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 楼烟蔷初经人事,面皮有些薄,耳尖红透了。 方南雁最后还是回到楼烟蔷的房间。 染血的床单被套已经被换掉,整洁的床上没有任何人的气味。 楼烟蔷躺在他身边,缓慢移到他背后,脑袋搁在他的嵴背处。 他从背后抱住方南雁,温暖的身体贴近,让人十分舒服。 方南雁疼得好些了,没有想到,楼烟蔷会这样抱着他。 楼先生似乎在以这样的方式服软。 方南雁试探着将冰冷的手覆在楼烟蔷的手背上。 就当是表个态度,给楼先生搭个台阶。 果不其然,下一刻,楼烟蔷很小声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这样的感觉很稀奇,方南雁一时愣住了。 躺在冰冷的医疗床上,接受检查时,他没有任何情绪。 因为楼烟蔷有权力对他做任何事,哪怕他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任何人追究。 他总是悲观的。 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楼烟蔷,竟然会道歉。 “我知道。” 楼烟蔷没有再说话,只是用指尖挠挠方南雁的手背。
第8章 他竟敢嘲笑我 次日周末,谁也不用上班,倒在床上,安静得跟死了一样。 楼烟蔷想必是累了个把月,这一觉睡得格外沉,方南雁在他身边滚来滚去,也没有把他吵醒。 方南雁撑着脑袋,细细偷看楼先生的侧脸。 当真是得天独厚,不仅能力卓越,还相貌出挑。 方南雁不禁好奇,这样的成功人士,他们的人生剧本,走起来是什么感觉? 听闻楼烟蔷上学时成绩极好,去了部队也是项项优越,唯独有个爱睡懒觉的毛病,听说被罚过几次。 最后不疼不痒地申诉几句罢了,没有留下任何污点。 后人提起也只是笑谈。 方南雁摸摸他的脸颊,视线移到了他的耳朵上。 那里一直戴着一对漆黑的仪器,随着方南雁的动作,表面有蓝色的波纹划过。 像是音波。 方南雁看了一会儿,口渴得很,又爬到床边,去够床头柜上的杯子。R雯全篇⑦105⑧⑧~5⑨"0 他一动,楼烟蔷也跟着翻了个身,抱着他的腰。 糟糕的是,手滑了,杯子掉落在地,一声脆响,四处迸溅。 他明显感受到身后的人被吓到了,转头时,楼烟蔷已经兔子一样,光速离开了床。 方南雁一头雾水,不过转眼,房门已经关上。 腰间甚至还留有楼烟蔷的温度和触感。 他挠挠头,佣人很快来清理,还给他端来了早点。 昨晚医生说得好好将养,留下了食谱,都是有助于恢复的餐食。 方南雁看向佣人,询问了一句:“楼先生怎么不见了?” “楼先生怕吵。” 他只是淡淡地回应一句,收拾完地上的残局,便快速离开了,全程没有抬头。 方南雁只觉得自己像是洪水猛兽,让人避之不及。 他靠在床头,腹部还在隐隐作痛,昨夜的事情他记得并不清晰,只知道楼烟蔷一开始很生气,后来他出了些血,对方才慌了。 多亏他睡得迷糊,痛感有所减半,不然更是难熬。 正喝着豆浆,手机响了。 “喂?” “哥,借我点钱吧。” 方南雁脑子一嗡,周身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拿下手机,是陌生的电话号。 “哥,我知道你在听。” 方南雁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紧急关机。 手里温暖的豆浆瞬间不香了。 他搁在床柜上,再次缩进被子。 脑子里不断闪过那些糟糕的过往。 他有个不成器的弟弟,方文心。 方文心从小不学无术,爱跟一群街头混混疯玩,父母离婚之后,方南雁跟了母亲,方文心跟了父亲。 从此再无联系。 偏偏在大学遇到。 方南雁是名牌大学生,而方文心是地痞流氓,干些低级的拦路抢劫。 若不是他兼职晚工,也不至于被这个混账遇到。 想到当时,方南雁还是后悔,不应该多接那一份家教的。 他没想到方文心还记得他的模样,他本就过得艰难,还要被这个该死的弟弟剥削,若不是杀人犯法,方南雁一定会杀了他。 自从换了新的手机,方文心已经很久没有找过他了。 不料还是被他找到。 方南雁头疼欲裂,只想躺着睡会觉。 结果楼烟蔷回来了,脸色淡淡的,爬到床上,黏在方南雁背后。 他一转身,便瞧见他淡色的唇,气色怎么突然不好了? “楼先生,您不舒服吗?” “嗯,别吵。” 楼烟蔷闭着眼睛,刚刚洗漱过,脸上还带着清爽的气息,方南雁偷偷嗅了他,平复了心里的躁郁。 总是有办法解决的。 想罢,趁楼烟蔷睡着,他摸摸他的头发,摸摸鼻尖。 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呢? 明明不是个好人,但叫人讨厌不起来。 没看多久,楼烟蔷被他弄醒了。 “你在干什么?” 没有等对方的回答,他翻了个身,继续睡。 方南雁:...... 似乎如此得天独厚的人,也没有那么难以企及...... 楼烟蔷硬是睡到了中午十二点。 