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看小树吃这么香,也有点馋,“嗯,嗯,你爸爸有话想跟你说。” 小树大眼睛看着正洗鸭子的他爹:“说呀。” “……”付北陆一边拽鸭子上的残毛,边问,“谁给你买的糖葫芦?” 小树说:“马奶奶给我买的,她夸我写作业快,算数题又对,奖励我糖葫芦吃。” “哦,没事了。”付北陆见丁清冬眼睛都要贴到小树的糖葫芦上去,憋着笑,故意没吭声。 丁清冬等了半天也没见男朋友张嘴。 他不好意思跟小孩儿抢吃的,站起来,蹭到付北陆身边。 “干什么。” “你问问他呢。”丁清冬怕小树听见,很小声地说,“问问他,给我吃一个。” “我不用问。” “?”丁清冬眼睛变成一条线,“为什么不问,我想吃。” “山楂活血化瘀,你能吃?”付北陆吓唬他,“你也不怕一口把孩子吃掉了。” 丁清冬没胆儿,他一说脸都白了,“那我不吃了。” 说着话在肚子上轻轻拍一拍,软软地说,“我,我不要糖葫芦,我要这个小孩。”
第62章 往昔当年 === 付北陆被他惹得心花怒放。 在小丁脑门上啵唧亲一口,怕他害臊,跟小树说:“别吃醋啊,儿子,你小丁哥哥在爸爸心里跟你一样,都是小孩。” “我不吃醋。”小树嫌他俩羞,“你俩慢慢亲,我去找马奶奶玩。” 小孩撒丫子跑了。 剩下两个大人站在水池边,看着彼此,笑了半天。 星期一早上,付北陆把小树送到学校,就回来开车。 丁清冬把要带的笔和本装进袋子,爬进白色皮卡,抱在胸前。 “东西拿好没有?可别忘了啊。”付北陆给他系上安全带,大掌碰到小腹,嘴角高高抬起来,“真好,肚里有了个小老二。” “你这话听着像骂人呢。”丁清冬傻乐,“什么小老二。” “小树是咱俩第一个孩子,这个可不就是老二。” “那也不能叫小老二,多难听。” 付北陆笑着发动车子,“叫什么都行,你说了算。” 他要送小丁宝贝去上学,早晨特意做了顿挺丰盛的早餐,鸡蛋包子粥,强劝着丁清冬才吃了一小碗。 这一路小丁看着外头,眼睛亮亮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半个小时车程,皮卡停在东湖公共大学门前。 “这边汽车不让进。”付北陆熄火,打开车门,“我看旁边有共享车,我扫一个,载你进去。” “哪用这么麻烦?才几十米,走进去就行。” “那怎么行,怀孕初期不能累着,好几十米呢。” 付北陆可不舍得丁清冬受苦。 这头正下载app,一辆奔驰在门前停下,车窗降低一半:“还算准时。上来,去见周校长。” 付北陆听见夏正松声音就烦,没好脸。 胡兰英见小丁站着没动,下车,接过他手里的袋子:“真好啊,上学第一天还记得自己笔和本,我们冬冬也是爱学习的小孩。” 丁清冬抿嘴没说话,往付北陆身后躲了躲。 想想,又把自己的袋子拿回来:“我知道在哪,我自己上学。” “今天第一天。我跟周校长约好了,先带你见一面。”夏正松不想发火,可一见丁清冬这个粘豆包子的德行,语气就没那么柔顺,“赶紧上车,别让周校长等咱们。” 他率先坐进车里。 胡兰英拢了拢外套,也叫丁清冬:“先上车吧,冬冬。我跟你爸爸就带你和周校长见个面,往后上学你自己来,好吗?” 付北陆见丁清冬不愿意,把app下载完:“你们直接去找周校长,让他来广告学院看。我送小丁进去,不劳驾二位麻烦。” “冬冬是我们的儿子,怎么会麻烦?”胡兰英还是笑,却没推让意思,“东湖公共大学不让外人进,我们提前跟门卫打好招呼,直接能放行。你骑车送也只是送这一小段,到门口还得步行进去,恐怕那才是麻烦。” 不远处,道闸已经上升。 付北陆看门卫冲奔驰摆手,只好哄丁清冬:“你先上车吧,我再想想办法。” 丁清冬跟被送幼儿园的小孩儿一样。 虽然不乐意,还是乖乖上车,没给他惹麻烦。 付北陆目送奔驰进入校园,保安卑躬屈膝。 一刹那,手掌忍不住蜷成拳。 当官的就和老百姓这么不一样吗? 规则是一样的,怎么他们就能明目张胆的逾越? 闭了闭眼,他靠在白色皮卡旁抽出一支烟,点燃。 长吸一口。 烟雾缭绕之中,那双眼黑的没了温度。 一而再再而三。 有钱就这么牛逼,可以无视法律、规谈。 他想想自己坐牢那几年,真是他妈的觉得冤。 手机一震。 日历提醒,吴晓蕾今天过生。 付北陆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标注,恍惚中,回到大学毕业那一年。 他在学念书时就是数一数二的尖子生,所有老师都说他将来绝对能进国企,干大事业。 付北陆学自动化,别人大学四年吃喝玩乐,把生活费花干,他的四年却读书发明卖出去不少专利。 大学毕业前一个月,他给国建集团投了简历。 三次面试一路绿灯,拿到工程师职位,他就跟老付说搬出来住,离国建近一点。 他租的房子确实离国界很近,算是拆迁区的老楼,像香港棺材房,只不过比那边好一点,1层20来户,全是一间又一间只有十平米还带卫生间的独立分割小房子。 