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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官刺激

时间:2023-11-09 04:00:10  状态:完结  作者:风檐夜雨声

  笑成这样做什么,害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云暄把水端到展禹宁面前,拆开手里的药盒给他喂药。杨一鸣收拾好小孩的东西,挨个桌说点场面话,最后折返回来说:

  “准备准备走了吧?我看外面的天像是要下了,你们快点回去,别到时候被雨淋着了。”

  谢云暄站在他身后,替他道别了那些要和他打招呼的老同学。背对着所有人,他才久违地勾了勾展禹宁的手指,“走吧。”

  展禹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跟着他走。

  明明很听话。

  他靠着谢云暄,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谢云暄身上。路上有人调侃他,说:“唷,老展,还能走得动路呢,怪不得今天带了学生来啊。”展禹宁就推了一把谢云暄,即使根本没推动。他自以为脱离了搀扶,脚下生风,实则一步三瘸,还要坚持着说自己走的是直线。

  “你这是让学生看笑话了啊。”

  他像个笑话吗?展禹宁耳边模模糊糊地传来声音,好像和他相隔一个时空的距离般遥远。于是他抬头看谢云暄——他确实嘴角扬了一扬。

  展禹宁的心情失落下去。

  杨一鸣特地跑回来问谢云暄能不能搞得过来,他估摸着谢云暄一个人不太方便。谢云暄却说他有车。杨一鸣以为他开玩笑呢,可当他看到专门有司机开着车停到他们面前时,突然觉得自尊心有点痛。他神色诡异,像是想说什么又硬生生憋了回去,最后才认命般道:

  “老展也真是...唉,那好,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展禹宁自始至终盯着地上看。

  谢云暄为他拉开车门,示意他坐进去,然而展禹宁和粘在地上了似的。刚才站都站不稳的人,此刻竟纹丝不动,手脚发沉,说什么也不肯坐进去。

  “为什么?”谢云暄问他:“是想吐吗?”

  展禹宁闷闷地摇了摇头。

  谢云暄倒也没生气,只是略微懂了之前杨一鸣说的借题发挥,继续问他:“老师也累了吧,不想早点回去睡觉么?”

  “......”

  “说话。”

  展禹宁依旧闭着嘴,只是摇头。他看着紧闭的车窗,总是想起之前被下药差点在车里被强干的事情,神色郁郁寡欢,越是不清醒越是变得执拗,绝不想和人独处一室。

  “一句话不说啊,现在算是和我发酒疯吗?”谢云暄捧起他的脸,目光仔细打量着,语调拉长:“明明上次还不是这样的...怎么回事?原来老师也会和我撒泼啊。”

  “......”

  “那老师想怎么回去?”

  展禹宁吞吐道:“不...”

  谢云暄打断他问:“怕丢人吗?”

  展禹宁怔愣地看着谢云暄在他面前背对着微微蹲下身来,宽阔厚实的肩背薄热而有力量,一览无遗地展开在他面前。谢云暄偏头,眉毛挑起说:

  “上来吧,难不成你要靠着你那两条腿走回去吗?”

  雷云滚滚,阴沉的天打了闪,白光涌现,天地间骤然一亮,昼夜尽明。拂过的气流湿润又粘重,种种一切都预示展禹宁这是一个糟糕透顶的选择,是一场极其危险的邀约。

  他可以这样吗?

