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他来到单位,故意拿了一些和张芸工作相关的文件,去找她。 这一去竟是发现个大问题。 张芸已经有孕五月,再过一个月,孩子就要移到人造生殖腔里了。 方南雁笑着恭喜她,“这是您的第一个孩子吗?” 张芸的笑有些不自然,“不是,第三个了。” “那您保养得真好,完全看不出来。” 方南雁将文件放在她的桌上,没有多话,马上离开。 张芸的丈夫从来没有来过S市,那这个孩子是谁的? 方南雁回到自己的岗位,脑袋放空地看着电脑屏幕。 到底该怎么办? 现在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摆在他的面前,可他...... 看到张芸那么温和的面庞,他下不去手。 还有别的办法吗? 若是能有更多的时间,他还是能再想想别的办法...... 手机又响了,方南雁面色如常,心如擂鼓,赶紧躲进卫生间。 “哥!他们三天后就要钱,你快想想办法啊!” “晚上见。” 他听完就挂断了电话。 来不及了。 只有一条路能走。 方南雁靠在椅背上出神,不自觉想到了楼烟蔷。 听说这次的会议很重要,一连开七天,紧接着后面的天气也不会好,估计得耽搁好几天才能回来。 方南雁这边的事情不等人,必须得赶紧处理。 在楼烟蔷赶回来之前解决掉,不能让任何人疑心他。 他缓缓抬起头,窗外的阳光明媚耀眼,却怎么也照不进这间房。
第13章 利用 晚上,方南雁下班,绕了远路,又乘坐公共汽车,来到PAPY附近,步行过去。 方文心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他们坐在最里侧的卡座里,人慢慢躲起来,音乐越发吵闹,他们在暗处,没人看得见他们在干什么,更不会有人能听见。 方南雁看着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问道:“你的手机卡是找谁拿的?” “随便买的,怎么了?” “换一个新的,你接下来需要很多短信费用。” 他说着话,将一张崭新的卡递给了方文心,他没有多问,直接就换上了。 方南雁拿走旧卡。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对于他的询问,方文心早就烦了,“身份?你先把钱给我!” 方南雁静静看着弟弟脸上的伤,他们长得并不相像,方南雁像母亲,而弟弟像父亲。 “你现在用的身份证,给我。” 方文心急着要钱,但看哥哥这么冷静,想必是准备好了,不耐烦地抽出口袋里的卡,“看这个干什么?!钱呢?” 他双手戴着漆黑的手套,只是翻起卡片看了一眼,便推回方文心面前,“我没有钱。” “那你要我来这里干什么?!耍我啊?” 方文心立刻急了,抬手攥住他的衣领。 方南雁抬眼瞧着他,光怪陆离的灯光扫过他的下半张脸,一双眼睛沉静如深渊。 “你按我说的做,只需要发点消息,就能拿到钱。” 一听有钱,方文心才坐下来,“说。” 五分钟之后,他们前后脚离开这里。 方南雁戴着口罩,绕进漆黑的小巷,从小路回到自己家里。 他缩在床尾,口鼻里呼出白气,气息带着颤抖。 他抱着自己的肩膀,将脸埋在腿间,过了很久才缓和过来,一杯温水下肚,他取出冰箱里的半条鱼,重复昨天的步骤,将鱼肉准备好,这次炖了清汤。 炒了一个小白菜,他吃了两大碗饭。 端碗的手止不住的发抖,他依旧将桌上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 吃完饭,他将自己的档案调出来,将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替换成了另一个号码。 最后抹除了档案修改记录。 方南雁捏着自己的手机卡,以及方文心的旧卡,用刀把砸碎后,丢进了厕所。 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突然站起身,在客厅里走了两步,又松下精神,回到沙发前坐下。 枯坐到深夜,他在抽屉里拿了三颗安眠药,就着热水吞下,回到床上,一觉到天亮。 次日,他抱着同类型的文件,去到张芸那边。 “张姐,这是今天需要归档的报告。” 张芸脸色不好,方南雁又叫了她一声:“张姐?” “啊?!我、我知道了。” “您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张芸连连摆手,将报告拿到手边,“没休息好而已,我整理好了就给你消息。” 方南雁点点头,回到他的岗位,看张芸的样子,方文心已经下手了。 他垂着头,说明张芸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陈宁海的。 晚上,下起了大雨,方南雁没有带伞,正站在窗边发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了。 “哟,小方,你怎么在这儿?” 方南雁回过头,对着陈宁海轻笑一声,“陈先生,晚上好。” 他只是问好,并未回答问题,陈宁海嗤笑一声:“你不会没带伞吧?这段时间雨多。” “是我疏忽了。” 昨天晚上睡得沉,今早起晚了,仓促出门。 “走吧,我好心送你一程。” 他说完,“恰好”遇到从办公室里出来的张芸,他又说道:“小张带伞了吗?” “没......