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阁会被架空,停止运营。” 云阁千名员工都将失业,与国家的所有合作也将终止,更会被列入失信名单。 这些后果云阁承担不起、 傅天麒也承担不起。 殷礼是殷氏的CEO,他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 也明白百年基业对一个家族而言的意义。 他敛下眸子,“二十亿,确实有些多。” 殷礼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出来。 “我明白,殷先生愿意来,我已经很感谢了……我现在做的,无异于消耗你对清韫的感情。” 傅天麒咳嗽了几声,继续说了下去,“半年前,云阁在国外西边的一座产香料的山,被火烧空了,损失惨重。” “如果不是这一次的意外,云阁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殷礼沉默了好一会,他抿紧唇,“最多八个亿。” “我只有这些。” 救助云阁的事,是殷礼的决定,他不会问殷家拿钱。这是他将手中购置的私宅以及其他公司股份全部抛售出去的金额总数。 他只有这么多。 “谢谢。”傅天麒由衷的说。 他站起来想要感谢殷礼,殷礼再次制止了他的动作。 “傅伯父,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您,会有些冒昧,但我希望您能如实回答我。” 殷礼的面色凝重。 傅天麒:“好,殷先生请问。” 殷礼眸光炙热,“我想知道傅伯父和清韫的关系……” 傅天麒沉默了一会,旋即支起身体给殷礼倒了杯水递去。 “清韫啊……从小是跟着他爷爷长大的。” 殷礼不解的看着傅天麒。 傅天麒的语气悠长,思绪被推回了几十年前。 “他的母亲在生他时难产去世,这件事,在他六岁的生日时,我怨过他。那天我喝醉了,还动手伤了他,大概就是从这时候起,我和他也没这么亲近了。” “好在我父亲喜欢他,觉得他为人谦卑,待他极好,教他许多。在清韫二十岁时,父亲曾向我透露有意透露有意要立清韫为下任家主。” “但越辈做家主,难以服众不说,极易遭族中长辈不满。何况二弟对家主之位势在必得。我知他难,但我并不想插手云阁内部竞争一事。” “我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养花,不问世事。” 傅天麒说到这的时候,忽然哽住了,眼眶也湿了大片。 “在清韫二十一岁时,三弟双腿残废。是二弟雇的人,我亲眼所见。但这事没人知道,加上三弟又是一位私生子,并不被父亲所喜欢……” “这事也就没闹大,紧接着,二弟就开始对我下药让我致幻发癫。其实自从他打残三弟的腿时,我就开始提防着他了。他送来的东西,我都没吃。” “清韫二十二岁时,父亲去世,立下遗嘱将云阁传给清韫。这时,正是他最需要我帮助的时候。” 傅天麒忽然顿住了,心里如同万蚁噬心,将他的血肉撕扯的模糊。 “但我却躲起来了,我开始装疯……如愿将自己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很懦弱,但我厌恶这种家族的争斗……也厌恶他。” “我只想要安静的生活,他失踪的那一年里,我很清静。可他失忆回来后,每次来看我,我都觉得愧疚,这种愧疚一直伴随着我度过了八年,整整八年……” 傅天麒没说话,只是仰着湛蓝色的天空,勾起苦涩的薄唇轻嗤一笑。 都说过眼云烟,这份愧疚永远散不干净。 他失去了作为父亲应有的责任。 在傅清韫死后,他才幡然醒悟的站出来。 他望着殷礼毛衣上挂着的长命锁,眸中的酸涩感更甚。 “你戴着的这块长命锁,是清韫的母亲在生他前为他准备的百日礼,他视若珍宝。” 傅天麒继续说,“但在我骂他是踩着别人性命出生后,他再也没戴过。” 或许,傅清韫也觉得他不配长命百岁吧。 可那时候,他不过六岁。 这些话,他真的懂吗? 又或是,只觉得自己惹父亲生气了,就不戴了。 直至几年后成熟了些才懂? 傅天麒也不知道。 更不敢想下去…… 殷礼倏地明白,为什么傅清韫未死却不愿回云阁。 甚至将假死一事告诉顾时远,也不曾告诉傅天麒。 在傅清韫的心里,他觉得他的亲生父亲是希望他死的。 这件事,傅清韫很早很早就明白了。 殷礼的眼角也有些发酸,心里深处的爱意滚烫灼人。 难怪傅清韫会如此爱他。 是他将傅清韫带出的深渊。 是他在傅清韫爷爷死后给了唯一的爱。 是他在傅清韫失忆时,一笔笔的描绘着他的轮廓。 关于殷礼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段记忆。 对傅清韫来说,都是那样的美好。 殷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云阁,是傅清韫爷爷的遗愿,也是他的。” “我想替他守住。” 殷礼说,“就像他守住我那样。” “殷先生,我替清韫,替云阁上下感谢您。” 傅天麒站起来对殷礼深鞠一躬。 殷礼这次没拉着他,只道:“恕我直言,您没资格代替清韫。” “我是有条件的,我出资八亿帮云阁共渡难关,但我需要占股,并且参与云阁的大小决策。” 傅天麒:“好”
