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瞬间却想,坐床没关系,上床也没关系。 那为什么对我…… 我整个胸腔都弥漫着酸涩的委屈,明知自己没有什么资格,却擅自生了闷气。 司昊见我迟迟不动作,皱眉朝我走来,就在这时—— 砰砰。 我身后的门板忽然被敲响,来人声音隔着门不大清晰,但我仍能分辨出那是谁。 岑老板或许知道这层楼没别人,或许根本也不在意给别人带来麻烦,直接指名道姓说:“司昊,开下门。” 一时间,空气都仿佛凝固,实在是太尴尬了。 我心思飞转,岑老板是履约找上门的,还是被拒绝之后不死心找上门的?司昊现在在想什么? 我和司昊都没说话,无声对峙,直到岑老板第二次将门板敲响,司昊才有所动作。 他把刚穿上还没捂热的衣服重新脱掉,抬脚朝我走来,然后他微微低头,很轻地问我:“能帮我个忙吗?” 我不明所以,下意识点了头——下一秒就被司昊强势揽进臂膀,他修长有力的五指覆上我后脑,猛地将我的脸按进了他的颈窝。 随意披在身上的棉服外套落在地上。 我鼻尖是司昊温热的体温,薄薄的眼皮贴在他颈侧,能清晰感受到他脉搏跳动。 我像一块高速运转但突然被切断电源的CPU,嗡一声,歇菜了。 司昊把门推开,但按灭了屋里的灯。 他用一种从未对我用过的冷淡语气说:“有事吗?” “你……”门外声音明显一愣,像是看见眼前场景,气笑了,“我今天心情很不好,就想找个人解闷,想来想去还是你合胃口——可你不是说不会对有女朋友的人下手吗?怎么还是骗小朋友上床?或者说我猜对了,他压根没女朋友,毕竟眼睛一直追着你跑……你知道他对你有意,一边吊着他一边不拒绝我,就看哪边先送上门?” 我心里咯噔一下,而后心跳猛地加速。 我宕机的脑子恢复运转,开始处理这巨大信息量—— 可我他妈处理不来啊! 我什么时候眼睛一直追着司昊……他们俩什么时候暗通的款曲……岑老板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司昊真是他说的那样吗……? 司昊说:“我没答应过你。” “一句算了,可以是拒绝,也可以是矜持,别玩儿这个。”岑老板控制着音量,但话突然冲我来,他夸人直白骂人更直白,“小朋友,开个门都不放人,非要黏在他身上,你知道他这么渣吗?” 司昊不再过多解释,仿佛是在等我表态。 既有外部矛盾又有内部矛盾时,当然是先解决外部矛盾!我心一横,不仅没有推开司昊,反而抬手紧紧环抱住司昊的脖子,我晃眼捕捉到司昊脸上转瞬闪过的错愕。 抬起的手臂遮住下半张脸,我只露出一双眼睛去看岑老板:“……没关系,他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我选择原谅他。” 门外的岑老板:“……” 门内的司昊:“……” 我:“……” 草草穿上的浴袍有些松散,敞开的领口略微滑下,我露出肩头,让气氛看上去……不太对劲。 我咬咬牙,强忍羞耻,因为视岑老板为眼中钉,所以我努力踮起脚,挂在司昊身上无论如何就是不肯松手,磨蹭间袒露出胸口,和司昊肌肤相亲。 “司老师,有点冷。”我是真的冷,带着一点细小鼻音道。 司昊的声音明显低哑下来:“岑老板,还有要说的吗?站在门口大家都不方便,请回吧。” 岑老板抱起手臂,缄默不言靠在门框边,又皱眉对我和司昊上下打量,似乎在判断什么。 我蓦地紧张,怕他看出我的生涩和装模作样—— 司昊却弯下腰一把抄起我膝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把我扔在床上,又欺身压上来,撑在我身上。 我一阵晕眩还未平复,大敞着的门又让我极度不安。 房间里没有灯光,最亮的就是司昊的眼睛,他用手掌侧挡我的脸:“岑老板,劳驾你关个门。”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岑老板大概是冷笑了一声,摔上门走了。 门关上,唯一的光源变成了透过窗帘缝隙的一点点月芒。 四下昏暗寂静,最吵的是我心跳的声音。 我的浴袍散开了,没来得及换下的泳裤还浸着水,洇湿袍子下摆,潮润的感觉让我不适又难耐。 “司老师……”我喃声叫司昊,不知是进入了某种误会中的角色,还是想提醒他从我身上起来。 司昊却不动——他甚至俯得更低一些,定定看着我的脸,捉住我迷朦的视线,隐忍的呼吸洒在我的面颊,他低声,温柔地求证:“云天,为什么来找我?” 我的手还搭在他肩颈,闻言指尖蓦地一蜷。 我抿抿嘴,而后反问:“如果我不来找您,而岑老板还是来了,您和他……今晚会怎么样呢?” 司昊回以短暂沉默。 我的眼眶酸涩起来。 作者有话说: 小云天:岑老板铁狼,我铁好,司昊…司昊铁弯
