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是‘情人’关系。” “为什么他要调查段悯?”傅铖锐心中的答案已经慢慢浮现。 王秘书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是那天从研究所回来以后,林将军就异常兴奋。可我把手上的资料给他以后,他却很生气……后来他就消失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这个人,”傅铖锐将季崇的脸折了一个向后的角,这样照片就只有段悯一个人的脸,“有跨越时间的能力,他或许就是那个存活在林宇行脑子里神秘的高人。” 过去,现在和未来能同时改变,时间只是这个维度的法则…… “段悯在过去大肆翻找,而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的林宇行就是过去那个被他影响的小孩,提供点位的林宇行也是被我们现在影响的人,线性的时间被段悯玩成了一个向上翻滚的圆环。这样就解释的通,为什么林将军要给我一管H-α病毒。” 傅铖锐低头看着照片里段悯欢愉过后的睡姿,心中滋味复杂:“林宇行的‘神’被玷污了。季崇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林宇行不会去……不会去鞭尸了吧……” 永生集团-18层,电梯“叮”地一声缓缓打开,手拿半米长大刀的林宇行脸上带着暴戾,发了疯一样差不多翻了A市一遍,终于让他推测到季崇的尸体被段悯藏在了哪里。 原来地下18层就是为了压季崇这个煞。林宇行的内脏被怒气搅拌地在翻滚,浑身发疼,他不在乎段悯为什么会发情,不在乎段悯和季崇是情人和炮友关系,可他在乎段悯在A大附属医院和B市皮研所做的几十次除疤手术…… 他在乎病历本上写着的:患者对自己的外表和衣着有着严格的标准……不建议……焦虑障碍……无法对其疏导。 -18层不应该叫白泽,它不能提供死而复生的能力,它应该叫地狱,压得恶鬼永不超生才行。 林宇行即使怒不可遏,可当看到季崇的一瞬间,身体快心理一步率先出了冷汗——那人双臂成张开姿势被两条锁链吊在空中,全身赤裸不着任何衣物,肩胛骨被粗长的金属刺横向贯穿,他的胸前插着一把匕首没有被拔出来,地上的黑点应该是残存的血迹,似乎噬透了地砖。 “白泽里的那个小孩可以活,可是你——得死。”林宇行缓缓闭上了眼,可脑海里都是插在季崇胸膛中央的匕首,“段悯,这就是你对他的宽恕么。”
第71章 重生 你怎么总爱自己骗自己呢…… 你真的杀死他了么。 * 七月末的最后一天,永生集团召开股东大会——季恒出席了这次会议,他来的目的有三,一是妥善安置他哥的尸体,二是签署海拉实验的临床试验申请书,三是带着警署的逮捕令缉拿罪犯段悯。 季恒见到了傅铖锐,见到了林宇行,见到了他哥的尸体,可他唯独见不到段悯的人。 “我要见段悯。”季恒拍桌而起,表情狰狞,“他人在哪?” 傅铖锐看向林宇行,林宇行眼睛轻轻一眯,哂笑:“你再也没资格见他了。” 季恒怒目圆睁,恶狠狠道:“他,杀了我哥。证据就是匕首上的指纹,还有被他一直藏在地下18层我哥的尸体!” 桌上的保季派脸色纷纷一变,眼看就要揭竿而起,林宇行起身,他面无表情语气古怪地说:“你哥他……” 傅铖锐拽住了林宇行的袖子:“林将军,说来这地方我的话语权是最大的——”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傅铖锐,傅铖锐掏出一把枪放在桌上:“逮捕段悯,就代表着万亿股市灰飞烟灭,我这个人爱钱如命,我看你们谁敢乱来。” “你们无耻!”季恒像一头愤怒的困兽,他疯狂摔打着桌子上的水杯、文件夹以及烟灰缸。会议室满满的一屋子人就看着他发疯。 “各位,段所长是我们此次项目的领头羊,成败在此一举,如若有人敢动段所长一根汗毛,”傅铖锐微微停顿看向季恒,“那就是跟我傅铖锐过不去。” “研究所那边的实验项目会尽快进行,今天的会议就到这。有异议的留下详谈。”傅铖锐扫视一周,“如若成功,在座的各位岂是荣华富贵这么简单。” 会议结束,林宇行见季恒未走,便故意在傅铖锐耳边说:“段所长爱吃甜食,你开车送我到桃源路那家甜品店。” 还未等到傅铖锐点头,季恒已经插了嘴,他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林宇行勾唇,“段悯爱吃甜的。” “这不可能……” * “等等。”傅铖锐按住段悯的手,“告诉我理由。” 悬空在空气中的龙瑛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 “你相信命运吗?”段悯问他。 操作舱内只有段悯和傅铖锐两人,舱外是林宇行在蹲守。 “信也不信。”这是傅铖锐的答案。 段悯将悬空的龙瑛引导至两人面前,他看着他沉睡的脸,声音十分坚定:“我要让他这具身体死。” 操作舱的门被敲响,段悯示意傅铖锐开门,傅铖锐没有动作,段悯便自己去开,傅铖锐又拦住了他:“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段悯没有回应,而是猛地大力打开了门:“林宇行,让关博士进来。” “你可曾听说过机械飞升?人的各种器官会不断衰老,有些人寄托于机械元件去代替身体上的各种器官,而他们的意识或者我们所说的灵魂是不可替代的。” “另一个概念的永生?不,我们不要永生,我要用他的DNA和那段RNA基因重塑他的身体,至于我说的‘灵魂’……我要把龙瑛的记忆从他的大脑里提取出来。”段悯示意傅铖锐看向刚刚进来的那个男人,“那位是智脑方面有所建树的关博士。” 