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爱你的悲喜、恐惧、担忧。 我爱你,爱你的光鲜亮丽和锈迹斑斑。 我爱你,爱你所爱,恨你所恨。 我爱你,爱你左手无名指上的痣…… … 还有太多、太多。 在每个从背后抱住你,鼻尖贴住你后颈的时刻,我都希望世界能迎来终结。
第十七章 小狐狸主动示弱 秦祉风喜欢从后面抱着他的腰叫他妈妈。 秦祉风接吻时像小狗一样兴奋。 秦祉风爱哭,爱撒娇,爱吃糖。 秦祉风、秦祉风…… 秦祉风走了。 想到这里,白年如梦初醒般回过神,他的爱人已经走了。可自己的生活还要继续。 这段时间他拼命工作,靠微薄的工资养活弟弟、妹妹。他学历低,只能做很多脏活累活,从早晨六点工作到晚上十点。送外卖、发传单、端盘子、小时工……除了卖苦力他别无选择,短短半个月就瘦的脱相,一副病态。本以为这样就能勉强维持生活,殊不知命运又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弟弟赌博欠了赌场一百多万,在妹妹过生日的这天,他们的家让人给砸了。 地面狼藉不堪,玻璃碎片、花盆、锅碗瓢盆碎了一地。家里的存折、银行卡全被搜刮干净,就连唯一值钱的二手电视机也成为抵债的筹码。 这群人心狠手辣,讨债功夫一绝,要不给钱要不给命。最终还是白年用后背替弟弟挡下所有板子,单薄的后背“咯吱”一声,想必是骨裂,他脸色苍白,痛到快要晕眩,但就是不松开保护弟弟的手。任由这群人怎么拉,直到手心逐渐淌出鲜血。 最终他们打也打够了,骂也骂够了,留下的最后期限只有一周。 “哥、哥!怎么办啊……你得救我啊,”白磊哭着求他,“你不会见死不救吧?我可是你亲弟弟!” “……” “你不是和秦厉钧结婚了吗?快去,你快去求他!求他给你一百万,不论用什么方法,你都得把钱要过来!” 听着这些话,白年却想到房间那张离婚协议,他早就想把这张纸给秦厉钧,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 “我他妈和你说话呢!你那面子就那么重要?都这个时候你还装什么清高!”白磊说的振振有词,“你看看我们现在这个家,好像一个破烂场!如果有一天这个家真的散了,你这个做大哥的就不会心痛吗?就不会后悔吗?” 白年脸色苍白,“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不要去赌博。” “那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吗?!赌对一次,全家一个月吃穿都不愁。要不是因为你这么废物,我至于冒这个险?”白磊经常骂他,在他眼里哥哥就是一个漂亮花瓶,整天卖苦力还不如卖卖逼,至少让花瓶发挥到最大价值,“妈临走前让你照顾好我和妹妹,可现在呢?我们跟你就没享过一天福。这一切都怪你,你凭什么怪我?” 被数落一通的白年只感觉特别委屈,可又说不出具体哪里难受。 白年确实没出息。高中没上完就辍学了,家里穷,他把上学的机会留给了弟弟和妹妹。白天做苦力,晚上去夜店陪酒,一晚上喝十几瓶啤酒是常有的事,十七岁就喝出了胃出血。进过医院后,白年看着高昂的医疗费,有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挫败感,忽感不值。最终还是结束了陪酒生涯。 转头去母校门口做起小混混。 但这个漂亮的混混很特别。他在一群不良青年中极其出挑,众星捧月般的存在,水灵灵的大美人往那一站,腰板总是挺的笔直,身上永远带着股傲劲儿。 他不收保护费,也不打人。就是爱玩、爱笑,靠给学生们写作业挣钱,抄语文十块一次,写数学题十五块一次,为此他还特意学的临摹笔迹,到后面已经练的如火焚青,许多学生都慕名而来。 就这样,白年又能赚钱又能学习,还不用交学费。 他从小就吃足苦头,所以嗜钱如命,能挣到钱的方法全用了一遍。可还是个落魄的底层人。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白磊说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客厅只剩白年一人。他从回忆里走出来,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把地扫干净,简单收拾完就提着生日蛋糕进了妹妹的房间。 白怡然被刚刚那些人吓得不轻,连笔都拿不稳,边哭边写作业。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本应该开开心心的,可是……白年看到这一幕眼睛发涩,只觉得手里的生日蛋糕重如千斤。 “然然……” 听到熟悉的呼唤,白怡然一直悬在喉口的心终于掉下了。她转身扑进他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衣角痛哭流涕。 “哥哥,你痛不痛啊……我听见他们打你了,我好害怕,我讨厌二哥,我讨厌他!!”她闻到他后背的血腥味,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我不上学了,我不上了,我陪你挣钱,我不要你自己一个人吃苦。求你了,哥哥,你别这么拼命了呜呜!” 少女抬起哭红的双眼,哥哥的下巴越发尖细,身上瘦的能摸到骨架。 白年温柔地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声音略哑,“没事,我不疼。