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良上道,当即软了身子,往陈启安怀里一靠:“启安,可我现在不是有你了吗。”说着就把自己的小嘴往上递,陈启安偏了头,掐着他的下巴往下按...... 陈煦连打了七个电话,都没人接。站在医院门口,心下凄然。无法,只好先回去。可他今天没有精力把车开回去了,这个点路上又堵得慌,没心情做饭,更没心情四处闲逛。陈煦思索着,不如上去找窦嘉阳,约他一起吃饭,饭后他一定会送自己回去。陈煦往大厅去,临走到电梯口又忽然有几分变扭,他们是老朋友了,可却一顿饭都没一起吃过。这样太冒犯,万一窦嘉阳晚上有自己的安排呢。正想着,电梯门开了。 “学长,真巧。你又哪里不舒服。”居然又是卢奕汀,陈煦有几分哭笑不得,这几天碰见他的频率未免太高,谁知不是缘分。又想起来自己上次的无礼,再加上还欠了学弟一顿饭,干脆说“晚上有安排吗,我请你吃饭吧,地方你选。” 卢奕汀一愣,转而笑了:“我还以为学长忘了呢,那我不客气了。” 卢奕汀是真的没客气。陈煦本来想着到饭点儿了,这个时间段的大小餐馆估计都要预定,搞不好要给陈启安的大秘去电话,用陈先生的名义插队。没想到卢奕汀直接点了京内一家出了名贵的法餐,非年非节的,干脆没什么人去,直接把排队给省了。陈煦思索着,按他自己的工资,今晚大概要放多少血。 卢奕汀在车上调着导航,像是猜出他在想什么似的,来了句:“回国这么久了,还没正式拜会过学长。晚上这顿我来,算是学弟的问候。”陈煦当即红了脸,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学长当得失败,直后悔晚上约卢奕汀出来。 陈煦借口上洗手间,躲了出来,这地方陈启安带他来过几次,他一向不喜欢,尤其是蜗牛餐。这家店是典型的中国式高级餐馆,贵而富于想象,竟还有蜗牛串串蜗牛酱,卢奕汀像是极爱蜗牛肉一般,点了满满一桌子。陈煦吃得恶心,嘴里腻得慌,白葡萄酒解腻,可他现在喝不了酒。 漱完口,陈煦倚着门站了会,胃里不太舒服。后背一痛,门被推开了。那人先说了对不起,嗓子软得很,一汪水一样。陈煦忍不住看他,同时心里过意不去让人家道到了歉,本来就是自己堵着门挡道。一抬头,觉得眼前这人熟悉得很,这个香水味他闻到过很多次...... “小陈先生,是你啊。我正跟陈先生吃饭呢,去打个招呼吗?” 这是温玉良。他应该该感激人家还叫自己一声小陈先生,陈煦这样对自己说。 “不了,你们慢用。”陈煦出了门,觉得手心疼得厉害,一摊手,三颗血珠子渗了出来。一点一点冒出头,变大,然后滑下来。 掐得有点深。 “学长怎么去这么久,是不想买单所以躲起来了吗。其实不必担心,说好了我请......”卢奕汀一抬头,看见他脸色实在难看,不敢再开玩笑,转而问起下午为何又在医院碰到他 ,究竟是哪里不舒服。陈煦朝他笑笑,示意不必担心,话还没脱口就看到卢奕汀在往他身后看。一转头,果然......
