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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缝

时间:2023-11-05 23:00:02  状态:完结  作者:忘了下鹽

  “隔壁村的大傻还差个媳妇儿。听说小时候不傻,有一次上树掏鸟蛋摔下来摔傻的。他妈本来就是个疯子,他爸是个瞎子。这不正好嘛。”董春秧反过来给聂丰秋按摩,“咱孩子六岁了也该上小学了。听说县里的学校要办不下去了,请不到老师。去掉还给算盘精的钱,剩下的钱能让咱孩子到城里上好一点儿的学校。”

  第二天吃早点的时候董春秧边给聂凤夹菜,边跟他说:“今个儿带恁去隔壁村玩儿,那来都是些陌生人,千万别叫人看见恁底下,听见不?恁就说只有恁男人能碰。恁男人要是想碰恁,恁就说过几年,恁现在还小。”

  碗大,把聂凤的脸挡得只剩下一双眼睛,点头的时候连眼睛都不见了。

  董聑穿好鞋子等在门口。聂丰秋把他拦下:“恁凑啥热闹。待在家里。”

  董聑趁其他人准备出门的功夫,把三轮车上的化肥倒掉,钻进袋子里待着。两村离得不近,聂丰秋正巧开车去。

  去到瞎子家,聂丰秋和董春秧递上两条处理好的大鱼,瞎子没敢收下。董春秧问瞎子:“恁儿子有十九、二十了吧,媳妇儿找了没?”

  瞎子叹气,“这辈子就咱爷俩过了。”

  董春秧握住聂凤胳膊往瞎子身边推,“这儿有个现的。”

  瞎子一摸聂凤的个头就摆手,“太小了。”

  “不小,得先养熟。过几年就能让恁抱孙子了。”

  “这孩子谁家的?”

  “俺家的,孩子太多养不过来。早晚也是要找人家的。”

  瞎子摸了聂凤的眼鼻耳朵,不缺件,嘴里喃喃道这好,这好。“这孩子咋没声儿啊?会说话不?”

  董春秧掐了聂凤一下,“叫爸。”

  聂凤照着喊了一声。

  瞎子眉头一皱:“这咋听着是男孩儿的声音啊?”

  董春秧没想到瞎子不傻,急切地看向聂丰秋。聂丰秋朝聂凤喊:“裤子脱了。”

  聂凤没动静,看向董春秧。他对董春秧的样子已经有些模糊,这几天刚记清,现在又模糊了。聂丰秋拉过聂凤一把拉下裤子和内裤,把细小的阴茎往上摆再捂实。董春秧拉过瞎子的手去摸聂凤那条缝。不仅是阴茎,聂凤连睾丸也长得小,瞎子没摸出那是蛋。

  董春秧和聂丰秋揣好钱出门的时候看见杵在门口的董聑,两只手不大倒抓着几块石头。董聑百发百中,砸完窗户砸傻子瞎子。董春秧呵斥着上前,董聑连她和聂丰秋一起砸,只有聂凤在厕所洗屁股躲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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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方:克


第6章

  聂凤乐意待在瞎子家,活儿不多,能吃饱,还能跟傻子说上一两句话。

  瞎子一开始不瞎,甚至能绣香包。他们家老几辈分下来的田正好是村里最差的那块,别人种出来的梨又大又甜,他们家的又小又涩,干脆改种香料,做香包。几代男人都被笑话做女人的活儿。瞎子是几代人里香包绣得最好的,也是最先瞎的,看东西模糊得像有一层浓浓的春雾,看久了头晕想吐。他趁还能看见,教已经摔成傻子的儿子做香包。傻子眼神好,做得快,就是款式简单了些,但配色大胆又鲜明。

  聂凤跟傻子到镇上去做买卖,人家看是傻子做的,一个两个觉得新奇来光顾。傻子一手收钱,一手找散,大家都惊讶这个傻子还懂数。聂凤眼睛跟着钱转,傻子就是他的数学老师。香包很快只剩一个,傻子收摊。聂凤指了指遗留的香包,傻子把香包放他手里:“送恁的。”

  瞎子急着抱孙子,每过一段时间就问聂凤几岁了。聂凤哪知道,连出生年月日都不知道。瞎子也就不问了。逢年过月,瞎子摸摸聂凤的个头到哪了,去年到自己肚脐,今年还是到肚脐。瞎子给聂凤添肉添菜,让他快高长大。聂凤知道这是好话,董丁旺和王贵枝总这么跟董建树说。

  瞎子和傻子做香包赚的钱比村里的人多些,伙食便好些。聂凤吃撑了,在院子里摆弄晾晒的香料消食。瞎子摸索著走来,问他:“今年回娘家不?”