你好好上学,哥养得起你。怡然是女孩子,更要好好读书,将来自立自强,不做别人的附属品。” “那我们离开这个家,离开二哥!他自己的钱让他自己还!” 白年长叹一口气,有意转移话题: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别想太多。哥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巧克力蛋糕,还有两个鸡腿,全是你的。” “哥……” “哦对,还有书费是吧?”他手头并不富裕,仅剩的一千块钱本想攒给自己体检用,这些天他身体极差,频繁出毛病。即便如此,他依旧把钱发给了妹妹。“记得查收一下。” “你真的有办法吗哥哥,你不要硬撑。” 想到他们一家人的处境,白年更加坚定内心所想。 “小寿星,别多想啦。天塌下来有哥哥给你扛。” 如今已是迫在眉睫,哪怕只有一条路也要拼死一试。白磊说的对,面子能有多重要?说他不要脸也好,拜金也罢,他只想给他的家人求个平安。 —— 距离上次砸秦厉钧的别墅已有三个月,这三个月里,秦厉钧没和他联系过一次,很沉得住气,如同人间蒸发。昨天还准备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白年,今天却如热锅上的蚂蚁,胆战心惊地给他发消息。 真是命运弄人。早知如此,上次就不把事做这么绝了。 消息发出去,果然石沉大海。 毫无回应。 白年已做好所有心理准备,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见到秦厉钧。 再次回到秦家的地盘,白年对它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花园里的花草刚修剪过,玻璃又换上新的,从外面看又恢复生机勃勃的景象,甚至比以前还要精致夺目。根本看不出一丝被毁坏的痕迹。 唯一不同的是,别墅里所有人都对白年视而不见。屁股还没坐热,李庭就极有礼貌地赶他出去了。仿佛“白夫人”这个身份有名无实,再也得不到相应的尊重。 白年并没有因此丧气太久,既然在别墅见不到人就追着去了他的事业单位。但每次预约都会被秦厉钧的助理以各种理由回绝。看来他是有意躲他,既然如此,只能换再换一个办法了。 他不能让秦厉钧知道他在找他。 要躲在暗中,随时等候时机。 白年戴好鸭舌帽,穿一身不起眼的黑色,每天都在大厅附近徘徊,精神时刻保持紧绷,生怕男人在他眼皮底下跑了。 他以前没少跟着小混混在校门口堵人,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第一天,没见到人。 第二天,没见到人。 第三天,见到了。 但只有一面。 秦厉钧同时和三个男人走出来,谈笑风生,风吹来还能听见他爽朗的笑声。另外三个男人虽和他同龄,但都是气质猥琐、大腹便便的油腻男。秦厉钧至少比他们高出一头还多,站一起极其出挑。 白年一眼就认出他来。 他甚至和秦厉钧那双笑里藏刀的眸子撞上了。 可就这一眼,所有心理准备瞬间崩塌,他心脏狂跳,竟无法上前一步。 再抬眸时,秦厉钧已经不见踪影。 —— 第四天。 阴天。 黑云压城,整座城市陷入黑暗,阴风似恶鬼般呼啸着,树枝、塑料袋满天飞,气压低到令人快要窒息,马路上的汽车在公路上飞速奔驰,街面的商贩也忙成一锅粥似地收拾摊子。 好像世界末日。 白年穿的很薄,此刻被冻的直打颤。 不过多时,妖风作怪,天空下起瓢泼大雨。狂风中夹杂着刺骨的雨滴,这雨来势汹汹,仅一分钟就砸断了许多树枝。 没有雨伞的遮掩,白年瞬间被浇成落汤鸡,寒意深入骨髓,透心凉,衣服早就湿透了。 完了。 手机进水要换新手机了。 正当他万念俱灰时,忽然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车。 视线模糊,但他万分确认那就是秦厉钧的车。 一瞬间,他内心焦急又胆怯,本就让雨水打透的四肢更加冰凉。 可这是他唯一一次机会。 想到这里,他身体里的血液又如烧开的热水般沸腾起来,眼前只能看见那辆黑车,他如疯了一般朝车奔跑过去,也就十几米的距离,白年却觉得无比漫长。 世界好像被摁上慢速键,他只能听见耳边的风声,还有身体里血液流动的声音,烧的他双目赤红。 白年不知道,他发起疯的样子像一条野狗。 “吱——” 距离他仅有一米的汽车忽然急刹车,轮胎差点擦出火花,刺耳的刹车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夜街上。 车灯照亮黑夜,白炽光如一把剑似地刺进眼里,白年下意识用手臂挡脸,只觉得烧红的眼睛快炸开了。 疼的厉害。 “你他妈找死啊!?”司机打开窗户恶狠狠地咒骂,“着急投胎也别死我车上!” 白年哪顾得上这些,他跑过去用力拍打着后车窗,迫切地希望秦厉钧给他一丝回应。 时间过了很久。 毫无回应。 他心灰意冷地合上双眼,任由冰冷的雨水灌进口腔。 可就在这时,车窗缓缓下移,露出秦厉钧英俊的侧脸。依旧气定神闲,神态自若。 他的脸部线条很是刚毅,剑眉下的双眸绽出寒光,犀利的美色竟穿透夜色,艳丽五官让人挪不开眼。 这张脸,让白年魂牵梦萦。 曾经同床共枕过的男人,为何今天却觉得这么陌生? 他依旧那么高高在上,而他依旧卑微低贱。哪怕你行为怪异,跪在雨里如此狼狈,他也不多过问你一句。 甚至对你的生死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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