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够照亮脚下之地。 殷礼瞧不清男人。 但入门时,满地的莲花烛台下,男人那健硕的背影他依稀可见。 大抵是个二三十岁的男人。 殷礼并不庆幸,只觉得害怕。 一个二三十岁的男人,竟然能让京城权贵臣服于他的脚下。 覃厉——并不简单。 殷礼脱下被雨浸透的沉重外套,将衣服随意丢在了一旁。 旋即,他动作娴熟利索的解着腰带,刚松开腰扣还没将腰带抽出来时,覃厉的轻嗤声让他动作一僵。 “殷先生对这种事很熟吗?” 覃厉眯起眸子,轻视着他。 “各取所需,覃先生很矫情?还是说覃先生没做过?”殷礼勾唇笑着。 “覃先生能提出这种要求,应该是个‘惯犯’了吧?” 都说医者圣心。 但他在覃厉身上丝毫没有看到。 他只觉得恶心。 披着光鲜外表的恶心。 可他现在得忍着恶心。 殷礼垂眸继续解皮带,他从腰间抽出皮带正要解裤扣时,覃厉冷厉道:“去洗干净再来。” “我不喜欢脏东西。” 殷礼:“……” “浴室在哪里?” 覃厉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殷礼皱眉去了。 出来的时候,地上铺了一地的莲花烛台。 殷礼讨厌莲花。 不是讨厌,是觉得它不该被玷污。 莲花是干净的,他是脏的。 他加快了步子重新走到客厅上,站在覃厉面前时,他什么都没穿。 身无一物的站着。 供人观赏。 覃厉淡淡的嗓音中带着命令,“坐上来。” 殷礼沉默了一瞬,迈动着腿跪坐在了覃厉的腿上。 覃厉穿着一身西装,瞧不清是什么颜色的,大抵是黑色的。 但这都不重要。 “快些。” 殷礼说。 覃厉笑着搂住了他的腰,微微侧眸望向身后的莲花烛台,饶有兴致的问他,“烛海,好看吗?” 殷礼:“不好看。” 覃厉:“可我觉得他很美。” 一定比彼岸花花海美。 他伸手圈住了殷礼的腰,将人禁锢在身前。 殷礼脖颈上的长命锁摇晃着,冰冷的触感蹭到了覃厉的锁骨,覃厉伸手正要摸时,殷礼立马捂住了长命锁。 “别碰它!” 殷礼的身体往后挪了挪,满眼的警惕在黑夜之下,透出一道寒光。 但覃厉的力气很大,他紧握着殷礼的手,将他的手往下扯,脖颈上的长命锁将他的颈圈箍红。 他的脖颈连着人被用力地下拽着,他不觉得疼,只是哑着嗓音央求着,“别碰它。” 那是傅清韫送他的。 它干干净净的。 不能被“弄脏”。 “再这么下去,你会被勒死。” 覃厉嗓音阴冷。 殷礼依旧不愿松手。 他固执,倔强的紧攥着长命锁,再疼也舍不得松开。 白皙的脸涨的通红。 一番僵持下,最后是覃厉松了手。 覃厉松了手后,他只手握住了殷礼的小腿,将人拉近了一些。 “你奶奶一时半会好不了。”覃厉淡淡道。 殷礼攥紧拳头,一拳砸在了覃厉身侧的沙发上,眸光阴寒,“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是一个长期的治疗过程。” 覃厉哑哑的笑着,“你我之间的交易,不止一夜。” 殷礼:“………” 他从覃厉身上下来,坐到了一旁。 他沉默了许久,起身回浴室穿衣服要走,但刚走到门口就折了回来。 他半侧身体,回眸望向覃厉。 “要多久?” “最少一个月。” “就一个月。” “殷先生不想交易的话可以走。” 殷礼咬紧牙,重新走了回去。 “上来。” 覃厉温声重复道,嗓音薄凉之至。 似乎真的将他当做一个工具。 殷礼照做。 但这次有些疼,他咬牙忍了。 动作下,男人发出一声沉闷。 殷礼瞬间毛骨悚然,“傅清韫!” 这个声音,像傅清韫!
