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亚瑟嘴角噙着笑,直到他推门离开,仍然是一派温润谦和的模样。 不过现在早已过了下班时间,亚瑟好像并不着急着走。他重新坐在还留有余温的皮椅上,翻看起桌上秘书莱维新送进来的文件。表面上好像是在勤勉地加班,实际上,他是在等夜幕降临后的一场好戏。 ----
第13章 恨嫁的王耀(下)
白天在家里苦等一整天的阿尔弗雷德,终于挨到了王耀快要下班的时间,于是他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套上一件外衣,早早出现在公交站的站牌旁,翘首以盼爱人的身影。但他没想到自己这一等就是将近两个小时,从开始的满心期待,再到后来的焦虑不安,期间几度拿出手机想拨出去,但又回想起王耀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而不得不打了退堂鼓。 就在天色完全暗淡下来,而他的耐性也要消磨光的时候,王耀的身影却从一辆公交车上走下来。阿尔弗雷德欣喜不已,不顾大庭广众就把人从地上提起来,抱在怀里,亲热地吻着爱人的鬓角。“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趴在王耀肩头满肚委屈,却也只能小声埋怨,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 “阿尔,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好啊,宝贝你说。” “先回家吧,回家我再告诉你。” “好,我们回家!” 听到王耀还愿意和自己一起回家,阿尔弗雷德等了两个小时的委屈被一扫而空,甚至还因为回来的路上他的宝贝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就被灌进了粉红色的气泡。只要王耀还愿意和自己讲话,就说明他们的关系有缓和的余地。 天知道他这一夜一日是怎么熬过来的,要不是早上看到那枚定情的戒指还套在他的手指上,他可能现在早就失去理智了。在没有遇见王耀之前,他从没有觉得人生原来可以这么美好,每一天睁眼都因为他的存在而有所期待,就像再美的肖像画也需要一双眼睛,王耀就是他生命中的眼睛,一双独一无二只会注视着自己的黑眼睛……所以他根本无法想象如果自己的生命没有王耀的参与会是什么样——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该怎么继续活下去?想到这里,他还特地把那只戴着戒指牵起来,再仔细检查了一遍,却招来对方一记无奈的白眼。 他刚才又看了我一眼诶,阿尔弗雷德的心情顿时大好,看不见的尾巴摆得欢快极了。
回到家,阿尔弗雷德这条人形金毛难得安静地坐在餐桌旁,乖乖等着放饭。那时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还以为这是重归于好的前兆。当香喷喷的菜在桌上摆好,王耀又从厨房取来餐具和一盘投喂金毛的炸薯条,自己的是筷子,他的是刀叉,这已经成为了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习惯,然后两个人坐在餐桌旁无声地进食。 吃过晚饭,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王耀沉默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开口,阿尔弗雷德沉默则是因为王耀在沉默——这是一反常态的情况,他宁愿此刻王耀指着他的脑门骂两句,也不愿继续忍受这种反常压抑的气氛。 于是阿尔弗雷德主动开口问:“宝贝,你想说什么?” 王耀咬了咬牙,心想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是说了吧,终于下定决心。 “我今天在路上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让我留下来。” “什么办法?” “是这样,我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的本质,其实我只是需要一个结婚的证件而已,换句话说,只要我能办下来这个证件,一方面我的工作保住了,另一方面我们也不影响我们在一起。” 王耀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身边的男人脸上的神情,虽然自己讲得很隐晦,但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而喻。王耀本以为自己会面临一场腥风血雨,但没想到阿尔弗雷德的脸上从头到尾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既没有赞同的愉悦,也没有抵触的愤怒,就好像是像平时听自己唠家常似的,让王耀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思。 这时,阿尔弗雷德拿了一根还没吃完的薯条,沾了沾番茄酱,咬了一口,目光盯着薯条残缺的边缘,冷不丁地问:“你是想让我做你的情夫?” 王耀低下头没有回答。虽然他说的难听,但却是事实。 一口吃掉剩下的薯条,阿尔弗雷德舔了舔手指上残存的食盐,又问道:“谁教你说的这些?” “没,没人教我,是我自己想到的。”王耀心虚地在桌下绞手指头。 听到他的回答,阿尔弗雷德忽然笑了起来,眼神却阴恻恻的,张扬的俊脸顿时添了几分不怀好意的邪气,只是当时王耀低着头,所以并没有看到。“蜜糖宝贝,别挑战我的耐性,快告诉我到底是谁教你在我面前说的这些,嗯?”他的语气放得轻柔,像是在哄小孩子。 “没有人。” 下一秒,装着薯条的盘子像一只飞盘似的从王耀眼前飞过,狠狠撞上了墙壁,哗啦碎了一地! “你疯了吗,阿尔弗雷德?你拿我的盘子撒什么气!”王耀心痛地起身想要收拾地上盘子的残尸,但却在起身的一瞬间被一股蛮力拦腰推到了墙壁上,自己的脚下还踩着碎裂的瓷块。 “你到底是被谁蛊惑了心啊,说啊!你难道听不出来这个人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吗王耀?!” 王耀两只挣扎的手被交叉扣住,又被阿尔弗雷德一只手钉在头顶,于是一双黑眼睛只能恼火地回瞪着在发怒边缘的阿尔弗雷德—— “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 “好,有进展了,现在至少我知道他是个男人。”