  聂凤没问什么是娘家。他来了不止一年,瞎子倒是头一次问。他说:“不回,香料还没晒好。”

  瞎子心满意足,往聂凤手里塞了一个酥梨,“咱家种不出梨子,买还是能买到的。恁要想吃,告诉爸。”

  除了吃得饱,聂凤还睡得暖。瞎子让他跟傻子睡一屋。傻子个头大身子暖,两人贴著睡聂凤不像往常那样发抖。有时候聂凤裤子会湿一块,他掀开被子没看见自己尿床,倒是傻子裤裆湿了沾到他身上。傻子也没尿床,那不是尿骚味,有点腥。冷风钻被窝里聂凤打了个寒颤,脱掉裤子盖上被子继续睡。第二天一早,他喊傻子把裤子也脱掉一并洗了。

  夏天的时候大家都穿短裤衩,热了被子也不盖。聂凤有一次半夜转醒听见傻子在小声哼哼。傻子见他醒了再也憋不住放声大哭,说不舒服,手不住地去拨裤裆。聂凤怕哭声招来瞎子便捂住傻子的嘴。以前就是这样,董建树不管哭什么,第一棍铁定落到聂凤身上,要么就是饿个一两天。傻子是不哭了,可聂凤仍是没弄清是什么问题,更别提解决问题。他叫傻子脱裤子。傻子边脱边蹭,忽地哼一声,一股腥味散开来。聂凤这才确信傻子以前不是尿床,那喷到身上的东西分明不是水。他用傻子脱下来的裤子把东西擦掉,傻子脸不烫也不急嚷嚷了。打这之后,傻子一不舒服就自己脱裤子蹭,旁边的聂凤睡得好好的。

  瞎子鼻子灵,好几次闻到屋里跟被单的味道,心里暗叫要抱孙子了。可时间一天天过去,没见聂凤肚子大起来,除了吃饱时瞎子能摸出聂凤肚子有点鼓,其它时候都是瘪的。聂凤从地里摘回来香料晾晒,听见瞎子跟村医在那嘀咕。

  “上医院大夫是不是要看底下?”

  “不看咋知道恁儿媳妇儿咋回事儿?反正俺不会看,这病得上大医院。”

  “这大夫男的女的?”

  “男的女的都有。”

  “这咋能让别的男人看?不中!”

  村医要走,一转头看见聂凤,嘴巴来不及捂表情来不及换,只能心虚地笑两声。他问聂凤几岁,聂凤不吭声。他又问:“来红没?”

  聂凤走进院子把香料铺满席子才张嘴:“俺没生病,不上医院。”

  村医走后瞎子愁上加愁,隔天带聂凤到庙里跪了一个早上。

  聂凤问:“咱拜的是啥?”

  “神仙啊。”

  “女娲娘娘吗?”

  “送子观音。”

  观音像顶着一张大脸,半睁著眸子凝视聂凤。瞎子叫聂凤磕头跪拜,聂凤没磕头,直视观音的眼睛。晌午一过傻子吵着要回家,眼瞎的逮不住四肢发达的,傻子已经跑到牛车上坐好牵好撇绳。

  傻子脑子不好使可车赶得快,到了家跳下车就去找吃的。聂凤牵过在啃野草的牛,看见柴火垛旁的墙上有一道缝,特别像观音的眼睛,也像别的,他蹲在那里看了很久。最后他用水和泥把缝给填平了。

  他在瞎子家一直过得挺快活,直到聂丰秋找上门。


第7章

  聂凤东西少,全收拾在一个布袋里。傻子知道他要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在董丁旺家呆了几年,瞎子家也呆了几年,实际天数数不过来,他说不知道。傻子开始哭,埋在枕头里呜嗡呜嗡响,嘴里说着讨厌聂丰秋,下次要再见到就拿针扎他。傻子做香包没少让针扎手指头,想起那连心的痛哭得更伤心了。

