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现是全场最出色的,最后还一球绝杀了。场下所有人都在为他欢呼,连对手的啦啦队员都在喊他的名字。” “他长得帅人缘好,成绩拔尖,暗恋他的人特别多。结果,在那么多人里,他一回头,一眼就找到了躲在角落里的我。” “当时我脑子里‘哔’的一声,一下子全世界都安静了,心脏砰砰的,快跳出胸口了。” “然后,脑海里有个声音对我说,好想他的眼中,能永远只有我一个。” 许云渺的声音不大,语气平和如水,温温柔柔,又浪漫荡漾,说得众人不自觉都陷入了那份青春悸动的情绪里。 ——“哐!” 一声突兀的响儿,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大家循声望去,却见荀斯桓像是被夺了舍一般,目光呆滞,表情惊愕,手中的酒杯早已掉落,在地上碎成三瓣。 只有许云渺还保持着冷静,穿过众人,看向失魂落魄的荀斯桓,歪头浅浅一笑,云淡风轻地说:“荀par好像喝醉了。” 聚会散场,二人一前一后走在杨柳南路上,无人开口,脑内都是电闪雷鸣,脸上却又都是佯装的但一戳就破的平静。 荀斯桓先忍不住了,几步追上去,低低叫了一声:“云渺,你——” “回家说。”许云渺打断他,加快脚步,闷头向前。 二人步履匆匆,进了公寓电梯,许云渺却是按下了荀斯桓公寓所在的那一层。 荀斯桓再一次心跳过速——刚才许云渺说的分明是“回家”,意思是自己的公寓是“家”吗? 电梯停在30层,许云渺轻车熟路地用自己的指纹开了门,又径直走向那扇上了锁的卧室门。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以至于荀斯桓生出一种往日重现的错觉。 “打开。”许云渺直截了当命令道。 “渺渺?”荀斯桓犹豫了,几分期许,几分慌张。 “打开。”许云渺坚定重复。 荀斯桓:渺渺,你别吓我 QAQ
第53章 对我好一点 卧室门开了。 记忆的博物馆也一并向许云渺敞开,旧日痕迹像陈列于橱窗之后的展品,无声陈述着过往时光。 本以为置身其中会有似曾相识之感,然而,实际只觉新奇,真的像参观博物馆,一边看一边心中暗暗感叹—— “哦,这就是我原来用过的东西啊~” 这是他们二人的卧室,双人大床,一看就不是荀斯桓会买的过分可爱的动物小凳,正对床的隔断墙上是积木拼成的双人合照。 双人的书房里,双人的办公椅相对而放,双人的懒人沙发挨在一起,双人的茶杯并排倒扣,相框里都是双人合影。 双人的衣帽间,衣物却不分彼此,应该是随便哪个人穿都行,配饰也成套配对,藏着偶尔暗戳戳戴同款的小情/趣。 双人的大盥洗室,双台盆,双镜柜,浴缸和淋浴间都够大,一次装两个人不成问题,牙杯牙刷,毛巾拖鞋剃须刀,全都一式双份。 许云渺一处处看,始终沉默不发声,看得那么细致,连床头柜的抽屉也要抽开。 偶尔露出困惑表情时,跟在他身后的荀斯桓便做起尽职的讲解员,一一说明,生怕许云渺对他的讲解不满意。 “这是我们在布达佩斯买的钩针桌布。” “这是我们在爱丁堡买的小摆件。” “那个是你喜欢的茉莉香型的润滑液。” “呃,那个是螺纹——” “砰!” 许云渺猛然关上床头柜抽屉,被里头的东西臊得慌,憋着脸红心热,回身瞪了荀斯桓一眼,心道,这解说大可不必。 他看了一大圈,最后在床尾凳上坐下了,抬眼望着仍旧慌乱的荀斯桓,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渺渺,你,你是想起来了吗?”荀斯桓坐过去,小心翼翼提问。 许云渺笑得不太温柔,声音也不带什么情绪,只陈述说:“我在新港城和小妹见面了。” “荀斯榆?!”荀斯桓做梦也没想到,最后戳穿他“诡计”的是自己的亲妹妹。 可许云渺叫她“小妹”,说明—— “她,她和你说了多少?”荀斯桓再度试探,企图估算今夜的“疾风骤雨”到底算是几级台风。 许云渺没回答,只是白了他一眼,又说:“其实我上周就回来了,只是没告诉你。” 荀斯桓后背一紧,心道完蛋,脸上强装着最后的镇定。 “我去见了立立,给阿黎打了电话,问了我爸妈,和莎莎在VX上聊了一下,最后去拜访了李主任。” 荀斯桓听着许云渺报出一个个他的“同伙”们的名字,心一点点沉到谷底,血都一点点凉了。 “荀斯桓,你好厉害呀~”许云渺语气讥诮,“竟然能撺掇我爸妈、朋友、同事,甚至医生,大家一起陪你演戏。” “看我毫不知情,傻子一样一步步落入你的圈套,有趣吗?”他说完,一歪头看着荀斯桓,眼神玩味。 荀斯桓听罢大气都不敢出,压低声音解释:“渺渺,我,不是……对不起。” 许云渺咄咄逼人:“万一我不入你的圈套呢?万一我没有喜欢上你呢?你打算怎么办?就此放手,给我自由吗?” “当然不会!”荀斯桓词穷了,望着许云渺,愧疚得恨不得给自己两拳头,“对不起,渺渺,对不起。” 许云渺继续发难:“你说了不会再骗我,结果对我撒了这么大的谎,这谎很难圆吧?” “所以我去新港城之前,你才让我给你时间。怎么了,打算编个更大的谎?” “不是,渺渺……”荀斯桓卑微得快要钻进地里,生怕许云渺勃然大怒,一狠心不要他这个“骗子”了。 “你知道这一个礼拜我经历了什么吗?”许云渺冷漠问,目光锋利,“我每从一个人那里听到真相,就要怀疑一次人生。” “尤其是,李主任给我看了我的手术同意书。结果……”许云渺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荀斯桓,那上面签的是你的名字啊!” “对不起,渺渺,对不起,对不起。” 说再多道歉好像都不够,荀斯桓实在不知如何哄劝这样的许云渺,他被愧疚折磨着,许云渺又何尝好受。 他管不了许云渺愿不愿意了,一把把人搂进怀中,决定不管许云渺怎么挣扎,打他踹他都行,他都绝不放开手。 “是我不好,我是个骗子,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你别急着生气,你先听我解释,好不好?” 荀斯桓这辈子没对谁这样恳切哀求过,可此刻多卑微都不为过,只是怀中人呼吸急促了,胸口剧烈起伏,压抑着火山般的情绪。 “你怎么早不解释?”许云渺的声音染上了鼻音,“还和我说什么‘有个朋友’,什么等时机成熟了让我们认识。” “荀斯桓,我去新港城之前都快难过死了。我那么心寒,想着你心里有个白月光,我永远比不过他,结果白月光就是我自己。” 荀斯桓被这一席话说得心肝发颤,把许云渺抱得更紧,抚着许云渺后背,怎么都抚不平皱巴巴的委屈。 “都怪我,怪我。” “我问了小妹,她说我们从大二开始就在一起了。你知道,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许云渺问罢朝后仰了仰,眼睛通红地看着荀斯桓,看得荀斯桓整个胸腔都抽抽地痛。 震惊?愤怒?失望?埋怨? 荀斯桓讷讷摇头,不敢猜答案,心疼地去揉许云渺的眼角。 “我居然由衷地想……真好啊,原来荀斯桓那么早就爱上我了。” “荀斯桓,你好自私。我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时光,我们有那么多回忆,你都藏起来一人独享,而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情绪太沉,眼眶再不能承受,这一刻,荀斯桓顾不上失态不失态,任滚烫滑过脸颊,目光凝固于许云渺的眼眸。 他再说不出什么,语言太无力,道不清复杂的心意,踌躇斟酌,最后变成两个简单又重的字—— “渺渺。” 荀斯桓情难自已地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吻住微微颤抖的眼睑,吻过鼻尖,吻掉湿热的泪痕,吻住微凉的唇。 许云渺反而霸道起来,一抬下颚便伸出舌头去撬开荀斯桓的齿关,主动出击,侵略剐蹭,像泄愤一般。 唇齿旋即纠缠了起来,房间安静了,空气燥热了,只余急促喘息,直到,铺得一丝不苟的床单被压出张牙舞爪的皱褶。 茉莉花香放肆,气味清澈又嚣张,迅速充斥了空置许久的卧室。 身体和心情都释然之后,疲惫袭来,时隔许久,双人床终于发挥了本该有的作用。 许云渺又蜷成了许小猫,荀斯桓从背后圈抱着他,两人镶嵌在一起,严丝合缝的,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关了灯,都是累却不想睡,还有很多话要讲,比如,让荀斯桓再亲口说一次他编织的注定会让许云渺投身的罗网。 ——许云渺其实只昏睡了半年多。 只是因为丢了的记忆中,也包含了他和荀斯桓一起创立云寰的那四年,所以大家合计着,干脆骗他说他睡了四年多。 现在回头细想,确实不太合理——睡了四年,肌肉都该萎缩得不像话了,怎么可能康复训练一年多就恢复常人呢? “为什么我病好了,你也不告诉我真相?”许云渺果然疑惑,“虽然听到了还是会震惊,但我也没那么脆弱。” 荀斯桓长长叹了口气,热气拂过许云渺耳根,无奈坦白:“因为你车祸前,我们差点就分手了。” 许云渺听罢果然僵了一下,在荀斯桓怀中转了一百八十度,惊讶地看着荀斯桓,眼眸映了窗外的月光,亮亮的。 荀斯桓盯着那双眼睛,发现对着那星星一样的眼睛,他没法再隐瞒,干脆把那时的事都如实说了,除了他难以启齿的细节。 说罢,见许云渺没吭气,他又诚恳道:“我承认我作弊了。我不想你记起那些不愉快的时光,还有那些畜生事。” “哪些畜生事?”许云渺抓偏了重点,“凶我,怀疑我出轨,对我冷言冷语,冷战不回家,还有别的么?” “又不是什么好事,问那么具体干嘛?”荀斯桓顾左右而言他。 “当然要具体一点。”许云渺在暗里捧住荀斯桓的脸,“不然我怎么判断该不该接受你的道歉?” “非要听?” “必须听。” 荀斯桓拿他没办法,只能说:“你那时之所以会气得离家出走,去爸妈那儿住,是因为……” “我把你按在沙发上弄哭了,你求我不要总从后面,你说想让我看着你的眼睛,我不理你,还打了你几下,还……” “停!”许云渺听不下去了,耳朵烫得快熟了,“不用说了。原谅你的事,我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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