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寒前几天还有时间回江释的信息,忙过头了他基本上倒头就睡,和画画的时候差不多,压根忘了和江释联系。 何况在他这里,永远都是自己的事情为先,无论是沉迷于创作还是拟定新的方案,这些都在所谓的恋人前面。 接到江释的电话时他刚从律师事务所出来。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去确定了一遍所有文件的法律效应,在上面开了公章。 “小寒,最近一直在忙吗,有没有空和我见一面。”江释说。 “抱歉,江释,没几天了,等我这几天忙完,可以吗。”林微寒说。 他也觉得不太合适,是他开的口,结果犯了同样的错误。 他甚至对江释比对路月沉更加冷淡,对路月沉是不想理,对江释是可有可无。 ……似乎不太适合谈恋爱。 林微寒这么想着,电话那边的江释没有回应,好一会江释才开口。 “小寒,你是不想见到我吗……抱歉,还是有些在意。” ……当然不是。 林微寒感觉到了麻烦,对方和路月沉不同,不是他不回应就能敷衍的性子。 “你想多了,”林微寒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过段时间再说吧。” “抱歉。” 电话挂断,林微寒回到家,林震南和林绍都在,施夷南在楼上休息,棋云和路月沉在厨房里。 “月沉少爷很有天赋呢。”棋云在一旁打发奶油,一边注意着路月沉,发现几乎不怎么用她看着。 青年穿着女佣才会穿的围裙,应该是棋云临时给他找的,侧颜安安静静,正在认真的跟着棋云的步骤打发奶油。 林微寒:“……” 他每天做不喜欢的事情在外面忙来忙去,路月沉却还有闲心在学做甜点,怎么看都觉得很憋屈。 对方似乎压根不在意,还是知道自己压根没有胜算? 就算留在林家也只能寄人篱下,每天还要看他的脸色。 “小寒已经大三了,之后是怎么打算的,一毕业就准备来公司?”林绍问他。 林微寒嗯了一声,今年董事会的决定正是如此,如果他进公司会为他保留职位和股权,如果他继续画画不打算管事,公司可能会给他挂个名,股份会进行抽成。 今年刚好是他成年的第三年,是他需要做决定的时刻。 当然如果他个人能力不足,是没有选择权的。 林震南在看报纸,刚送过来的,看报纸的空隙扫一眼在厨房忙碌的亲生儿子。 “月沉呢,最近都在厨房里忙?” “月沉少爷最近的实验做完了,最近都在跟着棋云学做点心呢,”绯云说,“据说很有天分,月沉少爷可真厉害。” ……这是准备改行当厨子了。 林微寒这几天没怎么回过家,也没怎么吃东西,空气中是奶油清甜的香气,系着围裙的青年到了他身边。 盘子放在他面前,刚做出来的慕斯蛋糕,路月沉给每个人都端了一份。 “最近没有其他事情,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路月沉回答了林震南的问题。 林震南皱眉,很快眉头舒展开,看桌上的蛋糕一眼,继续看报纸了。 林绍:“……” 有时候他会觉得路月沉的脑子有点问题,林绍陷入了反思之中,是不是一开始就选错合作对象了。 明知道林微寒在争取,却不做任何回应,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想仅仅凭借血缘关系拿到一切……未免太天真了。 林绍摇摇头,有些失望,桌上的蛋糕没有动。 林微寒不太明白,他上下打量路月沉一番,皱眉收回目光,他尝了一口面前的蛋糕, “……难吃死了。”林微寒嘴巴上还沾着奶油,眼里冷冰冰的嫌弃。 棋云看一眼,这桌上唯一只有小少爷愿意尝,可惜嘴巴那么硬,她刚刚尝了,明明是按照小少爷的口味做的。 “真的吗……少爷再尝尝,奶油是我打的呢。”棋云有点不高兴。 林微寒闻言皱眉,又尝了一口,语气稍稍发生了变化,“……还行吧。” 棋云闻言笑起来,脸上露出来酒窝,在厨房里忙碌,半天想起来一件事。 “二少爷前天换的衬衫是不是拿走了,今天收衣服的时候没有找到。” 林微寒压根不记得,“我没拿,找不到算了,拿件新的。” 她明明记得放在壁橱那边,没有找到,有点疑惑,转身的时候和路月沉对上目光。 乍一看,对上一双漆黑深沉的眼,她莫名后背发凉。 “你和江释怎么回事,听江老爷子说江释最近都不对劲。”林震南在他上楼的时候又问了一句。 “我们两个在谈恋爱,最近太忙了没怎么联系。” 林微寒看林震南一眼,林震南应该更关心路月沉才对,他无论和男人还是女人在一起,都和林家没有关系吧。 “……小寒,你是认真的吗。”林绍问。 “可能吧,说不定毕业就去国外结婚了。”林微寒一句话让在场的三个男人全部沉默下来。 林震南看着报纸不言不语。 林绍:“……” 最角落的青年一动不动。 “还是小孩子心态。”林绍看着人上楼,补了一句,“他这样的话,让人怎么能放心把公司交给他。” “月沉,要不要出去走走。”林绍看向路月沉。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到了后院,庄园里变成一片绿油油的叶子,玫瑰花期已经过了。 这里没有其他人,林绍才开了口,“你是怎么想的?” “当初是怎么和我说的……他不过是稍微有点赢面,你就要放弃了。” 