方南雁实在躺不下去,斗胆起身到院子里逛悠,两个佣人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一直跟在他身后。 这样走到哪里都被人盯着的感觉实在不太好。 他正要回去,一抬头,就瞧见了正依靠在窗边喝牛奶的人。 楼烟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似乎在等方南雁向他问好。 方南雁看出了他的意图,却只是笑笑,沉默地鞠了一躬。 楼烟蔷的脸色瞬间不好,他很不喜欢脱轨的感觉。 预判失误会让他无比烦躁。 他嘴角一撇,转身就走了。 方南雁这才挂上笑脸。 楼烟蔷不高兴了,他就高兴了。 他到底是有些记仇的。 何况这样的招惹,楼烟蔷拿不住他的把柄。 方南雁心情颇好地在院子里又逛了一圈。 见他迟迟不回去,楼烟蔷竟派人来找。 “楼先生心情不大好,找您回去呢。” “好,我知道了。” 方南雁自然知道对方为什么不爽。 毕恭毕敬地来到楼烟蔷身边,“楼先生,中午好。” 听到后面三个字,楼烟蔷眉毛一挑,“你在嘲笑我。” 他早上起不来这件事,不知道被多少人嘲笑过,但鲜少有方南雁这样闷着笑的...... 不少同僚甚至贴脸开大,当面嘲笑。 这种人,楼烟蔷往往不会生气,因为他们是真的在开玩笑。 但方南雁明显不一样,他是真的在嘲笑! 方南雁表情如故,“您有什么可嘲笑的呢?” 就是在嘲笑! 但笑得太隐蔽,楼烟蔷没有正当理由发作,顿时发觉了方南雁的高明之处,“你倒是会藏着掖着。” “不敢,楼先生若有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楼烟蔷轻哼一声,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他哪里有角度提问? 怎么说都是自己没面子。 故而,方南雁被人送走了。 楼先生请他离开自己的书房。 方南雁坐在车上时,倒觉得楼烟蔷是个挺有趣的人了。 看上去倨傲不屑,实则是个爱使小性子的。 司机倒担心方南雁的处境,毕竟昨夜的事情,闹得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他劝解了方南雁几句。 方南雁笑笑没说话。 昨夜的事情,他是苦主,丢人的,还得是楼烟蔷。
第9章 小方牵绳 若不是急着回家,方南雁不会贸然得罪楼烟蔷。 司机将他放在了老地方,在车上便带上口罩、帽子,他匆匆离去。 他住在局里统配的小区里,这边安保很严格,方南雁不担心方文心会找过来。 唯独不放心单位那边。 要是方文心知道他在哪里工作,一定会想办法去围堵他,最后闹到局里,就不好收场了。 保不齐会受罚,又或是遭受别的非议。 他越过基层服务期直接转正,本就惹眼,再不低调一点,出事了没有人能帮得了他。 方南雁脑子里闪过楼烟蔷的脸,又摇摇头。 不要多做指望,楼烟蔷没有义务帮他。 万事只有自己是最靠得住的。 方南雁赶紧回了家,将东西全部整理好,又清点了自己的财务。 算上楼烟蔷给他的那张卡,他手里一共有一百八十七万元,大头全是楼烟蔷给的,绝对不能随便动用。 他将这些钱分成了很多份,做成已故母亲的遗财、他这些年打工所得、父亲所支付教育费、赡养费。 只稍将钱财支出做得少些,倒也勉强像样。 看来,楼烟蔷不是随意给的金额,保证方南雁能够将钱洗白。 方南雁捏着那张卡,要是出事了,就怪楼烟蔷。 他没有办法将这些钱拿去做投资,就算要花,也只能用现金。 楼烟蔷看似大方,实则是在给他出难题,更是用这“不义之财”拴牢了他。 方南雁低下头,就算方文心找他要钱,他都不能挪用这笔钱...... 不然会出大乱子。 他头疼地闭上眼睛。 靠在衣柜旁,身体内部传来的闷痛,让他疲倦。 他真的很累。 不知所以地奔波,不知前路地努力,眼看着要看到天明,又是闷头一棒,将他打入一个又一个泥潭之中。 楼烟蔷,一直是那个最大的难题。 他们的关系见不得人,他们的地位天差地别,最是不合拍。 方南雁攥着头发,昨夜留下的伤没有痊愈,蹲了一会儿就开始作痛,他爬上床,吃了止疼药,沉闷地睡去。 这一觉睡得非常不踏实,他没多久就醒了过来,嗓子疼得很,鼻子也堵住了,应当是有些感冒,他刚喝完药,拿起手机一看,黑名单里已经多了好几个拦截来电。 应当是方文心打的。 他不会再给他钱,方文心总是跟着那群不清不楚的人混,早晚把自己混进牢里、或者混得没命。 给了他钱,他更是不知道会花到哪里去。 就算是楼烟蔷给了钱,那也是他的辛苦钱,怎么可以白白交给别人。 他移开了视线,幸好没有什么朋友,他转正的消息没有多少人知道,不然方文心一定会想法打听到他的单位。 他厌烦地将冲剂倒进嘴巴里,干嚼了很久,最后一杯冷水灌下去。 这样该死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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