  他的瞻前顾后的坏毛病又冒了出来,谢云暄曾经说:“老师你知道你有时候真的让人很郁闷吧?说什么都说不要,问你想要什么却又不肯说。”如果他依旧这么说,可能展禹宁还是说不上来,可偏偏这次谢云暄说的是:

  “站着干嘛啊,上来。”

  他总是把问题抛给别人,又迟迟不肯做出选择。

  强行压制冲动时会有种灵魂出窍的错觉,血管里过分奔涌的炙热血流同时带来血肉发烫和皮肤悚然的寒意。展禹宁打了个寒噤,他迈不开腿,谢云暄就扯过他的裤腿将他一举抬到后背上。

  展禹宁踉踉跄跄地撞进他的后背,他自认为自己属于正常成年男人的体型,可对面谢云暄总是相形见绌。突然变高的视野加剧了酒精的眩晕,谢云暄手搂得松,于是展禹宁恍然生出即将掉下的错觉,慌张地一把环住他的脖颈。

  谢云暄好像不明显地哼了一声。

  “先往前开。”他听见谢云暄指挥道,然后是轮胎轧过地面的声音。世界在一高一低地摇晃,意识像隐秘的摩斯密码,睁眼就打一个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止了输入,尚且在运作的听力还恪尽职守,传达了新一轮的询问:

  “同学?你就打算这样背着老展回去啊?”

  是他的某个老同学。

  展禹宁把整个头都偏了过去。

  “先醒醒酒。”展禹宁靠得很近,甚至听得见谢云暄喉结滚动时的吞咽声。许是因为耳朵靠近发声位,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平稳地响在展禹宁头顶上方,“就这样先走一会。”

  “你力气还挺大。”

  谢云暄笑道:“也就光长劲了。”

  “哈哈,年轻就是好啊,那你路上注意点啊。瞧老展这死样子。”

  耳边只剩下风声了,展禹宁像是企图把自己憋死般闷在谢云暄的外套里,被口齿间的灼热呼吸烫得通红。

  ...好丢人,可是心情好好。

  上一次被人这么背着是什么时候?展禹宁没敢奢望过还有这样一天,记忆里某个仲夏的夜晚,刚好是自己的取向被母亲撞破大吵大闹的时候。他躲着纪少慈,但纪少慈串通了杨一鸣,出租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在凌晨时分赶过来接偷跑出来,正幼稚地,买醉的自己。

  那天比今天要热的多,闷不透气的天气,黏在皮肤上的汗水,前胸贴后背的姿势,他让纪少慈背他,又抱怨说好热,纪少慈很好脾气地和他道歉又打商量说,那就只背一会好不好?

  展禹宁眼眶里有点红热。

  为什么对那段过去耿耿于怀呢?是分开的太难看了吗?纪少慈用“因为你希望我拉住你,所以我来了”作为他们告别的结束语,可他这个人就是心软过头,所以就算是用自杀逼他,他还是会最后一次选择拉住自己。

  作践自己是能够上瘾的,展禹宁以为自己留念的是即使如此也会不停拉住自己的纪少慈,久而久之他才慢慢发觉纪少慈可以换成任何人的名字。他只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放过自己走出愧疚,无法原谅过去咎由自取的自己。

  谢云暄总有一天会看穿他,看穿他其实不过是个阴暗又卑劣的小人。

  他好像迷迷糊糊地昏睡了一会,恍然之间他好像嗅到了泥土独有的阴凉气味,醒来看到一排看不到尽头的浓密梧桐。斜坡一路向上,灰色天空下绿灯闪烁跳跃,有种电影镜头的不真切感。他的脑袋已经垂在谢云暄的肩头,温度偏高的耳侧吻在一起,好像耳鬓厮磨,紧贴到耳骨都发软发痛。

  “热...”

  展禹宁无意识地呢喃出声。

  “忍着。”谢云暄不客气地数落他:“喝这么多,胃没不舒服你就万幸吧。”

  展禹宁愣了一下,抓着他的肩膀的手越来越紧。

  满溢的情绪就要落出来了。

  谢云暄一路计较着天色和时间,安顿完老师后他还要另赴他场,思索间忽而鼻尖感受到湿意,他看到梧桐绿叶摇晃。

  雨落了。

  始料未及,豆大的雨滴砸落下来,眼前一片茫茫,林荫道上无一处屋檐可躲,谢云暄只找到一处公交站牌。雨的腥气带着细小的颗粒黏在裸露的皮肤上,展禹宁借着他的肩膀向上挪动身子,摊开手掌撑在他的眼皮上方。

  雨在他的指缝里缓缓滴下。

  老师,为什么做这么可爱的举动?

