。 天空已经十分明亮,也许是因为昨晚的雨,远处看起来依然雾蒙蒙的。 邮轮由于昨晚爆炸一直停在海面上,抛锚后并未偏离航线,因此能看到本应该达到的岛屿。 那座岛屿隐藏在雾中看不真切,巫以淙却极为满意这个天气,一直到唐焰带着人回来都没放下唇角的笑意。 特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什么都没瞧见。 “你在偷笑什么?” 巫以淙问他:“你和唐焰是长期合作还是短期?” “合作这一次。” 巫以淙拍拍他的肩膀,“明智之举。” 宴梃跟上去,“怎么说?” “海运的人刚才上了岛,抓了我不少人。” 两人背后响起咬牙切齿的声音,唐焰好兄弟般搭上两人的肩膀,“两位是不是该给我些赔偿。” 留守岛上的人被抓前给他发来消息,杀心瞬间而起。考虑到实际情况,忍气吞声的计划在看到罪魁祸首云淡风轻的模样终究忍不住。 “岛上的情况海运怎么会知道?”他和弗里斯果然是各干各的,谁也不信任谁,海运这事他有自信是弗里斯干的。 “这就要感谢蒙克力,要赔偿找他去。”他只是随手发了一份给海运而已。 “你们……”唐焰摇了摇头,话最终咽了回去。 “商量好了吗?” 手下推出两名人质,陈启则站在里面的位置,他视线四处游移,在寻找着什么。 唐焰做了个投降的动作,无奈道:“潜艇给你,特里跟你走。” 陈启锐利的视线落在各个隐秘的角落,确认无异常才向手下示意,“请特里先生先交出身上的危险物品。” 宴梃取下身上的枪械扔在地上,朝着陈启走过去。 甲板上落针可闻,所有人都高度紧张盯着人质交换。 离得差不多的位置陈启安排人检查宴梃是否藏匿武器,确认后陈启手下推着两人朝唐焰走来,等三人处在同一水平线时,一声枪声打破局面。 枪声像是行动信号一般,场面顿时有些混乱。 “弗里斯,你干什么?”唐焰的质问也是特里的疑问,那枚子弹击中了他的手臂。 弗里斯在发什么疯?
第38章 一颗子弹让局势瞬间起了变化。 宴梃捂着手臂挥手砍向保镖的脖子,何凝也立刻攻向挟持她的保镖,只有中间的堂恒扔一派天真,左顾右盼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变故发生后陈启立刻被手下保护着,气急败坏吼道:“唐焰,你耍我!” 唐焰头一次对巫以淙爆发杀意,也顾不得之前的安排举枪就要上前救人,却被阿凯牢牢抓住,“你不能过去。” 巫以淙盯着地上的血迹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对着陈启的人连开数枪,也不知受到什么刺激,都没打中要害。 宴梃快要被他掉链子的行为气得咬牙切齿,气归气还是决定给他一次机会,大吼着提醒失神的人:“项链。” 对了,记忆卡! 巫以淙忽视脑子里嗡嗡的声音,强行回神,目光落在堂恒脖子上,那串项链…… 他定睛一看,下面有个挂坠,里面赫然是记忆卡的形状,立刻清醒过来。 他恢复状态宴梃立刻轻松许多,然而陈启手下并不是一群废物,唐焰的人负伤一大半,双方火力不均,唐焰这边投鼠忌器,僵持不下。 陈启已经在手下的掩护下放下绳梯,只要上了潜艇就很难再击中他。 唐焰不可能放走知道他许多秘密的陈启,手下很快围了上去。 甲板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显然昨晚爆炸之后那些尊贵的客人已经知道邮轮上住着些什么人,即使心怀不满也不敢和堂岛叫板。 巫以淙避开子弹,弯腰打在欲要攻击堂恒的保镖腰上,另一颗子弹同时也打在保镖的身上,巫以淙望过去,阿凯正收回视线。 他还没计较阿凯欺骗他,手略微偏斜,一颗子弹落在阿凯脚边,阿凯来不及后退看着地上的凹坑惊疑不定望着他。 唐焰自然也看到这一幕想赶过去,巫以淙却比他更快一步靠近堂恒。 堂恒好奇地看着他,犹如稚童的眼神刺伤巫以淙,露出的针头痕迹更让他心生愤怒,这股愤怒来的突然久久不能平息。 单纯的人或许更容易察觉到周遭情绪变化,堂恒察觉到危险后退一步。 “别动我父亲,有什么事我们好商量。” 唐焰心立刻提起,嗓子发紧,不再管陈启已经攀上绳梯,在他心中始终是亲人更重要一些。 巫以淙平静地看他一眼,伸手拽住链子上的挂坠用力一扯,竟然扯不断。 堂恒智力虽然不正常但是对自己的物品很在乎,伸手胡乱拍打要抢他东西的人,嘴里嘟囔着什么。 “安静。” 唐焰悬着的心放下一半,试探性说道:“链子给你,我父亲……”同时暗中打了个手势。 巫以淙研究吊坠里的记忆卡,余光一瞟,立刻转身就是一枪。动作之敏捷迅速,直到人倒地唐焰都没反应过来。 他转身,阿凯已经倒在地上费力转过头看着他们,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身下晕染一片血迹。 在他身后倒下一个人,做保镖打扮,看那模样应该是唐焰的人,可惜是个叛徒。巫以淙那枚子弹便打在此人身上。 “阿凯。”唐焰念着这个名字,平静得看不出情绪。 阿凯朝着他们伸出手,动作很小,唐焰本来想走过去思及巫以淙迟疑半步,他看得出来阿凯视线落在对方身上。 阿凯和弗里斯有什么交集? 巫以淙走过去蹲下身,“你想说什么?” “对不起。” 阿凯喘息着,脸色苍白,手却用力拽着巫以淙的袖子,撑着一口气望着他,“零度计划……堂岛只是其中……之一,背后的人……和白鸽,白鸽……唔。” 他的嘴被巫以淙捂住,阿凯从他平静的脸上看出几分不赞同和困扰,失血过多让他无法继续思考,他只想在死亡之前把知道的告诉给面前的陌生人,他不知道对方真实身份,但他知道可以放心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趁着这个时机,唐焰终于得以靠近堂恒,立刻拉着堂恒退回到安全区域。 巫以淙松开手,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周围人都在各忙各的,特里还在试图留下陈启,绳梯附近倒下不少人,他收回视线,问道:“跟我走还是死在这里。” 阿凯伤在肺部,巫以淙不是专业的医生,也不妨碍他得出判断,只要修养得好,下半辈子没什么问题。 生死对阿凯来说早已不用思考,“去陪阿纲是……我的心愿,白鸽……的芜……穗,和那个人……有关系,你……你……” 他想说你想报仇也好,想知道真相也好,可以去找芜穗,想做什么都可以。 喉咙里溢出的鲜血让他只能发出模糊的赫赫声,他发挥出最后力量拽紧巫以淙袖子,眼睛里迸发出最后的祈盼。 “活……活着……”他的手摸上巫以淙的左手腕,指腹摸索脉搏位置,触感平滑细腻,和他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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