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梁同学,恭喜你成功加入秘书部,但是……” 然后林清就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试图让学弟理解,秘书部虽然名字里带“秘书”二字,但部里的成员并不是主席团的秘书,而是协助主席团管理学生会内部工作的人员。 梁萧身为秘书部未来的花朵,不应该在他这个快毕业的老干部身上浪费时间,而应该善于抓住机会,多多锻炼能力、扩展人脉,让这段学生会工作经历发挥更大的价值。 然而梁萧却面露疑惑: “可是,许学姐特地派我来专门协助你,还嘱咐我要在你身边认真学习现任学生会主席的理念和做事方法。” 林清被噎得没话说,只好闭上了嘴,抓了抓头发。正当他斟酌着措辞,在想怎么把这位黏在这不动的小学弟打发走的时候,另一个人突然闯进了两人之间。 “林清,干活了!”副主席抱着一叠资料走了过来,“啪”地撂在林清面前,“一张一张审,出了问题你提头来见……哎呀!” 副主席猛然一回头,恰巧看见一脸不知所措的梁萧。她愣了一阵,而后便飞快地又把资料拿回了手里。 “抱歉,打扰了。”副主席暧昧一笑,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你们接着聊,我待会再来。” 她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睛,抿着笑离开。 林清被这群人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便转头向梁萧投去困惑的一眼。刚好梁萧也在望着他,盈盈的瞳眸中泛着别样的深意。.任“ 林清脑袋一懵,想,这小学弟该不会对我有意思吧? 如此的荒唐想法只闪过了一瞬,就被一阵手机铃声吵得烟消云散。 林清掏出手机瞥了一眼屏幕,便对学弟小声道了一句“我去接个电话”,然后走出活动室,顺手带上门。 “喂,哥?” 打来电话的人是林清的兄长,林宪。林家兄弟俩父母早逝,身为弟弟的林清是由这位比他大16岁的兄长抚养成人的。 “林清,”沉稳的声音传来,显出年长者自然而然的威严,“最近过得怎么样?”载— “很好,谢谢哥关心。”林清瞬间敛起笑容,挺直身板,端正地站立在墙边,像一个正在倾听长辈教诲的孩子。 长兄为父,林宪从未懈怠过对林清的教育,为他制定的教养及课业上的标准更是严苛到极致,这让林清对兄长又敬佩又畏惧,即便隔着电话,也丝毫不敢有任何松懈。 “那就好。”电话另一边的兄长笑了笑,而后将语气放轻,似是在刻意避免让听者过于紧张,“这段时间A市可能会有动荡,你身份敏感,注意安全。” 类似的嘱咐林清早已听过无数次,应该回答的话也早在嘴上形成了肌肉记忆。但这一次,他的脑子里却突然闪过昨晚被孙文泽袭击的一幕幕。 敏锐的直觉让他隐约有了猜测,但并不足以推断出事情的全貌。 于是他斗胆向兄长询问:关 “和孙氏集团有关?” 兄长沉默了许久,久到让林清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屏住呼吸不敢再出声。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对方终于再次开了口: “不。” 兄长又斟酌片刻,最后压低声音道: “是陈氏。” 陈氏集团? 林清在脑海里搜索。陈氏曾是A市最大的黑道家族,在这片土地上猖獗过半个世纪之久。十八年前,当任掌权人被新政府下属的司法机构判处并执行死刑,所有非法财产被查封。自此以后,这条遮天蔽日的恶龙便一蹶不振。 然而即便被剥了皮抽了筋剁了骨,巨龙仅剩的一点血肉仍能支撑起一部分不起眼的小产业的运作。不到十年,陈氏就在新任家主的经营下缓缓恢复,再度发展成足以与多方势力抗衡的资本集团。 不过现在…… 林清想起大约两个月前看过的一篇新闻:陈氏集团董事长不幸患肺癌病逝,其长子失踪,次子久居国外不愿回国,陈氏便只得由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夫人临时代管。 蛰伏在黑暗中的各方势力,终于要开始撕咬这块肥肉。 “不仅如此,”兄长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多个家族都和陈氏暗中牵扯。如果我们处理不当,以新政府的手段和执行力,二十年前的‘大清扫’可能会重演。” “明白了,”林清冷静地回应,“我会多加注意。” “很好。” 电话挂断。林清收起手机,转身开门走回活动室。此时屋子里已没有了梁萧的身影,但当他回到自己的桌前时,却发现原本略微凌乱的桌子突然变得干净整洁。 书和纸质资料都被分门别类,整齐地摆到了一个木质简易书架上;笔、裁纸刀等文具都以一致的方向插进了笔筒中;水杯、抽纸、充电线等杂物也都收起或卷起,巧妙地放置在了物品间的空隙里,使得小小的桌面显得前所未有地宽敞。 林清拉开椅子,坐下,习惯性地拿起水杯,重量感和温热感同时传来。他打开杯盖,果然,一杯温开水呈现在眼前。 没想到学弟看起来有点傻有点呆,但其实心思缜密得很。 他边感慨边喝下一口水,水的温度刚好入口,味道带着一丝可口的甜。手边的第一份资料正好是方才副主席风风火火地送过来的那一沓,用于批注和签字的笔恰巧放在了纸上。.止” 学弟的办事能力也非常强。 