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也参与其中?”秦泽对上他的目光。 许归之弯了弯唇,“真聪明,亲爱的。但我只是参与其中一个环节,毕竟那里面的势力很混乱。” “我知道了。”秦泽毫不留情面地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开车。 许归之以为这场交易要黄了,但没过一分钟,秦泽降下车窗,透过玻璃缝隙看向许归之,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无喜无悲:“三日后,鲁斯酒吧门口接我。” 秦泽并未留许归之回话的机会,车就开了出去。 许归之站在原地耸了耸肩膀,他还想要个告别吻呢。不过算了,只要同意了就行了。 他嘴角绽开一抹微笑,愉悦的。 他允许玫瑰扎破他的手指,流出血来。但是同样,他也喜欢将那些刺一点一点的拔除,变成一朵完美而又艳丽的花。 他看着那辆车越行越远,逐渐变成一个黑点。 秦泽一只手撑在额头,另一只手来回抓握,觉得每根手指的关节弯曲都有些僵硬。 这种感觉很熟悉,但是又不太能想起来。 因为他最近能明显感受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力逐渐下降,而且容易感到疲惫。 耳侧也常常会有各式各样的嘶鸣声。 聒噪。 他靠在后面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好像坠入水中,但很快就被人喊醒。是司机。 这个“很快”,已经过了一小时。 距离市区还有不到半小时,司机问他去哪。 他皱了皱眉头,他刚刚在这样一个不确定的环境,毫无意识地眯睡着了。 “把我放在鲁斯酒吧就好了。”秦泽回答了司机的话,脸色逐渐沉重。有些焦虑地活动着自己的手指,强迫自己注意力集中。 他到了鲁斯酒吧后,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喝了一杯酒,等时间过了差不多后,他才走出酒吧打上出租车。中途又如法炮制,连续换乘了四五次车后,才最终到了二十八街。 此时天已经黑了,路上亮起稀稀拉拉的夜灯。 他刚踏入这里,迎面就走来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西装,秦泽认识他,是那个侍从。 “晚上好,秦先生,主人恢复的很好,并一直等您回来。” “知道了。”秦泽叹了一口气。 侍从笑了笑,“请跟我来。您还没有用餐吧?您想吃什么?” 被侍从这么一说,秦泽才想起自己已经过了六七个小时未用餐了。他想了想:“奶油蘑菇汤,奶油鸡酥盒,T股牛排,三分熟。”秦泽回道,“餐后不要甜点,给我一份圣女果就好。其余随意。” “好的。”侍从点头。 “对了,再给我准备一剂抗生素。”秦泽看向他,眼中露出了一点笑意,“替我向阿尔杰保密。” 侍从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目的地,秦泽一上楼就看见了阿尔杰。他坐在轮椅上,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头发散落,腿上盖着他的旧衣。 秦泽走上前去,手指还未碰到他,阿尔杰就醒了。他看向秦泽,牵过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手背。 “小少爷,你回来了。”阿尔杰看向他。 “怎么样?”秦泽抬起手穿过他的头发,发丝在掌心摩挲,很舒服,他很喜欢。 他一直觉得这样的阿尔杰很诱人。 介于成熟与中性的美。 “我很好。”阿尔杰将头凑近了些,任由他玩弄自己的头发。 秦泽弯下腰,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才低声说:“琳娜死了。” 阿尔杰微微一怔,想起来了琳娜是谁。他微微皱起眉头:“不应该……” “阿尔杰,当初我吩咐的事你都办完了吗?” “办完的,小少爷。”阿尔杰回道,“您要的资料我全都收集完毕,您让我安插的眼线也全都布置好了。” “放在哪了?”秦泽开口。 阿尔杰低下头,眼神有些躲避:“请小少爷责罚。” 秦泽没说话。 “我……交给了,交给了,亚莉克……” 阿尔杰话未说完,秦泽就打断了他,“够了!”一股暴躁情绪瞬间涌上心头,“跪下。” 阿尔杰直接就从轮椅上伏在了他的脚下,迅速,急促,膝盖磕在地上发出巨大声响。他忍不住的发抖,“我错了……主人……我错了……可是,可是,夫人是最好的选择。” 秦泽冷笑着抬脚踩在他的头上,“所以呢?” “我……我要保证那些东西的安全……主人,就算我死了,他们也不会想到东西在夫人手上。因为大家都知道您不喜欢夫人……所以,所以……” 秦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阿尔杰说的对,但是他讨厌这种做法。 亚莉克丝·薇薇安,他名义上的母亲,诺曼顿正统、明媒正娶的妻子。 秦泽被接到诺曼顿家族的时候,才清楚的认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生母为什么一直没有提过他遗传学上的父亲的事,也才明白自己的生母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情人。 他讨厌亚莉克丝夫人,因为这个女人,生母才会过得那么惨吧……可是亚莉克丝夫人对他极好,几乎是溺爱的程度,提很过分的要求她都会满足。