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湿湿凉凉的东西在我手背上擦了擦,一股酒精味儿传进鼻腔,接着是一下轻微的刺痛。 “先补液吧,”他没有在意我方才的反应,轻轻按着针柄推入血管,熟练地拿胶布固定在手背上,“别乱动,这个针要输好几天,弄坏了就要重新扎。” 我没吭一声。 连续几天固定一个姿势,我感觉自己后背的骨头和肌肉压得都快坏死了,火辣辣地疼。 他大概也知道一个人的生理机能是有极限的,如果我出了问题,对他而言就不是乐趣,而是麻烦。 “腿还有知觉吗?”他捏了捏我的腿根。 我呼吸一顿,整个人僵了僵,但已经没法哪怕稍微动一下腿了,因为被分开固定了几天,我的髋关节除了僵硬,已经几乎失去了别的功能。 他印象中大概觉得我是个很怕疼的人,因为我对疼真的很敏感,他这些天已经不止一次让我痛到涕泪横流、痛到崩溃,于是此刻他很意外我居然没吭一声,毕竟这种浑身僵痛虽然缓慢、钝重,但疼起来也是慢慢叠加、愈发难忍的。 他翻身单腿跪在我旁边,声音沉了沉,又问了一遍:“腿还有感觉吗?” “嗯……”我应了一声。 “疼得厉害吗?” “现在不厉害了……”我说:“已经麻了。” 他顺着我的大腿捏了捏,又抚摸我的脚踝:“我给你松一点,让你的肢体有一定的活动范围,但是你要乖乖的,能做到吗?” 我嗓子里发出一声哼笑,过了会儿,说:“你现在就是完全放开我,我也做不了什么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饿了好几天,被绑了好几天,就算放开,我估计站也站不起来了。 他没再犹豫,利索地解开绑着我腿的束缚绳,并且帮助我翻了个身侧躺。 乍一变换姿势,浑身已经发木的痛感陡然间犀利起来,我疼得喘气都发抖。活了二十多年,这种对身体失去控制的感觉还从未有过,如果他不推我我甚至只能像一坨没有自主活动能力的肉,连并一下腿都做不到了。 他说:“缓一会儿知觉恢复了可能疼得更厉害,你忍一忍。” 我没吭声。 相对于此刻这副略带关切的嘴脸,我宁愿相信那个疯子才是他的真面目。
第9章 9、 我一直以为这个变态是熟悉医学知识的,因为他看起来对人体构造或者其他方面都很懂,直到我因为插尿管时间太长尿路感染发起高烧而他却找不到原因不得要领的时候,我才发现他是个傻逼。 当然尿路感染这个事也是在他给我喂抗生素时告诉我的。 他很奇怪地问我:“尿路感染应该会很疼吧?你没感觉吗?” 我身体太虚弱了,没力气回答他的问题,我想告诉他不是我感觉不到疼,而是我浑身都太疼了,疼麻木了,下身这点疼已经不足以引起我的注意。 因为这场高烧,他这几天没出门,我听到房间里有笔记本噼里啪啦的声音,猜测他应该是把工作带回家做了。 想到这个心理阴暗变态的疯子居然是个在人前有着体面工作的家伙,我就忍不住嗓子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哂笑。 “笑什么呢?”耳边忽然传来他的声音。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还是没忍住,问了他。 我真的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跟他根本不认识,到底是我身上的哪一点导致了这一切。 “我还没想好,”他声音很平淡,“就是看到你简历上的照片那一刻,我就觉得就是你了。” 我没说出话来。 “你很好看,”他摸着我的脸说:“那张照片里,你的眼睛第一次让我觉得失控。” 他说:“所以我第一眼就确定我想得到你,很想,而且我等不及慢慢从陌生人发展到能跟你上床的关系,我要立刻、在见到你的第一时间就插入你,操到令我满意。” 奇怪。 我内心竟没因为他这些话而起什么波澜,好像他陈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事实,而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残忍侵犯,他说的也的确是事实,他在见到我的第一时间就做了想做的一切。 这个疯子想要的,果然就要不惜代价不择手段去得到,哪怕是用这么耸人听闻的方式。 “那真的太巧了,”我嗓音干涩:“恰巧我是个没有父母亲人的人,初来乍到,也没有朋友圈子……”我嘴角扯了一下:“一个没有任何牵绊的人,确实适合遭受这一切……连老天爷都在帮你,帮你把我推入地狱。” 他对地狱这个形容不满,伸手摸上我的身体。 “不要这么说,”他说:“你应该说你也爱我。” 我承认我经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但我确认他一定更疯,他是个十足的神经病、变态、十足的疯子。 “我爱你?”我震惊中带着滑天下之大稽的语气有点太明显了。 这种态度刺激到了他。 腿被掰开之前我还以为他会因为我发着烧而饶我几天,他是恼怒的,我听得出来他的呼吸瞬间不稳,但他没有直接插入我。 一个润滑不怎么到位的东西硬生生捅进我下身的时候我知道今天要完。 没什么循序渐进,他对我做这种事似乎从没什么让我舒服愉悦的初衷,他的初衷就是折磨我。 档位直接推到最大的瞬间我根本咬不住大叫,浑身激烈地挣扎起来。 我从来……从来没试过这种感受,开关被推上去的那瞬间我就完全失去对这具身体的控制了。 