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左妈妈尖声尖气地说:“这个孩子先前在一高就惹是生非,转学了还揪着我儿子打,是不是得问他怎么还好意思待着。” 她特意咬重了孩子两个字,叶秉烛心烦,过去看了看录像,笑了:“来找我理赔好歹拿个完整的录像,我离一高这么远,您怎么不说他往这跑什么?” 陈秩一看有转机,把纪向晚叫来了:“班长去把那个完整的录像拿来。” 纪向晚看了看叶秉烛,点头出去了。 不一会儿纪向晚回来,叶秉烛还是一脸无所谓,林左的妈妈骂累了坐在边上喝水。 陈秩叫林左的妈妈一起来看视频,说:“这看着是您的孩子先动的手吧,叶秉烛也就是防卫过当。” 林左的妈妈立刻又叫起来:“给我家孩子打成那个样,他有什么事?你们学校讲不讲理,收一个这种混混,以后倒霉都不知道怎么倒霉的。” 纪向晚没出去,说:“那位带了好几个人来惹事,以多欺少但是没打赢,这不是很明显,想捏软柿子踢到铁板了。” 陈秩也附声:“就算在法庭上判,您家孩子也是先动手的,而且带一堆人堵到我们学校门口,这确实不太好。” 林左妈妈气的满脸通红,扯着叶秉烛的衣服就把他往外拽,一边扯一边尖声骂。 办公室的老师们都看不下去了,起身劝:“这位家长,你在别人学校这么闹太不好看了,先松手。” 叶秉烛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任她拉任她拽,纪向晚快步走过来,伸手把叶秉烛拉回来,把他挡在背后,说:“那天我也在场,有什么事您也可以问我,不要随便动手。” 这事一直闹到了校长面前,只是健才上下有个护短的毛病,任她怎么闹就是坚决不给叶秉烛扣锅。 由于在录像里看见纪向晚也在场,就把他也叫来问了几个问题,纪向晚当着校长和教导主任的面,把叶秉烛的孤立无援和林左的仗势欺人描述的绘声绘色,由于纪向晚的信用在校方这儿是满分,几乎没有人不信他的鬼话。 林左的妈妈讨了个没趣,气的要死,还喋喋不休让叶秉烛赔医疗费,纪向晚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会儿,说:“那不然我们去法律顾问那里问一下威胁人身安全,人格侮辱还有聚众校园暴力怎么判?” 纪向晚说的跟真的似的,其实都是他顺口溜出来的,他压根不知道法律到底有没有这条。 林左妈妈被他噎住,纪向晚又说:“正巧,我家有个长期法律顾问,您要是需要,我帮您把他请过来。” 林左妈妈估计是没见过什么叫法律顾问,最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可能是纪向晚给他塑造的受害人形象过于深入人心,班主任还叫叶秉烛过去安慰他,叫他不要往心里去,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反应。 但是叶秉烛明显心情差到了极点,回了教室一句话也不说,好不容易到吃午饭的时间了,纪向晚问他几次都不愿意一起去吃饭,然后起身出去了。 纪向晚等了一会儿不太放心,果然在老篮球场边上找到他了。叶秉烛蹲在台阶上抽烟,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纪向晚怕打扰他,就远远站着看了他一会儿,见他抽了一地的烟头,还是没忍住过去叫他,叶秉烛显然被他吓了一跳,抹了抹脸又转过去背对着他,没好气地问:“干嘛?” 纪向晚愣了一会儿,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出什么事了吗?” 叶秉烛把手里的烟头扔出去,又从怀里摸烟盒,看似漫不经心地说:“我妈昨天,自杀未遂。” 纪向晚手僵了僵,想了半天才问:“需要请假吗?去看看她?” 叶秉烛点烟的手抖了抖,说:“我前几天刚去看过她……”他说着带了点哭腔,“可能是不想见我吧,她也不想要我了。” 他本来想装作不在意地笑笑,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他狠狠地抹了抹眼睛,又背过身去不想被看见。 纪向晚把他手里的烟夺掉,站在他面前抱住了他,轻声说:“我知道你难受,这都是正常的情绪,没什么好丢人的,不用怕我看见。” 叶秉烛推了他一把:“松手。” 纪向晚的手指在他脸上蹭了一下,说:“她怎么可能不想要你,你不是说她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吗?可能不是她自己的想法,只是状态不好。” 叶秉烛肩膀抖了抖,忍了又忍还是无声地哭起来,纪向晚缓缓蹲下 身,把他揽在自己怀里,安抚似的轻轻揉他的头发,等他慢慢平静下来,才拍了拍他的背:“心里要是好受一点了,就去吃饭吧,下午别又吵着饿,我可没东西救你了。” 叶秉烛捂着脸没说话,半晌才闷声闷气地说:“你自己去吧。” 纪向晚站起身看了他一会儿,叶秉烛从指缝里看见他没走,暴躁地踢了一下地面,说:“你别看着我!我嫌丢人!” 纪向晚见他又能喊了,又在他发顶揉了两下,摊手说:“我已经失忆了,什么也不知道,先走了。” 叶秉烛自己冷静了很久,想了想又给竹溪打了个电话,竹溪接的很快,问他:“怎么了?要是问她,没什么事,发现的及时,她当时精神状态不好,别多想。” 叶秉烛一肚子的话最后一个字也没说,只嗯了几声,又问:“那我这周还能去看她吗?” 