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羽本来还是打算自己扩张完,好让两人不用做前戏,可以尽快结束。可偏偏前天在化妆室里,李言洲横冲直撞地进入,没带一点留情,让唐一羽切身体会足了撕裂的剧痛,事后与Fashion老板聊天的时候,腿都一直在颤。 要说这些年做李言洲床伴的感觉,抛开一切外因,确实是生理满足要多于痛,李言洲没有奇奇怪怪的癖好,最多面对唐一羽脾气会大点,但在床上也会有所收敛。 前天的化妆室是他头一次让唐一羽那么痛,给出的原因却是想教训唐一羽在三华庭自作主张的提前扩张。 不过唐一羽一听语气就知道那只是李言洲随便找的借口,那个人真正气的点是另外的事,不然为什么头天晚上都没生气,等到第二天了却能发那么大火,什么反射弧能长到近二十四个小时。 然而李言洲不说实话,唐一羽思忖片刻也懒得猜。 总之,把握分寸,不触逆鳞,万事大吉。 于是,此时的唐一羽闷不做声地坐到床边,这里没有润滑剂,只能用沐浴露的小样将就,没了灯,但眼睛适应后,还是能隐隐绰绰看到男人的半个身形轮廓,唐一羽抬手把手里的小样瓶子抛过去,力道不轻不重,态度算不上好。 小样瓶子落在另一头床边,没有发出声响,唐一羽能看见黑影弯了弯腰,拾起瓶子。 唐一羽没管他,掀开被子就要拉下浴袍。 “......一羽,你在干什么?” 唐一羽指头一颤,条件反射般猛地从床上站起,听到声音整个人都凝固了。 “哥?” 黑暗里,唐简“嗯”一声,随即拍开了卧室的灯。 唐一羽愣了片刻才缓过来,看着唐简手里握着沐浴露小样,十分不解地打量自己,他咽了口唾液,凭借这些年的演戏经验,先皱下眉带着细微不悦的语气道:“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有敲门。” 闻言,唐简果然一怔,不过只是眨眼间的事,“路过你这里,看到你的房门没有关严,灯也亮着,想着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大好,就打算你要是没睡,可以说说话。我喊了你的,只是可能在洗澡没听见。” 唐简很坦荡,唐一羽也不好再表现什么,自然地将表情松懈下来,回忆了一下洗澡时听到的动静,接话道:“这样,那可能确实没听见。” 又补充一句,“我心情挺好的,没事儿。” “没事儿你又乱扔东西干什么?”唐简扬了扬手里的小样,“小时候你一不高兴就喜欢抓着手边的东西扔一地。” 唐一羽看向小样,正在思索要怎样回应,接唐简的话就是承认自己心情不好,按照唐简的性格,肯定会拉着他询问半天,可李言洲待会儿就要来了,要是两人在卧室里碰见,更不好解释。但若不接唐简的话,又要怎么说自己扔小样的理由? “哥......” “你身上怎么有伤?” 然而唐一羽刚要开口,唐简就打断了他,眉头紧皱直直走到他面前,还没等人反应,就已经碰到了唐一羽身上的浴袍,只需稍微一动,唐一羽锁骨上忘记贴上创口贴的吻痕就会一览无遗。 唐一羽这时反应迅速,躲避般后退两步,动作快得让唐简没能看清,伸过去的手臂悬在半空,落与不落都很别扭,低头看着唐一羽和他拉开的距离,忽而有个让唐简怎么也不敢相信的事实突然涌上心头,霎那间便联想到了这两年唐一羽从不主动联系自己的做法。 唐一羽在躲他。 而且躲很久了。 卧室敞亮,唐简半晌才眨了眨眼,缓解一点眼睛的干涩,说:“一羽,我们聊聊?” 唐一羽回过神也发觉自己反应过度,心里叫苦,他现在既怕与李言洲的关系被发现,又怕和唐简有任何过多的接触。唐简结婚当天醉酒后的一番话实在让唐一羽太难以接受,直到现在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膈应,这两年他一直躲一直躲,琢磨得太多,甚至忘了他和唐简原本的相处模式,就像刚刚,其实他完全可以嬉皮笑脸地怎么糊弄姚致芬就怎么糊弄唐简,唐简的反应一定和姚致芬一样。 唐简紧盯着唐一羽不放,唐一羽心知自己现在无法和唐简面对面谈,想用“时间已经很晚了”把人挡回去,可话还没到嘴边,他最担心的事就出现了。 李言洲不知何时站在了门边,半倚着门框,手上端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醇浓蜂蜜水,应该有些烫手,他的手指都附在杯口,虚虚地捏着玻璃杯,微微挑起眉,一副闲散看戏的表情,出声时语气似笑非笑,“三更半夜的,你们兄弟俩在卧室里干什么呢?” 唐简闻声转头,看见人,语气骤然一冷,“你又在干什么?” 李言洲却没有一点心虚的表现,料定这屋子人都拿他没办法,理所当然地开口:“睡不着,溜达。” 指针越过零点,家里一片安静,一楼的姚致芬唐礼昌早已熟睡,偌大的别墅里,二楼拐角感应廊灯倏地亮起,李言洲走在前面,身后唐简给唐一羽关上门,跟了上来,一直讳莫如深地看着李言洲手上的那杯蜂蜜水,直到脚步停在客房门口。 “你不是不喜欢甜的?”眼见李言洲要走到卧室门口,唐简还是开了口。 唐简看到李言洲顿住了身形。 其实他心里更想说的是,他们三人中,只有唐一羽有每晚喝蜂蜜水的习惯。当初为了假扮夫妻,李言洲的助理曾发来过一份李言洲的喜好禁忌单,唐简粗略扫过一眼,对其中和他一样的,印象较深。 