第57章 长命锁,你也配? 覃厉搂紧了他的腰,将人往里勾。 他只手捏住了殷礼的下颚,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殷礼的鼻尖。 “略有耳闻,没记错的话,那是一位香道师。” 冷厉的嗓音传入耳畔。 殷礼愣住了,覃厉说话的声音和傅清韫的有些不一样,隐约间带着一股狠劲,傅清韫与他说话的嗓音很温柔。 或许是方才那声沉闷声实在是太像了。 像的让他乱了方寸。 姜璐璐说过,傅清韫已经下葬了。 傅清韫死后几日,他陪他看了花海,赏了雪。 傅清韫从未动过。 傅清韫不在了的…… 是他过于敏感了,有一丁点的像都揪着不放。 殷礼不答。 思绪飘飞间,男人加重了扣着他下颚的力道,修长的指骨从下颚游到了脖颈上,他掐着殷礼的脖颈,情动着喘息着。 “殷少爷,喘两句听听?” “……” 殷礼咬紧后槽牙,迟迟不语。 覃厉掐着他脖颈的手用力了几分,殷礼的面色涨的通红。 月色下,刺眼的银发在幽邃的眸中格外刺眼。微红的眼尾泛出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滴坠到了覃厉的手背上。 他神色淡漠的重复道:“我要听。” “我不会。”殷礼闷着嗓子,任凭折腾也不愿意满足覃厉。 他不喜欢。 他不要。 他连死都不怕,没人能逼他。 覃厉只手将人托起,走过幽暗的楼道进了卧室。 殷礼疲惫的昏睡了过去,然后又被疼醒…… 反反复复间,殷礼没哭也没如覃厉所愿。 他紧紧地攥着长命锁,不想被它看见这些。 …… 半夜。 覃厉穿着一身黑色的浴袍站在落地窗前抽烟,白雾在空中飘起,矜贵冷欲的脸上裹着一层阴郁。 “嘟嘟嘟” 覃厉接起电话。 他眸色驳杂,“是……我要洗纹身。” 挂断电话后,他下意识的触上左侧腰线上的一串数字,神情有些麻木。 这串数字对他来说,是耻辱。 他掐灭烟蒂,去浴室洗了个澡后回了房间。 大床上,殷礼嗓音微弱的啜泣着。 “傅清韫,对……对不起……” “傅……傅清韫。” “别丢下我……” “我怕……” 覃厉的面色平淡的从床头柜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割开了长命锁上的红黑色细绳,一把将东西从殷礼的手中拽了出来。 他将温热的长命锁攥在手里,眉间微蹙的望着床上的殷礼。 “长命锁,呵……” “你也配?” 他转身离开了卧室。 ………… 次日。 殷礼醒来的时候,身体像是被撕裂似的疼。 他的脚腕上锁着一条铁链,像条狗一样被拴在床上。 他起身的动作下,冰冷的铁链声在他耳畔肆意叫嚣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被当做“狗”玩弄的事实。 他冷眸环顾着四周,身侧空无一人。 床头柜上放着一颗药。 他不知道是什么药。 他忍着酸痛,狼狈的套着衣服,脚踝上的脚镣让他穿不了裤子,他在床边四处看了看,并没找到钥匙。 倏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殷先生,您醒了吗?” 是管家的声音。 “嗯。”殷礼淡淡道。 “先生说钥匙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管家说。 殷礼起身走到床头柜里取出钥匙将脚镣解开,他穿好裤子准备出去时,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处的长命锁。 他手落空。 倏地,他手一僵。回过神后,殷礼的手在锁骨处来回拍了拍,什么也没摸到。 长命锁呢? 他的长命锁呢? 殷礼将整个房间都翻遍了仍是没有找到,他拉开门正要找覃厉算账。却见门口的管家正背身站着,他大步流星的冲上去质问,“我的长命锁呢?覃厉呢?” 管家见他情绪激动,微蹙眉头,“什么长命锁?” “我戴在脖子上的长命锁!” “昨天还在的!” 昨天,覃厉还与他抢…… 覃厉…… 殷礼瞬间醒悟,他沉下脸,“覃先生呢?” 管家:“覃先生一早就去殷家了。” 殷礼:“有他电话吗?” 管家将覃厉的电话给了殷礼,殷礼一边往外走,一边拨通覃厉的电话。 电话被接通的那一瞬,殷礼近乎咆哮。 “覃先生,你把我的长命锁拿走了?” 殷礼的语气并不好,听起来也不够客气。 没有半分对待“合作伙伴”的尊敬。 “好看,拿来赏赏。” 覃厉说的不轻不重。 “还给我!”殷礼说,“未经允许拿别人东西,视为偷!” “覃先生喜欢偷东西?” 殷礼将话说的极为难听。 “晚上还你。”覃厉说。 殷礼深吸一气,重音强调道:“现在!” “嘟嘟嘟嘟——” 冰冷的机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操!” 殷礼大骂一声,开车回了殷家。 他抵达殷家的时候,覃厉早走了。 见他回来,柳漾立马迎了上去。 “小礼,你用什么和覃厉换的?” 柳漾面色紧张,全京城都知覃厉以物换物的习惯。 在殷礼昏迷期间,她也去请过覃厉,但被“殷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给打发了。 可殷礼一去,覃厉竟然亲自登门为林曼华诊治。 真是奇怪了。 柳漾不知道覃厉能图殷礼什么。 “他让我帮他办件事。”殷礼说的风轻云淡。 柳漾想细问,却被他打断了,“奶奶呢?覃厉走了多久了?” 柳漾没再过问,带着殷礼上楼了,一边走一边说,“覃先生早上六点就来了,大概待了一个小时,现在走了有两个小时了。” 殷礼点点头,“奶奶有好一点吗?” 柳漾摇摇头,“覃先生说这个治疗过程有点长,最快也得一个星期才能看见点效果。” 殷礼似意识到什么,他拧紧眉,“妈,你见到他了?他长什么样?” 柳漾摇摇头,“覃先生来的时候戴了口罩和帽子,但看起来应该很年轻,大概……和你差不多。” 殷礼沉默着没再说话。 柳漾与他走到林曼华房间门口,推门进去时入门的地方正躺着一只白色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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