路月沉看着满园的玫瑰花枝,虽然没有开花,上面全部都是刺。 “……你不满意的话去找别人。”路月沉说。 林绍陷入沉默之中,好一会才说,“我没办法再找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来。” “人如果被眼前的情-色迷住,会变得一无是处。” 丢下这么一句话,林绍转身走了。 他已经在心里列出来了plan B,身后的青年随时可能变成弃子。 深夜。 林微寒把邮件发了过去,是他做好的方案,虽然没有系统地学过经济管理学,但是管理方式几乎大同小异,只是侧重点不一样。 这是国立学校以前的必学课程。 这个邮箱他已经用过几年了,发过去之后显示了历史回传记录,他扫了一眼。 中学的时候还用邮件联系了很多一起比赛的同学。 那时候讨论的都是一些无聊的事情。 他全部都点了删除。 林微寒房间里的灯暗下来。 一墙之隔,漆黑的走廊上,青年在二楼停下。 他看着近在眼前的房间,四周陷入黑暗之中,连着他一起沉敛进无边的夜色。 “哥,你穿正装真好看。”元齐从镜子里看他,露出笑容来。 “我姐最近开始好转了,我才有空过来。”元齐脸稍微红了点,有点不好意思。 “哥你今天要去公司吗。” “嗯,你跟我一起去。”林微寒说。 “以后想做什么。”他问元齐。 “我倒是想当医生,能治好更多的病人,但是我已经报了体院。” 元齐挠挠头,“哥我还没想那么远,可能之后会当警察吧,都是为人民服务,好像也差不多。” “……行,”林微寒手机里有各种信息,层层信息跳出来,全部都是铺天盖地的热词条新闻。 营销号为了吸引眼球起的标题五花八门。 ——林氏集团生养的孩子居然是赝品,真正的孩子是贫民窟A大物理系天才 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林微寒按灭了手机屏幕,车子很快开到了公司,这里围的全部都是记者,几乎都是闻风而来。 “林二少爷,您占比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既然您并非林家亲生,您打算如何处理股份所有权?” “听说您曾多次针对林家的那位真少爷,这是真的吗?” “林二少爷,请问您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吗?对于您尚在监狱里的亲生父亲……您作何感想?” 话筒一直追着他。 林微寒扫一眼戴眼镜迫切的记者,看了眼摄像机……真是太搞笑了。 他眼底压抑着冰冷,冷淡地回答,“你觉得呢?见都没见过的亲爹……当然死了算了。” 摄影机对着他咔嚓咔嚓的拍摄,元齐在一旁简直目瞪口呆。 “您不觉得您说这种话很过分吗……他好歹是您的父亲。” “既然你觉得可惜,那要不送给你。”林微寒盯着反问的记者问。 记者愣了一下。 “家暴杀人犯垃圾……你不会还想让我把他带回家供着吧。”林微寒冷笑一声。 青年在摄像机里笑的冰冷嘲讽,偏偏那张脸三百五十度无死角,银白的发丝垂下,眼瞳透亮清澈,声音像是朗朗的溪流,他之前在艺术圈,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因为这次的不苟发言,直接登上了热搜头条。 “你问我怎么处理股份?难不成想让我拱手相让……如果你想当菩萨你可以自己先给林氏捐一个亿。” “不愿意就请闭嘴。” “一个亿都拿不出来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荧幕里的青年讲话冷冰冰,眼神冷的能冻死人,可惜长相几乎美的惊心动魄,登上热搜词条并没有按照预料的舆论发展,而是全部都聚焦在对方的容貌上。 “卧槽怎么这么拽啊……” “不是……这种长相是真实存在的吗……好像是A大的学生,才二十一岁。” “人家画出来了价值两亿的画……最新的作品价值1.8亿,被送到奥地利国家博物馆展出了。” “不开口的时候简直是小说男主了……一开口要上热搜的程度。” 林微寒的履历很快被扒了出来,职业是画家,从小学到中学一直都是年级前三,参加过物理竞赛拿过第一、钢琴满级、小提琴公演、滑雪公益项目,全国美展的第一……几乎符合林家背景培养出来的完美继承人。 “但是这讲话这么傲慢无礼……感觉人品不太行啊。” “您如此傲慢,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失去一切,没有林家您可能什么都不是。”记者问出来。 这是林微寒回答的最后一个问题。 青年眼底透亮犹如冰透的黑曜石,带着清冷疏离的气质,他看了记者好一会,才回答。 “你觉得什么是傲慢……不谦虚就等于傲慢吗?是谁规定的这个世界一定要用谦虚和礼节把自己装点起来……就算我失去一切,我也如此,你如果不满意那就改变自己吧。” “毕竟改变自己总比改变别人来的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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