  风催雨斜,电闪雷鸣,谢云暄急忙将展禹宁放在站牌前的候车长椅上,抵身上前,隔阂在他与冷雨之间。

  他摸了摸老师的脸,发丝带着滴着水流进他的指缝——老师湿透了。

  外套还有点干,谢云暄脱下来拿着去擦展禹宁的头发,时空好像颠倒重新回溯,那天他被泼了一盆脏水,展禹宁就是像这样给他擦头发的。没眼力见的汽车轰隆驶过,车轮飞驰过积聚的水洼,溅起的污水全被谢云暄接住了。

  他不觉肩膀耸动了一下,展禹宁抬头看他,扒拉着要去查看他的后背,却被谢云暄抓住手腕转过去,更加用力地揉搓脑袋。

  “...没事儿。”

  他胡乱地擦了一通,展禹宁的发丝乱飞,像受了欺负了似的,狼狈不堪地望着他。谢云暄自知过分,蹲下来给他整理头发。寂寂夜色里,展禹宁的眼睛越过他的肩头,倒映着檐外大雨,对着他的靠近踟躇又迷茫,香槟色的外套顶在他的头发上,谢云暄心神微动,竟看走了眼,觉得像新娘的头纱。

  停顿在半空中的手指触碰到了滚烫的面庞。

  激变的夏天,轰鸣的发动机带着嘶哑的钝痛,于是心也被带跑,打着远光灯的车辆接连不断地驶过,眼瞳的浮光掠影中,是他忽明忽暗又偷溜出来的思绪。

  那是舞台的照来的聚光灯。

  好像他们的婚礼就是这场暴雨倾盆的孟夏夜。

  他们对视了。

  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所有的冲动都涌上心头。

  “老师。”心脏鼓噪得谢云暄发晕,起落都好像有千钧的重量,于是他被压弯了腰,凑过去就快依上展禹宁的唇瓣。他知道这样做是趁人之危,可他想自己应该是一辈子也没耐心循循善诱,像个急色的下等流氓,只能像祈祷般希望展禹宁不会给出和之前一样的答案:

  “我能不能吻你?”

  你的眼睛里明明也写着期待。

  为什么总给要我这样的错觉?

  “...”

  展禹宁唇齿张开,却没发出声音。原来征求同意只是口头形式,谢云暄已经抓着展禹宁的肩膀强硬地吻了上去。

  不,他不要答案了,反正展禹宁一定会拒绝他。

  水花四溅,砸在柏油马路上呜号,谢云暄的裤脚都被染深,他毫不顾忌地踩在水洼之中,或者说也容不得他顾及了,口袋里的手机藏在雨声之后震动不止,后背衣服已经尽数被打湿。路灯的暗光倒映在水里,每一次雨滴的坠落,就绽放出一束烟花。

  心凝形释,万化冥合,起落的胸膛间是两颗心在大雨滂沱下颠沛流离的远近。

  嘴唇轻轻地贴在一起,谢云暄垂下眼,才伸出湿润的舌头去舔他的唇瓣。外套里带着可乐的气息,于是连口腔里都带着甜味,馨热的气流被渡进唇舌,小心翼翼地舔舐着柔软的唇肉,温存得好像他们第一个吻。

  展禹宁仰起头屏住呼吸,愈吻愈沉,假借三份酒意都不够做这种糊涂事,他得全醉了,直到不能自己,脱口而出的全是真心话,他想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再撒谎。

  好像在做梦,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所以那带着回声似的发问响在他耳畔:“老师...你能不能不要再忍了?”

  可是他已经忍了很久很久,早已经忘却不用忍耐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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