明明她膝下有一儿一女。 他曾经想过自己为什么不是她的亲儿子,但很快就被否决,已经既定的事情,没有如果。 他很多时候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位夫人。 她很纯粹,在这种家族里,居然会这样纯粹……是个比他生母还蠢的女人。 他对她又爱又恨。 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面对她。 他是深渊里化不开的黑暗,沼泽里的淤泥。他负着罪恶伫立在她的面前时,只会觉得自己丑陋。 秦泽觉得自己烦躁极了。 他这么多年都制止别人提及她的名讳,到最后兜兜转转还是要去面对她。 但是阿尔杰没有说错。 整个家族的人都知道他们俩的关系很差,因为秦泽单方面的施暴。所以没有人会想到东西居然放在她的手里。而且只有她会无怨无悔地去包容秦泽,甚至……去帮助他。 秦泽觉得她是不是圣母玛利亚转世,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多慈悲? 秦泽懊恼、窝火以及焦虑。 他不想面对亚莉克丝夫人。 “她在哪?”秦泽面色阴沉,说出的话却是无喜无悲。 “旧金山……”阿尔杰低着头,不敢看他。 “知道了。”秦泽回道,转身就离开。 “主人?”阿尔杰有些疑惑。 “从今往后就不是了。”秦泽冷笑,没有回头。 阿尔杰瞬间就慌了神,连滚带爬地勾住了秦泽的裤腿,“我错了!我错了!主人!” 秦泽现在不是很想听到这三个字。 既然一开始就知道后果,为什么还要做这件事呢?既然做了,为什么不能承担呢? 人啊,总是这样。
第66章 章六十六 但秦泽没有抬脚将他踢出去,他累,也糟心。 他沉默不语地推开了门,侍从早就立在了门外。那个人低着头,也没往里看,安安分分,是个聪明人。 “秦先生,晚餐准备好了,您现在还……” 秦泽抬起手制止了他,“带我过去吧。” 侍从立刻会意,走在前面。秦泽回头看了眼阿尔杰,长发散落,看起来很狼狈。 有那么一瞬间,秦泽是动了杀意。 但他把情绪压了下去。 阿尔杰只是做了最稳妥的决定,不是么? 他坐在餐桌前,食指用力地摁压餐刀,切开牛排,能够看见里面猩红的血肉,流淌着血水。赏心悦目的场景,如果是一个人就好了。他都能想象到这把钝刀一点一点地划开皮肤,露出皮下组织,渗出的红色血珠。如果……那个人还惨叫的话,简直会令人更兴奋。 秦泽不可否置,他硬了。 他手上的餐刀在指尖打了旋,从内握变成了外握,抵住了偷偷摸摸溜进他两腿之间的那个人的喉咙——阿尔杰。 阿尔杰仰头看着他,贴着那把餐刀更近了一点。毫不在意刀刺进皮肤,划出血来。 他没有穿上衣,露出他精瘦的躯体,长发落在他常年不见阳光的身体上,美得不可方物。 秦泽一低头,就对上了他委屈的目光。 “请主人责罚。”阿尔杰开口服软,“求您……不要抛弃我……”他顿了顿,好似想到了这招对秦泽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忽然正色:“霍维长官将我赏赐给了你,我无处可去。” “所以你想以此要挟我?”秦泽冷笑。 “是的。”阿尔杰承认,“我别无他法,小少爷。”他低头笑了起来,不顾钝刀刺入喉中,也要去亲吻他的手。如果秦泽没有在他动作的时候微微动了手腕,让刀刃偏了些,那么现在他就是具丧失温度的尸体。 阿尔杰“桀桀”地笑出声,“小少爷,我是唯一不会背叛您的人?不是吗。” 他似乎在赌秦泽不会杀他,但是他赌对了。 因为阿尔杰确实从头至尾,没有背叛过秦泽。 他忠诚甚至贴心。 阿尔杰用手撑起自己坐在那里,脖子上划破的地方流出血来,绵延至胸前,滑过那还残留着上一次情爱痕迹的身体,最终滴落至地毯上。他伏在他的腿上,将自己的头发拨开,露出最人最脆弱的脖颈,牵过秦泽的手落在那里:“您可以杀了我,主人。我宁愿死在您的手里。” 秦泽没有动。 他怕自己真的动了,那结果只能是捏断了他的脖子。 他现在下手没轻没重。 至少阿尔杰罪不至死。 但手掌能够感受到他动脉处的跳动,一下又一下。这里,如果被刀划破,应该能飞溅出最美的血花。 “主人……”阿尔杰唤他,眼里带着笑意,“您硬了。” 秦泽低眸,“所以呢?” “我可以帮您解决。”他舔了舔唇,“你和我一样,都不过是寻求刺激的疯子罢了,只有疯子才了解疯子!” 秦泽冷笑,抬脚踩在了他的肩头:“我猜你搞错了,阿尔杰。”他抬起手拿过餐桌上的圣女果,红艳艳的,带着水珠,一口咬下去,会流出红色的汁水。“我啊对低俗的东西不感兴趣,譬如你。是你摇着尾巴爬到我面前让我调教你我才勉为其难的玩玩,不然就凭你,也能攀上我的床?你对自己,没点定位么?” “我是不问家族的事,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阿尔杰。”秦泽按在他脖子上的手向上,抚上了他的脸,“你爬上父亲的床,求得了自己家族的一席之地。因为我与你的关系,亚莉克丝夫人才愿意动用自己的人脉给了你家族现在的成就。我让你去经营一些企业,去拿情报,确实是帮我。但如果没有这些前提,你这个因为恋痛且调教自己弟弟,被诺威尔家族放弃的变态、一个被我废了膝盖终身站不起来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还妄想和我平起平坐?霍维那个傻逼把你扔给我美名其曰是来帮我,其实是你在家族里闯了祸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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