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法试一次还行,再试就不灵了。 乔清许客套了几句,挂掉电话后往办公区走去。 他开始思考怎么跟黎丘行搭上线,无论如何,黎丘行总归是个潜在买家,如果能找机会先认识,后面或许可以拉成自己的客户。 ——既然已经拿到主拍的资格,不好好利用下实在说不过去。 不过仔细想想,没有中间人似乎是不行的。 因为乔清许一旦打电话过去自报家门,黎丘行肯定会去找禾丰问是什么情况,这样乔清许就会非常尴尬。 所以最好是有中间人组局,两人先认识,然后乔清许再自报家门。 但找谁做中间人呢? 乔清许只能想到那唯一的答案—— “小乔。”张慧琴的声音打断了乔清许的思绪,“你去哪儿了?杨总找你呢。” 这会儿乔清许正走到办公区门口,他停下脚步问:“什么时候?” “就刚才,”张慧琴说,“让你去办公室。” “好。”乔清许直接调转脚步,往杨建章的办公室走去。 其实乔清许是不太想去找姬文川的。 姬文川都说他不适合这个圈子了,他也不想姬文川看着他折腾。 再者,这些天姬文川也没有联系过他,两人似乎真的结束了“合作”关系…… 想着想着,乔清许走到了杨建章的办公室门口。 此时杨彦也在办公室里,见乔清许过来,他主动问道:“你拍卖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行。”乔清许说着看向了杨建章,“杨叔找我什么事?” “我看了禾丰发来的拍卖图录。”杨建章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们什么意思,把我们印在犄角旮旯里,谁看得见?” 这事乔清许也发现了,他倒没什么反应:“毕竟是他们的主场。” “呵。”杨建章冷笑了一声,对杨彦说,“我怎么说来着,人家根本没想带我们。” 这个“人家”,自然指的是乔清许了。 “杨叔,”乔清许坦然地说,“不是你们赞同跟禾丰合作吗?” “那也是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杨建章说。 一直以来维持的表面客气有了被打破的倾向,乔清许也直话直说了:“所有事情都交给禾丰,你们不反对;还是一样的条件,我去主拍,你们就反对,是这意思吗?” 杨建章冷哼道:“你怎么不直接跳槽去禾丰?” “行了,爸!”杨彦打起了圆场,“这对清许来说是很好的机会,他始终是福至的人,难道还真去禾丰吗?” 说完,他又对乔清许说:“我是支持你的,毕竟是你第一次上拍,能去那样的大场子也好。” 乔清许没有接话,不过杨建章发泄一通后,似乎意识到有失长辈的体面,又换上讲道理的口吻说:“小乔,小彦说得对,你始终是福至的人,你这样做是不是太不拿我们当自己人了?” 想着以后还抬头不见低头见,乔清许也没想真撕破脸。他耐着性子说:“你想多了杨叔,我做这些都是为了福至。” “肯定都是为了福至好。”杨彦继续替杨建章找补,对乔清许说,“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千万不要拿我当外人。” 别说,乔清许还真有一件事。 他暂且无视了杨建章,问:“你能联系上黎丘行吗?” “黎丘行?”杨彦想了想,说,“应该有客户可以。” 那绕得有些远了。 “算了。”乔清许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不过这时杨建章开口道:“你找黎丘行干吗?” “不干吗。”乔清许说。 “你要真想找他,”杨建章说,“他周末会去郊区的钓场钓鱼,你可以去试试运气。” - 接下来几天,乔清许问了一圈,他认识的人里愣是没一个能直接联系上黎丘行的。 不是要通过客户,就是要通过亲戚,总之都不是能组局的关系。 ——当然,姬文川除外。 摆在面前的选择似乎只剩下买渔具或是去找姬文川,乔清许没有犹豫,果断选择了前者。 杨建章给的信息非常模糊,还是乔清许去找牛小刀打听,才确定了黎丘行是每周日下午两点会去钓场钓鱼。 高端钓场的小时费是以千为单位计算的,并且想要去那里钓鱼,还得先交几万块的入会费。 当手机响起支付提示时,乔清许的心都在滴血。 他只能安慰自己,要想趁着这次拍卖尽可能地拓展人脉,也只有这样了。 接驳车把乔清许带去了最核心的水域,负责拎渔具的随从尽职尽责地帮他挑选着合适的场地,但乔清许却始终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直到前方出现了一块硕大的告示牌,他眼尖地发现黎丘行就坐在告示牌后方不远处,于是立马大跨着步子走了过去。 然而刚绕过告示牌,乔清许便倏地停了下来。 因为告示牌后坐着的不止黎丘行一人。 只见七八个人并排坐在池边,黎丘行刚好坐在最边上,没有被告示牌挡住,所以乔清许才只看见了他。 跟他同行的人乔清许基本都不认识,但一眼便知他们的身份都不简单。 最重要的是,姬文川也在。 在这片安静的钓场里,脚步声会显得格外突兀。 因此当乔清许绕过告示牌后,所有钓鱼的人都一齐看了过来。 准备好的说辞瞬间忘了个一干二净,乔清许尴尬地停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突然明白杨建章为什么要好心提示他了。 敢情是知道人家是组局钓鱼,好心让他过来出糗。 而牛小刀也不知道乔清许具体要做什么,只打听了钓鱼的时间,其他也没多问。 