竹溪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别着急,我问问医生,晚点给你回复。” 叶秉烛犹犹豫豫地嗯了一声,竹溪说:“还有什么事?一块说,这两天你姨父的公司要上市,有点忙,不是小姨不顾你。” 叶秉烛抬起头看着前面老旧的篮球架,说:“谢谢你啊。” 竹溪愣了愣,笑:“还学会客气了,没事带奶茶来家玩就行了,念念可想了呢。” 叶秉烛哎了一声:“我找个时间就去。” 竹溪风风火火地说:“那先挂了,有事发微信。” 叶秉烛回教室的时候已经是午自习后半截了,他刚刚还转到外面买了一把水果软糖,想淡淡嘴里的烟味。 回去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趴着睡觉了,纪向晚也趴着没动,叶秉烛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坐下,纪向晚突然转过脸,没有睁眼,轻声说:“别忘了还有一份化学作业,下午自习要交的。” 叶秉烛胡乱应了,从兜里掏了几个软糖扔到他的桌子上,包装袋上是卡通小熊。纪向晚微微睁了一下眼睛,惊奇地看看他,然后伸手把软糖装进口袋里,又闭上眼:“谢了。” 叶秉烛把化学练习册翻开,开始做题,突然想起来刚刚纪向晚是不是抱他了。 叶秉烛全身都不对劲起来,总觉得纪向晚抱他那一下像抱小姑娘似的,又轻又柔。 叶秉烛看着碳水化合物的化学符号有点走神,不经意地在纸上戳了好些下,心想他不会真对我有意思吧。 他这么想着又侧过头看了看纪向晚,忍不住笑了一下,心说我竟然自恋到这个地步了,可怕。 由于午休时间都被叶秉烛拿来写作业了,下午又控制不住地打瞌睡,迷迷糊糊突然觉得谁在摸他的脸,他乍一睁眼,纪向晚的脸放大在他面前。 叶秉烛猛然后撤了一步:“你干嘛?” 纪向晚脸不红心不跳:“你是不是这两天都没吃消炎药?” 叶秉烛换了个方向打盹,模糊不清地说:“吃了吧……” 纪向晚哼了一声:“脸上的肿都没消,就把药停了,真有你的。” 叶秉烛正心虚,突然想,我干嘛要心虚啊,老子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 这么一想,叶秉烛立刻回头反驳他:“我不想吃,反正迟早都会好的。” 纪向晚无奈地看他一眼:“还理直气壮的。” 叶秉烛带着得胜的心情又睡下了,纪向晚又说:“你明天把药拿过来,我看着你吃。” 叶秉烛震惊地抬脸看他:“班长,你管的未免太宽了。” 纪向晚挑眉:“不拿来也行,我记得是什么药,顺手再给你买两盒。” 叶秉烛烦了:“我不!别管这么多。” 纪向晚叹气:“那行。” 叶秉烛见他突然松口,竟然又震惊了一下,那点烦躁也没了,转过脸小声说:“我回去吃。” 纪向晚满意地摸摸他的头发:“懂事了,真是太欣慰了。” 叶秉烛甩头:“离远点。” 叶秉烛想,真是疯了,干嘛听他的。
第14章 我喜欢管你的闲事 叶秉烛自觉他们的关系有点不尴不尬的,但是纪向晚似乎没受到任何影响,该动手还是动手,本来个把月了,叶秉烛被他捏脸揉头发都整出自适应系统了,只是叶秉烛心里多了个坎,看纪向晚怎么看怎么不是味。 纪向晚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也不说,保持原样地摸一把挠一把,在快期末考试的某个周末还要求去蹭饭。 叶秉烛听他提这建议的时候正在解一道几何题,一下辅助线画歪了,气呼呼地拿着橡皮去擦,说:“马上就考试了,你怎么就想着吃?” 纪向晚无辜地看着他:“考试……和吃饭,冲突吗?” 叶秉烛心一横,说:“没看别人都怎么编排我俩的,保持距离。” 纪向晚笑了:“以前你不还说,我俩得下辈子吗?怎么突然在意起来这些闲言碎语了?” 叶秉烛垂着头继续画线,嘴里还嚼着口香糖:“不是说了,毕竟我的星途更值钱。” 纪向晚啧他:“上次不是说好了,我挣个亿万家产包养你的吗?说话不算话?口头协议也是协议,怎么没有契约精神呢靓仔。” 叶秉烛笑:“等有了再说吧,我不想跟一无所有的你签订契约。” 纪向晚叹了口气:“无情。” 叶秉烛哼了一声没搭腔,下笔如飞,纪向晚又说:“说好了啊,就这周,后天我提着材料去你家。” 叶秉烛敷衍他:“知道了。” 纪向晚正要转回去接着写题,突然凑过来,吓了叶秉烛一大跳:“你干嘛?想占我便宜?” 纪向晚说:“你最近都没抽烟?好几天没闻到你身上的烟味了。” 叶秉烛给他指指自己的腮帮子:“不然你以为我天天嚼这狗咬胶干嘛呢。” 纪向晚心里涌过了无数个猜想,试探性地问:“你这是要戒烟?” 叶秉烛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暂时吧。” 纪向晚似乎不经意地问:“是新交的女朋友不喜欢?” 叶秉烛愣了愣,然后笑了:“什么女朋友,我哪有女朋友,你当我女朋友吗?” 他这话顺嘴溜出来,自己后知后觉的有点尴尬,但是纪向晚完全没在意,笑着点点头,才又放心地追问:“那怎么突然要戒烟?真穷的揭不开锅了?” 叶秉烛抬手就要揍他:“放屁——再说了,我揭不开锅你去我家啃墙灰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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