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许简直气笑了:“你为社会做贡献还要把屎盆子扣我头上?” 杨彦噎了一瞬,打量着乔清许的表情,试探地说:“看你这么生气,你们是吵架了吗?” “没有。”乔清许违心地说,“我们好得很。” “那不就行了吗?”杨彦呵呵干笑了两声,“说明你们的爱情经受住了考验。” 经受住个屁。 “不是,你有哪门子资格来考验我们?”乔清许火大地问,“你好像一直没搞清楚一件事,就算没有姬文川,我也不会选择你,你就不能离我远点?” 杨彦的脸色黑了几分,但很快恢复如常,说:“我也是为你好,如果他因为这种事怀疑你,说明他不值得托付。” 虽然杨彦并不清楚真实情况,只是在做假设,但这些话句句扎在乔清许心上,让他又回想起了姬文川说他的那些话。 “你想多了。”乔清许控制住情绪,“我再说一遍,离我远点。” “我还是给你个忠告吧,清许。”杨彦说,“你跟姬文川差距太大,他的世界你是融不进去的。我了解你,你一直很崇拜你爸,而他呢?总是游走在法律的边缘。这次是他运气好,躲了过去,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杨彦提谁不行,偏偏提起了乔清许他爸。 本来姬文川的事已经让他够烦心了,现在他的烦躁更是达到了顶峰。 他不想再待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打开副驾驶车门下了车。 “我也给你一个忠告。”乔清许微微弯下腰,看着车里的杨彦说,“趁着姬文川还没找你,你赶紧收拾铺盖滚蛋,滚得要多远有多远!” 说完,他“嘭”的一声用力关上了车门。 - “嘭——” 只不过在衣帽间里转了个身,姬文川便不小心撞到装表的柜子,让柜子上的摆件倒了下来,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本命年好像做什么都不顺,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在家里磕到撞到了。 衣柜抽屉里有几条显眼的大红色裤衩,仿佛在说赶紧穿上我驱邪。 姬文川鬼使神差地把手伸了过去,但猛地清醒,另外拿起了一条白色内裤。 洗完澡出来,佣人还在衣帽间里收拾摆件的碎片,手机上显示有一个未接来电。 姬文川一边擦着湿发,一边回拨了过去:“六伯爷。” “我这边得到了一些新消息,你听说了吗?” “陶国勇会被判得很重。”姬文川说。 “不是这个。”六伯爷说,“你知道警方为什么会着重调查你吗?” “我跟陶国勇经常见面,调查我很正常。”姬文川说。 “是,但其实没那么简单。”六伯爷说,“举报陶国勇的人收集了你们每次见面地点的监控,有饭店、钓场、会所等等,还捋清了时间线,把陶国勇做的某件事跟你们见面的时间联系起来,暗示警方你们之间有交易。” 姬文川倏地停下擦头的动作,皱起了眉头:“什么?” “你听明白我想说的了吗?”六伯爷问。 “这事是冲着我来的。”姬文川说。 “对,而且那些监控收集了有半年之久,说明这事早就在计划了,只是陶国勇现在才撞到枪口上。” 姬文川抿紧了嘴唇,烦躁地把手里的毛巾扔到了椅子上。 “所以,”六伯爷又重复了一遍,“你听明白我想说的了吗?” “不是他。”姬文川动了动嘴唇。 被带去派出所后,姬文川并不是一直在被问话。第一轮讯问后,他被关到拘留室中,身边是一群打架斗殴的酒鬼。 从拘留室的玻璃门看出去,只能看到墙上挂着的电子钟,时间流逝变得无比漫长。 起初的半个小时,姬文川心如止水。 但没过多久,有酒鬼呕吐到他的脚边,弄脏了他的皮鞋,他开始逐渐焦躁。 三个小时过去,身边的酒鬼睡起了大觉,姬文川毫无困意,但身体已经感到疲惫。 闭上双眼想要养神,周围却全是酒鬼的鼾声,等到第二天早上警察交接时,姬文川的焦躁已经逐渐进化为暴躁,只是良好的教养让他一直压抑。 终于,等到八点多,有警察把姬文川带到了讯问室,开始对他进行第二轮讯问。 此时姬文川已经一个晚上没睡,手脚还被拷在椅子上。 他的暴躁渐渐转化为了无名的愤怒,但还是好好地配合完了调查。 之后又是被关,又是新一轮讯问,如此反复。 等十多个小时后,姬文川终于被释放时,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脸黑得连律师都有些害怕。 因此当他从律师口中得知,有确切消息来源,是乔清许举报的陶国勇时,压了一整天的怒火直接冲到了头顶。 他毫不意外乔清许会做出这种事,毕竟两人爆发争吵的根源,就是乔清许看不惯陶国勇的所作所为。 他试着说服自己,小朋友冲动、不懂事都很正常,但一想这事本身就很危险,并且还误伤到了他,他的怒气就完全无法抑制。 “是的,不是小乔。”六伯爷叹了口气,说,“不仅不是他,他还查到了幕后主使是谁。” “谁?”姬文川皱眉问。 “一个是杨彦,福至拍卖行的前任副总,还有一个是黎丘行,买走高足杯的那人。”六伯爷道,“他说你都认识。” 姬文川捏紧了手机,问:“他什么时候联系的你?” “就刚才。”六伯爷说道,“听背景音他好像在外面,你赶紧让他回去吧。” 成年之后,姬文川几乎没有做错过事。 他更愿意把这次失误称之为意外。 毕竟被关押二十四小时,人的判断能力是会下降的,相信乔清许也可以理解。 “没事。”姬文川说,“既然被冤枉了,他肯定会来找我。”