阿尔弗雷德冷笑一声,“告诉我,他是不是你的同事!他是不是平时就对你大献殷勤!告诉我他的名字!说!”一想到自己眼皮底下一直有个人对自己心爱的人心怀不轨,肖想自己的所有物,他就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敲碎那个人颅骨,把他的尸体扔进桥下任其腐烂,而且他也做得出这种事。王耀只能是他的,永永远远属于他,谁也夺不走,谁也不能肖想! “阿尔弗雷德你真是个无理取闹的混蛋!那你为什么不和我结婚?你以为我愿意找别人吗?是你始乱终弃,言而无信,放开我,你个疯子!” “王耀你给我听着,就算我不和你结婚,你也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你要是敢让别人碰你一根手指头,我就把那个人头割下来挂在你床头,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很早之前我就告诉过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这就是我的本性,这就是惹上我的代价,你能做的只有认命!所以趁早给我打消这个该死的念头,乖乖回中国去,办好证件跟你家人告个别,再给我乖乖回来,半年以后我们就会在伦敦举办婚礼。别给我提你那个狗屁工作,我也用不着你来养我。我实话告诉你,我他妈恨不得把你整天锁在家里,让你只看着我一个人!” 王耀气得发疯,张口就朝阿尔弗雷德的胸口咬去,然而这一叛逆的举动无疑彻底惹火了暴怒边缘的男人。阿尔弗雷德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稍微用力,就将王耀的脑袋撞到了墙壁上,还没等痛感传来,王耀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竟然被扛到了他的肩头,“放开!放开我阿尔弗雷德!”然而任他怎么挣扎也逃脱不了铁臂的桎梏。 阿尔弗雷德一脚踹开卧室的房门,将人抛到了柔软的双人床上,随后欺身而上。
后来的几天时间,激烈的交锋从未停止,直到有一天,彼此都在战火中精疲力竭,阿尔弗雷德终于认清那是一座攻不破的城池,也终于坚持不了这场自娱自乐,自说自话的游戏,那一晚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颓然地坐在他的床边,凉凉的月色抚上他的发顶,却没有落在被金色的碎发遮盖了蓝眼睛上。他仍然固执地紧紧握着他的手。就在王耀以为他要这么坐一整夜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却突然开口—— “王耀,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不能和你结婚?” 一句话,让他握着的那只手抖了抖。 “是因为……两年前我进了监狱,直到上个月才提前释放,而现在我还在假释期,所以不能离开英国,也不能和你结婚,必须等到半年以后……” 良久,阿尔弗雷德背后传来久违的,嘶哑的声音:“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因为我害怕你不像我爱你那样爱着我,我害怕你知道之后会离开我。”男人侧过身,无助地将他的手臂搂在自己怀里,好像生怕他下一秒抽走似的。 裹在被子里的王耀忽然睁开了眼睛,空洞的黑眸朝着天花板眨了两下,再张口时声音已经十分疲惫:“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这是阿尔弗雷德发疯的几天以来第一次听他的话,不仅一言不发地乖乖离开,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其实这一刻王耀也不知道自己要思考什么,即便两个人这几天闹得最不可开交的时候,他也从没有想过要放弃他们的感情,只是他心头一直有个结没办法打开,而就在刚刚,阿尔弗雷德也给了自己答案。似乎没什么要想的了,但又总觉得趁着一个人可以喘息,应该想些什么…… 王耀伸出手,掐住自己的太阳穴。脑海里一下子涌来太多的声音,质问他做这样的决定值不值得,会不会后悔,但他也给不了自己一份满意的答案。遇见阿尔弗雷德就像一场宿命,他施加于自己的爱的火焰可以放肆地燃烧自己的理智与情感,自己的□□可以随意因为他的一个动作而被勾引得神魂颠倒,而自己的思想也天生受这个野性的男人主宰,因此沉醉于那双深情的蓝色海洋不可自拔。如果他们的结合是一起犯罪,那自己一定也是同谋。 那还有什么想的,哪个凡人可以抗拒自己的命运……王耀把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嘴角露出认命的苦笑。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房间里突然传来了嗡嗡的手机震动声。 王耀忍着身体的疼痛下床,开始循着声音寻找。他记得那天阿尔弗雷德把自己扔进房间的时候,把手机掏出来扔到了房间的角落。一番翻找之后,王耀终于在书桌与墙壁的夹角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显示屏上有一道醒目的裂痕,屏幕显示的是亚瑟的名字,王耀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确实有必要给亚瑟一个交代,于是接通了电话—— “喂,亚瑟。” “耀,你还好吗?我听你的声音有点哑,生病了吗?” “没有,我没有生病……但是我可能要辞职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阵,“是和你男朋友谈得不顺利吗?” 王耀一想反正自己马上就要走了,也不妨告诉他实情,于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抱歉,我没想到那天给你提的意见会让你遭到伤害。”亚瑟在电话那头,绿色的眸子里满是心疼,王耀那原本雪白光滑的后背,此刻一片紫红,显然是遭到了长时间的□□。顿了顿,又接上说,“这样吧,明天晚上你带他来我家,我来和他解释这件事。如果他还是不答应,至少也能解开你们之间的误会,而且——三天后就到你离境的时间了,也许我们一辈子也没有再见面的机会,所以就当我为我的朋友送行,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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