第11章 十一 ===== 十一 陈启安挂着一张笑脸坐在了陈煦身边,搂着他的腰让他介绍对面的人。陈煦知道老东西笑不达眼底,手上暗暗使劲,这是怒了。温玉良远远的在往这边看。 陈煦心底好笑,只觉得这一圈人通通可笑。就在今天,他知道自己跟一个人孕育了一个新生命,那个人现在就在他的身边。然而这不是一次计划内的相遇,他连续打了七个电话给孩子的父亲都没有得到回应,因为这个人正在跟自己的另一个情人共用法国大餐。在这样的情形下,他竟然在发怒,以一种他的占有者的姿态发怒,质问他跟一个男性朋友的晚餐。陈煦觉得自己的心木了,被一下子冻住。 陈煦一言不发。卢奕汀很得大方介绍了自己,说他是学弟,也是新入职燕大的同事。陈启安说他是自己的哥哥,很配合得跟他寒暄,笑得越发漂亮,兴致越发得好,甚至问起了卢奕汀的专业,居然聊起了福柯跟德里达。只有陈煦知道,桌布下,陈启安的手劲愈发大,连带着他的肚子都紧绷绷得疼。 窒息的人突然被充氧一般,一顿饭终于结束,腰上的力道也松了。陈启安说他是这儿的股东,这顿饭算他家小煦请学弟的。卢奕汀没有推辞,很礼貌地道谢,并且递上了自己的名片,然后告辞。 陈启安把名片夹到了陈煦眼前:“看到了吗。”陈煦只觉得恶心,他一把推开陈启安,往洗手间去。 陈启安跟了去,看他吐得厉害,忍不住问:“你是怎么了,恶心成这样?” 陈煦抬头,冷笑着挑衅他:“对,实在是被你恶心得厉害。”陈启安当即怒了,再也顾不得那一张面皮,直接把洗手间落了锁。陈煦被他钳着手按在了洗手台上。 “小煦,我记得我很久没有对你凶过了,这是你自找的。”陈煦的头低得很,陈启安看不到他眼眶里蓄慢了泪。外裤被一把扒下,很疼很疼,像是整个人被劈开一样。陈煦忍不住挣扎,结果被钳得更死,肚子撞在洗手台上,像被人打了一拳。 蜿蜒的血迹夹着一抹白灼流了下来,陈启安看着刺眼,身下的人卸了劲,老老实实的俯在洗手台上任他施为。他心里不痛快,简直无趣到了极点。一瞬又怒火中烧,抓着陈煦的头发想让他抬头。谁知道手上的劲刚一卸,这人就滑倒了地上。陈启安一惊,觉得不对劲。他今天的确厉害,可陈煦股间这血涓成一流,不太对劲......
第12章 十二 ===== 窦家阳今天睡得早,被一通电话吵醒,恼得很。定眼一看,立马从床上跃了起来。 “先兆流产”,窦家阳额角的冷汗直往下冒,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陈启安交待,一看这架势陈煦就没告诉他。可是下午陈煦来医院这事却瞒不住了,合同一天没到期,他一天受陈总照拂,就不能不守规矩。 “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下午给你打了好多电话。”陈煦从床上坐了起来,伸出手去够床头的水,腕子颤颤地伸出,细白一条,要断了一样。陈启安看得心头直跳:“躺好”。他顾不上那些有的没的了,窦家阳见势退了出去,把门带上了。 “疼吗?”陈启安轻轻抚着陈煦的手腕问他。细白的腕子上缠着一圈青紫的捏痕,陈启安的手劲太大了,这印子发黑,微微肿着。陈煦曲着腿坐在床上,两手拢住,像是把自己抱了起来。他低着头,不接话。陈启安把被子往他身上抻了抻,出去了。 “去跟严台打个招呼,把温玉良那个事处理了。顺便把津郊那套别墅跟他现在住的那套都过户给他,再看着给点,你处理吧。”郭伟是大秘,跟着陈启安有些年头了,从小郭变成了小郭先生,他知道自家老板的意思,但还是如实说了:“陈先生,一个多月前您在彭总的庄园跟一个师大的学生聊得不错。事后您让我看着给他些什么。这小孩恰恰就是钱江乐团的实习生,他开口了,我想着就这一次,就应了他。况且温先生那段情绪不太好,这您是知道的。”陈启安沉吟片刻:“算了,先这样。” 回到屋里,陈启安看到陈煦站在窗户边。