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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培训依旧在之前的会议室，黄润雨中午没有休息，下午整个人有点不在状态，他坐在角落里望着幻灯片机械的记下重点。这一天下来他对自己的工作内容有了大概的了解，他们公司主要以互联网为主线下为辅，为客户提供化工产品的购买需求。 公司整体一分为二，分部主要负责各类品牌的稳定供货与自身产品的生产，本部掌管着国内外客户资源与所有产品的买卖交易。 台上正在分享经验的是总部的外贸经理，名字叫贺诀。 贺诀身穿灰色衬衫肚子微隆，他说话轻松自然想到哪里就讲到哪，时不时还开几句玩笑，偶尔露出左边小小酒窝，极其人畜无害。 “说到这我就不得不提起陈于同了，当时我和他一起进公司，一起跟你们一样也在这里培训，不一样的是他比我更有魄力，助耀你们有了解过吗？”贺诀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水，轻咳了一声。 “国内生产助剂的第一厂家，他家的抗氧剂纯度极高，不输国外大品牌” “是的，后来陈于同拿下了助耀的全线助剂华南的唯一渠道，那份合约现在还在我们老总办公室里裱着”贺诀狡黠的眨了眨眼。 会议室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叹声，黄润雨无言的摩擦着纸张。有些人生无论在哪里都能让人由衷的欣赏，举手投足间让人觉得松弛舒适。 后面陈于同来了一次会议室，他修短了头发，额前的碎发被仔细打理过，毫无修饰的棱角显得他更加凛冽了几分。 陈于同稍稍欠身整理着桌上的资料，细长的手指轻抚着微卷的纸张。坐在角落里的黄润雨无声的看着桌上空白的笔记本。会议室里传来激烈的讨论声，在人声鼎沸处，黄润雨微微抬眸，台上的人似乎一直在看着他。 两人相隔很远，在半空对视。 他的眼瞳像沉睡的海水一般，深沉看不出情绪。黄润雨捏紧了笔很快移开了视线，他有些疲惫的用手撑住了额头轻轻闭上了眼。 “今天就到这里吧，不过大家请稍等一下，我讲个事。”小沈姐的声音从台上传来，“有很多伙伴都是第一次参加工作，都还有些拘谨。要不今晚我们约一波，增进一下友谊？”小沈姐朝台下的徐阳眨了眨眼。 “可以啊”徐阳立马有眼力见的附和着，剩下的人连忙捧场，“大家都去吧！步入社会前最后以学生的身份不知道喝酒还能不能打折哈哈哈哈。” 随着一阵欢呼，聚会很快就确认下来了。 小沈转身对陈于同说了句什么，黄润雨看到他摇了摇头，随着陈于同离开，黄润雨沉默着转起了笔。 - “黄润雨你晚上吃什么？要不你去我家一起吃吧，到时候再一起去KTV？”G市的地铁让人摸不着头脑，早上恨不得把人挤成压缩饼干，下午就能好好的坐着聊天，此时崔东禾正偏着头望着黄润雨说话。 “谢谢，我在家随便弄点吃就行”黄润雨笑着说，他本想着不去，但是又想到这是入职的第一次聚会，不去的话有些显眼。 他不想过多的跟人解释不去的原因，也没精力编造推脱的谎言。 “那也行……到时候一起去KTV？”崔东禾有些迟疑的问道，他不知道黄润雨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因为黄润雨总是生疏而又客套。 “可以的”黄润雨没注意到崔东禾松了一口气，他在玩着消消乐，很快就能通关了。 黄润雨出站后就和崔东禾分开了，G市的傍晚仍挂着太阳，黄润雨走在回家的路上望着红透的天，他注意到身边行色匆匆的人，每个人好像都有奔赴的目标，或大或小，总是在行走的路上。 黄润雨回到了家，他拉上了窗帘慢慢吞吞的脱下了衣服，他走进了浴室。 镜子里的男人正注视着他，黄润雨突然觉得自己瘦了很多，脸颊上一点肉都没有了。本就白皙的皮肤由于贫血显得更为苍白，他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身体，突出的喉结，硌手的锁骨，不算饱满的胸肌，瘦窄的腰身。 黄润雨停止向下摸去，他望着镜子沉默的摸向了自己的脸，很久没修的眉毛，苍白的双唇，突出的颧骨，还有一双不讨喜的眼。 他阴郁的不像个正常人。 可任谁都会喜欢朝气的太阳，谁会爱上暗沉沉的雨天呢。 - 黄润雨和崔东禾到KTV的时候包间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数到夺目的光线照耀在包间中心，聚光灯的中间坐着一个男人，他背对着黄润雨在屏幕上点着歌。 黄润雨看到这一幕有些愣神。 他径直走向角落里的皮革沙发，沙发紧贴着一面巨大的墙，上面坐了五六个人。黄润雨选了一个昏暗的角落坐了下来。 崔东禾和之前分组的组长坐一起正说着话。 “怎么都是我们组的人啊，他们组都没来吗？”崔东禾偏过头将手中的话筒递给白章，白章是他们选出来的组长，是一个北方汉子，挺大气的一个人。 “他们在隔壁房里，小沈姐怕人太多了开了两间”白章接过话筒，轮到他唱了。 桌上摆了许多酒，有鸡尾酒，红酒还有啤酒。几个性格开放的男生已经玩开了，摇的色子直响。黄润雨旁边坐了几个女生，正埋着头不知在聊些什么。黄润雨坐在角落里，听着不在调上的歌皱着眉拿出了手机。 