  上个月聂丰秋不在家,村长找到董春秧,说:“恁家孩子岁数差不多了,有好几家跟俺表示想跟恁家提亲。”

  董春秧支支吾吾问有哪几家。村长边说边走到小屋前往里喊,没人应,突然窜出一条大黑狗,风带动布帘,村长看得一清二楚,小屋里没人。

  聂丰秋回来时看见董春秧六神无主的样子,才知道事情败露。

  “村长让咱一定要把人要回来……”董春秧说。“董丁旺也想跟咱提亲……”

  当年那场大水不止王贵枝和董建树没了,光能找到尸体的就十几口。董丁旺跟一个寡妇二婚,今年年初刚生了个小男孩。

  聂丰秋还没想出办法,第二天王长盛找上门,伸手就要钱。聂丰秋给了一些,王长盛还没数就皱眉头,“恁打发谁呢?”

  “俺是真没有了,大水之后梨不好种,不信恁去问问别家。”

  王长盛走的时候顺走了聂丰秋一直舍不得喝的茶叶。聂丰秋气不敢撒,跑到董丁旺家问对方提亲是怎么一回事。

  董丁旺说:“恁想想聂凤嫁给谁最安全?俺要求不高,聘礼就不给了,宴席恁来操办。俺保证没有人会知道聂凤的事儿。”

  人家碰点子吃糖(1),聂丰秋怕是糖没吃成先招一身蚂蚁,他愁得一夜间把家里的烟抽完了。

  他到瞎子家是前几天太阳最毒辣的时候,那辆三轮车残旧了许多,车上坐着董聑。他一见到聂凤便把人拽到一边:“恁长胡子了咋不知道刮!”

  聂凤上手摸了摸,最近下巴是有点毛绒绒的,量不多,偏软。他不知道下巴上长的是什么。

  瞎子不刮胡子傻子也得刮。聂丰秋跑到厕所找到刮胡刀,把两兄弟喊过来对董聑说:“教恁哥刮一下。”然后跑屋里找瞎子去了。

  刮胡刀握在董聑手里看着就不长眼,聂凤一动不动连气都不敢喘。董聑刚在聂凤下巴上轻轻刮一刀,傻子拿着刚做好的香包跑来让聂凤装香料,董聑把刀头转了个方向横在傻子眼前。傻子平日里没少刮伤自己,只好一边倒退一边伸长脖子看着聂凤。

  “女娲有庙。”董聑重新给聂凤刮胡子。

  等刮完了聂凤大舒一口气,差点没把自己憋死,气还没喘均又急着问:“在哪儿?”

  董聑像没听见一样专心洗刮胡刀。细软的几根毛发被水一冲早不知道上哪去了,但他仍认真给刀片冲水。

  聂丰秋出来的时候搭著瞎子的肩,瞎子似乎哭过,眼眶泛著光。聂丰秋把傻子招到车上,带上聂凤把车开到市里。傻子见着新鲜的东西就叫聂凤看,两人说着小话。董聑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馍馍塞傻子嘴里,傻子分聂凤一半直到下车也没吃完。

  “恁俩呆车上。”聂丰秋单独领傻子往一栋楼走去。

  聂凤抬头看,眼前的建筑比村里的平房高多了,人来人往,还有好些人穿着白裙子和白大袍。

  “这是医院。”董聑说。“看病的地方。”

  聂凤突然挠了挠手背,他记得以前输液被针扎得可痛了。

  聂丰秋不一会儿就提溜傻子上车。聂凤问傻子:“恁哪儿不舒服?”

  傻子摇了摇头。

  前面开车的聂丰秋一边拧钥匙打火一边问傻子:“看没看见大夫?”

  傻子说:“看见了。”

  聂丰秋哼著小曲载三人回村一趟,聂凤躲在麻袋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路,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终归是变了,树长高了房子旧了。村长隔着小屋的布帘看见聂凤的一双脚。等天快黑了聂丰秋再把傻子载回瞎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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