他们都不喜欢甜的。 可为什么那么巧,偏偏在唐一羽没出卧室门,没让杨阿姨给他准备蜂蜜水的晚上,不喜欢甜食的李言洲却刚好端着满大杯蜂蜜水借口“溜达”到了唐一羽的房间门口? 李言洲回头睨着他,目光深邃,好似一眼就能把人看穿。他抬起手臂,给自己灌了一大口蜂蜜,了有兴致地品了品,冲唐简晃晃杯子,“人么,兴趣爱好都是会变的。” 唐简很沉默,片刻后,压低声音道:“李言洲,你要的我会一样不少地给你,但你别招惹我弟弟。” 听着唐简的前言不搭后语,李言洲突然低声笑了,迈开腿走过去,等他站定时,感应廊灯只剩一盏还亮着,在黑暗中挖出了一方格格不入的小天地,容纳着气场相对相斥的两个人。 李言洲眼里的不屑毫不掩饰,嗤笑着,“唐简,你操心的事还挺多,可唐一羽轮得着你管吗?弟弟......还真把自己当他亲哥了?” 最后一句是附在唐简身侧的耳语,轻如羽毛的声调连空气中的浮尘都震撼不了,可却直接把唐简死死钉在了原地,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了拳头。 李言洲看多了唐简被自己戳中秘密的模样,早已无趣,激不起心中一点快意,眼里浮出几分莫名的烦躁,最后扔下一句话,便扭头离去。 “你如果非要管,还不如多操心操心怎样才能填好唐氏现在的无底洞,让唐一羽能继续当唐氏的二公子,而不是有一天,连累得他也丢了明星饭碗,跟着你们上街要饭。” ---- 教资人乏了。 谢谢,晚安。
第六章 出了这个令人不快的插曲,后半夜李言洲没再找过唐一羽。 唐一羽还以为那人会质问,心想不如自己先发消息解释。他不愿意过后再被李言洲当面嘲讽,单是想到面对面时李言洲会露出的鄙夷神情,都会让唐一羽产生无比可笑的错觉,宛如他和唐简之间的关系真的有那么不堪。 聊天框里删删减减,斟词酌句,反复修改后,唐一羽终于打出让自己满意的话,手指悬在“发送”键上,下意识看了眼时间—— 凌晨一点。 唐一羽眨了眨眼,才发现眼皮早已重得不行,看着输入框里满满当当的文字,不知自我放空了多久,恍然觉得现在的场景有种浓浓的熟悉感。 那会子还是正经情侣关系,唐一羽性格好,从来都很招人喜欢,他和李言洲在一起的事没公开过,所以时不时的也会收到一些表白。 有一次收到情书,刚巧是他和李言洲冷战的时间。为了故意刺激人,唐一羽把情书留下,耍了个心计,让李言洲偶然看到。 李言洲当场就把情书给撕了,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离开。 之后,虽然两人的冷战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唐一羽却比之前每一次冷战都要安心,深夜求和的小作文一篇接着一篇,等不到回复也没关系,李言洲气得越久,越说明他在意。 那是他们的恋情到后期后,唐一羽头一次那么干劲十足,像是回到恋爱之初般哄人。 但是未曾想到,那件事会是他们分手的导火线。 “撕别人给你的情书?我还以为那是你给我的求和信。” 李言洲说那句话时的眼神和语气,即便过了许多年,也依旧清晰得绞心,唐一羽不适地皱着眉,终是删除了耗费他一个小时的文字,退出软件,灭了屏。 第二天吃了中饭,唐一羽就叫小王接他回了雅铭居。下午在房间里拉上窗帘补眠,睡得昏沉,李言洲是什么时候进屋,又是什么时候上床坐在他身边用平板回复邮件都全然不知,睁眼还是懵的,被脑袋胀得难受。 他回神的时间有点长,盯着李言洲手上的那一点光,直到胃里传出饥饿感,才想起去看时间。 “已经七点了,我让司机出去带了饭菜,锅里正热着,清醒了就下楼吃饭。”李言洲说着,伸长手臂开了卧室的灯。 唐一羽其实很饿,但由于再过两周就要进组,在家的两天又吃得比较多,他把菜端上桌后,只吃了小半碗便放筷,坐在位置上摆弄手机,等李言洲吃完,好收拾餐桌。 李言洲看他只夹了几次素菜,没碰一点油腥,没说什么,只是问:“你下部片子是胡导的?” 唐一羽淡淡地点了个头,胡导是电影界元老级别的人物,获奖无数,光是从他电影里走出来的影帝影后都有好几个,李言洲便是其中之一。 唐一羽这次能被胡导点名出演男二,靠的是某次电影节上的一面之缘。运气使然,胡导那时对男二的选角一筹莫展,参加电影节一方面也是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演员。当他看到唐一羽的时候,几乎是瞬间就敲定了角色,说唐一羽的形象与角色称得上百分九十的贴合度。 “剧本还在创作阶段的时候,胡导和制片就联系过我,问我要不要再合作一次男主。”李言洲挑着菜里的青椒,夹了最小的咬在嘴里。 “......那你怎么不去?”唐一羽接了他的话。 现在的男主是胡导亲自去电影学院挑的白纸新人,胡导用人就是这样,要么是最为成熟的演员,要么就是最干净的。 李言洲也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靠着椅背,似笑非笑地朝唐一羽看过去,看起来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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