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听后,倒吸一口凉气,莫名就想起家里的王耀。 “不过好在没发生什么,”陈稳稳又松了口气,“我来也是想提醒你,一定要做好防备措施,他们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亚瑟回答:“我已经联系了安保公司,给王耀和阿尔弗都配了一名保镖。” “那就好,那就好,”陈稳稳注视着亚瑟的眼睛,但奇怪的是,他脸上的忧惧之色并没有褪去,“幸好王耀现在也辞职在家,要不风险会更大,相信我们会渡过难关的。”陈稳稳拍了拍对方的手背,以示安慰。 亚瑟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忽然说:“凯文叔,我突然有些内急,想先去趟卫生间。” “好,快去快回,一会儿该上菜了。” 亚瑟起身,朝对方笑着点头,随后朝一楼大堂向二楼的拐角走去,但却没有真的走进卫生间,而是站在角落里开始给王耀打电话。他的贴身保镖费米紧随其后,注意到自己雇主脸上出现凝重的神色,于是低声问发生了什么。 “费米,你给灯塔打电话。” 亚瑟朝他伸出一只手,示意先不要多问。然而两个人的电话都不在服务区,一连几通电话都是如此。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爬上他的心头。 “费米,”亚瑟突抓住保镖的肩膀,神情格外严肃,“你回去看一下王耀,我觉得不太对劲……不行,你不能去,会被凯文发觉的。”他的手又从对方肩膀上滑落。情况变得格外危急,几个呼吸的时间,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于是他立刻打电话给阿尔弗雷德。 “喂,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他有些诧异亚瑟会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你和凯文讲过王耀辞职的事没?” “没有。” “阿尔弗,你现在立刻回家一趟,我正在和凯文吃饭,刚才他突然提到王耀辞职,我也从来没和他讲过这件事,不太对劲,我害怕……我害怕……” “我知道了,你在那边稳住他,为我争取时间,我马上回去。” “好。” 短暂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亚瑟重新走回一楼大堂,然后镇静地坐回自己位子上。 陈稳稳微眯眼睛,以略带打量的目光扫过他,又扫了一眼他身后距他们三个餐桌远的保镖,也不知道是否看出什么,下一秒笑着问他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菜都上来好半天了。 亚瑟一笑,回答自己刚刚接了一个客户电话,事情比较急,就多聊了两句,希望他别介意。 “当然不介意,”陈稳稳亲切地笑起来,主动把桌上的菜向他推了推,“你看起来比上次又瘦了,今天多吃点。”
与此同时,王耀正在家里的浴缸里泡澡,忽然天花板的灯一灭,浴室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停电了吗?王耀正纳闷,忽然听到浴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王先生,王先生你还好吗?”——是灯塔的声音。 “我没事。可能是停电了。”王耀回答,“等一下,我穿衣服出来。” 过了两分钟,王耀穿着睡衣走出来,幸好他刚进浴室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打湿头发,要不现在可有些狼狈。 “我刚看了一下,其他几户都有电,不像是停电。”灯塔的声音像是从客厅的方向传来的,并不断朝自己走过来。 “噢,是不是线路有问题,我打电话叫个维修工。” 王耀在餐桌上摸索着找到自己的手机,调出维修工的电话,然而却拨打不出去,几次尝试后,他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手机没信号。难道手机欠费了吗?不对啊,这才月初,王耀感到奇怪。“灯塔,你手机有信号吗?”他转头问屋子里另一个人。 漆黑的客厅里亮起一道光。随即灯塔回答:“没有信号。” “欸真是奇怪了,要不我自己出去看一眼配电箱吧,或许只是跳闸了。” 王耀刚迈出两步,就被一只手拦下来。“你别去,我去。”事出反常,灯塔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警惕,他先掀开客厅的窗帘左右打量了一下,确定四周没人之后,又带着枪走到门边,回头问王耀配电箱在哪里。 “在房子外面靠近花园的地方。”王耀不自觉压低声音。灯塔一番紧张兮兮的举动,也令他内心惴惴不安起来。 “王先生,除非是我回来了,否则不论外面发出什么声音,千万不要开门。” 灯塔留下这句话后,便慢慢推开门,手里握着枪,谨慎地走出门,并把门关好。 面对突然静下来的房子,王耀的心跳不自觉加快起来。但出于一种对未知的好奇,他摸黑走到刚才灯塔待过的窗户边,掀开窗帘的一角,正好看到灯塔的半弓着的背影拐进了花园。这时他想起来厨房的窗户正对着花园,于是便放下窗帘,蹑手蹑脚地朝厨房方向走去。然而没等走出客厅,忽然外面传来一声闷响—— 砰!
