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临见他不肯回答,也只好作罢。 很快,那个女孩儿就端着两杯奶茶过来了,她看到祝临身边坐了个陌生人,一脸戾气,她下意识的足下一顿,就缓了步伐,待到桌边的时候,她才犹豫问道:“临临,这是你同学,还是……。”剩下半句话她没敢说,还是来找茬的。 祝临接过她手中的奶茶,放到了桌子上,一边帮她拉开凳子,一边回道:“是我同班同学。” 拉凳子,喊小名,这不是情侣是什么! 看来小胖猜测的没错,这小子,果然是在偷偷早恋,江逾白一看到祝临殷勤狗腿的样子,他就不屑的“切”了一声。对女的就这么温柔,在床上对老子就恨不得把老子骨头都摇散架了,畜生! 冯玥一听他是祝临的同学,眼中这才漾起热情笑意,主动伸手招呼道:“你好,我是冯玥,跟你们是一个学校的,刚转来没多久,以后多多指教啊。” 江逾白看着她弯成月牙似的笑眼,不觉得悸动,只是在心里暗暗比较,她真比我长得好看吗? 他伸出手,捏了捏冯玥细嫩葱白的指尖,像在湖面蘸了下水似的,涟漪还未泛起,他就迅速收回了手。 冯玥对他的冷淡也并没有多计较,而是热情邀请道:“我们等会儿要去看电影,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江逾白没有回她,而是斜觑了一眼身旁安静坐着的祝临,眼含怒意。 你他妈倒是玩得花,男女通吃,荤素不忌,昨天睡完男的,今天就跑来约会女的,他突然想到祝临之前说第一次给他了是不是也是骗人的,他不会有什么传染病吧,江逾白觉得自己回头得去医院检查一下。 “啊,电影我就不去看了,我今天过来,是有点事想找你聊聊。” “我?”冯玥指尖对着自己,看到江逾白点了点头,她就更不理解了,他们初次见面,有什么可聊的? “你们两个……” 江逾白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 “谈多久了?” 冯玥被问得一愣,刚想解释,就被祝临按住了手,示意她噤声。 祝临转过身,眼睛平视着江逾白,眼底含了些狡黠笑意,他知道江逾白来干嘛的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干什么?” 江逾白一下就被激得坐直了身子,飞快进入了角色。 他指着祝临的鼻尖,严词厉色道:“你还有脸问我干什么?你自己做的那些龌龊事情,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还非要我大庭广众之下,一件件给你抖出来吗?” “我做什么了?”祝临无辜且不解。 “你欺骗别人感情,脚踏两条船,你还男女通吃,简直是道德败坏,无耻至极。” 他看祝临想开口,立刻抢先道:“你别想否认,今天我跟她都坐在这里了,我们一对质就什么都清楚了,你跑不了。” 冯玥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眼前坐着的,是祝临的男朋友,难怪这么生气,都怪祝临,不跟她提前说一声,现在搞得人家误会了。 她赶紧摆着手,拼命解释道:“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没有……” 话没说完,就看到江逾白大义凛然的抬手止住了冯玥的解释,他豪气道:“妹妹,你别怕,也别为他辩解,我知道这个事情对你来说,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毕竟我之前也没想到他会是这种禽兽,人渣!” “不是,但是我……” “你是不信是吧?”江逾白以为她是没看到证据,所以才试图帮祝临辩解,他转而伸手,一把拉下了自己的高领打底,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脖子来。 他一脸悲愤,像看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一般看着祝临,向冯玥诉苦道:“你看,这就是他昨天在我脖子上弄出来的,这还不算什么,我身上的更吓人,他就是个禽兽啊,每次都对我下死手,这就算了,他还要出轨。” 冯玥闻言被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愣愣的用手捂住了嘴。 江逾白看她应该是相信了,这才满意的松开了扯着衣领的手,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 “妹妹,我告诉你,对于这种渣男,你千万不能轻易放过他,你可以去校园墙投稿,去微博,去微信,发朋友圈骂他,要是还不解气,你就写匿名信去教务处举报他早恋且劈腿,让全校师生都认清他的真面目,唾弃他,让他在学校里再也抬不起头来。” 祝临看他耍宝似得上蹿下跳了一通,终于彻底忍不住了,埋头低低的笑出声来,他松开压着冯玥的手掌,示意她可以解释了。 “同学,你可能是误会了,我跟祝临没有谈恋爱,他也绝对没有劈腿背叛你,因为我是他堂姐,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啊?” 江逾白傻眼了,他脑子像机器卡住了一样,有些转不动了,这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应该看到的场面难道不是女孩怒甩祝临一巴掌,跟他哭闹,然后自己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吗? “不可能,你比我们还小一届,怎么可能是他堂姐!” 江逾白抓住了漏洞。 “这个吧,说来话长,因为我小时候是在国外上学的,后来才回国上小学,我爸妈怕我压力太大,跟不上进度,就干脆让我留级了,所以我现在,才比你们小一届,但我的年纪确实是比你们大的,也确实是他堂姐。” “那为什么你不姓祝?”江逾白还不死心。 “我跟我妈姓,我哥姓祝。” 江逾白瘫坐在凳子上,双眼无神,整个人都像被格式化了一般,呆滞而空洞,他以前一直不明白人们感觉羞耻尴尬的时候为什么喜欢说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此刻,丢了大脸的江逾白终于深刻体会到了说这句话时的心境。 他又一次,被祝临耍了,而且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说我喝醉了在发酒疯你们信吗?” 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只会显得他更傻罢了。 他看到祝家姐弟的眼神,终于再也忍受不下去了,他起身扭头,捂着红得发烫的脸狂奔而去。 冯玥急了,她不停的拍打祝临的胳膊,催促道:“你还愣着干嘛呀,还不赶紧去追,你也是,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刚刚还不帮着我解释,还在旁边看热闹,现在好了吧,人家误会了,闹了这么大个乌龙。” 祝临唇角笑意还未散去,他摇了摇头,落寞道:“我也没想到,不过他现在应该不想见到我,我还是别去讨嫌了。” “这是什么话,当然要去,你现在不哄好了,回头他记了仇,跟你还有的闹呢,就算是结婚了,他也不会放过你,还要时不时的拿出来跟你翻旧账。” “行吧。”祝临无奈,只好起身,准备出去追。 “等等。”冯玥拉住了他的风衣袖子,别有用意的朝他眨了眨眼睛,劝诫道:“我知道你们年轻,血气方刚的,但你也别太过分了,温柔点,你看你把人家身上咬的。” 祝临听完,脸上罕见的透了些薄红出来,他含糊应着,转身匆匆追了出去。 ---- 今天又提前啦,以后要不早上更吧。
第18章 允诺 祝临从奶茶店追出来,绕着人声鼎沸的商场门口找了一圈,连江逾白的影子都没看见一个。 他叹了口气,估摸着江逾白应该是早就跑远了。 他平复着呼吸准备回去找冯玥的时候,无意间往侧边一瞟,就看到了个熟悉身影。 江逾白坐在商场侧边那条商业街上,背后的商店落了锁,一片漆黑,他坐在大门紧闭前的台阶上,将头埋进了双膝之间,双手落于后颈处,紧紧捂着露出的脖子,像鸵鸟埋沙,是个意图躲避的姿势。 看到人没跑远,祝临这才稍稍安下心来,他不再耽误,步伐急促的朝他跑去。 “江逾白,你跑什么?” 祝临在他的身前停下,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微微的喘息着。 江逾白埋着脑袋,置若罔闻。 “江逾白?”祝临又一次试探道。 依旧无人理会。 他不会在哭吧,祝临这样想着,于是试图用手拍拍他,引起他的注意,结果指尖刚碰到江逾白肩膀鼓起的衣服褶皱处,就被人一把狠狠挥开了。 “滚开,别碰我!” 江逾白抬起头,像是打架输了的小狮子,龇牙咧嘴的瞪着他,眼神里带着一股执拗与不服输的劲头。 “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误导我,等着看我的笑话!” 江逾白笃定的控诉着祝临的恶劣行径,大概是实在太丢脸,他脸上的红一直未散,连耳朵都染上了愠色,泛红一片。 祝临看人没哭,心中暂时松了一口气。 他没急着反驳,而是转身,不慌不忙的挨着江逾白坐在了一处。 江逾白见他坐下,赌气似的把屁股往旁边挪了一大截,绝不与他挨着。 祝临没有计较,也没有出声。 闹了这么一场,他心里也不好受,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每次都想跟江逾白好好相处,让他喜欢自己,对自己有个好印象,但偏偏,天不遂人愿,总是阴差阳错的搞砸了,结果把江逾白推的越来越远,越来越讨厌自己。 他从小是锦衣玉食,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除了他爸爸外,他从不需要看其他任何人的脸色过日子,又因为家世优越,少年英才,外人对他,也都是夸奖与赞赏占多,他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也从不曾对一个人、一件事,感到如此有心无力,无法掌控过,他心里也有些委屈与烦闷。 祝临会骗人,会损人,会指挥人。 但是他不会哄人,喜欢上江逾白,与这段感情相连的所有情绪,他都是第一次体验,祝临疲惫的抬头望了望天,只觉得路漫漫其修远兮。 他像个持假证上岗的员工,手忙脚乱,一头雾水,只好边做边学。 不会哄,讲道理总可以了吧。 祝临转过头,看着脑袋撇到一边不愿看他的江逾白,理智道:“江逾白,咱们讲道理好不好,我从头到尾说什么了?一切不都是你自己脑补出来的吗?是你一言不发的冲进来,意图往我身上泼脏水,结果自食苦果了,你现在怎么能把责任全推到我头上呢?这对我来说,公平吗?” 江逾白闻言一把扭过头来,气的眼睛都红了,“你还敢狡辩!你不就是拿准了我爱脑补这一点,才什么都不解释的吗?你敢说你心里没有存要整我,要看我笑话的意思?” 祝临被问的一愣,好吧,确实有。 不过不是想整他,而是看他像个戏精似的在那里演,实在是太可爱了,他没忍住打断他,就多看了会儿。 还不待祝临回声,江逾白就又转回头,看着眼前裂缝泛黄的地板砖,自顾自的气闷道:“你就是因为讨厌我,所以总想着要收拾我,跟我妈说补课也是,明知道我有喜欢的人还要来睡我也是,今天让我出丑更是!看我不痛快,你就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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