衣服是陈姨从老宅送来的,还是陈煦七八年前的老衣服。宽大的一件T恤几乎要把他整个人罩住,细长两条腿在外面露着。陈启安皱了眉头,想要上前去把人抱到床上。陈煦转头冲他笑:“你看外面那几棵玉兰,开得多喜性。”外面是大片大片的白玉兰,软蓬蓬的花在风里微微摇着脑袋,一簇一簇在半空里挤成团。陈启安突然觉得心里空的往下坠了一下,像是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下落。 “冷不冷,去床上躺着吧。”陈启安开始后悔,昨天为什么掐陈煦电话。四十好几的人了,今天竟然有点手足无措。陈启安是高兴的,他盼望这个孩子很久了。陈煦又回到了床上,用那个姿势抱着腿不发一言。空气胶着着,只差一步就又要把他逼得发怒。他看着陈煦长大,最烦他那性子,闷不吭声又烈得不像话。床上的小孩终于开口:“陈启安,我问你,你是真的想要这个孩子吗?” 陈启安愣住了,在他的认知里,陈煦是他的,陈煦的一切也理应是他的。他从来没有被逼问过这么确定的答案,一瞬间不知该怎样做怎么的姿态,又如何答复陈煦。只好跟他说了:“是啊。”像是要证明什么,他又补充道:“是啊,我很想要。你没感觉到吗小煦?”他知道陈煦紧接着就要像他确认四年前那个孩子。四年前的事他从来不想回避,只是那段时间陈煦把人缠得太厉害,况且他又是这样的身子,谁知道生下来是不是个麻烦呢?今天的陈先生有把握处理这样的麻烦,四年前三十七八的陈启安还是个打工仔,仰人鼻息而活,境况不过是这几年才好转。陈启安给自己开脱着,看,但凡他陈启安能有孩子,也只能是陈煦给的。不是别的任何人,他都信不过,还是陈煦。所以陈煦究竟又有什么可追问他的呢,说来说去他还不是为两个人打算。 陈启安流氓惯了,一整套歪理心中过照样毫无歉疚。陈煦看着眼前这么个人,只觉得大好青春喂了狗。这才过去几年,五年?最多七年。权势有多大的魔力,能把一个人变成这样,能把自己的爱心的人变得面目全非。陈启安不明白他让他看什么,外面一簇簇的白玉兰开得漂亮。众志成城,仁爱温和,众和医院是个让人伤心的地方。陈煦想,既然陈启安说了,他认真要这个孩子,那他就最后信他一次。 外面飞来了只鸽子,像是从前面新民广场飞来的。有个老太太爱在那儿摆摊,陈煦赶地铁下班的时候总能路过。五块钱一包干谷子,鸽子随便喂。雪白的小鸟在窗沿上停了会,打了个弯,飞远了。
第13章 十三 ===== 十三 陈煦披了条毯子站在门口,看着一群人进进出出。最可笑是一排一排套着防尘袋的西服连着架子被搬进来,他没示意,只好被堆在客厅,乱糟糟的像秀场的更衣室一样。地上被踩出一个个黑脚印,陈煦想要重新拖一遍了,可今天腰却酸得厉害。他不喜欢这种冒犯感,尤其是郭伟居然告诉他这是从陈先生的小别墅里搬来的,可笑极了。陈煦看着那些琐碎的东西,一样一样,都是这四年来,甚至是八年来,陈启安从他这搬走的,如今又被一样样搬了回来。 “小陈先生,那我们就先过去了。您看着收拾收拾,以后陈总就来这边住了。” 陈煦看着郭伟领着一帮人下了电梯,脚步嘈杂,不知道楼下的老太太今天会不会找上来。陈煦把门带上了,坐在沙发上看着陈启安的衣服发呆。他在想窦家阳偷偷告诉他的话,他说如果他执意要这个孩子,风险很大。四年前那次的十七周妊娠,已经让他流了那么多血,陈煦该对这件事有一个深刻的认识。用窦家阳的话说,谁让你怀孕,谁就是想让你去送死。早该上次直接结扎,省去以后许多麻烦。陈煦被他逗笑了,止都止不住,新入职的小护士探着脑袋看他俩。陈煦一回头,她就要把一张脸给羞红。
38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6 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