从小到大我都顺应天性,我是男孩子,我和身边其他男孩子一样对女孩有着隐秘的憧憬和喜欢,我的少年到青年时期、到踏进这间房子的前一秒,我所有看过的黄片、所有不可言喻的梦,所有关于未来另一半的想象,都是关于女孩,我是说,我是个纯粹的直男,我没接触过、也从未想过关于同性恋的任何事,那都不关我的事,我更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如此对待…… 我失声大叫着,那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欢愉爽快,只有痛苦,刺激到极点不堪忍受的痛苦。 我以前从未去想过男人跟男人有什么好做的,也不曾了解前列腺高潮什么样,但此刻那根振动棒紧紧卡在我肠道里,它强力抵着我前列腺的位置,疯狂大力震动着,我的小腹、耻骨,我整个下身仿佛被一个名叫酸软的锤子猛锤,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除了崩溃,我想不出别的感觉。 我感觉肚子里那根筋要绷断了,但即便我如此死命地绷着,还是抵抗不住那灭顶而来的浪潮,我张大嘴呼吸,又死死咬住牙,脖子狰狞地仰起…… 不过几分钟,我就惨叫着射了出来,他在一旁冷冷看着,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我的阴茎很快又立起来,不应期不间断的剧烈刺激让人想死,我除了扭动着哀嚎发不出别的声音,第二次射出来的时候我的嗓子已经嘶哑。 是的,只是在短短十几分钟内,我已经全盘崩溃,不成人形。 不是说我射不了两次,而是这种方式,这种前列腺被牢牢卡住持续强制射精的方式,我大脑有些缺氧了,第三次已经射不出什么来了,干性高潮,我浑身剧烈抽搐着,龟头只溢出几滴液体。 我张着嘴巴发出像畜生濒死时的呜嗷…… 他终于伸手揪住了我的头发,终于。 “你爱我吗?”他问。 弯曲的振动棒还卡在我身体里疯狂震颤着,我整个人失控地发着抖…… “爱……”我哭到抽不过气。 “……求你……”我说。 我好想抓着他的衣襟给他跪下,怎么都行,舔他的脚,给他口交,或者他捅我一刀,都行,都可以,请让那个东西停下,我想说求你了,停下…… 他捏着我已经扭曲的脸,说:“说一百遍,说你爱我。” 我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叫傅梁辰。” “傅梁辰我爱你……傅梁辰……我,我爱你……傅梁辰……”
第10章 10、 我不记得那天喊着他的名字说了多少遍“我爱你”,最后晕了过去,反正肯定没有一百遍,我坚持不了那么久。 他后来跟我说,他并没想真的要我一下子爱上他,而是要我在生理濒临极限的时候一遍一遍强调,一遍一遍把那三个字刻进我本能意识里,让我用身体去记住,再也忘不了。 他后来又用过很多次这样的方式。 我承认这很有用,因为我真的……在后来一次次面对他、听到他的声音,感受到他的触碰时会浑身紧绷,会控制不住地发抖,我脑海里就会有个声音在命令我:要爱他,要爱傅梁辰…… 在此后很多很多年里,我真的,再也没能摆脱“傅梁辰”和“我爱你”这三个字带来的痛楚和记忆。 被允许吃东西是两三天之后了,手铐和眼罩依然不准取下,所以是他喂我吃的。 第一次吃得很少,只有小半碗软面条,加了些煮软的青菜,他用勺子一口一口喂我吃完。 “肠胃有不舒服就告诉我。”他一边帮我擦嘴一边说。 我不知道自己嘴唇被蹭得通红,只应了一声:“嗯……” 然后就被轻轻吻住了。 吻了很久。 久到我整个大脑像慢悠悠沉进温热的湖水里,在水波晃动中失去方向。 是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不再排斥他的吻了,包括他的抚摸,亵玩,甚至插入,只要不是过分激烈的方式,我的心理都已经能渐渐接受。 又或者说,就算是激烈的惩罚性手段,我承受不来也没办法,这一切都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已经慢慢接受了失去对自己人身掌控权这个事实,我的身体,我的思维,在以一种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的速度和程度对他表现出服从。 虽然冥冥中我觉得不是这样,还不到最终,最终一定不是这样…… 可我的念头总是会被打乱,总是会被傅梁辰牵着走,我怀疑他是懂PUA的,他懂怎样控制一个心理上已经再三崩溃的人,每当我想清醒地思索自己的处境时,他就会在操我、吻我或折磨我的时候一遍又一遍问我爱不爱他,他的触碰会让我紧张,或者不需要触碰,我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会在第一时间下意识回答:“爱。” 至于这个回答是不是真心的,我无暇思考。身体和大脑本能地趋利避害,我不想疼,我很清楚另一个回答会让我很疼很疼。 他发疯的时候令我恐惧到不敢去想其他,他温柔的时候又让我混沌茫然,他喘息着一边吻我一边喃喃自语的时候,在我身上缠绵激烈怎么也停不下来的时候,我会觉得他可能……或许……也有一点是爱我的。 我不很确定…… 因为在我的理念里,真心爱一个人是不可能舍得这样折磨对方的,不可能让对方陷入这种自我怀疑、又绝望痛苦暗无天日的境地,可傅梁辰不止一次告诉我他对我所做的一切是因为他想留住我,不想让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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