房租一个月400元,而对门住的就是吴晓蕾,比他提前几年毕业的同校学姐。 吴晓蕾是出了名的文科美人,大学选修书法,原本志向是当老师,导师推荐她考研,说能进入书法协会,就能往更高层面走,她便在这儿租了个房子,除了吃饭就是看书练字。 付北陆刚毕业,却在项目上如鱼得水,比其他几个老工程师想法更新。 主管看好他,许多项目都留给他单独承包一部分,他每天下班晚常常吃不上饭,有时候碰上吴晓蕾煮了面,就被她叫过去,刚好能分一碗。 两人同校前后辈,吴晓蕾高他几年,对他也挺照顾。 可共餐两个来月,付北陆偶然被邮递员送错信,才知道吴晓蕾家境贫寒,她妈妈生了她去世,她爸爸是没腿的残疾人,亲戚早跟吴家断了来往,吴晓蕾每个月连伙食费都是靠打工挤出来的钱。 付北陆过意不去,想着按一顿饭二十,每个月给吴晓蕾些钱。 谁知道这天,她突然说自己找到了一位老师,是很厉害的大书法家,只要跟着他学,将来就能通过他进入书法协会,比考研简单。 付北陆觉得不靠谱,提醒吴晓蕾担心被骗。 她去了几次,真的拿了不少钱,说都是那人教她挥毫,然后帮她卖作品赚的,她很感激那个人。 他见吴晓蕾这么高兴,每次又拿很多钱,疑心自己多虑。 当时还想,或许这个世上真的有愿意做善事的好人。 结果付北陆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吴晓蕾去国贸府半年,突然有一天她衣衫不整地回来,一张脸惨白,见他第一句就是往后再也不学书法了。 门关上,付北陆怎么都敲不开,他守一夜,怕吴晓蕾遇见什么事儿想不开。 第二天她又恢复平静,跟他笑着说没事,昨天差点弄丢钱包,让他别多问。 付北陆被老板赏识,客户钦点他作为下一单的工程师,给了他一个两千万的大项目,算城市桥建。 他做完这个项目就能正式升职为主管。 下班当天高兴,买了菜,拿回去和吴晓蕾庆祝。 刚进走廊就听见她呼救,歇斯底里地大喊,有人强奸。 付北陆扔了菜往她家跑,一脚踹开门,把人揍翻在地。 吴晓蕾胸前一片春光,衣裳被撕开,头发散乱地爬起来缩成一团,哭的没了样子。 付北陆以为这强奸犯是尾随吴晓蕾,恶狠狠揍了他一顿。 这头刚报完警,就见这个人捂着心脏一阵抽搐,像是犯病那般。 他当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警察来的时候强奸犯已经死了,而他,却因为过失杀人,被定义成了有罪的那个人。 吴晓蕾哭着求警不要带走他,神情中欲言又止。 付北陆当时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直到对他的宣判正式下来,有期徒刑六年,吴晓蕾去牢里看他——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巧合。 强奸吴晓蕾的那个人,是她异地的男朋友,王晔。 他本不会死,被付北陆揍的那几下心脏病突发。 而当时救心丸就在兜里。 ——她明知他有心脏病却故意没说。这才导致原本该成被告的王晔当场升天,见义勇为的付北陆,却成了被告人。
第63章 一番巧合 === 在外头站了十来分钟,他收到小丁短信。 丁清冬让他先回去,中午要在学校吃饭,下午有课,6点多才放学。 付北陆一掐算时间。 小树放学是四点半,接了儿子再来些小丁,时间刚好够用。 他在门口闲站也是站着。 既然小丁不需要,付北陆就骑着摩托回了西街,开车循街,去做二手生意。 孙老师忙了一天,快下班,给张文月发短信说去看看她。 张淑芳从东湖派出所回来就留了个名字,说是这人有可能抱走孩子。 张文月脑袋里惦记着这事。 她总觉着这名字在哪见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可能最近事儿太多,脑子一团乱麻,都不够用的了。 孙老师放了学,接了小儿子就去医院看张文月。 两人多年朋友,张文月当年结婚,她还随了两千块钱,算挺近乎的关系。 一进病房,见张文月鼻青脸肿在床上输液,吓一大跳。 “怎么伤成这样?” 孩子在跟前,孙老师不方便说太多,怕把孩子带坏。 张文月笑着叫小孩坐,招呼孙老师给儿子拿好吃的:“别的就不说了,也算劫后余生吧。” 她和贺州过得一直挺热闹。 寻常老百姓都这个病,闹得轰轰烈烈的,最后反而没有好收场。 孙老师看过病例和片子,不由感叹:“你瞧瞧我说什么来着,知人知面不知心,挑老公不能光看家世,还得看人品。” “可惜那时候太年轻,只知道听我妈的,觉得有个好日子过就算舒坦。” 事已至此,张文月对贺州再无半点感情,只剩下恨。 “你这一住院恐怕阿姨就要自责。”孙老师说,“就你这一个娇闺女,还没挑个好女婿,摊上贺州这么一个玩意,多叫人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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