身边有梁萧在的时候,工作效率总能提高不少。某个周四的下午,林清放下手里的笔,揉揉酸痛的手腕和肩膀,然后把写完的材料收拾好放到一旁,瞥了瞥窗外。 天空是久违的蓝白色——此时正值临冬难得的艳阳天。若是往常,到了他干完活的时间,太阳早就不知道藏哪去了。 他环视四周,正看见梁萧坐在不远处。梁萧低着头皱着眉,一边飞快地写着字,一边嘴里嘟囔着什么。 走近一看,便看到纸上堆满了符号、公式、图形、以及大段的文字论证——这位数学系的学弟正在写数学分析课作业。 林清在活动室里走了几圈,又在书架前站了一会,期间瞄着学弟旁若无人地做完课后题,刷完练习题,整理好课堂笔记,顺便预习了下节课的书上和课件内容。在梁萧收起书本,似乎也准备放松一下的时候,林清走到他面前,开口邀请道:.止” “出去走走?”式个代究 透亮的黑色瞳孔一缩,唇角仿佛抑制不住地向上弯。霎时间仿佛连空气都暖了起来,喜悦与欢欣的分子环绕在周身,悄然浸入肌肤与感官。 “嗯,”梁萧点头,专注地凝望着林清,“好。”
第六章 糟了,好像有点心动 两人披了大衣,关了门,走到校园主路上。晚秋的大道铺满了灰黄的落叶,塌陷的柔软感与枯叶破碎的“咔嚓”声时不时从脚下传来,令人感觉好似走上了云端,又像是踏在薄薄的冰面上。 天高云淡,开阔的大道上人来人往,两旁树木深褐的枝杈泛着明亮的色彩,在秋风中摇曳伸展。林清边走边偷偷用余光看了看梁萧,看着他清秀的面庞与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不觉出了神。 柔顺的发丝随着行走的节奏微微颤动,整齐的衣领因忽然拂过的微风而稍显凌乱。如若以天地为画布,那么身边人就好似一幅以灵巧的画笔所勾勒出的俊俏人像。 先前见面时所感知到的沉重感与压迫感已随着发情期的结束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独特的干净清爽的气息,就如初春的第一抹莹莹朝露,总能带给旁人鲜有的舒畅与愉悦感。 这感觉好似长久困惑后的豁然开朗,抑或干渴极致后饮下的杯杯烈酒,灌入形骸,漫至意识深处,悄然潜入林清内心层层掩盖着的阴影之中,肆无忌惮地拨动着那根名为“上瘾”的心弦。 林清承认,他有些沉迷于同身边这位学弟的共处,不仅是因为对方在时自己日益减少的工作量和愈发顺利的办事流程,还因为他在梁萧身边时,能隐隐察觉出一种更深一层的,隐约的、暧昧的、类似精神层面的感受。 比起言语交流或肢体语言,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总能流露出更为细腻的情感。倘若两个人靠得足够近,那么彼此的喜怒哀乐就会悄悄渗透。 但是…… 他用余光瞄了一眼身旁的学弟,又以不易察觉的速度认真闻了闻周身的空气,得出的结论是—— 梁萧是一个不折不扣的Beta.t究x。 怎么回事?入“ 林清百思不得其解,又觉得直接询问他人的第二性别未免有所冒犯,便摇摇头,不打算再思考这件事。 不论是Alpha还是Beta,梁萧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相处起来觉得较为舒服的小学弟罢了。本情—— 漫步中,他们逛到了学校最北端的一个小湖边。湖面平整如镜,映出天空澄澈的浅蓝与积云明净的纯白。高楼与树木的倒影点缀在四边,宛如晕染在水墨画中的一道道墨色。 墨色之下,道道人影徐徐前行。林清带着梁萧绕着湖岸走了一圈,最后走到了整个湖面上唯一的一小截木栈道上。 “来过这吗?” 梁萧摇摇头。故 “这个湖叫‘心形湖’。”林清弯身,从湖边的卵石堆里挑出一块扁平圆润的石头,掂量几下,估好角度,而后屏住呼吸,“嗖”地向前一甩。 “湖如其名,就是湖岸呈一个简略的心形的小湖,在建校之前就存在,不知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还是人造的仿制品。” 梁萧默默地听着,不言不语,只是用那一双墨黑的眸子望着远方的某处。 石片轻巧地跳了几下,擦出小小的水花,最后没入湖中不见,却激起道道波纹,久久回旋在湖面上。 悠悠的钟声回荡在天地间,下课铃响过三巡,平日里冷清的湖边渐渐热闹起来。x任 “至于现在,”林清笑了笑,“这里可是出了名的‘浪漫圣地’,每天都有不少情侣到这来约会、拥抱、求婚……” “林学长,能帮我们个忙吗?”一个女声在身后响起。 林清应下,向梁萧作了一个暂别的手势,然后接过女生递来的相机,调好焦距,给站在湖畔的一男一女照照片。拍完一张,这对小情侣又拉着林清不放,想让他帮忙到别处多拍几张。林清也不拒绝,耐心地帮他们一一拍照。 拍完以后,林清微笑着送回相机,在对方的感谢声中回了一句“不客气”。而后他转身,欲走回自己方才站着的地方。 这时他才发现,几分钟前还站在木栈道上的学弟此时却不见了踪影。他刚要跑过去找人,一道响亮的声音便迎面袭来。 “哟,林清!”许姐走到林清面前。与“ “许姐,”林清应道,“好几天没见,最近在忙?” “可不是吗!再过一个月就是校庆,上面又派了一大堆活下来。”许姐用眼神在林清身上扫来扫去,而后暧昧一笑,一脸八卦地问,“哎对了,你那个黏人的小男朋友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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