没呢。” “那正好一起送。” 陈宁海走在前面。 方南雁对着张芸礼貌一笑。 陈宁海不过是拿他当幌子,实则是来接张芸回去的。 果然,他先把张芸送到了家,才送方南雁。 车上,方南雁看着张芸离开,自言自语似的:“张姐这都五个月了,还在上班,真是辛苦,早上还见她慌慌张张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陈宁海看似不在意地问道:“你们很熟吗?” “不熟,送报告见过一两次,听口音,像是南方人。” “不知道。” 陈宁海嘴很严,几乎撬不出话,唯一的破绽,便是张芸没有说住址,但陈宁海甚至将她送到了楼栋门口。 方南雁看着雨:“上次闲聊,听说她还带着两个孩子,这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嘛。” 陈宁海无意地说了一句:“你倒是很喜欢拉家常啊。” “清闲时候的碎话而已。” 他们没有说两句,方南雁的家到了,他表达完感谢,才上楼。 如果不出所料,今晚,便会有个结果。 方南雁没做饭,洗了个西红柿,啃了一口,歪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漫无目的地四处翻看。 最后,他窝在沙发上,缓慢陷入睡眠。 夜雨飘进窗户,冷气惊醒了他,打了个寒噤,赶紧去洗了个热水澡,窝进被窝里时,已是凌晨两点。 他看着床头的闹钟,指针滴答滴答地走着,他再次入睡。 这天,天气格外得好,方南雁来到局里,正要把今天的报告送到张芸那里,却没见到她的人。 “张姐呢?” “您还不知道呢,待产去了啊,她都五个月了。” “哦,是该休假了,那报告交给你吧。” 方南雁没多问,回到自己的岗位,兢兢业业。 直到下午,隔壁科室有些躁动,方南雁拿了相对应的文件,走到办公室门口,敲了门,往里探头:“什么事这么热闹啊?” 说着,他将文件放到主任的桌上。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怪怕人的。” 方南雁瞧了这个职员一眼,“什么?” 周围的人又兴致勃勃地给他讲了一遍:“昨个晚上,这边有人跳楼了,就在那栋楼,从顶层掉下去的,幸好夜深,没砸着人。” “是那个写字楼的职员吗?” “不知道,反正说是挺年轻的。” 方南雁点点头,“记得把报告处理一下哦。” 他送完东西就走,坐在工位上的时候,一条本地新闻弹了出来。 方南雁没有点开,只是就着标题下面的小字看到:某蒋姓男子坠楼身亡,初步判断为自杀。 方南雁垂下眼睛,拔掉笔盖,安静地办公。 那日,他看过方文心的身份证,姓名上赫然写着两个字:蒋文。
第14章 抱他 夜深,方南雁加班了很久,直到周边写字楼的灯都熄灭,他才从工位上站起来,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去了地铁站,此时已经没了白日里的拥挤。 人倒也不少。 如此晃晃悠悠地回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他沉寂地看着漆黑的电视屏幕,肚子饿了,但不想吃饭。 他突然想抽烟,但天太黑了,出去很不安全。 只能饿着肚子睡觉。 未来三天,他过得浑浑噩噩,要钱的那群人,会知道他是谁吗? 方文心会不会已经把他的信息交给了他们? 借陈宁海的手,杀掉一个碍事的弟弟,治标不治本,但那群人会投鼠忌器,短期内不敢轻举妄动。 不用慌。 最终,还是得拔除那群赌博的家伙。 S市的世风良好,到底是哪里会有这群乌合之众? 他百思不得其解,对这座城市的了解,还是太肤浅。 这天晚上,方南雁吃了安眠药,睡得很沉,一个温热的身子钻进被窝,黏在他背后,手越过腰,覆在方南雁胸口。 他迷迷糊糊地醒来,深呼吸了一口气,嗅到了浓厚的酒香,“楼先生?” “嗯。” 楼烟蔷深夜前来,想必累坏了,方南雁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和他贴在一起。 楼烟蔷靠着他,很快就睡着了,次日是周末,方南雁习惯八点起来。 而楼烟蔷还睡得很死。 他坐在床边,细细看着楼烟蔷的脸。 这段时间一定很辛苦,脸本来就小,如今又瘦了一圈,五官更加立体。 他没有弄醒对方,自己去厨房做早饭。 热牛奶的香味飘进房间,楼烟蔷在厚厚的被子里伸了个懒腰,软绵绵地从床上爬起来,揉着眼睛走到厨房,贴在方南雁背后。 “你做什么呢?” “煎面包片、鸡蛋、火腿,做个三明治,你吃吗?” “不吃,想喝牛奶。” 方南雁多倒了些进锅里,侧过头,瞧见楼烟蔷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 他笑出了声,这段时间的苦恼和烦闷终于驱散了些。 楼烟蔷自知又被嘲笑了,撇撇嘴,扯下方南雁松散的睡裤,捏着他的左手,按在自己身下。 早晨本就有些躁动的地方已经精神奕奕。 方南雁打趣道:“他可比你精神多了。” “胆子大了,还笑我。” 他挤进股缝,水淋淋的头部将那洁白的地方涂得一片光泽。 液体做了润滑,他缓慢挤开那小穴,靠在方南雁头上问道:“你最近有好好养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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