第96章 傅清韫我爱你 …… 办公室里。 傅清韫上课结束,正在办公室里批改学生的作业,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进。” 傅清韫头也没抬。 他知道,门口的人不是殷礼。 他的小孔雀,不会敲门。 只见一位女老师手中端着一盒糖,递到了傅清韫的面前。 “覃老师,我结婚了,今天请大家吃吃喜糖,你看看你有没有喜欢的?随便挑,我那还有好几盒。” 女老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傅清韫看着糖盒,放下了笔,挑出许多草莓味的糖果,还有几个软糯的棉花糖。 “谢谢文老师,祝你新婚快乐。” 傅清韫笑着说。 文老师眼尖发现傅清韫挑的都是粉色包装的糖果,颇有些难以置信,“谢谢,话说……覃老师喜欢吃草莓味的糖?” 傅清韫:“家里小朋友喜欢。” 文老师一脸震惊:“覃老师结婚了?!” 傅清韫笑着摇摇头,“还没。” 文老师瞥见了傅清韫脖颈上的吻痕,CPU都干烧了,离开办公室时满头的问号。 傅清韫将糖果放在口袋里时,摸到了早上殷礼给他的两颗草莓糖,不自觉的又想到了殷礼喂他吃面,和他解释让他不要多想的场景。 他的阿礼,变了。 变得会观察、照顾他的情绪了。 他很开心。 …… 晚上。 殷礼来接傅清韫下班了。 今天晚上也有晚课,殷礼在门口站着等了半个小时。 到八点半才下课。 听见铃声响后,殷礼背靠着墙等傅清韫出来。 人群从殷礼跟前掠过,有几名饿的要命的学生从教室里火急火燎的冲出来,转弯时不小心撞到了殷礼。 虽然殷礼反应迅速的避开了,但踉踉跄跄的没站稳,差点摔倒。 好在一双结实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腰,将人给搂住了。 “没事吧?” 傅清韫问。 殷礼不答他,只是整颗脑袋往傅清韫怀中埋,与夜色相融的手趁机穿进傅清韫的风衣,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劲瘦的腰。 贴近时,殷礼能感受到傅清韫腹部上沟壑分明的肌肉线条。 傅清韫的怀抱温暖极了,但殷礼指尖没出息的发抖。 “哪撞疼了?” 傅清韫只手钳制住他的手,怕他乱动将人从怀中摘了出来。 “没撞疼……” 殷礼抬眸望着他,那双清澈的瞳孔中泛着泪花。 但很快就被藏好了。 傅清韫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他松开了殷礼的手,“你在门口等多久了? 殷礼:“半小时。” 傅清韫:“为什么不进来?冬天外面很冷。” 殷礼将手插进口袋里,抿着嘴没说话。 他垂着脑袋往楼梯那走,傅清韫站在他的身侧,手轻轻地从背后掠过殷礼,扶在扶栏上,将殷礼护在身前。 但殷礼没发现。 二人走出教学楼,昏暗的路灯下,殷礼双手插兜,神情看的有些落寞,像是经历了什么事。 “有心事吗?” 傅清韫主动问他。 殷礼摇摇头。 “殷氏出事了?” 傅清韫大胆猜测。 今天殷礼说去了公司,可一回来就变成了这样,不免多想。 “没有”殷礼:“我只是心有点乱。” “心乱?” 傅清韫心漏了一拍。 他不由地想到了从前的种种…… 殷礼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也不怎么说话。 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每次殷礼抛下他前,都是这样。 他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一颗草莓味的糖递给殷礼。 “吃糖吗?” 傅清韫的指节微微哆嗦。 殷礼摇摇头。 傅清韫从口袋中抓出一把糖果,捧在了殷礼的面前。 “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殷礼狐疑的望向他,“你哪来这么多草莓味的糖果?” 傅清韫金丝眼镜下的神色慌乱,他竭力的控制住自己发抖的手。 “吃一颗,行吗?” 傅清韫的喉咙发紧。 别不要糖。 也别不要他。 殷礼眨巴着眼睛看向傅清韫,觉得他有些奇怪。 “晚上吃糖蛀牙。” 殷礼嘀咕着。 傅清韫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手中的糖果掉了几颗在地上。 殷礼弯腰去捡,他捡起糖果往口袋里放。 然后伸手从傅清韫的掌心里,一点点的把糖果抓进口袋里,但他在最后给傅清韫留了一颗。 “我们一起吃。” 殷礼说。 傅清韫点头,剥开糖纸往嘴里塞。 可草莓味的糖,不甜。 有些苦。 他的眼眶也有些湿。 他没敢再问殷礼什么,他不敢问了。 回到车里后。 傅清韫有些出神,也不开车,也不系安全带。 殷礼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凑过去替傅清韫拉安全带。 一股浓郁甜腻的草莓味剐蹭过傅清韫的脖颈时,眼帘中映出一道红痕,这些是殷礼昨晚的杰作。 傅清韫穿的是黑色的衬衣,领口根本遮不住红中透紫的吻痕。
93 首页 上一页 59 60 61 62 63 6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