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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傅铖锐送自己的母亲离开，等他回来的时候傅氏新能源的商务大楼一层只有龙瑛一个人在等待，他站在沙发前，姿势很是乖巧，傅铖锐产生了一种错觉：新婚过后，他在加班，龙瑛来等他下班一起回家。 傅铖锐每在大厅内踱一次步，龙瑛都能听见阵阵回声。 身穿黑色正装的傅铖锐英俊得夺目，龙瑛会忍不住想多看他两眼，他先开口问他：“出了这样的事，你是不是不会走了。” 傅铖锐站定，他却直接跳过龙瑛的问题，转而问他：“龙瑛，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龙瑛下意识问他。 “这个地方真适合接吻，玻璃会映出我们的身影，只有我们自己能看见，外面的人却不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傅铖锐背对着他，慢慢抬起脑袋。 龙瑛下意识地想说你疯了，你母亲还在外面等你——可转念一想，四面巨大的单向玻璃就像屏幕，他和傅铖锐是两个站在舞台中央的主角。 如果能把这场戏剧表演成一场爱情剧，应该会很卖座吧。 “为什么总在意我该如何回去呢，为什么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傅铖锐扭头，他的半张脸藏匿在阴影里，半张脸被窗外冷冷的月色镀了一层淡淡的光，他面无表情看向龙瑛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 他要重新审视他。 龙瑛不敢多说话。 “你钻进来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那么窄的缝隙你也可以钻进来，雪化的时候天气冷，你穿的衣服太厚我都不知道你瘦成了这副鬼样子。”傅铖锐一步步向他走去，一步步逼问他，“你到底有没有在好好照顾你自己，检查结果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还是说——” 他猛地顿住，面目表情在龙瑛看起来甚至有些狰狞，因为龙瑛知道他在剧烈地隐忍着什么。 “龙瑛你回答啊。”傅铖锐停下脚步，龙瑛刚想往回退，傅铖锐就威逼他，“你敢！” 此时此刻，傅铖锐才站到了“舞台中央”，以他为绝对圆心，五米上方的水晶吊灯的中心就在他的头顶。 龙瑛站定，他发觉傅铖锐这个人是可怕的，在某种情形下，他的阴暗面会让人觉得太有压迫感。龙瑛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地说：“总之，就像我之前说得那样，你得回去。时间太晚了，我要回家。” 傅铖锐朝他伸出手：“过来。” 龙瑛摇头，傅铖锐又说了一遍：“过来。” 龙瑛明白他今晚如果不过去、如果敢跑，傅铖锐一定会不罢休，那么事情就麻烦太多了。龙瑛拿他没办法，就慢慢朝他走过去。 傅铖锐如愿触碰到龙瑛的掌心，好凉啊，他想。他忍不住用力握着，他低头认真看着龙瑛：“在我这里，你永远可以有拒绝回答我的权力。” 我想是没有的，如果有，我并不害怕今晚能逃避你的问题成功离开，龙瑛心想。 “龙瑛啊，”傅铖锐感觉他在紧张，便用指尖撩他耳边的头发“既然你不想回答问题，那我们就做点别的吧。” 别的，是什么…… 下一秒，傅铖锐就将他抱进怀里，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固定他的后脑勺，他看着龙瑛无措的大眼睛，用最小的声音说：“那我们就接吻吧，像我刚刚说得那样。” “你——”龙瑛的嘴唇被他轻轻吻住，他感觉吻他的人是极其贪心和带有掌控欲的。
第51章 缘起 傅铖锐会引导一切、掌握主动权，在他的舌尖触碰到他舌尖的一瞬间，龙瑛的脊椎骨爽得发颤，他短促地哼了一声，开始往后躲，傅铖锐却将他抱得更紧。 鼻间的喘息听着太粗嘎和色-情，两人都偷偷红了耳尖，傅铖锐忍不住用指腹摩擦龙瑛耳后的那一片嫩嫩的皮肤甚至有往腺体摸的趋势，刺激之下，龙瑛开始推搡他，为了迎合傅铖锐的攻势，他的脖颈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如同献祭一般，而傅铖锐则顺势吻得更深。 …… 傅铖锐依旧衣冠楚楚，可他不老实的小动作却让龙瑛看起来少儿不宜，他俯身，抬起瘫坐在地上龙瑛的下巴，狎笑：“那一天，忘了祝你18岁成年快乐，今日悉数奉上。” “混蛋。”龙瑛低头避免与他的注视，小声骂了他一句。 “和你接吻的感觉很好，”傅铖锐认真发表感言，“像是能忘记一切。” 龙瑛有气无力地说：“别再说了。要发情隔日再发。” “没有，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看见你在我身边，突然冒出的想法。”傅铖锐拉他起来，“我本无意调情，可你竟然能敏感地站都站不住。”他轻笑了几声。 “你以此为乐吗？”龙瑛快要无语了，不过他还是闷闷地说，“你也18岁成年快乐。” “谢谢。”傅铖锐又凑过来亲了一下龙瑛的脸颊，“我很喜欢。你不讨厌就好。” * 外面的风很凉，傅铖锐贴心地替龙瑛系好围巾，问他：“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龙瑛拒绝。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做过的约定吗？”傅铖锐突然转移话题，不远处谢晴还在车里等他，那里亮起小小的橘灯，就像海上孤独的船。 龙瑛也看向谢晴的方向，问他：“什么约定。” “要一直一直互相陪伴着对方。” “那不是小时候我们过家家说得话吗。” 龙瑛听出来傅铖锐有些绷不住了，因为他听出来他的嗓音是颤抖的。 深夜的风确实太冷，冷得龙瑛浑身不舒服。 “龙瑛，我见到段悯了。”他的话如同炸弹一样在龙瑛耳边炸开。 “段悯！”龙瑛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得是机甲学院的段悯，是他还是——” “机甲学院的段悯。”傅铖锐说，他低头用自己的额头抵住龙瑛的额头，“其实我刚才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忍不住在你面前失态，我只是下意识觉得你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因为在你从那扇门挤进来的一瞬间，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酸涩感在龙瑛的心底肆意蔓延，他想说什么却被傅铖锐温柔地打断了：“我知道，你不敢轻易地和这个世界说再见；我知道，你是一个无论做什么都要把酸甜苦辣吞进肚子里的人；我知道，你怕疼，也怕死。”说到最后，他紧紧闭上双眼，痛苦地在龙瑛耳边吸气。 龙瑛觉出一线活着的生机：“段悯，我们一起去见他。” “嗯。”傅铖锐迅速点头，“我们一起。” 龙瑛摸了摸傅铖锐地脸，温和道：“去吧，傅铖锐，你妈妈在等你。” 傅铖锐逐渐远去，龙瑛看着他的背影，就像那时候的夏天，龙瑛喊他的名字：“傅铖锐——” 傅铖锐便回头，用力挥手，他朝着龙瑛做了一个口型，龙瑛视力不太好，没有看清，他以为是“再见”这样的字眼，却不知道那是少年一腔奋勇的爱意宣言。 我爱你，三个字，说得太快，云看见了，被风吹着往远处跑了。 * 镜子前的少年，用指腹轻轻按着自己的唇，这张脸上有一双因瘦削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有高挺的鼻子，还有红的过分的嘴唇。 他和傅铖锐接吻了，龙瑛一想到那个吻就感觉自己的血液在倒流，是啊，他成年了，成年就应该行使自己接吻的权利。 龙瑛依旧请了明天的假，晚上吹了风，他觉得特别难受，整个骨头都在阵痛。会好起来的，他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 当晚，傅铖锐就抽空把段悯的联系地址给他发了过来，龙瑛看着那行地址，开始忍不住多想。 不知他是几点才入眠，清晨薄薄的阳光直射进来的时候，龙瑛睁开眼皮，在床上恍惚了一阵，狭小冰冷的出租屋内甚至没有暖气，他感觉腰疼难忍，便在床上打滚，咬住被子呻吟了几声。 他整理好一切准备去医院拿药，临行前，他又看了一遍段悯所在的地址。 公交车上，他想起自己和段悯见得第一面，那时他也才17岁左右，体型相对那些健壮的alpha显得相对纤薄很多，那天搏击课上，有一个alpha有意挑选他作为对象进行抗击打训练，龙瑛想拒绝却被对方挑衅道，是不是怕他。 正在他难为情时，隔壁上课的学长过来解围，他问龙瑛：“下节课我要作为助教给我的同学做一些关于人体薄弱点的相关知识展示，我的模特有事爽约了我，你愿意来帮我吗。” “可以。” “好的，我现在就带你过去，我们先培养一下默契程度。”段悯微笑着，“我会向你们的专业课老师说明情况，我叫段悯，比你高两届，直呼我的姓名就好。” …… “姓名：段悯。” “代号：A-233.” “你将秉承最高、最伟大的指令飞往人类探索的尽头……我们将致以最高的敬意目送A-233的远航……我们比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碳基生命都希望在未来您能光荣返航。再见，段悯。” “段悯。”龙瑛又默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像以前的无数次一般，没什么不同。 …… “名字。” 电视机内插播着航天space的新闻，龙瑛看得入迷，现下人类所做的努力，在未来都会开出一朵花朵，只是这朵花要如何地绽放，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标准。 “名字！”护士又不厌其烦地问了一遍。 “龙瑛。”他回神，拉回自己的注意力，将手中签字的药物领取单交给护士。 护士认真审视，当在看到医用吗-啡的一瞬间，她不由得多看这少年几眼，后，她又看到止痛药物的后几行药物，才知道眼前这苍白少年已时日不多。 她将药物都找好，最后用一个筐装好推到龙瑛面前：“祝你……一切都好。” “谢谢。” 龙瑛抱着一袋子药，出了医院匆忙往外走，疼得实在厉害，尽快用药才好，一定要撑过这几天。 前方车来车往，龙瑛的注意力并不集中，他的侧方突然疾步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小心——”有人揽住他的肩膀，使他远离汽车飞驰的区域，龙瑛听见这声音，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时间好像被切割成无数个小块，他的大脑在零点几秒就迅速处理好了这段信息，他直接呼出他的姓名：“段悯！” “是我。”段悯清冽的嗓音如纯净的雪一般，他故作轻快道，“好久不见啊，顽强的指挥官大人。”
第52章 因果 龙瑛与段悯拉开距离，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敬佩，他站定想向段悯敬礼，段悯摇了摇头，就势将他龙瑛手里一大袋子药接过。 “你我不需要这么生分。” 龙瑛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他注视着段悯的眼睛，慢慢说：“再次见到你，我真的非常高兴。” 段悯仔细听着，眼睛却无法忽略龙瑛瘦的凹陷的眼窝，尖尖的下颌和一双疲惫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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