第31章 “只是喜欢你” 我忽然怯场。 我和司昊是可以过问这些私密事的关系吗?我不该僭越。 他一个不惑之年的单身男人,逢一场你情我愿的露水情缘,又何伤大雅。 而我就算得到他的回答又怎样,反倒平添尴尬,以后招呼也不好打,工作也不好共事,车也不好蹭,职业生涯好不了一点儿。 办公室恋情刚冒出苗头就被我搞僵,不是恐怖故事是什么? 可我的眼泪却从眼角滑下来,没出息地洇在司昊枕头上。 “操。”我小声低骂,难为情地偏过头。 “我总在惹你哭。”司昊语气无奈,似乎还掺杂了一点我不懂的自责。他用拇指轻轻抚摸过我眼尾,明明没必要,却几乎是在哄我,“我可以告诉你,哪怕你扣我的印象分——不要哭了,好不好?” 司昊的手就停留在我脸侧,带着一点温暖的气息。 我吸吸鼻子觉得很委屈,却忍不住把鼻尖凑在他掌心,又把脸埋进去蹭了蹭,停不住的眼泪就打湿他的手掌。 我小声答应。 司昊手指微微一顿,旋即他用干燥指腹抹过我的眼睫、眉心,退开时又捏了我的耳垂。 他撤身坐在床沿,按亮床头灯,伸手帮我拢好衣服,扯过被子把我包裹起来。 我离他很近,不由让我感觉亲密,可他却起身——我条件反射去抓他的手臂,黏黏糊糊埋怨:“您又要去哪儿?” “套件衣服遮一下,”司昊任由我抓着,并用目光示意他的下半身,“我总不好这样跟你说话。” 我顺着他的目光去看。 灰色棉质短裤鼓鼓囊囊,仿佛揣了瓶350ML怡宝。 ……再也他妈的不能直视怡宝了!灰色裤子就这么显大! 司昊怎么回事啊!我在这儿哭他在那儿硬! 被我知晓私生活随性后就不顾体面干脆放飞了是吧!他还真信任我!真不怕我往外说! 我被烫一样缩手,严严实实躲进被窝,脑袋冒烟,就露出俩眼睛瞄他。 司昊扬扬眉,居然轻声笑了,明明白白是对我的揶揄! 救命,还我温文尔雅的司昊! 我想咆哮,这流氓谁啊! 司昊把那件翻来覆去穿脱的衣服又折腾回身上,也坐回床沿。说要“遮一下”,但他也没刻意挡,搞得我……总是忍不住偷看。 我更想咆哮了,我怎么走出半生归来是个叮当猫啊! “从你问我的事开始可以吗?其他的你再提。”司昊不知我脑子里流淌着黄色废料,开诚布公,“如果你没找我,他又非要送上门,那我可能真的会和他上床,虽然不可能让他在上面就是了。” 我心里一阵刺疼,又很郁闷:“这种时候还强调这个……” 从司昊的表情看,他应该觉得这很值得强调。 “再小个十岁吧,我那会儿也经营感情,后来不再遇到喜欢的人,就更倾向于接受这种一次性的轻松关系。今天上午出发前,岑老板单独给我他的名片,大概怕我不加微信。带着他的名片,是考虑我要带队,正好以备不时之需。”司昊说,“他心情不好想找人解闷,我后来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烧烤趁你没来,他挑明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司昊一顿,接道:“我本不该和陌生人讨论你,但他眼尖,话都说在点上,就随口聊了几句,他听完,觉得你对我……我怕他打扰你,才推脱说你有女朋友。确认我是单身,他直白提出晚上来找我,我拒绝他时确实没把话说得很绝,这一点我不辩解。” 司昊没有模棱两可,我都听懂了。 我抿抿嘴,问他:“经常吗?” 他说:“不经常。” 我没说不信,但他仍仔细解释:“既往都是出去玩顺其自然,机会不多。我很忙,也不是谁都能接受。” 我当即瞪他:“岑老板就能接受。” 司昊一噎,但坦诚:“客观上,他娴熟、不碍眼,我不用费劲,也节省准备时间。主观上,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不碍眼,就是好看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用了“费劲”这个词,我忽然理解,他在对待岑老板时,为什么会不克制自我。 因为本该火热滚烫的那些事情,却建立在完全冷漠的需求之上。 只想睡一次,经营什么好形象呢。 我又问了个被忽略但最为重要的问题:“您只接受男人吗?” 司昊肯定道:“是。” 果然,想必岑老板也是,他们相互能有感觉——而迟钝之后,我觉悟了,我也是的。 我心里打鼓:“那您……喜欢什么类型?” 司昊细致端详我,像要从我脸上得出什么答案。 “你刚才……也不光是帮我拒绝岑老板。”司昊风马牛不相及道,“你确实没打算和娜娜在一起。” 我一时懵了:“什么在一起?谈恋爱?我为什么要和娜娜谈恋爱?” 合着说我有女朋友不只是搪塞岑老板,司昊他心里真是这么认为的? 司昊很轻地叹气,忽然埋头进掌心:“我真是……差点真成了渣男。” 我不明所以,又看不见司昊的表情,只能看见他耳朵一点点泛起红色。 我讷讷道:“您不会是……” 司昊的视线从指缝中穿出来,他打断我问:“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了?” 我好像知道了,又好像没完全知道。 我被动地摇摇头—— “平时没有太多机会观察你和娜娜如何相处,今天……我几乎认定娜娜对于你来说才是那个能发展为恋爱关系的同事,而你对我只是单纯尊敬,或者下意识依赖关系好的年长者——那我这段时间就纯属自作多情了。”司昊放下手,双臂向后撑在身侧,仰头活动脖颈,下颌线条绷得很紧,“我这种取向、这个年龄阶段,稳定的情感关系、心动和钟情全靠运气——你就是我的运气,我当然也想过要争取你,最后又觉得算了。你和娜娜一直合拍,现在水到渠成,我总不能妨碍你,我希望你开心,如果你不是这条路上的人,那我宁愿你以后也不会走到这条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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