傅铖锐怔愣在原地,段悯继续说:“既然我无法改变龙瑛短命的命运,那就让我找一个更好的灵魂容器。就像你,你爱的龙瑛是和你共同经历过风风雨雨的龙瑛,而不是一个躯壳,因此躯壳并不重要。”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向我求救过无数次的龙瑛,我不能眼睁睁地一次次看他离我而去,我要他健健康康,我要他和他的爱人长长久久。” “这一次,我必须做到。我们是好朋友,你也是。”段悯看了傅铖锐最后一眼,他转身,这一次他身穿洁白大褂而不是黑色长衣,走起路来像是盛满了洋溢的夏风,洁白的操作舱内,渐渐挤满了各个行业的博士专家。 …… “奶奶,我真的不知道哥去哪了。”傅成安低着脑袋,这一次她真的没有瞒着她的奶奶,她真的不知道傅铖锐的任何消息。 傅铖锐上次离家出走以后,老太太病了三四天,清醒以后闹脾气一样谁也不说话,就连谢晴上前伺候她,老太太也不领情。 谢晴给傅铖锐打电话,傅铖锐刚开始接了,开口就是,再也不回老宅了,要回S市,谢晴开着车连夜赶去S市以前住得别墅里,可一进门就知道傅铖锐没来过,屋子里一点儿人气儿也没有。 傅铖锐到底去哪了…… 年老的驯鹿人抽着旱烟,坐在大石头上望风,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绿林,他的头鹿戴着铜色小铃铛带着鹿群在吃灌木丛里香甜酸涩的浆果,近处是隐匿在碧绿长草里的木屋。 自从那个黑衣服的年轻人带着他重病的朋友走了以后,驯鹿人再也没见到过像他们那样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可今天,那长草背后渐渐出现一个身穿黑色登山服的高挑青年,他站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环望四周。驯鹿人抽了一口旱烟,腾起的烟雾被风刮起来——青年嗅觉灵敏,十几米开外就挥手朝驯鹿人打招呼。 驯鹿人牵着他的鹿,接待了眼前这个俊逸的少年。他们一起坐在木屋内,年幼的小鹿窝在干燥的稻草堆里,傅铖锐手里捻着老伯给的旱烟,听着老伯用浑厚的嗓音讲述着鹿群和孤狼斗智斗勇的故事。 驯鹿人的酒很烈,傅铖锐喝了一口就感觉很晕,迎着渐渐熄灭发红的柴火,他掏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问驯鹿人:“我要找他……我好想他,我要找他。” 驯鹿人仔仔细细看这照片上的少年,他夸赞他,像他的小鹿一样灵气。 傅铖锐听了傻傻地笑,一遍一遍拉着长音轻轻说:“我要找他,他是不是……住在这里过……”他晕晕地向下点头,手指无力地垂下去,酒太烈,他喝了一口就红了脖子和脸颊。 老人又抽了一口旱烟,回想起那日见那少年的第一面,只看一眼,便知道他时日不多。后来,还能看见他靠在窗户上用小刀雕刻什么物件,驯鹿人的视力很好,他的小鹿像是能嗅到不一样的气息,总是跑去那个长满长草的小木屋周围…… 小鹿脑袋娇憨地伸进来,卷舌将青年手心里的胡萝卜带走,青年趁机摸了摸它的脑袋,毛绒绒的触感让他的手心微微发痒。 “喜欢么?”白色衬衫的男人在他身边蹲下。 青年有着一头乌黑的卷发,他眼眸澄澈像是孩童一般,段悯看着他的眼睛觉得他像眼前的小鹿。
第72章 味道 “喜欢。”青年点点头,“段哥,我可以再要一根萝卜条么?” 段悯替他整理了一下微微遮眼的小碎发,他们唯一失败的点就是没有控制好龙瑛的直发和卷发基因,其他的看起来都很成功。 “当然可以,龙瑛。” 他苏醒的第一天,原本本该挤满博士、研究员、记者的房间只留下段悯和龙瑛两个人。楼下围满了各种行业的相关人员,可龙瑛的屋子还能保持相对安静,不被打扰,这其中不少人做出了很大的努力。 接受采访的“龙瑛”由傅铖锐推着假人出院,跟随的记者由林宇行主动应付, “你醒了。”这是龙瑛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 他用这具身体顺利呼吸、看到色彩、产生思考……段悯付出的一切都初见成效,可事实并非事事如意。 段悯看着龙瑛陌生的眼神,稀里糊涂却脱口而出:“你还记得你是谁么?” “……我是谁?”龙瑛被段悯搀扶着完成了第一次行走,他们一起来到镜子前,龙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里尽是迷茫。 “关宁!”段悯鲜少的失态。他全身没了力气一样,斜靠在墙壁上,关宁从尽头疾走而来,段悯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好像没了力气,他顺着墙滑了下去。 他不能失败……可龙瑛连他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关宁给出的答案是“宕机”,而行为学专家和记忆学专家也给出了他的答案——沉睡的太久,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了休眠状态,就像某天你精疲力竭地回到家躺在床上,一下子睡了三天三夜,醒来以后会发现“昨天”发生的事情被抛在脑海后面的后面,是可以明确感受到你和“昨天”发生的事是有一段距离的。大脑沉睡了,有的细胞却依靠冷储仓的营养物质没有沉睡,记忆就像是一箱一箱的货物,随着时间的推进,它们会被新的货物压在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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