乔清许早该想到的。 虽然他在河边见到的钓鱼佬多是形单影只的,但谁规定人家就不能成群结队? 现在上前打招呼也不是,直接离开也不是,属实是一个进退两难。 不过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又懒散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才来?” 被人注视的窒息感瞬间消失,其他人都不明所以地看向了声音的发出者。 “我的人。”姬文川解释说。 乔清许很肯定,姬文川是不知道他会来这里的。 所以他那句“怎么才来”,只能是发现了乔清许的窘迫,有意为他解围。 那种感觉就好似身体在沼泽中不断下沉,即将窒息而亡时,突然有人伸手把自己拉了起来。 乔清许第一次发现,原来有姬文川在,是这么让人安心的一件事。
第19章 这是你在我这里的特权 相互介绍花了一些时间,等乔清许在姬文川身旁坐下时,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身份。 当然,姬文川对他的介绍是福至拍卖行的年轻老板,但乔清许心里清楚,这些人都会猜到他就是姬文川的“新欢”。 “会钓鱼吗?”姬文川帮乔清许组好那一看就压根没拿出来过的崭新钓具。 乔清许点了点头, 他爸以前带他钓过。 但他还是老实交代道:“但水平很烂。” 姬文川笑了笑,说:“不重要。” 水平确实不重要。 原本乔清许还专心看着自己的浮标,但他很快发现,其他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钓鱼上。 “如果利息还是这么高,老王的资金链可能有断裂的风险。” “谁让海关老卡着那批货?还是得想办法打点打点才行。” “……” 眼前的浮标突然往下沉,乔清许凭着手感猛地抬杆,一条肥硕的大鱼随之跃出水面。 连乔清许自己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开张,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还是姬文川帮他把鱼取了下来。 “水平很烂?”姬文川挑眉问。 “新手保护期。”乔清许说。 钓鱼一讲究运气,二讲究抬杆的时机。乔清许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只能归结为新手抓瞎。 其他人跟着夸了几句,又开始闲聊起来。 “老陈准备跑路了,你们接到消息了吗?” “我的钱已经兑付了,他跑了也无所谓。” “……” 乔清许听了一阵,发现这些人都不是收藏圈的,应是姬文川生意场上的朋友,聊的都是商业圈子里正在发生或即将发生的大事。 随便挑一件说出去,都是能影响股票走势的那种。 浮标忽地又有了动静,乔清许连忙抬杆,又是一条大鱼上钩。 姬文川看乔清许的表情有些好笑:你还真是来钓鱼的? 乔清许耸了耸肩,心说他的会费可不能白交。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乔清许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跟开挂了似的,数次引走老板们的注意力。 到后面,这些人聊天时都会不自觉地关注着乔清许的浮标,一见有动静,会比乔清许还要激动,让他赶紧抬杆。 最后称重的时候,乔清许竟破了这个钓场的周日记录——那记录还是姬文川保持的。 当然,来这里钓鱼的人心思都不在钓鱼上,那记录也并没有多厉害。 老板们都跟着起哄,说乔清许不愧是姬老板身边的“红人”。 做生意的人都讲究迷信,乔清许相信这些人想说的词应该是“旺夫”。 从钓上来的鱼里挑了几条“倒霉蛋”,乔清许把其他的鱼都放生了。 选出来的鱼直接送去琉璃斋处理,一行人转战琉璃斋吃鱼宴。 “哎,小乔总。” 在通往停车场的路上,黎丘行主动走到了乔清许身边:“这次秋拍,你们福至要和禾丰合作对吗?” 原本乔清许还以为没机会提这事了,没想到黎丘行自己找上了门。 他有意放慢脚步,和黎丘行走到了一边,姬文川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过问。 “对。”乔清许说道,“‘孤芳奏雅’这场主题是我主拍。” “姬老板的高足杯是不是在里面?”黎丘行问。 “是的,还有其他很多不错的东西。”乔清许说,“黎老板感兴趣?” “可能去凑个热闹。”黎丘行说。 “拍卖图录您看过了吗?”乔清许问。 “禾丰好像寄给我了,但不知丢哪儿了。”黎丘行说,“要不你再拿一本给我?” 其实在来之前,乔清许就想过要不要带一本图录在身上。 这样若是真跟黎丘行搭上了话,也好直接把图录拿出来给他看。 但问题是,没有人去钓鱼还带着工作资料,目的性也太强了,乔清许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明天给您送过去行吗?”乔清许问。 “那当然可以。”黎丘行说。 到停车场后,各人上了各自的车,乔清许是打车来的,自然只能跟着姬文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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