第69章 你这是想磨平他的棱角 春拍结束以后,拍卖行里又闲散了下来。 聊天的聊天,刷网页的刷网页,正好老板也不在,每个人都乐得轻松。 “你们听说了吗?陶国勇被抓了。” “谁啊?” “就是那个平平无奇一百万啊。” “哦哦他啊,被抓啦?” “我的天,不会牵连到我们拍卖行吧?” “我看悬,这几天老板不是都没来上班吗?” “靠,你别说,还真是。” “不会我们老板也被抓了吧?” “别瞎猜。”张慧琴从工位上抬起脑袋,对闲聊的几人说,“老板休假去了而已。” 乔清许确实有好几天没去拍卖行了。 但也不算在休假,只是浑浑噩噩待在家里,每天都在发呆中度过。 按理来说,跟六伯爷解释清楚后,他就该把这事放下了。毕竟后续姬文川会怎么处理,也不用他去操心。 但他总觉得姬文川还欠他一个交代,所以那种糟心的感觉还在持续。 他一边觉得不爽——他和姬文川爆发矛盾,就等于让杨彦得逞;一边又觉得杨彦说得没错,他们的感情确实没有经受住考验。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是他和姬文川本身没有问题,事情会发展成今天这样吗? 连姬文川自己也说了,觉得他没成长、不懂事、可笑、有瑕疵…… 罢了。 每次回想起这些话,乔清许的心脏就抽着疼。 手机突然响起了短信提示音,是领馆通知日本的签证已经出签。 乔清许不是没想过假装没听到姬文川说的那些话,仍然相信他爸是个好人。但好几天过去,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只会让他更加难受。 既然签证已经出签,也是时候收拾行李了。 下午三点多,姬文川一般不会在家里。 乔清许拎着两个大箱子来到了顶层公寓,老管家一见到他,便急忙掏出手机:“我让少爷马上回来。” “不了,叔。”乔清许说,“我收拾下东西就走。” “收拾什么东西呀?”老管家一看这架势不对,“您这是要搬出去吗?” “嗯。”乔清许说,“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了。” 老管家立马低下头去,操作起了手机,乔清许停下脚步,说:“你如果联系他,我马上就走。” “哎。”老管家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收起手机,“其实这些天少爷一直在等你回来。” 是吗? 乔清许觉得有点好笑,为什么姬文川会认为他会主动回来? 是觉得他的事业离不开他吗? ——当然,回来收拾行李另算。 “那让他继续等吧。”乔清许推着箱子往卧室走去,这时卧室的门把手突然从里面拧动,管家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上前拦住了乔清许。 “那个,卧室里……” 管家的话还未说完,一个眼熟的身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只见陶羽穿着姬文川的睡袍,打了个哈欠,说:“谁啊,这么吵。” 管家一副头疼的模样,压低声音对乔清许说:“小羽是自己上来的,他住楼下酒店。” “是你啊。”陶羽淡淡瞥了眼乔清许,又对管家说,“叔,帮我拿听可乐。” “好。”管家说完,一时间离开也不是,不离开也不是,只能为难地看着两人。 本来管家还不清楚陶羽对姬文川有什么心思,但陶国勇出事后,家里那么多客卧,姬文川偏不允许陶羽过来住,非把他安排在楼下酒店房间,他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不想乔清许回来的时候看到陶羽罢了。 但陶羽非要跑上来,他也拦不住。 “你去帮他拿可乐吧。”乔清许对管家说,“我去收拾东西。” “哎,好。”管家应了一声,转身的时候悄悄给姬文川发了条短信过去。 “你们是吵架了吗?”陶羽很快拿着可乐跟来了衣帽间里,“看你好几天都没在了。” 乔清许放在这边的衣服大多都是冬装,收拾起来很是费事,自然没工夫搭理陶羽。 然而这位骄纵的小少爷自然不会允许有人无视他,走到蹲着的乔清许面前道:“喂,跟你说话呢。” 乔清许呼出一口气,耐着性子抬头看向陶羽问:“你不上学的吗?” 今天不是周末,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高考了,也不知道陶羽怎么连学校也不去。 “我还怎么上啊?”陶羽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像是乔清许提了一个很弱智的问题,“一群傻叉戳着你的脊梁骨,说你是贪官的儿子,这学你愿意去上吗?” 乔清许停下动作,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妈呢?” “在亲戚家。”陶羽喝了一口可乐,“我家的房产都被查封了。” 乔清许起身去拿另一个柜子里的衣服,顺带打量了下陶羽的表情,发现他似乎并没有很受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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