“亚蒂你怎么吃得那么少?”陈稳稳放下筷子,问坐在自己对面的亚瑟。 “我今晚不太饿。”亚瑟不动声色地回答,忽然抬眸望着他,“甜甜她现在怎么样?我想她遇到这样可怕的事,肯定惊魂不定,你不多陪陪她吗?” 听出话里的质疑,陈稳稳垂下眼睛,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你刚才打电话用了很长时间,是打给谁的,阿尔弗雷德吗?” 亚瑟听后神色一变,眼神瞬间变得锋利起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沉声质问。 “有的时候人也会良心发现。”陈稳稳一直伪装的平静终于破裂了,他苦涩地抿起嘴唇,然后低下头,“亚蒂,很抱歉,我也不想这么做,如果他们抓到的是我,我一定不会背叛你,但我的女儿,甜甜在他们手里,我没有办法……” 一股愤怒又受伤的情绪冲上心头,险些令亚瑟失去控制从座位上跳起来,但理智控制住了冲动,没有让他做出这样的举动。“不,你背叛了我,两次!”他倏地攥紧拳头,倾身靠近这个他曾视之如父的男人,额头青筋暴起,脸上也罕见地涨红一片。而面对他的指责,陈稳稳像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脸上青灰,他无话可说,对于自己做过的事,也无可辩驳。 亚瑟咬牙继续质问:“告诉我,他们让你们做什么了?” 陈稳稳如实回答:“他们逼迫我告诉他们一切关于你的信息,然后就让我今晚过来拖住你。但我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 “你会不知道?呵,”亚瑟冷笑,心中最后的期望也彻底消散,剩下的只有赤裸裸的恨意,“你以为你帮他们做完这些,你的女儿就能得救?能吗?!你真是蠢到家了!” 说完,亚瑟一丢筷子,迅速起身,和他的保镖费米一起快步离开中餐厅,驱车以最快的速度往家的方向开去。
屋外突如其来的声响定住了王耀的脚步。他的眼睛微微张开,不知所措地愣了几秒,还没等想明白这是什么声音,紧接着又传来数声——“砰!砰砰!砰!” 是枪声! 得出这个结论的瞬间,王耀汗毛奓起,就像被人用重锤击中,“轰”一声,脑袋陷入一片空白! 然而花园里激烈的枪战只持续了短短十几秒。很快,屋外的聒噪停了下来,重归一片寂静。 太安静了,此时就连呼吸声都像是巨响。 出于本能,王耀回头想拿手机报警,转身时不慎勾起某个椅腿,“哗啦”一声被绊倒在地,他吓得浑身一僵,生怕被屋外的人发现自己的存在。屏息片刻后,发现外面没有传来异响,他才从惊惧中回过神,然而此时他的腿已经发软,使不上劲,于是只能抱着手机,连滚带爬地找到茶几和沙发的夹缝里躲了起来。打开手机的一瞬间,他才突然想起来手机没信号!王耀脸色一白,心顿时沉了下去,恐惧像隐藏在黑暗里的幽灵,从背后攀上他的脊柱,令他浑身一阵发冷。 王耀在两个沙发之间的夹角里缩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无助得就像一条砧板上待杀的鱼。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家附近会突然出现拿枪的人?而现在灯塔又是否活着……唯一确信的是,自己现在处境极其危险,随时都会有人破门而入,把枪顶在自己的脑门上。 突然,尖锐的门铃声划破房子里的寂静! 王耀吓得一哆嗦,身上的冷汗唰一下落下来。但与此同时,也是通过这声门铃,令他忽然想起大门旁边新安装的报警装置,只是不知道现在断电断信号的情况下,还能不能用。 危机中重拾一点希望,王耀鼓起勇气站起来,在一声又一声暴躁的门铃声中,小心翼翼地缓步向玄关靠近。恰在此时,门铃声停了——王耀呼吸一滞,脚步也随之停下,此时他恰好走到客厅的盖着窗帘的玻璃窗附近。这时,窗帘外投下来一个阴影,他刚一转头—— “砰砰砰砰!” 屋外的人突然朝着自己旁边的玻璃窗猛烈射击。王耀心跳骤停,身体像被人从背后砍了一刀,直直扑倒在地,抱着头,全身抖得像个筛子!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 不过万幸玻璃几天前都换成了防弹的,所以在袭击者猛烈的射击中,玻璃是只被子弹钻出一个圆形的凹槽,周围龟裂开无数条细口,却并没有破碎。 突然间,枪声中断了。 王耀刚呼出一口气,遽然间,又听到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把枪放下!”
驱车匆匆赶来的阿尔弗雷德,还没等走近就听到家附近传来猛烈的枪击声。他立刻掏出自己的枪,趁对方不备,小心翼翼绕到那人背后,把枪对准他的后脑勺。 “把枪放下!”阿尔弗雷德厉声喝道,目光狠厉地盯着对方。 杀手猝不及防地停下射击,举起双手,缓缓转过来——是个戴着黑口罩的男人。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杀手露在外面的眼睛凶狠地注视着他,终于身体缓缓向下,作势要把□□放到地上。但突然间,他以极快的速度,用手肘狠狠撞开阿尔弗雷德人的手臂,并以极其娴熟的格斗技巧,反身桎梏住了阿尔弗雷德的手臂,迫使其松开手里的枪。就在两人要开始展开一场肉搏时,房子里面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 杀手意识到自己的任务失败了,他必须在警察赶到之前脱身,于是把和自己缠斗的阿尔弗雷德用力向前一推,令其撞向石砌围墙,回身从门口逃走,阿尔弗雷德紧随其后,但刚一出门遽然被对面一辆车的强光照得睁不开眼,等强光消失,就只能看到一辆黑色面包车在马路上绝尘而去。 “该死!”他低声诅咒了一句,忽然想起来王耀还在房子里,于是拔腿往回跑,跑到门前,然后急切地敲响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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