手机干净的连一条系统通知都没有，黄润雨胡乱的点开了几个软件。 “你好...你要喝饮料吗？”旁边传来一个女声，手里拿着塑料袋似乎递想给他。 “不知道是谁买的，我见你没跟他们喝酒……”女孩有些紧张的解释道，黄润雨坐直了身体将塑料袋接了过来。 “谢谢”黄润雨对她笑了笑，女生小声应了一声重新坐回了座位。 黄润雨打开了塑料袋，里面有几瓶纯净水还有黄润雨爱喝的水溶C+，都是常温的。黄润雨愣了一下，他伸手拿出一瓶纯净水将塑料袋系好后放回了桌上。 “润雨你要跟我们一起玩吗？”崔东禾朝他摇了摇手中的骰子，进来总共没半小时他的脸都红透了。 “对啊我们再加一套色子，一起玩吧”白章豪气的冲他笑着，桌边几个男生喊来了服务员，没过多久就送来了一套新色子。 “坐吧”身边的男生给他让出了一个位置，黄润雨接过新色子开了一瓶啤酒。他没玩过几次，今天是喝酒的份。只是今晚偷懒没吃饭，不知胃能不能扛得住。 他们这组的人多以北方人为主，喝酒玩色子起来声势浩大，十几个人嚎出几十个人的气氛。黄润雨玩了几把喝了两瓶啤酒头就有点晕了，平时他酒量还算可以，只是毕业以来就没喝过酒现在有点扛不住了。 眼看着又要输，黄润雨悄悄的捂住了胃，后背流了不少冷汗。 “哎，这边喝上了” 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来人笑嘻嘻往后招了招手。 黄润雨闻言将手中的啤酒扔到了垃圾桶里，他偏过头往门口望去。门口站着的人身型挺拔，一双腿极长。 “嗯” 熟悉的声音让黄润雨睁开了眼，他无声的往声源处望去。 陈于同换了一套新衣服，暗紫色的衬衫显得他尤为白皙，黑色的西装裤笔直的套在他的双腿上，皮鞋被擦得锃亮，在昏暗的包间里几乎反光。 黄润雨一怔，他沉默着拿起还没喝过的纯净水，走到了一旁，随后找了一个黑暗的角落安静坐下了。 ----
第5章 酒后失态 贺诀和陈于同突然的到来让包间闹得更为厉害，初入职场的小伙子们还没能有机会被灌输职场经验，玩起游戏来毫不手软。 贺诀和陈于同两人惨遭针对刚进门就喝了不少酒。后面声势越来越大，一群人连酒带骰子跑到隔壁大的包间去了。 黄润雨望着一片混乱的场面有些头疼的闭上了眼。正如他没想到自己会喝醉一般，也没想到陈于同会来。 明明是喜欢安静的人。 果然多年不见，习惯也会改变。 黄润雨沉默着听着歌，安静的包间里只有男人略带愁苦的沙哑声，唱着回不去的恋人和难耐的爱意。 黄润雨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他的头越来越重，呼吸间只有厚重的酒味，也许是沙哑的男声在一旁渲染，黄润雨无法控制的放任自己情绪蔓延，走马灯一样的场景疯了一样出现在眼前。 明明是尘封已久的回忆，却随着他的出现毫无顾忌决堤一般的倾倒出来。 也不管人受不受得了。 黄润雨难受的捂住了眼。 过了一会，他拿出了手机点开了打车软件，打好车后闭上了眼。 不知又过了多久，沙发突然深陷了下去，有人坐在了另一边。 “你喝不了酒不知道还逞能来干什么，好好休息然后坐飞机回去不行吗？哎，你坐这吧，之前都是小女生坐这的，你娇贵，现在请您坐” 贺诀将陈于同扶到了沙发上，昏暗的包间里谁都没有注意到沙发角落还缩着一个人。 “你和他们去玩吧，我不喝了。”陈于同笑着靠在沙发上。 “知道了，你等会别睡着了，没多久你还得说几句”贺诀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他，然后匆匆往门口走了。 陈于同身上的木质香略有略无从身边传来，黄润雨听着他沙哑的声音，滚动着喉结。 包间里只剩音乐声，两人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黄润雨微微偏过头看着他。 微弱的光照在陈于同脸上，他闭着眼，睫毛微微颤抖。深紫色的衬衫衬得他尤为精致，此刻他正靠在沙发上，骨骼分明的手指不由分说的解开了一枚纽扣，白皙的皮肤立马灼红了人的眼。 他的喉结因吞咽而上下滑动着，黄润雨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直直的望着滚动的屏幕。 MV中男人抱着女人正在痛哭流涕，女人一脸绝望的屏幕，一动一静，极为反差。 “什么时候回的G市？” 身边的人突然开口问道，黄润雨一怔，他转过头望去，说话的人并没有睁眼。 “毕业就回了” 黄润雨喝了不少酒，声音也有些沙哑。 “你脸色不太好，在G市生活不习惯吗？” 陈于同清了清嗓子，他偏过头看着男人的侧脸。 “还好” 黄润雨眼尾微红，像是哭过一般，他偏过头望向屏幕。 MV中男人正收拾行李推开了大门，女人先为一怔，突然声嘶力竭的朝门口奔去，她衣衫不整，绝望的想挽回失去的挚爱。 “怎么没有和他们玩？” 陈于同放轻了声音，小的让人听的有些不真切。 “有点头晕了。” 黄润雨盯着屏幕，他平息着跳动的心脏，从容的回答。 身边的人沉默了片刻，黄润雨捏着手指，望着屏幕眨了眨眼睛。 “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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